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猛鬼大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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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的咒語,伴隨著漫天紙錢,顯得如此詭譎怪誕,不過我卻明白,在林子裏若隱若現的人影,絕對是血昆無疑了。

    這老家夥幾次三番的下咒害人,想要把我置於死地。現在情況發轉,被我和貓叔揪出來了。你別說念咒了,就算唱首難忘今宵,我都不會放過你。

    “血昆,你死到臨頭了還要做作嗎?”貓叔緊緊攥著手中鐵球,擲地有聲的喊喝。看樣子能隨時發動進攻。

    叢林中的身影沒言語,而是向前走了幾步,我這才看清楚,他身上披著一個紅色的鬥篷,蓋住了腦袋,完全看不清麵容。

    我就尋思,怎麽弄的像個搖滾歌手似的?

    不過他越這樣,我心裏越著急,但沒有貓叔的命令,又不敢貿然出手,因為剛才背棺材板的事兒,還困擾著我,由此可見,對方的邪術真是防不勝防啊。

    貓叔見對方始終沒動靜,按捺半晌也到了極限,悶哼一聲,閃電般丟出兩個鐵球,那意思,寧殺錯不放過!

    這手絕活兒令人佩服,不管是魔骨行屍,還是子母紅煞,半個腦袋都被砸碎了,我想血昆也得命喪於此。但意料不到的是,血昆突然哈哈一笑,身子向一側閃去,同時還說道:“你們雖然破了我的術法,但你們也不可能傷我分毫。”

    兩個鐵球一下擊空,砸中了一顆鬆樹,耳輪中就聽哢嚓一聲,鬆樹攔腰折斷。而血昆念誦了一段更加晦澀低沉的咒語,一跺腳,地麵上竟然蒸騰起大片紅霧。

    我的親娘,這又搞什麽。剛才是搖滾歌手,現在變成舞台劇了嗎?

    可更令人吃驚的在後麵,自那紅霧當中,突然迸發出一聲鳴叫,一隻體態優雅,渾身血紅的仙鶴從中生出。

    我徹底傻了,搞什麽飛機?變魔術嗎?怎麽連仙鶴都出來了,不過這顏色血紅血紅的真是瘮人。

    貓叔同樣目瞪口呆,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血昆身形一晃,紅色鬥篷嘩啦作響,哈哈大笑著騎在了仙鶴身上,仙鶴引頸長鳴,撲棱著翅膀向前助跑,等跑出五六米後,足尖一蹬地麵,雙翅徹底展開,一個撲扇,卷起了漫天鬆針,就見這一人一鶴,慢悠悠的升入半空。

    我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感覺自己的人生觀,道德觀,價值觀,性取向全特碼被顛覆了。

    這血昆也太牛了吧,我光知道神仙能駕鶴西去,怎麽一個血衣門的敗類也能如此?他要是真這麽厲害,還至於被我和貓叔逼到這個地步?

    猛然間,我的腦海中劃出一道閃電。

    剛才進入林子之後,我看到了一個綠色剪紙,是個小房子,緊接著我鬼迷了心竅一樣,背著棺材差點兒活埋了自己,最後血昆出現了,一張嘴就是高深莫測的咒語,連貓叔的鐵球都躲過去了,綜合這些情況,這血昆給人的感覺是那樣強大。

    可是他到頭來卻是駕鶴西去,而不是對我和貓叔下手,難道說他準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我眼珠子一轉,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緊著跑兩步,直接對著半空中的仙鶴砸去。

    你猜怎麽著?就聽哢嚓一聲,仙鶴的肚子被磚頭砸了個稀巴爛,露出了裏麵的秸稈,草紙,背上的血昆忽然爆裂,滿天滿地都是紅色的碎紙片,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從裏麵竄出來。直接上了樹。

    我定睛一看,樹上掛著的並非旁人,正是被我打跑的應劫童子。

    這小崽子受到了重創,眼看著就要從樹上掉下來,看我們的眼神裏寫滿了恐懼和駭然。

    我大喜過望,原來這一切都是障眼法,是應劫童子演的一出好戲。

    “幹得好,秦明。”貓叔一臉興奮道:“我也瞧著哪兒不對付,但就是想不通,還是你下手快,好,真有個機靈勁。”

    聽到他誇我,我還真臉紅了一下子,剛要扯兩句別的,就見應劫童子跳下了鬆樹,嗚咽一聲,手腳並用就奔跟深處的鬆林子跑去。

    我不能再叫它跑了,必須除掉這個禍害。

    追!

    別看貓叔上了歲數,但比我的速度要快,三步並作兩步就追到了應劫童子身後,咬破了中指,就要畫掌心雷。

    可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如果應劫童子就這麽死了,貌似有些便宜它。

    “貓叔且慢,留著它我還有用。”

    貓叔愣神的當口,我從懷裏掏出一道符,這是封靈符,不是打鬼的,而是收鬼的。

    並且這道符非常獨特,想要發揮最大威力,還得吟唱一段咒語,好在《屍鬼仙紮》裏的術法我都背熟了,幾乎張嘴就來:“茫茫酆都金剛山,牛頭馬麵勾魂幡,九幽諸罪如枷鎖,不如封靈留世間!”

    我擎著封靈符,一巴掌拍在了應劫童子背後,然後結了一個劍指,大喝一聲‘收’!

    應劫童子抱頭慘叫,背後冒出了滾滾黑煙,在符籙之力的作用下,

    它瞬間化作了一陣陰風,直接鑽進了竹筒。我又拿出一道封靈符將竹筒堵住。

    貓叔不解的看著我,那意思你收這個禍害幹什麽?

    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腦子裏記著十七種煉鬼術,但就是沒有親身實踐過,我準備煉製一個最為低等的小鬼,叫他一心向善,還能保護我的周全。

    可沒等解釋呢,貓叔麵色一變,看向了鬆林深處,急聲道:“那裏有做法的痕跡,血昆還沒跑遠。”

    我倆幾乎是並肩奔襲,不多時就跑出了鬆林子,而前麵是一片農田,穿過農田後,就來到了一處山腳,這座山因為長的比較像水井上麵的‘轆轤’,所以取名‘轆轤把’。

    貓叔在山腳下不斷觀望,最後鎖定了一個方位,冷笑起來:“我們破了應劫童子,白凶,子母紅煞,這血昆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他就在那裏。”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發現半山腰都是光禿禿的樹木,沒有半點人影。

    不過我也懂其中的意思,血昆控製子母紅煞,本來就堅持不了多久,後來還被我們破了法術,而剛才應劫童子的虛張聲勢,也是他手段,可依舊被我們揭穿了。

    也就是說,血昆黔驢技窮,已經無法逃脫了。

    貓叔帶著我直接上了半山腰,在崎嶇的山路上發現了一處供桌,上麵有香燭貢品,還有雞頭狗血,以及一些非常惡心的東西。

    這些惡心的東西有人的胎盤,蛆蟲,還有泡在瓶子裏的眼珠,舌頭等等。

    貓叔一怒之下,把供桌給掀翻了,順著山崖滾落下去。

    而我看到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順著前方的山路越跑越遠。

    我眼睛一亮,肯定是血昆了,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我暗中較勁,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不到三分鍾便來到了他身後,這個家夥身材矮小,非常瘦弱,一身黑衣,腰間裹著白布,看著非常古怪。

    我剛要出拳揍他,誰知他哇呀噴出一口鮮血,當下就倒在了山路上,看來的確受到了很嚴重的反噬。

    我心裏立馬敞亮了,一腳踩在他肩頭,嚷嚷:“跑啊,你到是跑啊!”

    後來越發的惱火,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腦袋上,眼眶子當下就裂了傷口,鮮血染紅了半張臉。

    我心裏解氣,一下腰,就把血昆給翻過來了,明爭暗鬥了這麽多天,我必須得看看他到底什麽德行。

    隻見血昆眉毛發黃,雙目暗綠,臉上除了血就是土,猙獰的樣子,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從地府裏跑出來的小鬼。

    不過他都落到這步田地了,但依舊不服不忿,咬牙切齒的冷笑:“我真後悔沒直接殺掉你。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今天。”

    你馬上就要見閻王了,竟然還敢放肆,說什麽我也忍不了了,卯足了力氣就是一拳,直接把他的鼻梁骨打成了兩截,疼的血昆哀嚎一聲,滿地打滾兒。

    這時候貓叔也來到了近前,眯著眼睛說道:“血昆,死到臨頭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血昆猛地坐了起來,點指貓叔:“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我早就把秦明弄死了,你到底是誰?”

    他說的不錯,如果沒有貓叔幫忙,我的確對付不了這些場麵,但是你也不想想,血衣門的這些路數陰損歹毒,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你的。

    貓叔沒有作答,隻是望了望夜色中的群山。

    “這裏山環水抱,龍氣豐盈,你死在這兒也算撿著便宜了。”

    事到如今,再說別的那就是扯淡了,貓叔抬起一腳就要把他踹下山崖,這麽多條人命,必須有個交代。

    可麵對死亡的時刻,血昆麵色大變,說了一句話:“我知道南山細娘的下落,秦明你真的要我死嗎?”

    我瞳孔一縮,趕緊製止貓叔,問道:“你知道我姑姑在哪兒?”

    血昆得逞一般的嘿嘿低笑。貓叔那隻腳還沒收回來呢,就告誡我,千萬別上當。

    可我心裏跟著了火一樣,我根本淡定不了啊。

    血昆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勾勾手:“這件事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你附耳過來。”

    我看了一眼貓叔,貓叔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你要是敢耍花招,我肯定踢爆你的腦袋。”

    血昆無力的笑:“我受到了術法反噬,經脈盡斷,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怎麽耍花招?”

    我這才放了心,湊到血昆跟前,支著耳朵準備聽。可就在這個當口,血昆突然麵色巨變,吭哧一口咬斷了舌頭,然後噴出大片血舞,把我籠罩了起來。

    我知道不好,想要閃身撤退,可血昆已經抬起了一隻手,衝我胸口筆畫了幾下,我看到他的臉上掛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嘭!

    貓叔一腳踢在了他的腦袋上,雖然沒有爆炸,但頭皮都被掀掉了,鮮血飛迸,整個身子打著滾兒墜落山崖。

    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摸著全身,也沒感覺出哪兒疼哪兒癢癢,但血昆為什麽要咬斷舌頭衝我噴血?

    後來我就感覺胸口的位置有些發熱,等扒開一看,赫然發現,胸口的皮膚上竟印上了一個血色鬼臉。

    貓叔看到這個,頓時失聲驚叫:“血衣門秘術,猛鬼大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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