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七星屍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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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玉已經很久沒滾燙過了,我知道這玩意兒的性格,除非是嗅到了濃烈的屍氣才會如此。
我趕緊把饕餮黑玉拿出來,就跟捧著一塊剛出爐的烤白薯一樣,來回的倒騰兩隻手。
就看到黑玉上的‘饕餮’二字一點點綻放出了光芒,而小紅手裏的那顆白色珠子上,似乎受到了某種吸引,立馬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白色氣體。
我提鼻子一聞,好濃烈的屍臭,差點兒被嗆個跟頭。
而這些白色氣體非常迅速的鑽進了饕餮黑玉當中,並且大有連綿不絕,滔滔不盡的意思。
我擦,這珠子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屍氣?
貓叔咳嗽了一聲,趕緊拿過珠子觀瞧,我這才發現,珠子的表麵上還有一些黑點,數了一下正好七個。
而貓叔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眼中似乎帶著一絲恐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東西叫白惡珠,又名七星屍膽。”
他抬頭看我:“周仙說破壞梅花鎮屍井是為了尋找一件寶物,這七星屍膽便是井裏的東西,是由汞體的屍氣所化,七口井恐怕就這麽一枚,但是千萬別小看這東西,如果把他埋入清涼山裏,不出一個月,整座山的樹木都會枯死,動物也會逃竄,整座山就會成為一座荒山的。”
我看著七星屍膽,暗地裏嘬牙花子,究竟是多大的屍氣,才能凝聚出一顆珠子,我是學過化學的,由氣體轉化為固體,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
不過最叫我不解的是,周仙費盡心思的弄到七星屍膽,以及蛇靈,他到底要進行什麽計劃呢?
這時候我手裏的饕餮黑玉更加滾燙起來,我直接丟在了地上,七星屍膽上的屍氣立馬朝著地麵鑽去,你說這黑玉到底什麽來曆,真想一腳給踩碎了。
我問貓叔:“周仙再一次逃跑了,不過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些吸血屍魅也不知還有多少,咱們必須先下手為強,不然的話,鄉親們真的會被吸成人幹的。”
貓叔看著七星屍膽,沉聲道:“吸血屍魅是由屍氣和怨氣所化,我想跟這顆七星屍膽有一定關係。現在是大白天,吸血屍魅應該躲在老巢裏。”
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村子裏有吸血屍魅的巢穴?”
貓叔點頭:“理論上是的,即便不在村子裏,也應該在附近。因為這東西除了晚上,就隻能在五方絕陰之地生存,周仙能攜帶一部分,但不可能全不戴在身上,不然的話咱倆早死了。”
我立即說:“那咱們現在就找到吸血屍魅的巢穴不就得了?”
貓叔搖搖頭:“吸血屍魅的老巢必定隱秘無比,憑借你我兩人恐怕難以為繼,更何況咱倆都受了傷,沒三天也恢複不過來。這其中還得提防周仙的偷襲。”
我一拍大腿,這可如何是好,等我們休息好了,官莊鎮的人也就死絕了。
一著急我的腦袋又疼了,刀尖子紮一樣。
“其實最叫我想不通的是,以周仙和鄭燦飛的能力,想要殺掉村子裏的人,簡直是易如反掌,他們幹嘛要費這麽多周折呢?”貓叔蹙著眉頭說道。
這麽一提醒,我也感覺很怪異。先是戮魂罐,後是煉屍窯,緊接著就是吸血屍魅。
後來山風更冷了,貓叔心疼秋心,便暫時停止了討論,先回家再說吧。
我撿起了十八根銅釘和饕餮黑玉,忍著痛苦,把秋心背在背上,貓叔撿了鐵球,又找了一根棍子拄著,踉踉蹌蹌的跟我下山。
而小紅見我們走了,它舔了舔嘴巴化作一團紅芒就鑽進了我的魂甕中,這小兔崽子可算大顯神威了,歸根結底還是鮮血的問題,這山上動物多,血量充足,這相當於給他充滿了電,看來我以後得隨身帶著一竹筒雞血,以便不時之需。
聯想到這幾次的戰鬥,我心裏壓力很大,別看《屍鬼仙紮》裏記載了那麽多東西,我也看了半年的時間,但節骨眼上還是不能靈活運用,看來還得下狠功夫,不然這座寶庫就白瞎了。
而我身上克敵製勝的東西也十分有限,符籙偏門的多,攻擊的少,除了掌握的十三道大符之外,還有二十道高級符沒有施展,這些高級符都擁有通天徹地的能力,剛才哪怕攥著一道,也不會狼狽成那個德行。等以後必須勤加苦練畫符的技巧。
還有就是,我必須想辦法,把三陽鬼門鎖的第三個咒落上,如果巫兵大成,威力會提升好幾倍,這好歹也是雷擊木的材質呢。
至於防五鬼入宅陣法,威力沒得說,可內部防禦太低,區區一個血雲鑽山鬼就給破了,想想都憋屈。
一邊下山,我就一邊尋思這事兒,因為周仙手段太強橫了,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師傅。
然而在途經五道坎的時候,貓叔叫我停下,我不明所以得看著他,而他卻意味深長的看著下方墳地。足足五分鍾沒說話,可他臉上的情緒越發低沉了,一轉身又望了望山頂方向,恐怕是在思考山洞裏的煉屍窯。
“有什麽不對嗎?”我忍不住問道。
貓叔深吸了一口氣:“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嘴角都噴出了血絲,我趕緊扶了他一把,看來人來不以筋骨為能,被十八冥丁拍了一巴掌且緩不過來呢。
下山之後,我們回到了老父親的家中,就發現老父親和阿傑的臉色更白了,眼神裏的光彩也暗淡了很多,我心裏急啊,可是大腦眩暈的厲害,躺在炕上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並且我還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了我媽,他站在門口望著我,臉上有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失落,我不知道她要表達什麽,可是她卻遙遙衝我招手,嘴裏大聲喊著一句話:“找到你父親,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父親是壓在我心口的一塊大石,我想找到他,但我不明白我媽話裏的意思,所以我就衝著他跑了過去,可是不論我怎麽跑,都在原地踏步,我媽反而離我越來越遠,甚至遠的都看不見了。
就在我著急的時候,前方的路上突然出現了一條大蛇,樹幹粗細,幾十米長,揚起的蛇頭凶狠殘暴,冷不丁嚇出了我一身的冷汗,等我仔細一瞧,這不是蛇靈嗎?
他的身體都被砍成一段一段的了,怎麽又活了。
誰知蛇靈蜿蜒爬行而來,沒容我逃跑,就用粗壯的身子纏住了我,分叉腥臭的信子舔在我臉上,說了一句話:“秦明,隻要你幫我殺了周仙,我願奉你為主,如若不然……”
說完猛地張開蛇嘴,發出尖利的嘶吼,對著我的腦袋就咬了過來。
啊—
我猛地從炕上坐了起來,心髒噔噔跳著,你說我平常睡得跟死豬一樣,也不做夢,怎麽今天如此離譜,做個夢還這麽嚇人。
後來我一尋思,越發想不通我媽的話,至於大蛇就別提了,她這是給我托夢呢,叫我幫他報仇,但有話你好好說啊,不能動不動就下嘴吧。
我一扭頭,發現秋心就坐在旁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還透著急切,幸虧眼中沒有綠光,不然我真以為蛇靈要對我下毒手。
“你醒了?!”我艱難了咽了一口吐沫。
秋心立馬鬆了一口氣,說:“你還說我?明明是你睡了一天一夜,並且你剛才一邊哭喊一邊哇哇大叫,真是嚇死人了。”
說完還還露出一個放心的微笑,看來是擔心我的。
其實我心裏也挺踏實,起碼蛇靈的休眠對她沒什麽影響,不過想到在清涼山的戰鬥,我這脊梁溝一個勁兒的冒涼氣,是真後怕。
這時候我的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但回頭一找,貓叔並沒有在房間裏。
“你幹die呢?”
秋心的臉色有些低沉,說:“昨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幹die受了傷,一直在休息,但就在剛才,有村民把他叫走了,好像村子裏死了兩個人!”
我這心裏咯噔一聲,難道說周仙的報複又來了?
秋心道:“貌似周仙被你們打跑之後,昨天晚上吸血屍魅都瘋了,攔都攔不住,上了年紀的人失血過多,來不及搶救,就在剛才有兩人撒手西去了。”
吸血屍魅都瘋了?!
這玩意兒瘋了,誰也控製不住啊,昨天晚上怎麽沒人叫醒我呢。
我顧不得吃飯,趕緊衝了出去,就發現屋子裏靜悄悄的,打開臥室房門一看,隻有養傷的女眷,老父親和阿傑都不見了。
“別找了,大夥兒都炸了鍋,現在恐怕在死者家裏呢。”
奶奶的,一下死了兩個人,村民們肯定受不了,搞不好會把怒氣撒在貓叔身上,必須去看看。
秋心知道地方,拉著我的手跑進了村子,我臉色一紅,怎麽還拉拉扯扯的,不過這小手,額,簡直了……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我們看到了人影,村路上沾滿了老少爺們兒,一個個靠著牆根大樹,麵色慘白,眼窩凹陷,無精打采的樣子,貌似一陣風就能吹到。
這才一宿過去,人們怎麽都變成這樣了。
看到我之後,鄉親們眼中的情緒及其複雜,有尊敬,有痛苦,還有一些恐懼和怨恨。
他們這是埋怨我和貓叔辦事不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等我們分開人群,徒步走進一個破舊的院子,發現院子裏人更多,年輕人的氣色還好些,上了歲數的非常慘,整個人都瘦的不像樣子,皮包骨一點也不過分。
隻見在院子當中,鋪著一塊草席,上麵躺著兩個死人,周身蓋著白布,貓叔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
我過去掀開白布一看,隻見這兩個人皮肉萎縮,形如枯槁,就如同被風幹了一千年的木乃伊,並且也沒找到任何傷口。
看得我頭皮發麻,心說這也太誇張了一些。
貓叔沒理我,而是低頭沉思,眉心鎖成了一個‘川’字。
這時候有人大喊道:“貓叔,在這麽下去,我們的下場也會跟他們一樣,你告訴我凶手在哪兒,我們找他拚了。”
“對,拚了,我媳婦兒身上的屍斑還沒好,我又糟了算計,這日子沒發過了。”
“凶手一日不死,我們就不得安生。”
“貓叔,我們可是花了錢的,說什麽你也得幫我們。”
一時間場麵亂糟糟的,貓叔咬碎了槽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秋心急了,大叫:“沒看到我幹die受了傷嗎?他昨天已經把凶手打傷了,凶手叫周仙,你們先想想,有沒有的罪過這個人,他不算計別的村子,為什麽單單算計你們。”
村民們一下消停了,互相交頭接耳,似乎在尋思周仙這個人。
忽然,院子外麵有人驚慌大吼:“又死一個!”
聽到這話,我們都急眼了,尤其是貓叔瘋了一樣往外跑,隻見外麵的村路上,人群湧動,圍成了一個大圓圈,我和貓叔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發現死者也是位上了歲數的老頭,現在聲息皆無的躺在地麵,可非常詭異的是,他渾身上下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枯萎著,一眨眼的功夫,就跟院子裏的兩位一模一樣了,完全是翻版的木乃伊。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麽會這樣?!
而貓叔卻冷不丁大叫:“不好,我們都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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