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雲南天霞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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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疰門門主的模樣,好像燒紅的烙鐵直接印在了我的心髒上。
兒時的回憶湧上心頭,我爸的神情樣貌開始跟對方一點點契合,最後竟完美的對照在一起。兩個人成了一個人。
不,這不可能,他怎麽會跟我爸長得一模一樣。
我又聯想到了郭凡的那句話,他說我爸在天霞山等我,難道說鬼疰門的門主就是我爸?!
這特碼太扯淡了,我爸是湘西土生土長的趕屍匠,他仁義寬厚,嫉惡如仇,怎麽可能跟鬼疰門產生瓜葛。
一定是弄錯了,對一定是錯了,他們兩個隻是長得太相似了而已。
可就在這時,姑姑驚駭欲死的尖叫起來,說忠義,怎麽會是你?!
我好像崩潰了一般,怒氣衝衝的大吼,他不是我爸,姑姑你弄錯了,你弄錯了。
在場的,除了我和姑姑,沒有人知道我爸的長相,可是他們看我和姑姑的樣子,就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
貓叔說這是你爸?你有沒有搞錯?!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說有亂認爸爸的嗎,可是他倆長得的確一模一樣啊。
隻見對方身穿黑色長袍,頭發一絲不苟的背在後麵,劍眉虎目,不怒自威。不過臉上縈繞著黑色的煙霧,雙目閃現綠光,怎麽看都不像人。
呼呼呼!
鬼疰門門主呼嘯而來,所有人都倒退,隻有我一個人愣在了原地,不是我不害怕,而是我迫切的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因為這事兒根本說不通,我爸是十年前才失蹤的,而鬼疰門門主是二十年前才出現的,時間上根本說不通。
並且這門主是人是鬼我也搞不清楚,所以我必須要問個明白。
大吼:“我是秦明,爸,是你嗎?”
這一嗓子把殘袍和陽長老差點兒嚇尿了。
殘袍尖叫道,你們竟然是父子,這怎麽可能,邪神教教主在幾十年前就死了。
陽長老也不可置信的冷笑,秦明,我看你是嚇傻了吧,今天你必須死。
我看著他倆,說你們這一對傻逼,還特麽教主,這是鬼疰門的門主,教主已經死了,早就魂飛魄散了。
殘袍和陽長老身子一顫,說你胡說什麽,這就是教主,你別騙我們了。
這時候鬼疰門的門主忽然瞪起了眼睛,瞳孔深處的綠光不斷閃現,用一種格外陰冷的神情掃視著我們。
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邪神教教主已死,我是鬼疰門門主!
殘袍和陽長老暴走了一樣,眼珠子凸出,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尤其是殘袍,那張狐狸臉扭曲了起來,氣的渾身顫抖。
他說我處心積慮二十多年,就是想得到教主的道行,沒想到教主已經魂飛魄散。到頭來,我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我恨呐!
他揚天咆哮起來,周身猛地漲起了一層紅光,眼瞅著,身上的紅毛就長長了,很快就覆蓋了全身,一股凶狠邪惡的氣勢拔地而起,殘袍大吼,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得死!
他把一腔的怨恨全都發泄在了門主身上,探出爪子,直接撲殺過去。
他的速度非常迅猛,躍起幾米高,一抓直奔對方頭顱。
門主隻是冷笑,眼中綠光大盛,說不過是一個借屍還魂的鼠輩,還敢跟我放肆,你的實力堪堪超過汞體的級別,要是垂眉來了,我還會緊張一下,可你嘛,還是下輩子吧。
他一晃腦袋,漂浮在半空的身體向旁邊一閃,然後一掌拍在了殘袍左邊的肋骨上。
隻聽哢嚓一聲,一隻手已經掏進了身體,殘袍隻是悶哼了一聲,畢竟不是他的肉體,他感覺不到疼痛。
緊接著,他凶惡的張開了嘴巴,衝著門主噴出一口紅色的煙霧,應該是屍毒。
可門主竟然不躲不閃,隻是大笑,你用屍毒襲擊,真是笑死人也,我生平最不怕的便是屍毒和煞氣。
說完,他手臂用力,在殘袍的身體裏掏來掏去,扯出了大片內髒和腸子,然後雙目一眨,兩道碧綠色的光柱從眼睛裏噴出來,穿透了紅色煙霧,正好紮在殘袍的兩個眼窩。
轟轟!
殘袍的狐狸腦袋幾乎炸裂,一道幽魂從中逃了出來。
門主冷笑,說你早已是個死人了,卻用這種方式苟活,既然遇到了本尊,那就坐我的弟子吧。
說完他大手一抓,從掌心裏噴出黑色煞氣,將殘袍團團包裹,我聽到殘袍在撕心裂肺的慘叫,不多時他就變成了一個鬼疰門弟子,就像餘臨淵那樣,成為了傀儡。
陽長老一看這個情況,嚇得媽呀一聲就想逃跑,門主冷哼,一抬手,空中就凝聚出一隻大手,對著陽長老的後腦就抓了過去。
陽長老念咒,從懷中噴出了一道血色劍氣,嗖嗖兩聲,斬碎了這個黑色大手。
門主詫異了一下,說這是神霄派的劍氣,你是神霄派的人。
然後他身子一動,竟然在原地消失,等再次出現的時候,就來到了陽長老近前,一掌拍在了他的頭頂。哢嚓一聲,他的腦袋血水崩裂,直接縮進了腔子裏。
那道劍氣也被門主大袖一抖,收入懷中,隻見陽長老的靈魂開始飄散,可是他哪裏是門主對手,一個回合,又被煉製成了傀儡弟子。
原本凶惡的殘袍和陽長老,在眨眼的功夫就被擊斃,從而成了對方的工具。
這一係列的情況,看的我們心驚肉跳,這門主太厲害了,恐怕我們這些人綁在一起也不是對手。
並且我現在還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我爸。
可在巨大的危險麵前,我又不能太過兒女情長,還是先保命吧。
本以為教主就夠厲害的了,可門主比他厲害十倍。
難怪我這個便宜外公被對方給殺了,就這個手段,敢問世界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我趕緊催動陳玄,叫他鑽入地底,布置最後一套大陣,也就是道藏屍花大陣,並且我把四道頂級符全都拿了出來。
本來還想催動綠陽劍氣的,最後一想還是算了,因為陽長老的那道劍氣都被收了,我這估計也翻不起什麽浪花。
就在這個當口,門主冷笑,說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你們打擾了沉睡,現在都得死。
一聲令下,化作鬼疰門弟子的殘袍和陽長老撲殺過來。
我心說真是失策了,剛才就應該先殺了他們,滅了靈魂,省的被門主利用。同時我也對同伴說,趕緊跑,隻要被抓住,就會被奴役,忙幫不上,還會成為我等的阻力。
可是誰都沒動地方,說要死一起死吧,逃跑算什麽本事。
我一跺腳,哎呀,你們真是把人急死了。
這時候隋棠果斷開火了,乒乓球大小的子彈,暴風驟雨一樣襲來,正好打在殘袍身上,傳來轟轟的爆炸聲,秋心趕緊畫符,一道接一道打出去,殘袍好似秋風中的落葉,不斷顫抖,身上的煞氣開始減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跟我舅舅餘臨淵一樣恢複厲鬼形態的。
果不其然,殘袍在承受了如此沉重的打擊後,身上的煞氣崩潰掉了,出現了半透明的靈魂狀態,我剛要收了他,誰知隋棠和秋心沒有留手,將他打的魂飛魄散。
殘袍到底是死在了我們的手中,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反觀貓叔,一臉落寞和悲傷。
可是危險還沒有結束,戰鬥還在繼續。
陽長老已經衝了過來,老刁婆本想施展密宗真言的,可是被老炮搶了先,他默念大開山崩裂符的咒語,一道道金光衝破了後背的衣服,照射出來,然後他對著陽長老就轟出一拳。
貓叔急了,說你的拳頭時靈時不靈,你不能莽撞。
老炮梗著脖子大吼,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就算不靈,打他一下也是好的,你們去對付鬼疰門門主,別耽誤時間。
可這次一拳,明顯晃了我的眼睛,因為他的拳頭上,出現了一點一毫的金光,然後這金光開始茂盛,好似從皮膚下麵刺出來一樣,最後強烈的金光包裹住了拳頭。
並且金色劃過空氣,形成了金色的痕跡,老炮這一拳,打出了無與倫比的氣勢,灌注了千鈞之力,轟的一聲,就砸在陽長老的心口。
陽長老慘叫一聲,直接飛上了半空,身上瘋狂爆炸,煞氣分崩離析,原本脆弱的靈魂在狂猛威能的衝擊下,頓時煙消雲散了。
老炮一頭大汗,使勁喘息著,似乎這一拳已經耗盡了他的所有力氣。
貓叔大叫一聲,老炮你好樣的,這一拳真尿性。
老炮咧嘴笑了一聲,可是我的麵色劇變,因為我看到鬼疰門門主已經飄蕩了過來,揚手要拍老炮的腦袋。
我急了,直接大吼一聲,啟陣!
嗡嗡嗡!!!
門主下方的土地,突然顫抖起來,似乎鬧地震了一樣,山穀兩側岩壁上不斷掉落著碎石。
門主一愣,低頭看向下方,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麵,竟然長出了九朵白色花卉。
這些花卉奇香,都有臉盆大小,雖然沒有陽光和雨露,但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飛快的綻放了花瓣。
可是花瓣中的花心,竟然是一隻隻巨大的黑色的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看著半空中的門主。
門主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這是什麽東西?!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當口,這些黑色眼睛猛地一震,竟然從中噴射出一道道咒文,一共九道咒文,將門戶團團包圍。
門主冷冷的看著四周,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嚴重的危機。他身上的黑色煞氣開始凝聚,最後他的黑色長袍竟然變成了一套黑色盔甲,黑色中閃爍著光華非常有質感。
這時候九道咒文猛地貼在了盔甲表麵,轟轟轟。一股巨大的爆破力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在爆炸中慘叫,聲音尖細,就好像一個太監,在爆炸過後,他化作了一團黑霧,沒有了我爸的容貌。
等黑霧再次凝聚的時候,鬼疰門門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精瘦的一張臉,顴骨高聳,眼窩深陷,嘴唇鮮紅,好似摸著口紅,還沒張嘴,便翹起了蘭花指,尖聲尖氣的衝我吼道,你到底是誰?!
我徹底傻了,怎麽又換了一個人?
門主說剛才你說我是你的父親,你是指他吧。
他一抬手,從袖子中噴出一股黑霧,凝聚成了一個人形,低頭散發,狼狽不堪,等抬起頭,一張臉暗淡無光,青灰一片,可我看的清楚,他是我爸,他才是我爸!
爸!!!
我大吼出來。
我爸抬起頭,非常虛弱的看著我,仔細辨認了一番,他瞳孔收縮,說,你,你是秦明?!
我拚命的點頭,淚如雨下,說你怎麽會落在鬼疰門門主的手中,這些年你受苦了!
我爸隻剩下了靈魂,難怪蟹先生說他還活著但已經死了,他是那樣憔悴,可是跟我相認之後,他青灰的臉上迸射出一道充滿活力的光輝。
他說孩子,你怎麽會來這裏,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對手。十年前的事情一言難盡,總之你快跑啊。
我搖頭,說我不會走的,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我一定把你帶回家。
我衝著鬼疰門門主大吼,你快放開我爸,不然我們魚死網破。
對方隻是嘻嘻的笑,說小娃娃,我利用你父親的靈魂,溫養我自身,沒想到被你一個手段,就給我打回了原形,我幾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你還想要挾我嗎?!
今天就是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
貓叔大吼,你到底是誰?!
門主幽幽的看著貓叔,說二十年前我見過你,你是中原十虎的人吧,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們,因為沒有你們,我是不會出來的,因為我就是童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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