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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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一年手裏緊緊攥著的那把車鑰匙已經把他的手裏咯出了一道很深很深的印記,又紅又深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後麵的人窮追不舍,因為他的體型巨大,腳步敲擊在停車場的水泥地麵上就像是膠皮塞子在敲擊一樣。

    距離自己的目標還有不到五米的時候,褚一年按了一下手裏的車鎖,那是秦珂的車

    褚一年之前為了多和秦珂接觸,早點把前夫的前字給抹掉了以後便開始自己的小心思,小動作。

    這次他偷偷地拿走了秦珂的車鑰匙,目的就是想獻殷勤,早上的時候秦珂要送孩子去幼稚園,如果沒有車的話,肯定是不方便,於是他打算自己做人力車夫,沒想到,現在竟然能救自已一命。

    褚一年覺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少年的時候,那時候為了妹妹喜歡的一個獎品,在田徑場場揮灑如雨,就像是血液在燃燒一樣,那年夏天,褚一年體力透支而中了暑,但是獲得的名次刷新了學校的曆史。

    褚一年撲在車門上,很大的速度在瞬間內瞬時減到零,動量所帶來的衝擊力讓他覺得就像是車禍了一樣,就像是很早以前看到的新聞,飛機在高速行駛的過程中會避開鳥群,因為一隻鳥就可以毀掉一架飛機一樣。

    即便很疼,褚一年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他快速的鑽進車裏麵,然後鎖上車門。

    打火,倒車一係列動作做得快準狠,褚一年慢慢的向後倒車,車子的大燈全部打開,罩在之前對他咄咄相逼,甚至想要他的命的人,褚一年覺得自己的胸腹有一點點的疼,但是這都比不上自己心裏那熊熊燃燒的怒氣。

    他褚一年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被人追的差點都喘不上起來,還有剛才那一棒子,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上,那疼痛所帶來的感覺讓褚一年現在的右手都不受控製的抖

    褚一年左手用力控製好方向盤,然後猛地加大油門。

    秦珂的車子就像是她的性格一樣,看起來不動聲色,實際上是一個很傲氣、而且強硬並且有著很厚的保護殼的人。

    對方節節倒退,看樣子,沒有了武器作為保障,他也就是一個慫包。

    褚一年看著那人頭上的麵罩,心裏惡心的不行,就好像是小時候和同學一起看一部關於犯罪心理的大片,其中有一個娘娘腔的罪犯就喜歡帶著麵罩來抓捕被害人,最後將他們的骨頭剔除來作為珍藏的標本。

    惡心

    褚一年一邊想一邊迅速的將自己的車撞向那個人,褚一年的速度特別的快,主要也是依賴於秦珂車子的質量比較好。

    哪怕是再大膽的人,看見那麽大一輛車就朝著自己逼過來了,嚇的也是腿軟,褚一年的車子堪堪的在對方的腳邊停止下來,然後又倒車,再次重複一遍之前的過程。

    對方剛爬起來還沒等跑就又被褚一年給逼的坐在了地上。

    褚一年微微的降了一下車窗,然後對那個人說:“摘掉你的麵罩。”

    對方低著頭,褚一年看清楚他的姿勢,知道這小子在準備著伺機逃跑,褚一年將車子在他的身邊繞圈圈,然後重複道:“摘掉你的麵罩。”

    這裏沒有攝像頭,隻憑著身高體型的描述顯然也找不出這個在深夜等著襲擊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找不到人,就解決不了麻煩。

    褚一年一向秉承著有麻煩趕緊解決,不要留後患的原則。雖然理智上知道,他現在應該馬上離開這個地方,趕緊聯係到褚一刀,但是有時候人的性格決定了命運。

    褚一年這邊看著那男人不吭聲,也不準備強逼著他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胸腔實在是太難受了,時刻有一種想要吐出來的感覺。

    褚一年雙手按在方向盤上,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餘光看見之前還趴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猛地跳起來,然後把手裏的東西順著車窗的小縫丟了過來。

    褚一年之前為了安全起見,並沒有把車窗降下來太多,隻是留了一個縫隙能讓對方聽見自己說話,現在看來,這個舉動太明智不過了。

    對方扔過來的肯定不是一朵鮮花,褚一年及時已經因為身體的疼痛疼的後背冷汗直流,嘴唇發白,但是也掙紮著將自己的手臂抬起來,這麽一個本能的動作擋住了他的臉和大部分的脖子,然後就感覺有什麽液體迸濺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還有脖子上一點,褚一年幾乎在瞬間就感覺到沾染了液體的地方火燒火燎的疼痛。

    褚一年痛的不行,可是眼前還哪有那個男人了

    褚一年把受傷的手背放在自己的眼前,更是氣急敗壞,那扔向他的液體不是別的,正是濃硫酸,褚一年清晰的看見自己的手背上已經被硫酸給腐蝕出了好幾個坑,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有了這麽幾個傷痕以後明顯的減分。

    就像是惡心的月球表麵一樣,褚一年恨恨的想,幸虧捂住了自己的臉,否則,如果毀了容,那麽追妻之路更是遙遙無期了。

    就在褚一年弄自己的手的時候,忽然從他的車後冒出來了一輛車,這輛車原先就在角落裏,現在看來,可能已經看了很長時間的好戲了,等褚一年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之間那輛車就像是一台推土機一樣奮力的向褚一年的車衝了過來,然後迅速的向前是敷衍,離婚的時候,秦珂的很多東西都沒有帶走,錢,還有一些他給的東西,但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把這個小東西給帶走了,甚至就隨身放在車上。

    這是不是代表著她的心裏還有自己

    褚一年已經不能在想什麽了,因為車後的那輛車把他推到不遠處,然後猛地倒車,最後狠狠的將褚一年還有他的車撞在了停車場的一麵牆上。

    這麽大的動作倒是驚動了別的車,隻聽見褚一年撞到那麵牆附近的車的警報開始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與此同時,撞向褚一年的那輛車開始迅速的向後麵倒車,然後迅速的從車庫的出口開了出去。

    褚一年昏迷之前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抬起頭來看看車牌號到底是什麽到底是誰撞了他

    褚一年感覺自己隱約中好像是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

    以前工作還沒有那麽忙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沒從信息工程行業投入到房地產的大軍,那時候秦珂的工作也清閑,兩人又是新婚,可以享受一下美好的周末。晚上兩個人胡鬧到很晚,早上起床的時候,褚一年便賴著床不願意睜開眼睛,不願意起來,秦珂以為他在睡覺,便輕手輕腳的不願意吵醒他。

    褚一年便很耍賴的將自己身上的被子裝作不小心的掉在地上,秦珂便極小聲的驚呼一下,然後慢慢的走到他這一側,然後將被子撿起來。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站在看你,明月

    秦珂撿起來被子的同時,褚一年便一把攬起來她的腰,把她重新拉倒床上來。

    那時候她的腳步聲就是這樣子的。

    褚一年覺得自己的眼淚啪嗒一下子掉在了質地良好的西裝褲上。

    遺囑雖然沒有立,但是也不會起糾紛,這是褚一年心裏的最後一個設想。

    “褚一年褚一年你怎麽了你”

    是秦珂的聲音褚一年暗暗的想,自己不會是做夢了吧

    “老公老公你怎麽留了這麽多的血”

    這應該是秦珂,褚一年覺得自己就像是打遊戲的時候,明明人物已經受到了很大波的攻擊,馬上就要被ko了,這時候,藥師忽然來給他治愈,血條重新被加滿一樣。

    她就是自己的藥

    褚一年微微的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實際上,他現在整個人被卡在座椅和方向盤之間,沒有什麽能動的地方,整個胸腔都有一種麻痹了的感覺,一定是髒器受損,但是到底是什麽髒器,褚一年也不明白,要是這麽時候褚一刀在,是不是還可以幫自己看一下。

    想到這個問題,褚一年又覺得心驚肉跳,如果對方真的是衝褚一刀來的,那麽他的危險豈不是更大了

    褚一年覺得自己要像電影裏永遠讀不會被打死的男主角一樣,每被打倒一次,然後便奮力的掙紮起來,然後再被打倒,再爬起來,最後獲得鮮花與掌聲。

    悶騷的褚一年先生沒想到自己有這麽多的內心戲,不管腦細胞因為機體的損傷變得有多麽的亢奮,但是他到底是一個普通人,到秦珂的眼裏,就是從她拉開車門對褚一年說話以後,他那唯一能動的手指動的頻率就開始增大了。

    秦珂一邊哭一邊拿出自己口袋的手機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因為至親手上,她怕的不行,大顆的眼淚劈裏啪啦的砸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說話有哭腔,但是所有的信息,包括地址和褚一年目測的表現都表述的很明白,掛斷了急救中心的電話以後,秦珂就蹲在褚一年的身邊絮絮叨叨的和他說著話,生怕他一覺睡過去以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之前,褚一年離開以後,秦珂哄著孩子睡覺了以後倒還沒有什麽感覺,隻是隱約的對明天有了一點點的期待,褚一年覺得自己做的很隱蔽,但是秦珂一開始就看見他偷偷摘掉了自己的車鑰匙,她小心的隱去了自己臉上有點羞澀的表情,然後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其實最近褚一年所作出的改變她也看在了眼裏,隻不過,原諒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秦珂心理還有委屈,她覺得自己在原諒褚一年之前,一定要盡可能的改造他,免得以後生活在一起又是很多的麻煩。

    直到後來褚一刀給她打電話,秦珂才覺得有點著急,以往褚一年回到家裏以後都會給她發一條消息報平安,但是今天什麽都沒有,她本來以為之前褚一刀給他打了電話,現在倆人可能在一起呢,但是等褚一刀給她打電話以後,她整個人徹底的都慌了,正巧在這個時候,她隱約的聽見樓下有什麽聲音,好像是車子發出的警報聲響,秦珂這才拎著一個棒球棍壯膽子然後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現在想想看,那麽高的樓層,停車場又建在地下,警報聲哪裏會傳的那麽遠,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救護車很快就到來了,急救醫生和護士看了一下褚一年的傷勢以後趕緊采取了一定的措施,然後將褚一年挪到了救護車上,秦珂之前便給褚一刀打了電話,褚一刀飛快的趕到了,不過不知道他是從哪來的,額角也蹭破了一塊皮,嶄新的白色t恤上蹭的也都是灰,不過秦珂也就是一看而過,她最擔心的就是褚一年的傷,剛才褚一刀先於救護車趕到,已經差不多確認了褚一年應該是脾髒破裂。

    “我不去了。”褚一年對已經上了救護車的秦珂擺了擺手,他的眼神特別的淩厲,身子站的異常的筆直,秦珂知道這兄弟倆雖然平時總是會嗆聲,但是在他們的心裏,彼此的分量都是很重的,現在褚一年這樣,褚一刀的心裏的難受程度一定不亞於自己。

    “一刀,小心。”秦珂說。

    “嫂子,孩子不用擔心。”褚一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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