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指骨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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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我們都嚇尿了,尤其是老騷直接蹦了起來。

    等我定睛一看,趴在地上的這個人非常眼熟,一身皮衣,一雙高跟,再加上大腿上的槍套,我的天,她竟是皮衣女。

    她這是怎麽了?

    我招呼一聲,趕緊就跑了過去,等把她反轉過來,發現她已經徹底暈了。

    原本冷酷蠻橫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兩條纖細的眉毛擰在一起,嘴角,耳孔,都有血絲滲出,最主要的是,她的左手竟然血肉模糊,小拇指不知什麽利器,齊根削掉了。

    現在除了手上的傷勢外,我暫時看不出別的問題,可是皮衣女的樣子很不妙,我甚至發覺她的體溫在直線下降。

    我記得今天分別的時候,她急色匆匆的走了,老騷說會不會遇到了比銅鏡還要棘手的邪乎事兒,畢竟特偵辦的人就是吃這碗飯的。

    可誰能想到,僅分別了數個小時,皮衣女就身受重傷的出現在了這裏。我先前還以為,她沒聽到四悔齋這個名字呢。

    這時候貓叔他們也過來了,看著這個情況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皮衣女比較不講理也很囂張,可好歹也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姑娘,現在就還剩下九個手指頭了,擱著誰也受不了。

    貓叔暫時摒棄了對特偵辦的仇視情緒,急聲道:“先別管她怎麽受的傷,趕緊止血,這大冷天的可別凍壞了。”

    別看就斷了一根手指頭,但是鮮血也流了一大灘,老騷沒見過這種場麵,出了一臉的冷汗,上頭的酒勁兒也散了不少。

    他轉身就奔了裏屋,並沒有驚動她媳婦兒,隨手拿出了臉盆,熱水,毛巾,還有止血的紗布,藥品。

    貓叔經多見廣,處理這些很有一手,它先拿過了一瓶白酒,倒了一杯,然後一點點的給傷口消毒,別看皮衣女暈倒了,可是疼的她依舊悶哼起來。

    後來,老騷打下手,用毛巾蘸了熱水,給皮衣女擦拭手掌的血跡。折騰了大約半個小時,貓叔才給對方包紮好。

    “找個地方先叫她休息片刻,喂點水。”

    貓叔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

    老騷不想驚動她媳婦兒也不行了,直接抱到了裏屋。她媳婦兒正忙活呢,無非是一些家務瑣事,看到老騷抱進一個姑娘,差點兒急了眼。

    好在貓叔解釋了一番,說這個人是我們朋友,受了傷,來投奔我們。

    老騷媳婦兒沒話可說了,弄幹淨床鋪就叫皮衣女休息。

    時間一晃就到了五點,天色擦黑了,我們幾個守在床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全都緊緊的盯著皮衣女那張臉。

    “貓叔,這麽久了,她怎麽還不醒,斷了一根手指頭不至於吧。”

    其實我言下之意,就是想說,到底是誰把她打成了這個樣子。

    貓叔摸了摸皮衣女的額頭:“身體越來越涼了,我們幾個也不是大夫,不行一會兒送醫院吧。”

    正在給皮衣女掩被子的老騷媳婦兒,突然驚叫起來:“媽呀,這隻手咋變成這樣了。”

    我心裏咯噔一聲,趕緊撩開了被子,發現皮衣女斷了小拇指的左手竟然紫黑一片,摸上去就跟摸到了冰塊似的。

    並且細觀察,在紫黑的皮膚表麵,似乎還遊離著一些黑氣,這些黑氣就跟小蟲子一樣,蠕動翻滾,看著非常滲人。

    秋心驚叫道:“不好,這是發炎壞死了。”

    貓叔眯起了眼睛,手裏唰唰轉著鐵球:“又不是數九三伏,天氣幹冷幹冷的,不會這麽快發炎的,就算是發了炎,手上的黑氣是怎麽回事?”

    不是發炎,難道中邪了不成?

    我正想著呢,忽然發現包紮在左手的繃帶,被一層黑血沁透了,幾乎眨眼間就開始往外冒。

    斷了一根手指,怎麽會冒黑血,這事兒絕對不簡單。

    我趕緊找來一個小盆,把皮衣女的手放進去,雪白的紗布變成了黑色,氣味腥臭不說,還有一股淤泥的腐臭味道。

    奶奶的,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其他人也慌了手腳,因為眼前的畫麵,幾乎超出了正常認知。

    老騷的媳婦兒顫抖著,用剪刀剪開了紗布,臭味呼的一下就散發出來,能把人熏個跟頭。

    再看斷指的地方,非但沒有止血,反而汩汩冒著黑血,這些黑血一部分留在了小盆裏,還有一部分濺在了床單上。

    總之這個場麵非常的可怕,如果這麽流下去,用不了多久,皮衣女就會死的。

    雖說我們之間沒什麽交情,但我姑姑好歹跟特偵辦的人共事,如果眼睜睜的看她死去,於請於理都交代不過去。

    秋心突然說:“你看她的手掌。”

    皮衣女的手掌因為流失了太多的鮮血,已經幹癟了下去,成了皮包骨的樣子,就跟雞爪似的。

    這特麽的確是中邪了,估計再過一段時間,皮衣女就會變成皮包骨的木乃伊。

    老騷的媳婦兒嚇得從床上跑下來,死活要送醫院,不然的話,人交代在鋪子裏,以後怎麽做生意?

    “貓叔,她到底怎麽了?”老騷也有點兒頂不住了,他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沒那麽多見識,也沒那麽堅強的心髒。銅鏡的事情剛圓滿結束,心稍微踏實了一些,誰承想又出現了這樣一個重磅炸彈。

    貓叔已經很久沒說話了,死死地盯著皮衣女的左手。

    每當出現嚴峻的情況,他總是很鎮定,因為隻有鎮定下來,才能想出對策。

    這也是我從貓叔身上學到的一種習慣,所以我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姑姑傳我的《屍鬼仙紮》裏,不但有各種神通術法,還囊括了玄門江湖中的邪乎東西,其中就有湘西三大邪咒。

    所以我在絞盡腦汁的回憶書中內容,那些帶有魔性的文字,就跟一幅幅圖畫般,浮現在眼前。

    猛然間,我漆黑的腦海中劃過了一道閃電,貌似書中記載了皮衣女的這種症狀。

    我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再次檢查了一下皮衣女的身體,發現她的嘴角,耳孔,甚至雙腿的關節處,都有血絲彌漫。打開嘴巴後,舌頭是紫黑色的,牙齒也有鬆動脫落的趨勢。

    我的喉嚨開始發幹了,心說不是吧,她怎麽會中這種邪術呢?

    大夥兒看我的樣子很怪,就問我怎麽回事。

    我對貓叔說:“你聽沒聽過一種叫指骨術的邪門法術?”

    “指骨術?”貓叔詫異了一下,然後猛地瞪圓了眼睛:“你是說,用被害者的手指作法,通過邪術,破壞被害者身體的機能的那種邪術?”

    我點點頭:“正是這種邪術。皮衣女的樣子跟這種邪術太相似了。”

    貓叔駭然的說:“我聽聞這種邪術無法破解,三日後,鮮血流幹,被害者死狀淒慘!”

    秋心,老騷夫婦,全都嚇傻了,因為這種邪術太過厲害,並且還沒辦法破解。難道皮衣女就這麽死了?!

    秋心道:“是什麽人給她下了邪術?”

    我尋思了一陣,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擅用這類邪術的,隻有詭靈教了。”

    之前就交代過,邪神教供奉三尊邪神,後來瓦解成三個分支,這三個分支各自供奉一尊邪神。

    供奉血衣鍾馗的是血衣門,而供奉淨蓮魔胎的就是詭靈教。

    這個門派專門煉製小鬼,然後出售給需要的人,跟血衣門相比,非常的低調,所以才沒有引起眾怒,不然的話,也會跟血衣門似的,被特偵辦以及玄門高手聯合起來,打的屁滾尿流元氣大傷。

    秋心不解道:“不是說,擅長邪術的是血衣門麽,詭靈教一個煉小鬼的門派,也有這麽厲害的神通?”

    貓叔道:“當年的邪神教何等厲害,邪法無數,雖然詭靈教擅長煉小鬼,但也不能說人家不會邪術呀。”

    我點頭道:“估計這是詭靈教最厲害的邪術了,由此可以推斷,攻擊者就是邪神教的弟子。可能這幫人在定州的地界上鬧邪,被特偵辦頂上了。”

    秋心又問:“既然同是邪教,即便再低調,也不會被絞殺吧,為何詭靈教能延續到如今?”

    我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姑姑沒跟我說過。不過我聽傳言說,詭靈教煉製小鬼,都用半路夭折的小孩子靈魂,所以說,他們不殺生,隻是偷偷的去勾魂而已。這樣一來,體現不出對社會的危害性,所以就沒有引起眾怒。”

    秋心急了:“人死後,魂魄需要投胎轉世,勾魂煉小鬼,這不是意味著,掐斷了投胎的機會嗎?這比血衣門還過分。”

    貓叔說:“好了,詭靈教很隱秘,危害性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估計出來的。咱們為今之計,還是趕緊救人吧。對了這姑娘懷裏不是有手機麽,趕緊給特偵辦打個電話,叫他們的人過來處理。”

    我眼睛一亮,心說好辦法。可是在她懷裏摸了一圈兒,根本沒發現手機,同時那酷帥吊炸天的雙槍也不見了。

    肯定是被詭靈教的人搶走了,要不就是打鬥激烈時,丟在了別的地方。

    現在跟特偵辦聯係不上,這邪術我們也破解不了,一時間,我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的團團轉。

    老騷拿出了手機:“我給警局的劉隊長打個電話,他肯定能聯係到特偵辦。”

    我一拍大腿,真是好辦法。

    可是老騷播了好幾次電話,就是沒人接。可能劉隊長太忙了,根本沒把手機戴在身邊。

    我擦,這可如何是好?

    老騷抬腿就往外麵走,說親自去警局找劉隊長,不能眼看著皮衣女去死呀。

    可貓叔突然攔住了他:“別去了,時間耽誤不起了,你看這姑娘的胳膊。”

    我們一看,她的胳膊上也爬上了黑氣,斷指處流淌的黑血更多,眼看著就要裝滿一小盆。

    不知不覺中,屋子裏的臭味非常濃,隻是我們聞習慣了,察覺不出來。

    “就算特偵辦的人來了,也不見得有更好的辦法,因為想破此術,必須要找到下邪術的人。如果現在不弄出對策,她的胳膊就完了,再耽誤下去,整個人就廢了,即便破了邪術又能怎樣呢?”

    我急聲道:“那你說怎麽辦?”

    貓叔猶豫了片刻,說:“我隻有一個不成熟的辦法,隻能抑製邪術發作的時間,並且管不管用還在兩說,現在情況緊急,隻能死馬當成活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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