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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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科長說完這話,我也很無奈,心說這也太巧了,所有的事兒都擠在了一起。

    我問道:“事發這麽突然,特偵辦既要追殺汞體,又要追殺中原十虎,肯定捉襟見肘。不知後來的情況如何。”

    沒等他說話呢,貓叔搶先問道:“是不是因為汞體的緣故,所以你們的人,才降低了對我們的追擊力度?”

    這是貓叔最為費解的一件事。

    誰知宋科長卻說:“也算是,也算不是。出了這樣的事,第一時間要想著維護局麵,而不是去抓人。即便抓住你們又能如何,別忘了,最危險的可是汞體。當然,對你們的追擊這麽薄弱,也有別的原因,至於是什麽原因,一會兒再說。”

    貓叔挑了挑眉毛,臉上的神色更加精彩了。

    宋科長道:“五隻汞體的威力,恐怕人盡皆知,當時特偵辦的總體實力,跟現在沒法比,一共就五個組,三十多人。所以追殺起來,有死有傷,完全沒有進度。當時上麵的壓力太大,幾乎是死命令,如果造成大範圍的恐慌,那我們都會被嚴辦。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是個年輕人,真的很年輕,穿著白衣,背上背著一把黑色的鐵傘,但是那雙眼睛很滲人,就跟兩個寒潭一樣,深不見底,沒有人敢跟他對視。”

    “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找到我,說五隻汞體已經被他抓住了,當時我很驚訝,他一個小年輕能有多大能耐,竟然能抓住五隻汞體?就算是從娘胎開始修煉,也不能這麽厲害呀。所以我就問,你是怎麽抓住的。可這人根本沒言語,身子一晃就走了,眨眼間消失的幹幹淨淨,腳底下那是真功夫。從那兒以後,果真沒有聽到汞體傷人的消息,我也調查了一段時間,發現汞體真的不見了。”

    “當時我就在想,難道真是被那個年輕人給抓起來了?他當時隻說抓起來,可沒說殺死。所以我就變著法的找這個人的蹤跡,想問個明白,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麽給上麵交代。足足兩個月過去,愣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後來沒有辦法,就跟上麵報告,說汞體已經鏟除。然後我們才回過頭來,針對中原十虎盜墓的事情。”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宋科長口幹舌燥的,仿佛提起了當年事,心緒又不平穩了,隻有喝一杯好茶壓壓。

    我和貓叔對視了一眼,那意思,這不是講神話故事吧?哪兒冒出這樣一個年輕高手?

    對於他的描述,我死死的記在了心裏,白衣,黑色鐵傘,雙目寒潭。

    後來我眼珠一轉,幾乎脫口而出:“對了,雲台山的梅花鎮屍井不會就是那個年輕人搞的吧?”

    宋科長一拍桌子:“我正想說這事兒。去年細娘突然聯係到我,說雲台山出現了梅花鎮屍井和雙麵屍魁,應該是鎮壓汞體的所在。當時我就坐立不安了,想到了那個年輕人,然後就果斷出馬,跟細娘追殺汞體。這一晃就大半年過去了。不過到現在我也弄不清,那個年輕人為什麽不殺死汞體,反而要鎮壓起來。他的本事那麽大,為何要多此一舉呢?”

    我也有些猜不透,並且這個年輕人是否存在,還是一個未知數呢。別看說了這麽多,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這麽厲害的人,主要是太年輕啊。

    誰知貓叔說:“玄門江湖中,有很多人都懂得易容術,年輕可能裝出來的。秦明你還記得嗎,鬼雀曾經給咱們講過一個關於棲鳳山老鬼洞的故事。”

    我回憶了一下,然後猛地瞪大了雙眼:“我想起來了,鬼雀說棲鳳山老鬼洞裏可能住著一隻垂眉,最後就是被一個高手給殺了,還在棲鳳村裏打下了梅花鎮屍井。當時我就在想,棲鳳村和雲台山的梅花鎮屍井是同一人所為。”

    貓叔點頭:“所以說,不可能是個年輕人,因為棲鳳山那檔子事兒是建國初期。盜墓是二十年前,這相差了三十年。要我說,這個高人如果現在還活著,肯定比我的年齡還大。”

    宋科長驚訝的說:“棲鳳山老鬼洞還有這樣的傳聞?我過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垂眉呀。不過這麽說來,那個年輕人的確有可能施展了易容術。哎,算了,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希望有朝一日能見到他老人家。對了,也正是因為這位高人降服了汞體,我才欺騙了張天順,說汞體已經被特偵辦的人斬殺,為他報了仇。說起來有些汗顏啊。”

    老炮點點頭:“唉呀媽呀,感情是這麽回事兒啊,不過俺師傅從沒有怪過誰,心裏還惦記著特偵辦呢,好在汞體全都死了,這也算了卻了一樁心病。”

    宋科長道:“可因為汞體,卻叫細娘陷入了險境。”

    我立馬精神了,急聲問:“不說我還忘了,你說我姑姑被人算計了,這到底咋回事?”

    宋科長道:“汞體的事情講完了,的確該說說你姑姑,當初我們追殺最後一隻汞體的時候,跑進了山西大同,那裏有很多山,汞體受傷後,慌不擇路,一頭紮進莽莽山林中,我們幾個施法,鎖定範圍,然後拉網搜索。但無意中就步入了一處古怪的地方。那裏在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地勢很窪,最詭異的是,豎藏著二十一口黑色棺材,全都豎葬著,但棺材臉卻露出地麵五十公分。”

    貓叔一蹙眉:“在山裏豎葬,還露著棺材臉?這他娘的是哪門子章程?”

    “當時我和細娘也感覺不對,打眼看去,黑壓壓一大片棺材臉,非常滲人。看著像陣法,但又不像,當時汞體已經受了重傷,隻要追上去就能結果了它,所以我們都紅了眼,暫時不管這些棺材了,直接穿插了過去。但是等回頭一看,那些露出來的棺材臉,竟然全都不見了。並且沒有任何破土的痕跡,就好像,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

    宋科長說道這裏,眼中竟有些緊張了。

    貓叔也是死死的鎖著眉毛,完全想不通的樣子。

    我心裏有些驚訝了,因為連宋科長,貓叔,我姑姑,都看不透這些棺材。那這東西是誰搞出來的。還有,棺材臉為什麽就突然消失了呢。

    宋科長又喝了一口茶水,抿了抿發幹的嘴唇,說:“當時,我果斷叫大家停下,暫時不要去管汞體了,眼前的情況太詭異,別吃了大虧。於是,我施了法,左左右右的去查探,甚至都挖地三尺了,竟然什麽也沒找到。細娘開始搖紫金攝魂鈴,打符,甚至還落了陣術。可依舊沒有任何收獲,其餘特偵辦的成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懂了。”

    “大約耽誤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任何頭緒,我和細娘商量了一下,索性就走吧,還是追殺汞體要進。但是剛要離開,就看見一塊紅色的石碑,從地麵長了出來。就跟植物似的,一寸一寸的往外長,當長出一米多,就安靜下來。大夥兒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石碑怎麽會自己長出來?詭異的事情太多了,我們的神經似乎都快崩潰了,細娘猛地爆喝一聲,一腳踹過去,石碑哢嚓一聲就折斷了,並且從斷口處竟然流出了鮮血。”

    我唰一下站了起來,叫道:“這怎麽可能呢?石碑自己從地裏長出來,還流血。到底是什麽妖邪在作怪?”

    宋科長激動起來:“當時都以為遇到了狠角色,因為一般的髒東西搞不出這些,更不敢在我們麵前折騰,話不怕說大,就算一隻鬼王來了,也禁不住我跟細娘的聯手攻擊。”

    貓叔瞳孔一縮:“那到底怎麽回事呢?”

    宋科長歎息一聲:“當時認定了是鬧了鬼,可又過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有動靜,我恨不得調遣兵馬把這座山都炸了。後來我們沒有辦法,就這麽離開了。並且每個人都很正常,沒有中邪的跡象。等搜了兩天山,終於找到了汞體,一舉將它殲滅了,但是細娘因為一個疏忽,雙腿濺了毒血,屍毒入體了。當時我很奇怪,因為連特征辦的其他成員,都沒有這麽狼狽,為何她一個前輩,卻馬失前蹄呢?”

    我眼珠一轉:“難道是因為,姑姑踹斷了那個血色石碑?”

    宋科長道:“說實話,當時我沒想那麽多,趕緊幫細娘療傷,然後又調遣了直升機,把我們送出了大山。可是回到這裏之後,細娘的傷勢在一點點好轉,但精神卻萎靡下去,總是一個人發呆,要不就是誰都不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尋思來,尋思去,我感覺她真的出事了,就聯想到那塊血色石碑,等回去找的時候,發現斷成兩截的石碑又不見了。”

    我眯起了眼睛,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正常的認知,我斷定,石碑,棺材臉,都是邪性東西。搞不好,並不是鬼怪,而是人為的。

    宋科長之前就交代過,說姑姑被算計了,恐怕就是指的這個。

    我這心一下火急火燎了,就要去裏屋找姑姑問個清楚,她是我的師傅,更是我的親人,我不能眼看著她吃虧。

    宋科長卻一把拉住了我,低聲道:“別衝動,聽我把話說完。就在我們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你姑姑卻告訴我,她中了一種邪術,並且她知道怎麽去破解,就不用我們操心了。”

    中了邪術?什麽邪術能把姑姑弄成這樣子,感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宋科長也表示不清楚,因為姑姑沒說。我望著裏屋的門戶,心裏不是滋味,感覺姑姑在隱瞞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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