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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頭上有點綠!
星輝的會議安排有誤, 唐氏跟張氏的助理去跟他們交涉了。
停車場裏一片寂靜。
“叮”地一聲清脆響劃破氣流, 唐遠半眯著眼睛長長的抽了一口煙, 他隔著一線一線繚繞的煙霧看立在他對麵的人。
氣質完全變了, 再也找不到昔日的一點溫厚內斂,站那兒就像一塊猝了毒的冰淩。
他也變了, 變得掩藏真實情緒, 原來一身休閑,現在一身正裝,煙不離手,酒量都上去了很多, 也習慣了飯桌上的烏煙瘴氣。
不知道怎麽了,唐遠想起來了一件事。
那天他出車禍,這人來病房裏看他,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當時他很模糊,這會兒跟被雷劈出一道光似的,突然清晰了起來。
唐遠朝張舒然的位置走近幾步,他開了口, 說話時叼在嘴邊的煙一抖一抖,“那次跟車的事,是你指使的。”
給了一個陳述事實的口吻。
張舒然垂眼看麵前的人,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走開接,語氣冷厲幹練。
唐遠趁機理了理思緒, 等到張舒然結束通話回來時,他已經比剛才更加冷靜,幾乎沒什麽情緒,像是在說一個別人的事情,“因為那晚你知道我暗戀的人回應我了,從我嘴裏問不出答案,你就讓人跟我的車,想看看對方是誰。”
張舒然既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淡淡的說,“你記得那句,其他的呢?”
其他的?什麽?唐遠擰了擰眉毛。
張舒然沒有給他解開疑惑,而是斂去眼裏的自嘲說,“星輝的合作跟這邊的壟斷權你都不要想了,我誌在必得。”
唐遠聽他那麽說,就順勢點點頭,套用了李月說的那番話,“的確,張氏早就有自己的影視公司,規模很大,在電影發行跟院線發展上麵多少都有接觸,不像我家,完全就是第一次朝那方向擴展新的業務,勝率是不大。”
張舒然似是沒料到唐遠會說這樣的話,他在經過短暫的探究之後也點了根煙,嫻熟的吐出一個煙圈,“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不管是對是錯,都是我的選擇,”唐遠冷聲說,“我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你也是。”
張舒然嘲諷,“如果你當初選擇我,現在唐氏……”
唐遠打斷他,“已經被你們家架空了。”
張舒然倏地單手將唐遠推到牆上,按著他的肩膀低頭,眼裏有滔天的怒火在燃燒,夾在著近似被羞辱的委屈,壓抑的吼,“你真以為我想要這些所謂的權勢財富?”
唐遠把嘴邊的煙夾開,拍了拍身前西裝上的一點煙灰,“是不是的,現在還重要嗎?”
張舒然的呼吸粗且沉重,他用一種憤恨的目光瞪著眼皮底下朝思暮想的人,聲音倒是出奇的平靜,“我跟你一起長大,你從來都不曾真正的了解過我。”
“是我不想了解你嗎?”唐遠冷眼反駁,“是你不想讓別人了解你。”
他從年底積壓到年後的那些情感爆發了出來,“張舒然,你偽造錄音的時候想什麽呢?啊?”
“錄音我試過很多人,誰都沒聽出來,跟真人無差,你卻能成為一個例外,辨認出真偽,是我低估了你對他的感情。”
張舒然微微一笑,眼裏沒一點笑意,他的聲音很過去一樣溫和,“小遠,那天在房間裏,你不斷試探我,騙我,真厲害。”
唐遠說,“我都是跟你學的。”
張舒然一臉的後悔,“那天我就不該放你走。”
這話徹底把唐遠激怒,他一腳踹在張舒然的腿上麵,力道恐怖。
張舒然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唐遠用空著的那隻手撩起額角發絲,將那處依舊明顯的傷疤暴露出來,“每次我照鏡子,看到這塊疤,都會想起那晚被車撞的一幕,然後我會心悸的驚出一身冷汗,甚至會在夜裏做噩夢。”
他的手往下,拍了拍之前受傷的那條腿,“能走能跑,跳舞也沒問題,就是有心理陰影,跳的時候腿上|肌||肉|會下意識的痙攣,發軟,不敢使力,我在想……這輩子我還能不能有那個命克服心理障礙,站到舞台上去。”
張舒然受到驚嚇般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站著。
“是我自己倒黴,剛被車撞,我爸就失蹤了,公司裏一團亂,我沒辦法好好養傷,隻能就那麽一身傷的在公司裏撐著。”唐遠慢狠狠嘬一口煙,吐出煙霧的時候他在笑,“後麵就出現了雪上加霜的事情,好兄弟跟我決裂,公司裏的股市暴跌,好在我撐住了。”
張舒然的頭垂了下去,他粗聲喘息著,額前幾縷發絲搭下來,遮住了眉眼,什麽都看不清。
唐遠一邊抽煙,一邊說,“我也不指望你放過我,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道不同而已,看在過去的份上,各自安好吧。”
張舒然闊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沙啞的說了句突兀的話,“小遠,十年已到。”
唐遠的呼吸沒亂,心跳也沒亂。
顯然就是知情的。
張舒然猛地抬頭,露出被發絲遮住的一雙猩紅眼睛,定定的看了唐遠半響,眼神很怪,不清楚是激動,還是忐忑,緊張,又或是別的什麽。
“你知道了。”
唐遠把煙掐滅了,麵無表情的看著張舒然,沒說話。
張舒然的眼底閃了閃,“小朝告訴你的?”
唐遠,“不是。”
張舒然沉默的跟他對視許久,彎下腰背拍打著膝蓋上的鞋印,“我陪你一起長大,等了你十年,你就沒有別的話想說?”
唐遠扯了扯嘴皮子,說什麽呢?
如果他知道張舒然心意的時候,他們沒有站在對立麵,還是兄弟,那也會變成尷尬的兄弟,比小朝跟阿列要稍微好一些,也就是好一些了,反正回不到以前。
況且沒有如果。
時至今日,什麽都變了。
唐遠很想問問張舒然,還有沒有打著愛的名義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想想又算了,沒多大意義。
“我想說的前一刻已經說了,以後各自安好。”
張舒然的身子一僵,仿佛全身力氣被抽空了,他放開拽著唐遠的那隻手,肩膀垮了下去。
唐遠鬆了鬆襯衫底下的領帶,有些煩躁。
過了好一會,張舒然低頭整理著西裝袖口,麵上的所有情緒都褪的一幹二淨,“六月一號我跟周嘉訂婚,我會給你送一份請帖,來不來隨你。”
唐遠想起了那個長相俏麗,很會拉大提琴的女孩,連帶著想起了他們的共同朋友馮玉,“你愛周嘉?”
張舒然沒回答,他轉身朝著電梯方向走去,頭也不回的說,“小遠,你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媽的!”
唐遠將煙頭丟地上,下一刻又撿起來,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從星輝回去,唐遠就把裴聞靳叫到辦公室裏,抓著親了又親,直到大腦缺氧才罷休。
我不後悔,絕不後悔,他在心裏說。
唐遠再見蔣惡是在一個慈善晚會上麵,蔣惡跟著他爸跟三個叔一道過來的,難得的也西裝革履,沒穿他的皮衣。
看蔣惡往自己這邊來,唐遠就跟周圍幾人打過招呼,朝他迎了上去。
蔣惡瘦了,熟悉他的人一眼都能看得出來,僅憑這一點,唐遠就不得不重新掂了掂張楊在他心裏的份量。
“你穿白西裝,真像個小白臉。”
聽蔣惡這麽說,唐遠也不惱,唇角還彎了起來,“是嗎?別人都說像白馬王子。”
蔣惡的麵部一抽,他舉起酒杯跟唐遠碰了碰,“現在的你真沒以前可愛。”
以前起碼還是真性情,現在戴上了|麵||具|,染上了生意場上的那些東西,假的可以。
不過估計這小少爺改變的過程挺糟心。
“可愛又不能當飯吃。”唐遠隨口問道,“怎麽樣?還在找張楊?”
蔣惡不屑的冷笑,“不過就是一個賣的而已。”
唐遠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神情愉悅的笑了,看來蔣惡沒停過找張楊,而且沒有消息,裴聞靳那步棋走的好。
蔣惡冷不丁的看到唐遠笑,渾身起了一層雞婆疙瘩,“你怎麽笑的這麽惡心?”
“惡心嗎?”唐遠詫異的模了模臉,“不應該啊,我頂頂帥。”
“……”
蔣惡看向一處,玩味的笑著說,“唐遠,你昔日的發小領著他未來老婆到了。”
唐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張舒然跟周嘉隆重登場,一對璧人,佳偶天成。
蔣惡挑眉,“不過去打個招呼?”
唐遠轉身就走。
蔣惡搭上他的肩膀,“別走啊,我跟你一道過去。”
唐遠的眼珠子轉了轉,“行。”
當唐遠跟蔣惡走向張舒然的時候,對方跟別人交談的表情明顯的輕微停滯了一瞬。
有那麽一瞬間,唐遠在想,張舒然會不會怕他對周嘉說些什麽。
那個念頭沒有在他心裏停留多長時間,就被周嘉看張舒然的眼神給擊退了。
周家不是普通人家,被捧著長大的小公主也不是普通女孩子。
就算她真的中了張舒然的毒,家裏人也還都清醒著,不會讓她吃虧。
四人寒暄,張舒然客套,周嘉不好意思,唐遠舉止從容,蔣惡沒看成戲。
這一出帶給了在場那些人兩個信息。
一,唐張兩家將什麽都端到了商場,多年的故交不複存在,二,明宇的少東家跟唐家小少爺關係似乎很要好。
唐遠示意蔣惡往不遠處看,“你爸臉都氣綠了。”
“管他呢,”蔣惡戲沒看成,心裏不爽,“怎麽沒見你另外兩個發小?”
唐遠的臉色驟然就沉了下去,“別他媽明知故問。”
“臥槽,你……”
蔣惡話罵到一半,唐遠就走了,他瞧了瞧對方要去的方向,瞧見了一位嬌小玲瓏的小美女,馮玉。
饒有興致的看了會兒,蔣惡轉頭走人。
唐遠跟馮玉扯閑篇,主要是聽她吐槽現在每天要背多少東西,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馮玉後知後覺自己把唐遠當裝苦水的盆子,不管不顧的一個勁往裏吐,一張臉難為情的紅了紅,“裴秘書呢?”
唐遠說,“他去了外地。”
馮玉將肩頭的一些長發別到耳後,露出好看的鎖骨,“我五叔的研究所裏正在做一個跟先天性疾病有關的課題。”
唐遠的心思一動,“缺什麽?先進的器材還是人才?”
“不是很清楚,回頭我問問我五叔,”馮玉說,“我就是想起來了,隨便跟你提提。”
唐遠有點兒失望,他抿嘴,“我是很支持的,有需要盡管找我。”
有人|曖||昧|的往這邊看,馮玉的脖子都紅了,她伸手捏了捏耳朵上的珍珠耳環,“你對那個課題很看重啊。”
唐遠嚴肅的說,“錢要用在有意義的地方,它才有價值,譬如為國家的偉大建設做奉獻,為造福人類拿出自己的一份力。”
馮玉呆呆的看著他。
唐遠打了個響指,“小姑娘,回神。”
馮玉,“……”
“別那麽盯著一個成年男人看,我就算了,換成別人,會很危險。”
“喔。”
在那之後,唐遠還跟李月聊了幾句,他適應了這種場合下的推杯換盞,談笑風生,自己給自己打分七十。
沒好意思再往高打。
今天來的這些都是名流權貴,身處上流社會,不缺錢,缺名聲,還想積德行善,得到老天爺的眷顧,多活上幾年,下輩子投個好胎。
大多數有錢人都是越有錢,越惜命,越迷信。
不論怎麽說,在慈善晚會上捐出來的每一分錢要是真能送到需要幫助的人手裏,都算是做了善事。
唐遠捐的挺多,不是想借這個機會用金錢獲取多少聲譽,純碎就是私事兒。
他得替他爸跟他男朋友捐一份子。
蔣惡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先前西裝革履,這會兒外套脫了,襯衫扣子解了好幾顆,打過蠟的頭發也亂了,配著黝黑的膚色跟|健||碩|的體型,|放||蕩|又野性。
唐遠往後退,一臉我不認識這人的架勢。
蔣惡不讓他走,哥倆好的拉住他,“換地兒喝一杯?”
唐遠嫌棄的掙脫開,“喝不了。”
“明兒我倆會上報的,標題是唐氏繼承人有特殊的交友技巧,沒了一個發小,來了一個哥們。”蔣惡打了個酒嗝,“你怎麽也該還我這個人情吧?”
唐遠拿手在鼻子前麵揮了揮,“你已經喝成這樣了,還喝個屁啊?”
“就喝屁,”蔣惡不顧他三叔給他使眼色,攬著唐遠就往出口處走,“別磨蹭,趕緊的!”
蔣惡的酒品差到爆,喝多了就發瘋,差點把倒酒的兩個小姑娘給嚇哭了。
唐遠擺擺手讓她倆出去,“想張楊了吧。”
蔣惡把手裏的酒瓶砸了出去,玻璃跟名酒一起落到地上,四處飛濺,他像是腦子不清醒了,把桌上的其他幾瓶酒也一並砸的稀巴爛。
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經過的服務生通知了經理,匆匆忙忙趕到門口,不敢直接進來。
“唐……唐少,出什麽事了?”
“不用進來,沒事兒。”
“要人打掃嗎?我帶人過來了,進去收拾收拾?”
“晚點吧。”
門口的經理讓保安散了,他沒走,不是很放心,裏頭兩個主都惹不起,要是誰有個好歹,倒黴的一定是他。
唐遠看了眼腕表,他對門外的經理說,“給我找個代駕。”
經理忙應聲。
唐遠瞥瞥地上的一片狼藉,瞥瞥沙發裏的蔣惡,“人心都是肉長的,哪兒能隨便踐踏呢。”
蔣惡也不知道是醉死了過去,還是發完了瘋,暫時休息。
“知道你這叫什麽嗎?”唐遠嘖嘖,“自作自受,也叫那個咎由自取,自食其果,自作孽不可……”
沙發裏響起蔣惡陰沉沉的聲音,“唐少的詞匯量真豐富啊,不愧是個學霸。”
“一般一般。”唐遠剝了片口香糖到嘴裏,起身撈了外套搭在臂彎裏,“有人送你回去的吧,我先撤了。”
蔣惡衝他的背影喊,“喂,你家裏又沒美嬌娘等,這麽早回去幹什麽?”
唐遠腳步不停,美嬌娘是沒有,但有頂級大帥哥,我男朋友。
到家的時候十點剛過,進門就聞到了嗆鼻的煙味。
唐遠站在玄關那裏,摸到旁邊牆壁上的燈打開,換掉皮鞋,趿拉著拖鞋走到客廳,蹙眉看坐在沙發上抽煙的男人,“怎麽不開燈?”
下一刻他看見茶幾上的煙灰缸,那裏塞滿了煙頭,頓時火冒三丈,“抽這麽多,找死是吧?”
裴聞靳把指間的煙滅了。
唐遠拿起煙灰缸重重扣下來,裏麵的煙頭跟煙灰掉了出來,亂七八糟,如同他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氣,壓製住自己的情緒,“事情辦的不順利?”
裴聞靳的嗓音嘶啞,“順利。”
唐遠聞言,剛壓製一些的情緒就瞬間失控了,青筋暴起的質問,“那你抽這麽多煙幹什麽?”
裴聞靳靠著椅背,手搭在了額頭,閉目不語。
唐遠在男人麵前蹲下來,仰起頭看他,將他疲於工作的狀態看得一清二楚,心裏有些酸酸的,聲音就柔了下來,“更年期到了?”
裴聞靳不置可否。
唐遠跟他說了晚會上的事兒,也說了蔣惡耍酒瘋的那一出,末了不忘說,“我知道酒駕危險,所以沒自己開車,讓代駕送我回來的。”
裴聞靳的眼簾睜開,發紅的眼角往下垂,落在了少年精致漂亮的臉上,“明天我要去趟醫院。”
唐遠一顆心立馬就提到了嗓子眼,“怎麽了?”
裴聞靳安撫的揉揉他的發頂,“隻是做個簡單的檢查。”
“幾點啊?”唐遠拉住男人的手握了握,“我跟你一起去。”
裴聞靳搖頭,“你不能跟著,不合適。”
唐遠懂他話裏的意思,鬱悶的撇了撇嘴,“我要看你的檢查報告。”
裴聞靳,“好。”
唐遠從紙巾盒裏拽了好幾張紙,把茶幾上的煙頭跟煙灰全掃進了垃圾簍裏,“我讓你戒煙,自己卻抽上了,等於就是說,你就算努力戒,還要抽二手煙,那樣不行。”
他下了決心,認真的說,“我不抽了,以後都不抽了,應酬的時候我想辦法推掉。”
裴聞靳捏住少年的臉|摩||挲|,“推一次兩次,推不了三次四次。”
“那就盡力克製。”唐遠說,“應酬以外都不抽,我不想跟你親|嘴|的時候,我倆嘴裏都隻有煙味。”
裴聞靳張開手臂,唐遠立刻撲到了他懷裏。
檢查報告全部出來是在兩天後,唐遠看了,還谘詢了王醫生,甚至間接的問了馮玉。
確保裴聞靳的身體沒有大礙,他心裏的大石頭才落地。
當天有一則新聞在商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星輝沒有選擇電影發行上的老手張氏,而是選擇了在那個領域不亞於新手上路的唐氏,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原因眾說紛紜。
熱度最高的一個說法是,張家現在的當家主到最後還是顧及了兄弟感情,把星輝的合作讓給了他的發小。
像是有團隊在背後操||控,大大提高了可信度。
然後星輝內部泄露出消息,本來是跟張氏簽的,合同也都擬好了,就在簽的時候,負責人接了個電話回來,說不簽了。
這消息有些靠譜,不過還是被兄弟感情引發的熱度壓了下去。
圈子裏的人不表態,他們深知商場的爾虞我詐,陰暗複雜,自然也知道這裏頭是什麽名堂。
外界的網友們卻在那波熱度之下跟著輿論導向走,一個個的同情起了張家,覺得張舒然講義氣,還有些人替他抱打不平。
唐遠刷了刷微博,感歎張家這一手玩的漂亮。
合作沒談成,還能把損失降低到最小,速度如此之快,背後的智囊團力量驚人。
唐遠沒空應付媒體,也沒空看張舒然會有什麽動作,他跟星輝合作愉快後就開了個會。
高層們的態度有很大的變化,至於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唐遠不驕不躁,和和氣氣的跟他們溝通,不會因為一點成績就吊起來。
會開到一半,裴聞靳通知唐遠,林蕭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她跟法國那邊的sl談成了合作。
唐氏雙喜臨門。
唐遠讓員工們提前下班,還答應接下來一個月都不加班。
公司上下所有人都歡呼不止,唐遠離那個程度稍微差了一點,因為他爸還沒回來。
不過,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
張舒然沒聯係過唐遠,仿佛第一次交手輸了就輸了,不算什麽,他那邊的動向除了工作,就是跟周嘉約會,這兒吃吃那兒喝喝,呈現出來的是一對兒墜入愛河的情侶應有的景象。
唐遠隱隱覺得有什麽要發生了,又不知道是什麽。
三月二十五,第十一屆“西蘭”杯舞蹈大賽在a市舉行。
唐遠去了。
他坐在台子下麵,比較靠後的位置,脫了一身西裝,穿上適合他這個年紀的藍色休閑運動服,就是個普通大學生,身上找不到一點混跡商場的痕跡。
全國幾所舞蹈學校的師生都來了,所有舞種一個不缺,盛況可想而知。
對舞蹈界的人來說,“西蘭”杯是國內最神聖最權威的比賽,即便不能進決賽,也是一次難得的寶貴經曆,不能錯過。
裴聞靳忙完公務趕了過來,帶著清冽的氣息坐到唐遠身邊,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果汁,“什麽時候開始?”
“就快了。”唐遠壓了壓頭上的灰色棒球帽,“輔導員給我發微信了,說晚上大家聚聚,你說我要不要去?”
裴聞靳一手搭在椅背上,像是虛虛的摟著他,“想去就去。”
“那去吧,”唐遠||咬||著|習慣|吸||溜|果汁,“我還是挺喜歡輔導員的,跟她說話有意思。”
他瞅了眼身邊的男人,咕嚕咽下一口果汁說,“單純的賞識。”
裴聞靳無奈又冤枉的,“我沒那麽小心眼。”
唐遠對他笑,“太謙虛了。”
裴聞靳,“……”
大堂裏嘈雜得厲害,台上台下人影晃動,還沒到四月份,坐在這裏就有些燥熱難耐。
唐遠的心裏有種莫名的不安,也不是不安,就是慌,毫無緣由,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眼睛四處掃動。
由於他坐的位置靠後,看的範圍很廣,大堂的三分之二都能收進眼底。
沒什麽異常。
唐遠坐回去,他把沒喝完的果汁給裴聞靳,自己從外套裏拿出手機,打算刷會兒實時報道。
“請問你是唐少嗎?”
後麵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唐遠一愣,他把脖子往後扭,見是個陌生女孩,正緊張又好奇的看著他,“我是。”
女孩將一個黑色小袋子遞過去,“有個小哥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是給你的報答。”
唐遠動了動眉頭,能那麽說的也就是陳雙喜了。
他沒伸手去接,而是不動聲色的跟裴聞靳交換了一下眼色,多問了句,“長什麽樣?”
“瘦瘦白白的,長得很清秀。”女孩思索著說,“眼睛很大,有小梨窩。”
唐遠聽了描述,確定就是陳雙喜,他從女孩手裏拎走小袋子,將裏麵的東西倒到手上,是個u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