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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孩子剛才受委屈了，撒嬌著使勁往芊芊懷裏拱。
    小爾把臉埋在芊芊胸前，悶聲悶氣地打報告說，“小爾生氣，爹地也不哄我。”
    芊芊嘴角露出笑的弧度，小孩子的思維跟大人不一樣，剛才他給臉色給爹地看，現在還想著爹地沒哄他這事。
    “可是小爾對爹地發脾氣了。”
    “對啊，小爾發脾氣了，他還好凶！”小爾更加義正言辭起來。
    “……”根本無法解釋。
    為了不被教訓，小爾在裝笨呢，芊芊當作沒看到他狡黠的眼光，輕拍著他的後背。
    “媽咪，我們不要爹地了。”小奕一字一句地認真開口說，表情嚴肅。
    既然爹地最後都不屬於他們，那他們也不想要了，不然到時候隻會更加傷心。
    之前有連阿姨在，媽咪老是和韓叔叔吵架，他們也討厭韓叔叔老是和連阿姨在一起。
    現在，他也不想媽咪和爹地吵架，要媽咪開開心心的。
    慕子深被米芊芊拉到外麵，並沒有離開，而是陰沉著默默地又跟上芊芊的腳步。
    此時聽到裏麵的聊天，臉上的森冷幾乎能結出冰來。
    也不聽後麵究竟說了什麽，黑著臉離開。
    不要爹地了？
    小奕這是什麽意思？
    離開慕家回到韓家？
    他慕子深的孩子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已經努力做好父親的角色了，孩子還是沒有從心底接受。
    他感覺到深深的挫敗。
    米芊芊把孩子哄睡，回到臥室沒有見著慕子深，後來拉開落地窗戶的窗簾才發現他在陽台外麵吹著涼風在抽煙，他整個人都融合在夜色下，隻有遠處的高牆上發出熒光點點。
    她推開門，走出陽台，目光緊緊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慕子深見著她，蹙緊了眉頭，把煙碾滅在煙灰缸上，動作雍容又散發著無盡的落寞。
    “小爾擔心你被搶走，所以在鬧脾氣，你別當真。”芊芊開口解釋，說完又覺得這個理由是多麽蒼白無力，連她都不信，試圖說得清楚一點，語氣有點急，“方媛媛突然住進這裏，跟連心羽當初一樣，你知道的，她是韓笙的情人，他們……”
    米芊芊期望他有所反應，但他沒有說話，緩步向她走來，米芊芊刹時間籠罩在他的陰影下。
    俊美如鑄的臉在她眼裏放大，灼熱的氣息掃在她的臉上，沉吟著發出沙啞的嗓音，“那你呢，你不怕嗎？”
    啥？
    怕什麽？
    米芊芊想後退，但他伸過的結實手臂攬過了她的腰，阻止她後退的動作。
    慕子深再次開口，低沉的聲音一響起就變成了略帶蠱惑的誘哄，修長的食指似有若無從她緋色的薄唇上略過，重複昵喃，“你怕嗎，怕我被搶走嗎？”
    他幹淨黑透的眼睛好像寶石一樣發出熠熠光輝，令人驚豔，又莫名地撩人。
    愣神中的芊芊恍惚一陣才反應過來，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卻被他突然用力猛的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再怎麽用力也無法抽身出來。
    米芊芊目光平靜，看著他，“我怕，就能讓你聽我的嗎？”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聲音淹沒在瘋狂襲來的吻上，呼吸緊密相纏。
    他的吻總是出其不意，米芊芊的掙紮在他強而有力的攻占下完全不起作用，漸漸迷失在這動情的夜色中。
    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的被窩早已涼透，芊芊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又起晚了。
    不知是身邊有他還是最近太累，米芊芊感覺這幾天好睡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樣夜夜惡夢，以前不好的記憶也淡忘了起來。
    洗刷完出來。
    看到了候在門外的沈玉。
    沈玉顯然是等久了，這下見著芊芊，恭敬地開口說道，“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是我端上來，還是你下去吃？”
    芊芊看她一眼，總覺得沈姨來到慕家後規矩見外了很多，想來這是慕家的規矩，也沒多說什麽，“我下去吃就好，小奕小爾呢？”
    沈玉露出笑容，“兩位少爺吃完早餐回房間玩了，我剛聽說何管家已經開始替他們聯係就近的好學校。”
    芊芊點頭，一步步踏下樓梯。
    小奕小爾也是差不多要上小學的了，早點計劃也好，慕家這樣的家世，也不怕找不到好學校。
    進入餐廳，裏麵隻有慕凡在吃早餐，他悠然地坐在最外麵的位置上。
    米芊芊走過他身旁，沒有注意到慕凡惡作劇偷偷推過來的凳子。
    腳下一拌，一時間，身體直直地往前摔，芊芊閉緊眼睛認命地迎接接下來的疼痛。
    意外的，感覺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裏，想象中的痛如期傳來，右腳一陣抽痛，芊芊痛得眯開眼。
    肯定是扭了！
    看著她表情痛苦，慕子深緊張得顫抖起來，臉上的血氣退了下去，緊緊抓住她雙臂，聲音焦急低沉沙啞，“怎麽了，芊芊，哪裏痛？”
    芊芊被他抓得生痛難受，覺得他的反應過度了，啞著聲音叫道，“深哥哥，你放開我，我沒事，隻是扭到了。”
    慕子深這才慢慢鬆開她，蹲下身迅速檢查一下她的腳，發現有點發紅，又站起身再次確認，“除了腳，其他地方都沒事？”
    他抿緊嘴角，雙眼真真切切地望著芊芊，等待著芊芊的答案。
    芊芊向他點頭，不解地問道，“你怎麽這麽緊張？”
    慕子深擰著眉偏過頭去，臉上有一絲慌亂，似是被人看到自己深藏的秘密。
    沒有得到回答，芊芊也不追問，蹙緊眉頭，把發痛的右腳收起來，一蹬蹬地走到餐桌旁，拉過椅子坐下，整個臉色因為巨痛蒼白起來。
    慕子深緊緊看著她。
    剛才，她險些重重摔倒在地，如果不是他動作較快……
    慕子深停止想象，一陣後怕，剛才她真的把他嚇破膽了。
    如果芊芊真的懷孕了，那後果真的無法想象，慕子深眼裏的風暴刹那間凝聚起來，掃向依然坐在那裏的慕凡。
    小凡太意氣用事了！
    慕凡也被小舅舅的反應驚到了，不過是摔一跤，這不，還沒摔著呢！
    慕凡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慕子深心中有火，看著慕凡一副不以為然的樣，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臉色黑了起來，身上彌漫著一股煞氣。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向慕凡指著大門，毫不客氣，一字一句咬得重重，釋放出他的冰冷，“小凡，再有下次，你給我滾出去！”
    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一片死寂。
    米芊芊傻了，她沒想到慕子深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完全出乎意料。
    慕凡呆了，他沒有想到小舅舅為了這個女人，居然要趕他走，瞬間紅了眼睛。
    “小舅舅……”慕凡輕聲昵喃，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指著芊芊，倏地站起身，轉而瞪向慕子深，聲撕力竭大聲反問道，“小舅舅，你居然為了一個殺了外公的女人，趕我走？”
    慕子深目光平靜暗淡，聲音幹淨利落，“小凡，你已經成年了，事非對錯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你外公的案子警方也破了，不關芊芊的事。”
    “哈哈……”慕凡哈哈大笑起來，笑出了眼淚，轉而又停止了笑，瞪著通紅的眼睛直望著慕子深，語氣飽含嘲諷，“所以，小舅舅，你就是這樣欺騙自己的嗎？你對得起外公嗎？”
    慕子深的臉色森冷起來，緊握著的拳頭微微顫抖，因為控製不住隱藏在心中的劇烈情緒。
    米芊芊何曾見過他們反目過，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她緊緊抓住椅子內側，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內心的罪惡感讓她站了起來，“小凡，有什麽仇你衝我來，不必為難你小舅舅。”
    “你發什麽神經陪著他瘋！”慕子深轉過頭來對著她大吼，目光灼灼，如同一個受傷刺蝟，哪怕傷痕累累，都要豎起身上的刺。
    “慕子深，你已經做得夠多了，真的夠了。”米芊芊無力地歎息，忍受不了這裏壓抑的氣氛，拖著發痛的腳一瘸一瘸往外走。
    在經過他身邊時，手腕被他猛地抓住。
    他的手在劇烈顫抖。
    他是有多偏執，才一次又一次地選擇欺騙自己，他明明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卻為了隱瞞，欺騙自己又欺騙他人。
    這次，她沒有哀求他放手。
    他空缺的心慢慢又被另一種情緒修補起來。
    聞聲走來的老何停在了餐廳門口，表情複雜地望著裏麵的一切。
    慕凡冷眼看著他們，噴射出憎恨的光芒，“殺人償命才是真理。”
    他咬牙切齒溢出一句話，雙手一掃餐桌的碗碟呯呯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償命？無證無據你要找誰償命？”慕子深對著他冷哼一聲。
    他墨黑色的瞳眸幽深似海，蘊藏著冰冷和危險，轉而眼神鋒利地掃一眼門口站著的老何，不想再與失去理智的慕凡爭辯，“何叔，看著小凡，我不想看到他做出什麽傻事。”
    “是，先生。”老何點頭，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
    在米芊芊愣神間，慕子深將她抱起來。
    突然間的失衡，米芊芊下意識地抱緊他的脖子，也沒收回手，任由他抱自己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