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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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磅礴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待第二天天晴,所有血流消失得幹幹淨淨,仿佛昨天晚上,什麽也未發生過。

    京都百姓,依如昨日一樣,平靜地趕集做生意,毫不知情。

    京都張府殺人案,被一股強大的勢力,封鎖得密不透風。

    雖然京都的普通百姓不知道,可京中權勢卻憑借各自的眼線,在清晨一早,就得知了此事。

    皇宮,禦書房內。

    皇上端坐在高位,神色嚴肅凝重。

    明黃的桌案前,除了太子夏辰翊,二皇子夏瑜等幾位皇子,還站著一些朝中大臣,有襄王、親王、呂宏遠、原奕稹、刑部尚書等人。

    “朕剛一回京都,就發生這樣的事,你們又如何跟朕交代?”皇上緊緊鎖著眉頭,顯然氣得不輕。

    屋中人,無一人發言,皆聰明地保持著沉默。

    皇上仿佛沒有料到,冷笑,“怎麽,都不知道?”

    他的目光鎖定刑部尚書,老眸深不可測,“刑部尚書,京都治安雖不全歸你管,可出了這樣的大事,你難道就沒有話說?”

    刑部尚書被指名道姓,隻得硬著頭皮上前,謹慎回道:“京都的治安,由親王、刑部、兵部、王將軍共同協助管理。昨晚,王將軍隱疾發作,由王小姐暫代王將軍巡邏,而就在雨夜中,那些狂徒趁機對張府展開屠戮,待王小姐趕過去時,張大人已經氣絕,雖然王小姐力王狂瀾,而張府下人也死傷近百,狂徒見事情敗露,紛紛當場自刎,無一活口。所以刑部,無罪犯可以審問,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

    “沒有線索,難道就不能破案了嗎?”皇上表示質疑。

    刑部尚書微微垂下腦袋,“老臣一定會竭盡全力破案。”

    皇上瞟了他一眼,繼而又看向呂宏遠,“兵部尚書,你又如何看待這件案子呢?”

    呂宏遠倒沒有刑部尚書那麽小心,而是大方朝皇上拱手行了一禮,有條有理地分析道:“張府為商賈之家,是京都有名的富商,一夜之間,險些被滅了全門,定然和錢財或者商場上的糾紛脫不了幹係。若我們按照這一條線索來查起,定然會有所收獲。”

    龍椅上,皇上頗覺有理,緩緩頷首。

    接著,他看向其餘幾人,“眾愛卿還有何想法,不妨先說來聽聽?”

    一直閑散慣了的親王,此時依舊是一副散漫的樣子,笑道:“查案要緊,可京都的治安同樣要緊,不如這樣吧,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負責查案,王將軍繼續修養,臣和軍機大臣就辛苦一點,臣繼續負責皇宮的安全,軍機大臣就暫且分去負責巡邏京都吧。”

    原奕稹一聽,頓時皺了皺眉頭。

    這夏親王也真是會撿便宜,明明知道京都現在治安不好,就知道將活推給他。

    皇上一聽,覺得所言極是,滿意地笑道:“親王的主意不錯,最近狂徒猖獗,是應該加緊京都的防守。各位愛卿沒有意見吧?”

    刑部尚書自然推脫不了,可身為兵部尚書的呂宏遠,卻覺得有些不情願,誰都不知道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哪個,但誰都知道,這個幕後主使,一定不是一個無名小輩,否則京都一代富商,豈能說動就動的?

    若因為查一件案子,而得罪背後的大人物,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怎麽,呂愛卿覺得不妥?”見呂宏遠一臉悲苦,皇上忽而瞧上了他。

    呂宏遠趕緊恢複一臉願意效勞的樣子,“在其位謀其政,臣身為兵部尚書,怎敢有意見?臣非常高興有此報效機會。”

    “如此便好。”皇上點了點頭,不疑有他,接著又朝原奕稹道,“京都的治安,就有勞軍機大臣暫代王將軍看守了。”

    “老臣定當全力以赴。”原奕稹心裏不願意,可臉上卻表現得極其積極。

    在官場混了多年,都是一群麵不改色的老狐狸。

    此時站在一旁的皇子隊列中,夏辰翊忽而站了出來,殷切地看著皇上,“父皇,兒臣願意協助刑部尚書一起破案。”

    “哦?”皇上眉毛微挑,換了一個坐姿,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為何?”

    “父皇和二弟一直在外體察民情,這京都一直都是由兒臣負責,結果父皇一回來,這京都就出了事,兒臣以為,這是兒臣管轄失當,才讓父皇憂心,所以兒臣願多出一份力,為父皇分擔。”夏辰翊垂著頭,神色平靜,語氣真誠。

    皇上仔細打量了一遍他,不知心中作何想法,沉默了半響後,卻是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夏瑜,“二皇子,你覺得呢?”

    夏瑜神色溫厚,舉止有禮,就像他的生母賢貴妃一樣,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他溫爾笑道:“太子皇兄過謙了,這些日子同襄王一起打理京都,大小事宜都處理得非常好,也未出現過什麽意外,都是太子皇兄的功勞。”

    夏辰翊眉頭微緊,他這意思,就是反對他參與此案件了?

    不料夏瑜話鋒一轉,繼續溫言道:“太子皇兄處理京中事宜有一段時日了,想必也有了些經驗,對於這一次案件,若有太子皇兄從旁協助,定能很快解決。所以兒臣,非常支持太子皇兄。”

    此話一出,夏辰翊的神色才稍緩和了一些。

    皇上笑了笑,那笑裏似乎帶著別的意思,可除了他,誰也看不懂,他看向夏辰翊,“朕準了,你就隨呂卿家跑一跑,鍛煉一番也好。”

    “謝父皇成全!”夏辰翊開心地回道。

    夏瑜也跟著笑,似乎也為夏辰翊高興。

    接著他們又聊了一些政務,隨後便散了。

    下早朝的路上,他們三三兩兩結伴,一起往皇宮外走去。

    親王生性灑脫不羈,早就耐不住性子,又是習武的,很快就走得沒了影。

    夏瑜要看去後宮看賢貴妃,便同眾位道了別。

    所以,路上便隻剩下了原奕稹、刑部尚書、呂宏遠和夏辰翊走在一起。

    “太子還真是恪盡職守,皇上回朝了,也這麽盡心盡力。”原奕稹話中有話道。

    夏辰翊唇角微彎,似笑非笑,“為臣子者,本就應該為皇子分憂,難道原大人覺得有什麽不妥?”

    “可太子這樣做,實在不叫人懷疑啊。”原奕稹笑著說道,仿佛開著玩笑,又仿佛沒有開玩笑。

    夏辰翊是個開不得玩笑的人,聞言,臉色一冷,停下腳步,“原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這話的意思,大有汙蔑本太子的嫌疑,本太子現在就有理由將你狀告到父皇麵前!”

    “太子不必生氣,這原大人一看就是開玩笑的,當不得真。”呂宏遠立刻打著圓場。

    刑部大人為人謹慎,但因為長期處於這個職位,所以觀察十分仔細,見原奕稹突然試探太子,他立刻就鎖定了太子的神色,可除了看到太子很生氣,似乎也沒有看出什麽來。

    夏辰翊似乎沒有因此而解氣,語氣不好道:“原大人負責的是京都的安全,如果越俎代庖,反而來關心張府一案,京都治安要是再出了亂子,恐怕難以向皇上交代吧?”

    原奕稹臉色微變,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言語。

    他雖然愛閑話,喜歡八卦別人,可他並不傻,他知道如何進退,知道如何在官場生存下來。

    這也就是為何他原府,能從眾多新貴中脫穎而出,成為皇上最為信賴的臣子。

    一行人,各懷心思,卻也沒有再妄言,氣氛有些凝重,直至出了宮門,各自坐上馬車,分了道。

    後宮,靜淑殿。

    雅致卻不奢華的後花園裏,賢貴妃提著裙擺,手裏拿著一把剪子,正在百花叢中挑揀一些開得豔麗的剪下,放到身後貼身宮女提著的花籃裏。

    夏瑜不近不遠地跟在她身邊,渾身透著一股寧靜無爭的氣質,淡笑地看著自己的母妃,“您剪下這些花朵,是想做花瓣浴嗎?讓宮女做就好了,你何必親自勞神?”

    賢貴妃看了他一眼,笑道:“母妃老了,還洗什麽花瓣浴?這些啊,都是給玉兒做香囊用的材料。”

    “香囊?”夏瑜失笑,感興趣地問道,“母妃,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想起給玉哥哥做香囊了呢?”

    “他呀,總是一襲單調的白衣,哪會有女子傾慕他,所以母妃就想,給他弄幾個香囊戴著,這樣,也能添些味道,招引一些桃花也好。”賢貴妃一邊解釋,一邊認真地剪下一朵紅牡丹。

    夏瑜一臉愁苦,“母妃啊,您可真會操心,對待玉哥哥比對待瑜兒都好,這麽久不見瑜兒,結果一點也不想念,現在還在惦記瑜哥哥的婚姻大事,哎。”

    賢貴妃看著他的模樣就笑了,“你呀,有爹疼有母妃愛,比你玉哥哥幸福多,還在這裏吃醋,也不害臊。”

    夏瑜被罵也不尷尬,反而不以為然,“這句話瑜兒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不過看在玉哥哥對瑜兒也很好的份上,所以母妃對他的好,那就相抵了吧。”

    賢貴妃無奈地笑了,“你呀你,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實則比起你玉哥哥的心性,還是差遠了。”

    夏瑜也裝不下去了,破了功,爽朗地大笑了起來,“是啊,玉哥哥那心性,除了那韓雲綺能讓他有動搖,恐怕就連百裏公子,也和他難分伯仲。”

    提及韓雲綺,賢貴妃原本還很開心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剪子一不小心箭到手指。

    她一驚,趕緊收回,隻見指尖瞬間冒出了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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