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趴在地上抬頭看了我一眼，再趴下去任由我撫摸著他的毛發，腦袋耷著，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爹剛才替你擋了奶奶的那一凳子，並不是因為愛你欠你，而是因為你就是你。不能因為我爹他做錯的事，卻要歸罪於你的身上來。可是我想，你是不是認為，我爹也很同意娶孔嫌？”

    我的話令爹雙眼發亮，我就知道我是最了解爹的人。

    趴著的來福猛的抬起頭看向爹，再看看我，嗚了一聲又趴了下去。

    我說道：“你是死的不甘心。可是你又何嚐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你以為你化成了狗就不用怕我奶奶，然後可以和我爹在一起了嗎？”

    “不，你想錯了，縱使我爹欠了你一世姻緣。隻要他是人，他就不可能娶你一條狗。”

    “而你把姻緣轉嫁給別人的同時，你有沒有問過我爹，願不願意娶那個人。也許在你的眼裏，孔小姐是最好的。但是，讓我爹休了一個替他生兒育女，並且陪著他走過大半輩子的女人，再去娶一個和他女兒差不多大的女人，你覺得這樣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還是你原先想要的那個男人嗎？”

    “你就不怕嚐到一次甜頭的他，會再次把這個法子用到孔小姐身上？在這個世上，凡事都不會有絕對。你想的再好的事。在別人眼裏，他們一點也不會喜歡。也許，在你把姻緣強自轉嫁到孔小姐身上時，她說不定早已有了她自已喜歡的女人。”

    “而你的這種自以為是的做法，不過就是毀了四個人，成全了你一個人罷了。”

    “這樣自私的你，如何得到我爹全部的愛？”

    “現在，我爹的難過，你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事情並沒有按照你所想的那樣子進行，你是不是很失望很難過？”

    “我爹就算是再好的一個男人，也會被你這樣自認為對他最好，卻實則是最自私的女人給毀了。”

    “如果這段姻緣放到下一輩子，也許會是所有人的皆大歡喜。”

    我對著一條狗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說我的自已都心酸酸的。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娘是一個苦命人，當你們有能力複仇時，最後受傷的那個人卻是我娘。

    我奶奶留下的仇，為什麽卻要報到他人身上？如果你真的有能力的話，你可以撲倒我奶奶，然後把她撕了。

    我保證站在一旁看著不說話。

    “勾兒，你長大了。”爹站在一旁聽了我說的話，幹笑了兩聲說道。

    來福的事。我早就告訴了爹，如今他再聽到我說這些事，當然也就不足為怪了。

    “是啊，你都把別人的女兒給睡了。我還能不長大嗎？”我淡淡的說道。

    爹一愣，瞪著大大的眼看著我，然後說了一句話：“我什麽時候睡了人家的女兒？我和孔小姐是清白的，你從哪裏聽來的？”

    這下。輪到我傻眼了，我上下打量著爹問道：“你真沒有，那奶奶怎麽說你睡了人家的女兒？”

    爹握著拳頭沒說話，顯然他也沒想到，說這話的人是他的親娘。

    我明白了，定是奶奶想讓娘親上吊，怕找不到好的借口，就找了這麽一個借口。好說來打擊娘親，讓她沒有再活下去的理由。

    是這樣子吧？

    我冷笑一聲，原來這一切還都是奶奶搞的鬼，童養媳是她弄出來。這個懷了孩子的事，也是她說出來的。

    “你娘對我說，她想和我離婚，三個孩子她都要。她說，她不想她的孩子跟著後媽，後媽都不是人來的。我不答應，你娘就說，不管我答不答應，她都不會再和我生活在一起。勾兒，爹最疼你了，爹不會娶後媽給你的。我最幸福的事，就是娶了你娘，然後生了你們三個寶貝。”

    爹靜靜的對我說道，我看著轉彎處的那一雙女鞋，嘴角微揚：“可是娘親都說了帶著我們三個人走，你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爹忙說道：“我不知道我到底讓你們誤會我什麽，但是我和孔小姐真的沒什麽，如不是你對我說。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

    “可是，爹，來福是你的童養媳的轉世，她為了對付奶奶。情願變成一條狗，也要令奶奶短命，這些你都不在乎嗎？再者，身為和你有姻緣的童養媳，就算是她投胎成了一條狗，她的姻緣還是有效的。我不想你娶一條狗，她也不想。所以，她這才把屬於她的姻緣轉嫁給了別人。那個孔小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她侄女吧？你是童六養媳看著長大，看著了解的。她自是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好男人，她得不到，自是會把這樣的好機會讓給自已的家人。那個孔小姐就被她選中了。”

    我看到那雙女鞋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她沒有走，有心聽，就證明她的心裏還是有爹的位置。

    那雙鞋的主人是娘親，就算娘親對爹真的沒有了愛，可是還有這麽一個溫暖的家在這裏。隻要，哪怕有那麽一絲絲可能的機會，娘親都不會離開這個家的。

    我是如此想的，隻是因為我是站在女人這麵想的。

    “但我對孔小姐隻是雇主的感情，她那樣子的女孩。我怎麽可能會對她動情。再說，她隻比你大三歲，看著她，我就像看著你。我怎麽可能會對她動情，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勾兒，連你也不相信爹了嗎？”

    爹說的很急切，仿佛我要是不相信他，他就像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樣。

    看著爹急切而又擔憂的眼神，我心中暗歎一口氣道：“我相信沒用，現在是要讓娘親相信。”

    爹又垂頭喪氣了：“我知道。如果你娘大發雷霆，也許我還有機會，可是你娘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我，然後很溫柔的對我說話，我就感到了一陣絕望。”

    “難不成在爹的心目中，你還想著那個潑辣大嗓門的娘親？”我笑道。

    “嗬嗬。必竟看了她那樣子十幾年了，突然溫柔的讓我心慌，我寧願她對我大吼大叫，到少證明我還在她的心裏麵。勾兒，你一定要幫我，好不好？難道你就希望你爹孤苦伶仃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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