517 賭他自己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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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x;那天之後,我們是一起被送到醫院的,一起發生了這種事,即便本著怕警察調查她的目的,也要把那小女孩安排在我們身邊治療。我隻知道這麽多,後麵的都有孟簡聰安排,時間長了,也就把她忘了。
    她竟然跟繁音一起走了
    我發了一會兒呆,沒能回答出什麽,那邊也就不再問了,電話又回到了繁音手中,他問:“還有事麽”
    我被驚醒,強弩之末地開口:“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空胡搞”
    他笑了一聲:“拜拜。”
    在他掛電話的同時,我還聽到了打火機的響聲。
    剛剛把電話掛上,孟簡聰自己回來了,他神色有些閃爍,問:“需要洗把臉麽”
    我回神說:“是。我還想補妝。”又反應過來,想起自己看不到,便說:“隻洗臉。”
    我可以自己洗臉,但臉上有妝,所以,孟簡聰站在盥洗室門口幫我看著,一邊問:“他凶你了”
    我不由一怔,“嗯”
    “你難道不是打給他報信”他輕聲問。
    “不全是,”我說:“我還讓他領我私奔來著。”
    他就像聽到了笑話:“這怎麽可能”
    是啊,這其實是個瘋狂而不負責任的想法。
    我們現在跑了,即便有空帶走茵茵,那念念怎麽辦如果激怒我養父,他把念念殺了怎麽辦
    何況,我們要跑到哪裏去難道到荒島上做野人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苦笑:“反正他沒答應。”
    他問:“那你現在想怎麽辦”
    “不知道。”我想哭得很,俯下身打開水龍頭,流過淚的眼睛有些熱,用冰涼的水反複地衝也無濟於事。衝著衝著,聽到門外的聲音,是保鏢的:“小姐,現在可以走了。”
    孟簡聰說:“她還沒有準備好,而且,她身體還沒有好,早晨剛剛飛來。我不是要你去問嗎蘇先生怎麽說”
    “小姐,”保鏢回避了他:“請您立刻跟我們走。”
    孟簡聰還在攛掇他,說:“你沒問麽去問問,她傷在頭上,一直頭疼。”
    保鏢卻仍是那一句:“小姐,請您立刻”
    “停。”我關上水龍頭說:“你先出去。”
    他倆誰都沒動。
    我摸索著桌上的化妝品工具,說:“保鏢先出去吧。”
    “小姐,這是老先生的”
    “出去。”我摸到了一把眉刀,抽了出來,頂在了脖頸上:“再催就抬著我的屍體去。”
    氣氛陷入僵持,隔了一會兒,孟簡聰的聲音傳來:“快出去,打算逼死你們小姐麽”
    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傳來關門聲。
    孟簡聰的聲音再次傳來:“放下來吧,走了。”
    我便放下刀子,但仍將它攥在手中。
    孟簡聰說:“你還想做什麽正常人都不可能答應你私奔的。”
    我一邊抬起握刀的手,躲過孟簡聰伸過來的手,一邊說:“別欺負我是瞎子。”
    他的笑聲略帶尷尬地傳來:“我看到你握著它就害怕。”
    眉刀雖然小,但很鋒利,割得準,也可以割破自己的頸動脈。
    我說:“你說,如果我拿著這把刀去威脅我爸爸,他是不是就妥協了”
    他說:“不會。”
    “我不是他唯一的女兒麽”我是真的想這麽試試:“如果是繁音的爸爸,就肯定會選自己的兒子。”
    孟簡聰卻說:“雖然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但你還有兩個女兒,而且都在他手裏,所以,就算你死了,他也不會失去繼承人。而對他來說,策劃多年,投入無數,終於可以完美地吃掉繁家,擴大家族的能量,報仇雪恨,你覺得孰輕孰重”
    我說:“我覺得你在故意把事情往嚴重了說。”
    “你堅持要去就去試試吧。”他說:“但別忘了,他曾把你丟在角落裏,能對你有多少感情要我告訴你,他對你們家六小姐有多好麽”
    我搖頭。
    雖然心裏覺得孟簡聰肯定有往嚴重描述事情的意圖,這樣就可以讓我覺得沒用,不去繼續折騰,但他說得似乎也沒錯。何況,雖然我剛跟我養父鬧過,但那時隻是動動嘴皮子,跟以死相逼仍有差距。
    孟簡聰見我不說話了,又伸手過來握住了我的手腕。這會兒我也不想掙紮了,鬆開手,任由他拿走了刀。
    他說:“我再去爭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明天再走。你晚點陪蘇先生吃晚餐,再找機會跟他示好,慢慢拖延著,或許還有一點機會。”
    我問:“那天在商場一起救回來的小女孩,她後來到哪去了”
    孟簡聰說:“已經出院了。”
    “哪天出的”
    “三天前。”他說:“其實她早就該出院了,隻是我一直擔心她的心理狀況,怕她被警方盯上,就多留了她一陣子,等風聲完全過去,才決定放她走。”
    和繁音前後腳出的院,時間上倒是很吻合,我說:“哦。”
    “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還以為她已經被殺了。”我說:“畢竟風險這麽大。”
    孟簡聰笑了:“我反而覺得她不錯,詢問過另外一位幸存的保鏢,也說她最後關頭表現得可圈可點,我覺得可以考慮吸納一下。”
    我點頭,說:“走吧。”
    “嗯”他明知故問:“去哪”
    “加拿大。”我說。
    他反而很詫異:“不要再試著努力一下嗎”
    “不用了。”我指著自己的額頭,說:“當年他朝我開過一槍,就在這裏。”
    “”
    “那天他沒有對我留情,是我自己運氣好,子彈卡住了,沒能發射。”昨天我養父之所以特意拿出這件和流產來說,就是因為這兩件事沒得解釋,他是真的想讓我死。想到當時的畫麵,我也隻有苦笑:“這次的事,我已經努力過了,但他又傷我的心就賭他自己的運氣吧。”
    孟簡聰不能跟我一起去加拿大,我自己上了飛機。
    出發前,保鏢把憐茵交給了我。此時她正躺下小籃子裏睡午覺,我知道她睡覺輕,不敢碰她,隻用手輕輕量了量,覺得她長大了許多。乳母也跟來了,畢竟孩子肯定已經記不清我。一路上聊著憐茵的趣事,總算讓我的心情稍好了一些。
    上飛機後,我其實有些累了,但一直睡不著,肚子也著實餓了,卻吃幾口便覺得堵在喉頭。晚點時憐茵醒了,果然不太認得我了,乳母一直給她講,慢慢將她的記憶勾了起來,最後終於鑽進了我懷裏,小狗似的把小腦袋在我的懷裏蹭,一邊跟我鬧著玩,一邊叫:“媽媽”
    這晚,我們自然是在飛機上度過的,憐茵在我懷裏睡了,我摟著她,心想:其實繁音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憐茵,她絲毫不喜歡繁音,甚至對他有陰影。他這個父親的存在並沒有給她帶來過一天的好,完全可以沒有他。
    下飛機時,憐茵倒是醒著,但我畢竟看不到,走路仍需要人扶。因此憐茵的嬰兒車由別人推著,她會說很多話了,但都是些吃的玩的、貓貓狗狗,剛下飛機,附近沒什麽人時,她還唱歌來著。
    我們從飛機上下來後,會有單獨通道,可以少走許多彎路,我也不知機場有沒有變樣,但憑感覺似乎沒有變。
    直到走得我雙腿有些發軟時,終於感覺我們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扇門前。
    保鏢先出去,然後女保鏢扶著我出去。室外的風立刻拂麵而來,清新的空氣中有陽光的味道。
    女保鏢扶著我的手臂往前走,我想車肯定就在前麵等著,她突然說:“不好”邊說,便往回拉我。
    我還沒來得及問,眼睛看不到,自然也無法太快反應,而且她這樣一緊張,我的本能就是找憐茵。但我剛一轉身,身後便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輪胎與地麵摩擦的刺鼻味道強勢湧入了我的鼻尖,乒乓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令我毛骨悚然:車已經發出這種動靜,證明它不久前還在高速行駛,而氣味和聲音都離我非常近,那乒乓的聲音更像是在撞人
    思及此,我本能地叫起來:“茵茵茵茵”
    “她沒事”女保鏢吼道:“走”
    但已經晚了,我隻覺得有一隻手臂蛇一樣地纏住了我的腰,狠狠地拖我,像是要把我拖進車裏。而與此同時,女保鏢的手也加大了力量,我的肩膀都要被扯下去了,劇痛傳來,我也顧不得很多,用剩下的左手手肘使勁頂摟著我的那人。ccc閣c
    隻聽到一聲男人的悶哼,手卻絲毫沒鬆,反而發了狠。隨著一聲悶響,女保鏢的尖叫聲傳來,終於鬆開了攥著我的手。
    我自己自然跑不掉了,被拖進了車裏,隨後,汽車便狂飆起來。
    與此同時,小女孩的聲音傳來:“耶”
    我不由一愣,問:“念念”
    “媽媽”一個小家夥撲進了我懷裏。
    我摟著她的肩膀,不由失神了一下,隨即忙說:“茵茵還在他們手裏呢”
    “沒法搶了。”摟著我的人語氣有點虛弱:“第一時間就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