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怒極反笑，“肖翎辰，你弄清楚狀況，不是我想吵架，分明是你欺人太甚。”

    肖翎辰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房卡，刷卡，推門，順便把她推到門裏，進屋，關門。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楚然看得傻眼。

    肖翎辰把人抵在門上，“內部矛盾內部解決，沒必要讓外人看咱們的笑話。”

    楚然跳腳，“誰和你有內部矛盾，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

    肖翎辰貼著她的臉歎息，“楚然，別鬧。”

    楚然努努嘴，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無奈的表情，好像真的是她在刷小脾氣。

    “你先放開我。”

    “不放。”

    “放開。”

    “不放。”

    楚然再次不耐煩，“到底……”

    肖翎辰爽快地後退。

    楚然鬆了一口氣，從狹小的空間走出，打開窗戶，吹散身邊那頭公驢的氣息。

    肖翎辰站在門口，楚然盡量離他遠遠的。

    “你不是要消失一段時間？”楚然問，“從溫柔鄉中醒來，就跑來找我，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肖翎辰失笑，“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

    楚然不假辭色，“那是你的事，本大爺沒工夫聽我扯淡。”

    典型的蹬鼻子上眼。肖翎辰輕咳兩聲，“親愛的，我來接你回家。”

    “不回。”

    肖翎辰能預感到接下來仍是一段幼稚的對話，索性閉嘴不言，沉默而執拗地盯著楚然。

    楚然努嘴，背對著他坐在床上。

    誰讓他惹她生氣，她出來透氣都不行？

    肖翎辰從背後摟住她，“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肖大少會認錯？楚然詫異，“你錯在哪裏了？”

    肖翎辰語塞，他還真不知道錯在哪裏。但他不認錯，楚然就不跟他回家。空蕩蕩的房間隻有他一人，他覺得寂寞。

    “我不應該惹老婆生氣。更不應該在老婆生氣的時候，放任老婆離開家。好啦，以前都是我不懂事，再給我一次機會嘛。”

    楚然噗嗤一笑。

    笑容下是無盡的苦澀。

    她忽然感覺，她和肖翎辰像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她因為賭氣離家出走，肖翎辰跑來說好話哄她。

    真是莫名其妙，她巴不得離他遠遠的，居然會有這種想和他在一起的錯覺。但偏偏，她還覺得很甜蜜。

    “肖翎辰，我想聽句實話。你到底為什麽來找我？”

    肖翎辰耷拉著臉，一臉憤恨，“說實話……其實我也想知道。一個人在家，不知怎的就想起你，想知道你在哪裏，做什麽，然後吃不下飯。出來散心，正好看到你和那個叫季逸飛的在樂器行。

    我也是奇怪了，你怎麽出門都能遇到熟人？按照概率來算，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認識的認識小概率事件，很少發生才對。”

    “所以出門在外遇到熟人，讓人很激動。這就是所謂的前世幾百次回眸，今生的擦肩而過。”楚然說。

    肖翎辰腦袋搭在楚然肩膀上，輕輕“嗯”了一聲。

    楚然感覺，肖翎辰情緒不高。

    也許剛才在門口，他就很生氣，隻不過一直壓著自己的脾氣。現在想放鬆一下吧。

    楚然忽然心軟了。

    兩人見麵就針鋒相對，她也覺得累。

    他們都有各自的道理，誰也無法說服誰，但他們都不服輸。不同的人生軌跡積累下不同點閱曆，這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

    楚然歎息，握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既然累了，就先休息吧。你應該沒吃飯，我去叫服務員送飯。”

    肖翎辰輕輕搖頭，楚然感覺他的毛發蹭著自己的脖頸，癢到心裏去了。

    “別鬧。你這個樣子就像隻賴皮貓，小心我揍你。”

    肖翎辰嘻嘻一笑，眼睛裏是點點光波，倒映著她的影子，“你打吧，我肯定不還手。”

    肖翎辰應該是遇上事了，不然不會這麽溫軟可欺。

    楚然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性格，見肖翎辰軟軟的，不好意思再欺負他。隻能任由他枕在自己肩上，拉過座機撥通服務台的電話。

    吃過飯，肖翎辰去衛生間洗漱。

    楚然坐在外麵看電視，仍是能清晰地聽到衛生間傳來刷刷的水聲。電話中的畫麵從眼前飄過，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衛生間中的那人。

    半透明的玻璃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子，楚然想到他出來得匆忙，肯定沒帶睡衣之類的。而剛買的貼身衣物必須清洗過一遍才能穿……

    楚然敲響衛生間的門。

    混著水聲，肖翎辰的聲音很縹緲。

    “有事？”

    “肖翎辰，你沒拿換洗衣物，我回去幫你取。你在這裏等等。不管誰敲門，都別開門。聽到我的聲音再開門。”

    不等肖翎辰說話，楚然已經穿好鞋開門離開。

    肖翎辰習慣衝澡，知道楚然已經走了，才係著浴巾出來。

    床沿上，她坐過的地方都是褶皺，茶幾上還有啃了的半個蘋果。

    肖翎辰捂臉。他出來本來就是為了找楚然，這丫頭看不出他的本意，又跑了。不過是替他拿衣服，勉強能原諒吧。

    坐在楚然坐過的位置，吃她剩下的蘋果，聽著電視中播報國際新聞，肖翎辰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事情怎麽變成這樣了？

    今天下班，他回家做飯，下意識地叫楚然吃飯。

    沒聽到楚然的應答聲，才想起早上兩人莫名吵架，楚然不冷不熱地扔下他就走了。

    他應該有骨氣，等楚然回來向他認錯。

    不過讓楚然那麽驕傲的人低頭，絕對是天方夜譚。肖翎辰覺得，他是男人，還是讓讓她吧。

    出門，涼風一吹，他又清醒了不少。自己一直讓著楚然，不知不覺慣了她不少壞毛病。有錯要改，他不給她教訓，那丫頭永遠不知道他的好。

    給自己做了幾遍心理建設，肖翎辰狠下心不找楚然，轉身回去的時候正好路過一家民樂琴行。通過玻璃門，看到他一直想的女人。

    那女人永遠不缺愛慕者，和他賭氣都能有豔遇。

    肖翎辰大步衝到門口，理智拉住他的腳步。

    他在生氣，楚然也對他有意見，這時候兩人見麵，肯定是火上澆油。他們都需要冷靜。

    肖翎辰深吸兩口氣，看到季逸飛身邊還有個女孩子，稍微放心些，想起林楠楠下午匯報給他楚然下榻的酒店，腳步一轉就去酒店等她。

    頭發還在滴水，水滴不小心流到肖翎辰眼睛裏，肖翎辰閉上眼睛，任命地歎息。

    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那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他也算是命苦。

    楚然拿出軍訓時的速度，打的匆匆趕到別墅，衝進家門，一分鍾後衝出來，又驅趕著司機飛快回到酒店。

    手機上的表顯示，她隻用了十五分鍾。

    楚然站在門口，腳步仍有些發虛。

    為了肖翎辰，她好像過度用心了。

    楚然皺眉。她是不是應該拖一下時間，以掩飾她對他的上心？

    懸在門前的手遲疑了半晌，才輕輕敲在門上。

    不管怎樣，她還是先進去休息一下，喝口水才對的起自己。而且站在門口惹人注意也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肖翎辰開門。

    楚然第一次見這樣純良無害的肖翎辰。

    從頭到家都是濕漉漉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貓。明明眼前這人高大威猛，但楚然仍是有種憐愛的感覺。

    把手提袋給他，“這是你的衣服。”

    肖翎辰隻看著她，“你不進來？”

    楚然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算了吧。我……”

    肖翎辰不耐煩，一把把她拉進來，關門。

    兩人位置互換。

    肖翎辰靠在門上，雙手鉗住楚然的腰，向上拉著她，楚然隻能踮起腳尖。

    “你……”

    危險和溫柔的氣息交融，楚然沒有生氣，更多的是意外。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懂嗎？”他這樣說，語氣中，全是委屈。

    楚然覺得三觀碎了一地，不忍直視。

    肖翎辰繼續撒嬌，“楚大爺，我辛辛苦苦跑出來找你，又在這個連鬼影都看不到的酒店等了你這麽長時間，你難道不該給點表示，安慰我脆弱的小心靈？”

    “你……”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管眼珠朝哪個方向轉，仍能看到肖翎辰這張情緒化十足的臉。她眼前的世界隻剩下肖翎辰，逃都逃不了。

    塌下肩，挫敗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肖翎辰深呼吸，慢慢放下她，揉著她的頭發誘哄，“楚然，你是不是很久沒男人了？”

    楚然全身僵住，被他圈在懷中。

    這種感覺，好像自己養大的寵物討好她，或者是，她變成了寵物的寵物。楚然覺得頭暈目眩，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讓她大腦停止思索。

    肖翎辰的聲音好像從天邊傳來，“楚然，喜歡男人不是件可怕的事。你不想試試？”

    試試？

    蠢蠢欲動的心劇烈跳動。

    楚然舔舔嘴，看著肖翎辰的眼睛滿是迷離。

    肖翎辰眼睛都不敢眨。

    這樣的楚然能把人逼瘋，肖翎辰掩口唾沫，咬上晶瑩剔透的櫻桃小嘴，把即將而來的聲音吞到肚子裏。

    楚然忽然回神，在他懷中使勁掙紮。兩人糾纏中倒在床上，一隻手從被單下伸出來，又被抓回去。然後……剩下各種千奇百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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