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殘袍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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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殘炮道人

    說實話,這道黑影真把我嚇壞了,在場的所有白凶都被三陽鬼門鎖的雷電之力撕碎了,這哪兒又冒出一個東西,那尖利的聲音挺滲人,貌似要對我下嘴。

    就聽身後的貓叔急聲道:“小心!”

    我暫時放棄了周仙,趕緊蹲下來,那道黑影沒撲中我的腦袋,直接落在了地麵上。

    等我抬頭一看,我的眉毛就蹙了起來,因為這東西並不是什麽要命的妖魔鬼怪,而是一隻……黑色的貓頭鷹!

    不過令人駭然的是,這隻貓頭鷹的個子非常大,足足半米,眼睛也是血紅的,尤其是那雙爪子,比老鷹的還鋒利,別說我這血肉之軀了,恐怕就是抓上一塊石頭,也能瞬間粉碎,我心裏講話,這特麽是什麽品種,怎麽之前沒見過?它是從哪兒飛出來的,為什麽要襲擊我?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貓叔就跟見了鬼一樣,不對,見了鬼他也不會這麽駭然的,真的蹦起來了,大吼:“食鬼鷹雕!”

    說完話趕緊四下觀瞧,就跟找什麽東西一樣。

    為周仙看到這個飛禽,驚喜的跟個王八蛋一樣:“師傅,師傅來了。”

    食鬼鷹雕仰頭發出一串咕咕聲,然後用彎鉤嘴巴銜起了那個青色葫蘆,雙翅一展就遁入了高空。

    我擦,不能叫它跑了,我抄起石頭就往上砸,但是食鬼鷹雕的速度太快,一眨眼就隻剩下一個黑點,就跟火箭似的。

    我知道這事兒嚴重了,食鬼鷹雕是周仙師傅的,這麽看來,他師傅就在附近!

    我看著貓叔,這老家夥還在四下尋摸,但猛地就定格在一個低矮的山頭上。

    在山頭上有一顆樹,樹叉上盤膝坐著一個人,而那隻衝入雲霄的食鬼鷹雕迂回了半個天際,又重新落在了他的肩頭。

    枝椏一顫,那人就跟坐在一片雲彩上似的。

    這個人就是周仙的師傅嗎?以他那個位置來看,完全可以俯瞰到這裏的情景,也就是說,剛才戰鬥的一幕幕都被此人收入了眼底。

    我就不明白了,這個人要是周仙的師傅,那他怎麽也不下來幫忙呢,這打完仗了,他才放出食鬼鷹雕銜走了青色葫蘆,在他眼裏,這個葫蘆比周仙的命還重要啊。

    可周仙呢,從地上胡亂爬起來,身上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看到師傅之後,一下跪倒在地:“師傅,徒兒不負所托,陰精陽魄盡在青靈葫蘆中。”

    誰知那人隻是咳嗽了一聲,然後飄然落下枝頭,明明是一步踏出,但是卻行出了五六米,幾個眨眼後,他就來到了我們麵前。我估計這就是茅山派的縮地成寸大法吧。難怪周仙逃跑的功夫厲害呢。

    不過他師傅的衣著打扮非常犀利,也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一般電影裏的橋段,如果是個神秘高手,那他的出場即便不是仙風道骨,瑞彩千條,那也得威風凜凜,萬眾矚目,起碼叫女觀眾看了,得脫掉裙子撒著歡兒往前衝。可秋心就跟我說了一句話:“這人是要著飯過來的吧?”

    的確,這個人的衣服破破爛爛,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不過他頭頂的道觀,和背後的桃木劍,能告訴我們,他是一個茅山道士。

    至於這個人的臉也黑黢黢的,跟貓叔有一比,眼角眉梢掛著一股陰柔之氣,但嘴巴上的胡子卻很潦草。

    可我明白,這個人不可輕視,先不說縮地成寸的功夫,就是剛才盤膝坐在樹枝上的手段,也不是誰都能學的。並且他還有一隻食鬼鷹雕,聽這個名字就夠霸氣,難道說專門以鬼怪為食?

    然而此人走到我們麵前,看都不看周仙,反而衝貓叔笑了笑:“大哥,別來無恙啊!”

    我日!!!

    我和秋心的下巴差點兒掉在地上。

    再看貓叔,他一臉的難以置信,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你,你竟然還活著?”

    這人笑笑:“二十年不見了,怎麽一碰麵就咒我死?”

    我和秋心對視了一眼,那意思,貓叔和這個人長得也不像啊,怎麽會是兄弟?

    誰知貓叔的眼睛裏泛出及其複雜的情緒,有回憶,也有唏噓,但更多的是不解。

    他指著跪在地上的周仙說:“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害死了這麽多人,你還有臉叫我大哥?我沒你這個兄弟!”

    這個人不笑了,嚴肅起來:“你救過我的命,你就是我大哥,今天是,以後也是。至於周仙,他隻是我門下一個不爭氣的東西,我也沒想到你們會在村子裏。”

    看樣子他們不是親兄弟,隻是貓叔對他有恩。到了這時候,我對貓叔的身世更為好奇了。因為眼前這個茅山道士,肯定比周仙厲害十倍,要說跟我姑姑平起平坐一點也不含糊。你說這樣一位還跟貓叔叫大哥,那貓叔…….

    我忍不住了,就說:“貓叔,這人到底是誰?他在樹杈子上看大戲,咱們都快被僵屍掐死了,也沒見他怎麽著,現在跑下來管你叫大哥了,這是陰謀,陷阱。他巴不得咱們死呢。”

    貓叔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語,我知道,他是在等對方給出答案。

    而周仙的師傅隻是歎息了一聲:“我沒下來是因為這些白凶根本不是大哥的對手,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這個後生解決了。大哥,你老了。”

    我猛地看向了貓叔,因為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我聽著別扭,好像貓叔明明有能力幹掉白凶,但他卻藏著掖著。

    貓叔光明正大的跟我對視:“有些事情你不懂,我的確是隱藏了手段,但我發過誓,有生之年不再使用那些手段,今天就算被僵屍折騰死,我也認了。”

    見他承認,我心裏的火騰騰的,吼道:“你認了?那這些鄉親呢,你幹女兒呢?你都認了?!”

    我言下之意,如果你能提前出手,或許鄉親們也不會死的那麽慘。

    貓叔咬了咬牙,有些不敢看秋心:“這不是還有你麽,我相信你。”

    我嗤笑著倒退:“你這借口真好,聽著就像一首詩。”

    秋心看我數落貓叔,有些不願意了:“秦明,你別犯渾,是這個人在挑撥咱們之間的關係。再說了,咱們三個這不是都好好的麽,我幹die對你就跟對親兒子一樣。”

    我擦,我可沒這麽可惡的爹!

    我點點頭:“行行行,咱們都冷靜冷靜,別的不提了,貓叔,你告訴我他是誰,這折騰了這麽多天,我得知道是誰這麽缺德,用活人的陰精陽魄擺三方和合陣。到底想要幹嘛!”

    貓叔看著周仙的師傅,陰沉的說:“他叫殘跑道人,二十年前我救過他的命,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大家分道揚鑣,我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這一切的幕後主使竟然是他。”

    殘袍道人?!

    這個家夥看上去比貓叔小幾歲,但也得五十五開外,茅山還有這麽一個敗類呢?

    殘袍道人笑了笑:“大家二十年前一起共事,情同手足。二十年後天各一方,能碰到也是緣分。雖然我的弟子殺生害命,但你們的手上也沒少沾染鮮血吧。我那小徒弟鄭燦飛是怎麽死的?周仙的大哥周玉貴又是怎麽死的?”

    他看向了我,而我梗著脖子來一句:“殺惡人即是善念!”

    “好!”殘袍道人勾起了嘴角:“看來你跟著大哥學了不少東西,這句話可是他的口頭禪。”

    我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別逗咳嗽,你為什麽要擺陣,不說出來你和周仙都得陪葬。”

    殘袍道人眼中迸出一股子獰笑:“這個村子的人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吧?我殺他們關你什麽事,警察都沒管呢,要你操心?”

    這……

    弄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憋了半天說道:“同為玄門中人,你塗炭生靈,我就得管,不管你我對不起祖師爺。”

    “祖師爺都搬出來了,嗬嗬,你這嘴上的功夫比手上的要厲害,不過咱倆可不是一個祖師爺,你是趕屍的道道兒,歸攏到南山家族,而我是茅山傳承,拜三茅真君。你吃的是白米稀粥,我打的是幹柴野獸,咱們根本不是一條線。”

    還說我嘴上功夫好,你也不賴嘛。不過說道南山家族我就犯了嘀咕,我姑姑是南山家族的最後一人,這還是貓叔講的。但我跟殘袍道人可是第一次見麵,他哪兒知道的?難道說他認識我姑姑?

    後來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周仙曾經用血昆的靈魂,煉製了一隻血雲鑽山鬼,這可是《屍鬼仙紮》裏的手段,而周仙的能耐又是殘袍道人教的,所以我就感覺,他們之間必定有著某種關係。

    殘袍道人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就說道:“你的事情我全都了解,你也不用想你姑姑了,她現在分身乏術,跟著那幫人正滿世界追殺汞體呢,現在應該到了北方。不過你們先殺金牙貴,後殺血昆,就是徹底得罪了血衣門,血昆有個師叔啊,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怔怔的看著對方,就算汞體是你徒弟放出來的,那你也不可能知道我姑姑正在追殺汞體啊,還跟著那幫人,哪幫人啊?我姑姑的朋友嗎?不過血昆師徒倆真夠費勁,捅了馬蜂窩一樣,他師叔又是誰?!

    忽然間我生出了一種恐懼感,好像我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周圍到處都是秘密,而殘袍道人對我的了如指掌並不是一件好事,並且聽周仙說,他跟血昆還有些交情,這麽推理的話,他跟血昆的師叔恐怕也不是外人了。

    貓叔突然問道:“你是說南山細娘跟宋科長那幫人追殺汞體去了?“

    殘袍道人冷笑著點點頭:“隻有那幫瘋子才會出手。不然誰會去抓汞體,不想活了嗎?“

    怎麽又出來一個宋科長,哪個機關單位的?

    但我怒了:“還不是因為你教唆你的徒弟去破壞梅花鎮屍井的封印?”

    殘袍道人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終於說道點子上了,汞體殺多少人與我何幹?累死宋科長那幫混蛋才好呢。我隻想完成我的計劃。”

    這時候跪在地上的周仙突然抬起了頭:“師傅,徒兒辦事不利,七星屍膽和蛇靈都被他們搶走了。“

    殘袍道人麵色更黑了,衝著貓叔皮笑肉不笑的說:“大哥,我辦事沒有損害到你的任何利益,就別跟我為難了,把七星屍膽和蛇靈交給我,看在咱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

    誰知貓叔卻冷哼:“我們的時代都過去了,怎麽還跟我扯江湖那一套,殘袍,你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小鍾馗了,你走了歪路,不管你的計劃是什麽,不管有沒有損害我的利益,我隻想跟你說一句,放手吧,我們的情分不是建立在這麽多人命身上,這是孽呀!”

    殘袍道人忽然狂笑:“大哥,你是不是吃了年安生飯,性子都轉變了,我的確不是當年的小鍾馗了,我現在隻為自己的利益而活,但是,你還是當年的毒龍嗎?!”

    聽到‘毒龍’二字,貓叔渾身一顫:“你閉嘴!”

    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秋心,那意思,你幹die的外號叫毒龍啊?誰知秋心隻是搖搖頭。

    不過看貓叔的樣子,他很在意別人提當年的事情。當年,毒龍和小鍾馗到底是個什麽江湖地位呢?

    殘袍道人眯起了眼睛:“好,我們不懷舊,也不講古,你隻要把那兩件寶物交給我,你們完全可以離開,三方和合陣破了沒關係,我可以再布,鄭燦飛和周玉貴死就死了,我權當沒有他們這兩個人。大哥,裏子麵子我都給足你了,因為我們曾經是過命的交情,如果不是別的事情耽誤了,我何至於現在才才來到村子,如果我一直在,你認為你和這個小子能這麽容易的破壞我的計劃麽?大哥,我們都是冷靜的人,近乎冷血!”

    殘袍道人這番肺腑之言,無形中帶出了極濃的火藥味,我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很多。

    周仙突然來了一句:“師傅,我大哥不能白死。”

    殘袍道人看著他,一字一頓道:“難道你想隨他一起下地獄麽?!“

    周仙渾身一哆嗦,不敢再多嘴了。

    現在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看向了貓叔,因為正義與邪惡無關利益和交情,若是混為一談,那貓叔也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貓叔了。

    “你到底奔著什麽利益來的?”貓叔淡淡道。

    殘袍道人眼角眉梢有些瘋狂和興奮:“我要用陰精陽魄啟動三方和合大陣,我要用這個陣,去攻擊另一個陣。那個陣就在清涼山東麵的臥牛峽穀當中,那裏麵有我夢寐以求的東西。”

    他眼睛裏狂熱的光芒一點點凝固,最後竟變成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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