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心中一直惦記自己經期不準的事情，敷衍了兩句，和肖奶奶告辭。

    肖翎辰無奈，跟著楚然去路邊的小藥店。

    小藥店為了牟利，大肆宣傳防彈套，肖翎辰饒有興趣地研究，楚然和營業員說自己不舒服的症狀時，偷偷要了一份測試紙，趁肖翎辰不注意時躲到廁所。

    半分鍾後，肖翎辰再見到楚然。抱怨，“幹什麽去了，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人了？”

    楚然麵色不變，“我上廁所你也管？行了，別廢話，結賬吧。”

    肖翎辰刷卡，特意包上自己喜歡的防彈套。

    楚然無奈，種馬不管到哪裏都忘不了自己的屬性。還好她沒中彈，不然肯定會在夢中哭醒。

    兩人心事各異，都神采飛揚地從藥店出來。

    肖翎辰問：“我專門挑選了蘋果口味的，你晚上試試？”

    楚然瞪眼，“那一套裝備，是給我準備的？”

    “那時當然，不然你以為還有誰？”

    潘雨二字即將脫口而出，又被楚然咽到肚子裏。

    “你忘了我身體不舒服？不能做這些。改天吧。”

    肖翎辰很失望地應了一聲，又滿懷信心地問：“是不是有了？”

    楚然專門打擊他，“當然不可能有。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肖翎辰不再言語。楚然卻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弱點。

    麵對肖翎辰，她會不由自主地心軟。說不定某天，她就耳根子一軟，從了他，不小心有了寶寶。然後悲劇生活拉開帷幕。

    楚然抖了抖，製止自己再想下去。

    肖翎辰趕緊開車，嘴裏碎碎念，“你身體太不好了。太熱天居然還打寒戰。要不找醫生給你看看？奶奶很想抱孫子，我也想要個自己的孩子。”

    這些話從楚然左耳朵進，又從右耳朵出，根本沒過腦。楚然想的是，張琳已經給她定好的那支洗發水廣告，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楚然休息了一下午，醒來看到肖翎辰留下的飯菜。

    飯桌上還貼著便簽：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楚然沒有食欲，把飯菜都放到冰箱，在那張便簽上寫：我去片場了，飯菜在冰箱，你回來熱熱吃吧。

    小蘭這一天脫離楚然的管轄，過的很悠閑，正在追一本小說，窩在牆角哭的稀裏嘩啦的，腳底下都是揉成一團的衛生紙。

    楚然叫了她兩聲，小蘭才反應過來，看到楚然本尊，發紅的眼睛一眨一眨，撲到她懷中就是鬼哭狼嚎：“楚姐，你終於回來了。”

    楚然懷疑，她們剛剛經曆生離死別。

    其實，小蘭剛看完虐心的劇情，不小心把自己帶入，看誰都是剛經曆過生死的樣子。

    楚然不忍傷害小蘭脆弱的小心肝，拍拍小蘭的後背，“乖孩子，別想太多，開始工作吧。”

    小蘭吸著鼻子，“楚姐你真好。”

    楚然搖頭，“每個人都得對自己好。不然誰管你吃管你喝？”

    小蘭點頭，“楚姐永遠都是最正確的。”

    楚然狐疑地打量小蘭，深覺這孩子不太正常，其程度僅次於肖翎辰。待看到她手機上小說的界麵，一切明了。

    語氣微沉，“小蘭，你還想不想要這個工作了？”

    小蘭嚇得魂魄離體，立正敬禮，“我錯了，肯定沒有下次。”

    洗發水的廣告原計劃在室內拍攝，但不知投資商燒斷了那根腦神經，居然想出外景。而且還采取古代的拍攝背景。

    楚然對這一係列變化不感興趣，她隻關心一件事：張琳談好的廣告費有沒有機會再增加？

    廣告方案由“歐式貴婦人利用一頭柔順的卷發征服世界”改編成“中國古典美女一甩長發勾引高富帥”，楚然隻能歎為觀止。

    她考慮要不要請編劇吃個飯，不然有一天會被編劇坑死。

    第二天正式開拍。

    劇情是這樣的：女扮男裝的楚然騎著快馬躲避追殺，藏在暗處的高富帥出手相救，長發一甩，露出正臉，高富帥一見鍾情。

    楚然披上假發，化著濃妝，看著道具組牽來小紅馬，以及小紅馬上坐著的潘雨，心情很差。

    小蘭很詫異，“楚姐，你不是主角嗎？”

    楚然高深莫測地說：“這年頭，有後台比當主角更有市場。”

    小蘭不明所以。

    潘雨從馬上跳下來，摸著小紅馬的脖子，笑道：“楚小姐，真是好久不見。”

    楚然點頭算是回應。

    小蘭覺得，她家楚姐的脾氣隨著氣場與日俱增。麵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不用說話都能將對方秒殺。

    潘雨麵色不變，眼中露出得意，“楚小姐還不知道吧，這支廣告是肖特意給我找來的。他說我不能被不光彩的小廣告拖累了名聲，想跟隨你的步伐打造我。占了你的光，真是不好意思。”

    小蘭算是看明白了。

    這女人搶了楚姐的活兒，還專門跑來耀武揚威。

    人不要臉也是一種能力！小蘭雙手緊握，氣憤不已，“這家公司到底怎麽回事？先前不是說的好好的！不行，我給張姐打電話。”

    楚然冷笑，“張琳肯定會說，對方追加了違約金，我不吃虧。”

    小蘭語塞。

    這還真是張姐的口吻。

    楚然眼睜睜看著潘雨走進化妝間，一個小時後，穿著和她一樣的衣服，風情萬種走出來。

    小蘭替楚然委屈，上前一步就想找她理論，正好導演過來，“楚然哪，真不好意思，投資商突然變卦，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到底是吃虧的一方。要不今晚我請客，你給個麵子？”

    能讓導演低聲下氣認錯請客吃飯，放在以前，楚然肯定大笑三聲，覺得揚眉吐氣。但現在心中太憋屈，反而沒什麽想法。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些我都懂。以後有機會再合作吧。”

    得到楚然的鬆口，導演放下心來。

    他實在弄不懂有錢人玩的遊戲。

    幕後投資人正是肖大少。

    明明楚然才是正牌夫人，肖大少偏偏幫著另一個女人搶楚然的活兒。但若說肖大少不在乎楚然，他又親眼看到肖大少對著楚然相片的屏保發呆。

    雖然想不通，但導演清楚一件事，這兩位姑奶奶，都是吹枕邊風的不二人選。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楚然換下演出服，聽到隔壁的化妝師小聲談論：“聽說楚然嫁入豪門。看來過得不怎樣。小三都炫耀在眼皮子底下，隻能忍著。”

    另一個人說：“那時楚然脾氣好。”

    第一個人說：“楚然脾氣好？你逗我呢吧！你見過見過她和小天王相處就知道，楚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漢子。”

    第二人說：“看著不像。”

    第一人說：“當著小天王摳腳趾，你能做出來？”

    第二人沉默片刻後，說：“那她到挺能忍的。”

    第一人說：“可不是。要不說嫁入豪門要付出代價。”

    第二人歎息：“那也是她活該。小天王多好，居然能狠下心拋棄他。”

    小蘭聽得清清楚楚，小心翼翼看著楚然的臉色。

    “小蘭，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應該和裴影俊在一起？”

    小蘭想了一下，說：“有種友誼，叫做楚然和裴影俊。在不在一起，其實不重要。”

    楚然笑了，“這麽多人，隻有你看得最清楚。”

    化妝間中說閑話的兩人被導演叫走，楚然才帶著小蘭往出走。

    她到不至於覺得尷尬，不過是覺得當麵戳破別人，對方會覺得不好意思。得饒人處且饒人，這點雅量她還是有的。

    潘雨是半路出家的演員，導演吼得嗓子發幹，才拍完第一幕場景。隨性的工作人員看見楚然，像看到親媽一樣親切，甚至有人偷偷和她說：“楚姐，我們可想死你了。”

    楚然忍不住笑了。

    潘雨在烈日的暴曬下出汗不止，正好中途補妝，聽到兩人說的話，冷哼，“想她當主角，她也得有這個本事。”

    楚然輕飄飄瞥了她一眼，撲哧一笑，“你的本事……潘雨，你剛才是不是沒照鏡子？”

    潘雨一驚，趕緊跑去化妝間。

    小蘭眼中噴火，“這女人太欺負人了。不行，我要告訴小天王。”

    “不行。”楚然想都不想，拒絕。她隻是遇到不長眼的人挑釁，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用不著哭爹喊娘地到處訴苦。

    “但是……”小蘭不服氣。

    楚然閉閉眼，擠出一個笑，“根源不在她哪兒。想一勞永逸解決這件事，還得找他。”

    小蘭還反應過來那人是誰，就聽楚然說：“給你三天假期，好好看你的小說。三天後，給我好好工作。”

    楚然找到心急火燎的導演，笑著問：“說實話，肖大少本尊在哪裏？”

    導演一驚，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圈子裏都說楚然氣場強，他一直不覺得，一個風一吹就倒的女孩，有什麽氣場。

    但麵前這個笑容滿麵的楚然，讓他感到一陣殺氣。

    “肖大少，就在那邊的涼亭中，他說，等潘小姐拍完後，過去找他。”

    楚然眯起眼睛，“原來是打算陪工……我就給他這個機會。”

    導演心中默默祈禱：肖大少，楚然發怒，你好自為之吧。

    楚然在涼亭見到肖翎辰，肖翎辰正在閉著眼睛聽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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