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曾聽說,你深愛我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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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拉薩呆了半個月,日子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捧一本書,抱一隻貓,靜坐看雲舒雲卷,看細水長流。

    似乎我所有走過的日子,都不曾有過此刻的心安。

    不害怕,不彷徨,不迷茫。

    我說這樣的日子剛剛好,可無雙卻說細思極恐,這樣的安靜和平和,太不像我繼續餘生的風格。

    其實我心中明白,她是覺得我這樣像是一個失去了鬥誌,失去了希望,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期待和希冀的人。

    我又想,她之所以這樣覺得,是因為她還希望我和晏庭筠在一起,走下輩子。

    在我來拉薩的第十八天,我接到了蕭然的電話。

    我聽著鈴聲不停的重複響著,心中猶豫要不要接。

    無雙看著我,沉聲說道:“誰來的電話,想了好幾遍了,恐怕是有些著急。”

    我抬眸望向她,淡淡的說道:“家裏人。”

    “吵架了?”她微微蹙眉看著我問道。

    “沒有,隻是我覺得此時此刻他打電話給我是不好的消息,所以在猶豫接不接。”我的話語落下,無雙笑了笑就坐在了我的對麵,風輕雲淡的說道:“若真是不好的消息,那早死還早超生,接吧。”

    話落,她起身朝外走去:“我去一趟超市,買點姨媽巾,一會兒就回來。”

    “好。”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屋內,深吸了一口氣,接通了蕭然的電話。

    “喂。”

    “怎麽這兒就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接了。”蕭然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我輕笑:“我不是不接你電話,隻是在想你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說什麽,所以就接晚了。”

    話語落下,蕭然沉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已經聽說了?”

    “楊家的事情?”

    “現在除了楊家的事情之外,你還在等什麽事情的結果嗎?”蕭然在電話中反問著,我沉思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我沒有聽說,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的話語平靜而溫和,沒有任何的情緒,反而是電話中的蕭然,他沉默了很久都沒有回答我的話。

    “怎麽了?是不是家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郵件我發了,可那隻是貪汙受賄的證據,因為蕭敏的關係。你也說過你不會繼續有動作的,但是為了一個死了的秦暮,你倒是從不留餘地。”蕭然的話語在電話中響起,我的心口一滯,眉頭緊緊的蹙起:“你什麽意思?我出來這麽多天了,不就是再躲著蕭敏嗎?我什麽時候有動作了?”

    “不是你?”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充滿了疑惑:“你倒是告訴我什麽事情呀,什麽是我不是我的?”

    “本著貪汙受賄,最多被判幾年就出來的楊庸,就在審理終結的前一個晚上,有人給紀檢發了楊庸給秦遠修下達殺了楚江鎮的電話錄音,還有秦遠修安排人去做這件事情的所有經過,後麵還有綁架你的電話錄音,以及你和晏庭筠在上海被槍襲的事情。”蕭然的話語響起,我的心口一滯,似乎瞬間就停止了跳動。

    沉默了良久我才開口說道:“你說什麽?”

    “有神秘人給寄來了這份東西。與楚江鎮有關,也和你有關,恐怕你要回北京來一趟了!”

    聽著蕭然的話語,我的心中升起了濃濃的疑惑和不解。

    “阿芷,真的不是你自己嗎?”

    “怎麽可能是我?我就算是給也隻會給楚江鎮的,不會給我自己的,我何必把自己卷進去?”我的話語落下,蕭然輕笑了一聲,隨後說道:“也是,你還在拉薩嗎?”

    “還在。”

    “我給你訂票,迅速回來,不然等人去找你,明明沒有什麽事情,但是看著卻不太好看。”

    “好,我知道了。”我說完頓了頓,隻聽他繼續說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你躲不掉。”

    聽著他的話語,我知道是什麽意思?

    “那楊偉厲和蕭敏現在的關係還好嗎?”

    “本來今天就下達審判書了,大家都知道已經是無力回天,所以他們倆沒有太多的波瀾,可今天上午忽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本來在一起的兩個人,最後卻是她一個人回來了,很傷心,眼圈都哭得通紅,我猜,是姓楊的給她氣了!”

    蕭然的話語中,夾雜著生氣,我微微抿唇,沉聲說道:“沒分手吧?”

    “估計是沒有,但是我覺得也快了。”蕭然的話語落下,我急忙打斷他:“別,千萬別分手,不然的話我以後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性了。”

    蕭然聽著我的話語,沉歎了一聲:“你覺得楊庸因為你的關係,死了!整個楊家都懷疑是你匿名發的,蕭敏和楊偉厲還能在一起嗎?”

    我挑了挑眉:“我不知道,但是蕭敏那麽喜歡楊偉厲,就算是那人隻是為了利用她,最後她卻沒有起什麽作用拋棄了她,她還以為這一切都怪我呢!”我的話語落下,隻聽蕭然說道:“阿芷,其實他們倆之間,不盡然都是你想的那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阿芷啊,雖然他們在那個時間爆出來感覺就像我們想的那樣,但是或許他們等了這麽久,也想用這段感情幫自己一點呢?你想,難道楊偉厲早就知道有一天楊家會走到這個地步?早就知道所以才接近蕭敏?”蕭然的話語落下。我久久的沉默,深吸了一口氣。

    “那蕭敏呢?你問過她嗎?他們什麽時候相識,什麽時候相愛,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問過了。”

    “什麽時候?”

    “他們在一起有兩年多了。”蕭然的話語落下,我勾了勾唇角,卻終究是笑不出來。

    “嗯,蕭敏是我的姐姐,楊偉厲若是真愛她,我沒什麽好說的,她當不當我是妹妹,都無所謂!但就算如此,蕭然,我依舊很失望,但我知道,這隻是我自私的想法。”

    我的話語落下之後,蕭然沉默了很久。

    “阿芷,想想蕭敏這些年,克製又努力,她又何嚐有過你一半的放肆,她能愛上一個人,那必然是很愛那個人,你就不要想太多,說不定他們相識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楊偉厲是楊家的人呢。”蕭然的話語落下,我沉默片刻說道:“我知道了。”

    “還有,你弄清楚,到底是誰給發了這個郵件,雖然能夠讓楊庸無法翻身,但是對你也很不利,你是受害者的同時,還有很多的謎團,就是他們為什麽要對付你,到時候肯定是要你交代清楚的,阿芷,你要準備好了!”蕭然的語氣很沉重,我的眉頭緊緊的蹙起,緊緊的攥起:“好,我知道了。”

    “我給你定了明天上午九點半的機票,我在機場接你!”

    “好。”

    “那其他的事情,我們回來再說。”

    “爸爸他......”我欲言又止,隻聽蕭然說道:“這麽大的事情,爸爸肯定是知道了的,回來再說,先收拾好東西。”

    “好。”我應著正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蕭然忽然開口說道:“阿芷,你要不要給晏庭筠打個電話?”

    聽到他提起晏庭筠,我皺了皺眉:“為什麽?”

    “我隻是懷疑,不確定,什麽事情都知道得這麽事無巨細的,恐怕隻有他。”蕭然的話語落下,我緊緊的皺起眉頭,沉聲說道:“不可能。”

    “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得,你就用排除法,這件事情除了你和秦家,沒有人更清楚了,是不是?然而秦暮已經死了。”蕭然的話語落下,我立刻反駁道:“秦家還有一個人,秦夫人還活著,她也是知情者之一。”

    “阿芷啊,秦夫人此時此刻已經住在精神病院了,怎麽可能發得了這封郵件呢?”蕭然的話落,就像是被什麽狠狠的刺進了心口一樣,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麽?我去問過,齊家所有的人,都出國了,離開了!”

    “是,齊家的人都走了,帶走了齊茗,在秦遠修槍決之前,她申請了好幾次要見秦遠修,但是都被拒絕了,秦遠修不見她,所以到死,她們都沒有說一句話,秦遠修死了之後,她就精神恍惚,後來住進了精神病醫院!”

    “怎麽會這樣?”我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腦海中無數過往閃過,珂蘭這樣強大的女人,就這樣的被擊倒了嗎?

    我沉默著。隻聽蕭然說道:“怎麽不會,兒子一夕之間死了,緊接著丈夫也死了,一個家,就這樣的散了,你回來若是有時間,想去看我可以帶你去看,不過我覺得,你沒有去看的必要。”

    蕭然的話語依舊是那麽的平瀾無波,但是我卻從中聽出來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我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麽,隻聽蕭然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晏庭筠發這個郵件的幾率最大。”

    “好,我知道了。”我應著掛斷了電話。

    無雙還沒有回來,我的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蕭然的話語,晏庭筠給發的郵件?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兒做對他有什麽好處?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我想不明白。但是蕭然說的卻是不無道理。

    想到此時,我迅速的起身,給晏庭筠打了電話。

    “在房間嗎?”

    “就在對麵你還打電話?”他的話語剛落,我便聽到了敲門聲響起。

    無雙拿著房卡出門的,敲門的隻有晏庭筠了,我打開門,他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站在門口看著我。

    “進來吧。”我拉開了屋門,晏庭筠闊步走了進來。

    我的臉色不是很好,他望著沉聲問道:“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我緊緊的盯著他,沉聲問道:“是不是你發的?”

    “什麽?”

    “楊家的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我的話語落下,隻見晏庭筠眉頭緊緊的蹙起:“楊家什麽事情?”

    看著他的樣子,我實在是無法判斷,他這到底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

    “晏庭筠。那麽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你現在來裝傻問楊家什麽事情,不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嗎?”我看著他嘲諷的說完,他的臉色變了變:“楊庸貪汙,本來今天上午下審判書的,可昨晚有神秘人發了特殊郵件,所以要繼續審查,你說的是這件事嗎?”

    我聽著他的話語,冷笑著:“真的是你發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話語落下,晏庭筠卻擰眉看著我問道:“你在說什麽?我發的?你說匿名郵件?”

    “難道不是你嗎?”

    “你怎麽會想到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能事無巨細的知道這麽多?”

    “蕭芷,秦家的人沒有全死,秦夫人還活著!”

    “我已經打電話確認了,她現在在精神病院,一個在精神病院的人,你覺得會是她發的嗎?”我的話語落下。隻聽晏庭筠沉聲說道:“精神病院中的人,也不盡然都是精神不正常的人,若是有人裝病呢?”

    我抬眸望向晏庭筠,定定的望著,他沒有絲毫的閃躲。

    看著他的雙眼,我滿滿的都是無力,我猜不到,看不清,看不真切晏庭筠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麽,我無法判斷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那你是怎麽知道昨天晚上有人發了匿名郵件?”

    “正常一想,都猜得到!”

    “是嗎?那我不得不感歎你這一想這麽準?一猜就中!”我的話語落下,晏庭筠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你可以懷疑是我,但是沒有證據的時候,你是不是該想想其他的?想想其他人?”

    “那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我沉聲說完,恰好無雙也從外麵回來了,看著我們氣氛不對。她蹙了蹙眉。

    我看著她,緩聲說道:“親愛的,我明天上午就要走了,你還要多呆幾天嗎?”

    聽著我的話,她不解的問道:“你要去哪兒?”

    “回北京。”

    “有事兒要回去?”她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我問道。

    我看著她點了點頭,緩聲說道:“嗯。”

    “很著急嗎?”

    “算是很著急吧,我怕我不自己回去,就要被抓回去了,明明什麽事情都沒有犯,卻要被押回去,不想太難看。”我的話語落下,無雙的臉色微微一變:“什麽事情呀,還要被押回去。”

    “具體事情我也要回去才知道。”我的話語落下,晏庭筠看著我沉聲問道:“那匿名信和你有什麽關係?”

    聽著他的問話,我也是微微一愣,他這是真的不知道?

    “那信件中還涉及了我和你在上海的槍擊案子......”我說道這兒,忽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是什麽地方不對勁,我抿唇沉思了片刻,望著他繼續說道:“那起槍擊案,是秦遠修指使人幹的,而且背後的主謀是楊庸,還有我被注射藥物的事情,都在那封匿名信中,因為不明所以的要殺我,所以我要回去配合調查,他們覺得我是因為知道了楊庸和秦遠修殺了楚江鎮的事情才會被殺。”

    我的話語落下,晏庭筠長長的輸了一口氣:“所以,你在擔心什麽?”

    我沒有回答,擰眉望著他:“我......”

    “你什麽也不用擔心,在這件事情上,你隻要實事求是的把事情交代一遍。你並沒有什麽責任。”晏庭筠的話語,讓我苦笑。

    “在法律上,我確實是什麽責任也沒有,但是有些事情,又豈是法律就說得清楚的?”我的話語落下,無雙看著我說道:“別擔心,沒事的。”

    晏庭筠看著我,隨後拿出給邵凱打了電話,讓邵凱幫他定了機票,和我一個航班。

    “你去北京幹什麽?”

    “陪你回去。”

    “我不敢勞你晏庭筠大駕!”我的話語落下,無雙看著我說道:“快別氣了,也別擔心,老四最近什麽事情也沒有,就讓他陪你回北京,我也訂票,明天回巴黎!”

    因為無雙也在,我沒有多說什麽。

    我和晏庭筠都各坐在一旁,無雙看著我們,沉聲說道:“你們倆,速度的收拾東西,我們準備下去吃飯,回北京的航班是九點半的,提前去機場,要早起,然後你們回去不會空手回去吧,一會兒去買點特產帶回去。”

    晏庭筠看著我,緩緩的起身走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特麽怎麽感覺他在給我順毛似的!

    這一晚上,我一直翻來覆去的沒有睡著,無雙看著我這樣的煩躁,柔聲說道:“想什麽呢?”

    聽見她的聲音,我緩緩的坐了起來:“我就是心中空落落的,說不出來的煩躁,其實具體的也沒有什麽事情。”

    “你就是想太多了,太多的事情糾結在了一起,你想這兒也難受,那兒也難受,可不就心煩意亂了。”她說著,也坐了起來,我們就這樣靜靜的靠在床頭。

    聽著她的話,我柔聲說道:“其實也都不是什麽大事,就隻是一種感覺。”

    她沉思了片刻之後,看著我說道:“我們聊點事情吧。”

    “嗯。”

    “我和你聊點老四。”她忽然看著我說完,我的心口一滯:“好啊。”

    “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取一張照片。”說罷,無雙就迅速的起身跑去拉開了行李箱。從她的行李箱夾層裏,拿出來了一個筆記本,無雙從筆記本上把那一頁紙拿了下來,回到了床上。

    她把那一頁紙遞給了我:“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那是一張畫,上麵有一個女孩,穿著格子衫,外麵披著大衣,張開了雙臂,似乎是在奔跑,又似乎是在旋轉。

    我恍惚的想起了那天晏庭筠說過的人,他見到也愛上的女孩。

    我定定的望著這畫,手漸漸的握緊:“這是他畫的嗎?”

    “是,他回去之後,用我筆記本的紙張畫了兩張,他說這張畫得不太好就沒有要,自己又畫了一個更好的收藏了,阿芷,你不覺得這個人很像你嗎?”無雙的話語落下,我久久都無法平靜,我聽晏庭筠說過,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因為多年前我確實是有這樣的衣服,也走過這個巷子,我還是那樣的喜歡下雪天。

    日子一天一天的變得幽深長遠,我都快忘記自己曾經有過這個模樣了。

    “很像。”我呢喃著,思緒飄遠,那天好像是十二月二十一號,因為快要過聖誕節,那件格子裙是爸爸珂蘭送給我的聖誕禮物,還是她出差帶回來的。

    那天晚上,我走過的深巷子,隻有淡淡的幽光,很長,又有些黑,可我帶著滿心的歡喜,不知什麽是害怕。

    我奔跑著,恍惚的記得我回頭的看到街角站在一個男子,身子修長,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帶著個帽子,我根本就沒有看清他的長相,若不是今日無雙把這幅畫拿出來,我恐怕怎麽也不會想到,我和晏庭筠,在西藏並不是第一次見麵。

    我定定的看著手中的畫,心中真是五味雜陳:“那又如何?”

    無雙緩緩的從我手中把紙張收了回去,緩聲說道:“他回去之後,畫了這幅畫,你知道年少輕狂的他跟我說過什麽嗎?”

    我抬眸望向無雙,沒有回答。

    “他說他此生非你不娶。”

    我聽著無雙的話語,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陰差陽錯了,時間,地點,人,都很重要,遇見的時機,更是重要。”我的話語落下,可是心中卻泛起了酸楚,隻聽是無雙柔聲說道:“阿芷,老四為了你可謂是心機算盡,你覺得他心思沉也好,覺得他冷漠無情也罷,但無法改變的就是,他是真的愛你,雖然遇見的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但是人對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變成對的!你可能覺得此生你遇到了秦暮,心中便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人,可人的感覺是跟著心走的,你的心中還是有老四的存在。”

    聽著無雙的話語,我的眼眶默子都一陣酸澀:“我的心中,早就沒有他的存在了。”

    我的話語落下,無雙靜靜的望著我,沒有反駁,隻見她緩緩的拿起了,給我翻到了一封郵件,是秦暮發給她的。

    “其實,我本不太想給你看,因為你看了你會更放不下秦暮,可我相信你永遠都不會放下他,因為你總有一天會把他藏在心底,深深的收藏,阿芷,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是嗎?這是那天我和他談話之後,後來他發給我的,你看看吧。”無雙說著,把也遞給了我。

    “無雙,謝謝你告訴我阿芷的過往,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那麽麻煩你把這封郵件轉發給阿芷。”

    我看著他開頭是那麽說得,下麵是一個上了鎖的文件,我打開了文件,輸入了我的生日。

    “阿芷。等你看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你的身邊了,不管我是以何種身份離開的,我都希望你好好的,六年,我睡了六年,你一個人獨自漂泊了六年,在這六年中嚐盡了人間煙火,嚐盡了酸甜苦辣,我的心中充滿了愧疚,每天都被疼痛充斥著,我想給你此生所有的溫柔和守候,但是你笑容依舊,溫柔依舊,可笑意卻從未達到眼底,我便知道。這六年的時光,是多麽的讓你疼。

    我無法讓自己的父親去償命,我也無離開你,傷害你,每每和你在一起,我總有一種錯覺,似乎離別就在下一秒,我們都沒有繞開一切走到天荒地老的本事,你的心中藏了我無法化解的心事,在你的心事重,還有另一個人,那是你的心結。

    小姨離婚的那一天,我說晏先生太薄情,並不是你的良人,我收回這句話,薄情又如何。他隻要對你一個深情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六年的朝夕相處,愛上一個人很容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阿芷,若是我不在了,你就不要想我,不要念我。

    我不想我在的時候你不幸福,我走了之後你依舊不幸福!我記得我們一起去看過一個電影,名字好像是愛有來生,裏麵的阿明對阿九說,他等一個人,等著想給他幸福,五十年他終於等到那個人了,可是自己卻要離開了,後來他才明白,其實他等的目的就是要給她幸福,如今她已經很幸福了,是不是他給的,又有什麽區別呢?

    阿芷,事到如今,我想也說,隻要你幸福,是不是我給的,又有什麽區別呢?

    敏姐和我說過,有些幸福來一陣子記一輩子,也足夠,對於我來說,從小陪你一起長大,還能一起走到如今,比起很多人。已經幸福太多。

    命運弄人,我們都抱著感恩的心去看,不要怨懟,也不要傷感,有些時候這樣何嚐不是一種最好的結局,我隻想你要好好的,和愛你的你愛的人白頭到老!阿暮留。”

    我一字一句的看完,淚水從眼眶中無止境的蔓延,我一直覺得我自己很會藏心事,我能夠把很多的事情藏得別人捉不到一絲的痕跡,但是我唯獨忘記了,眼底的感覺永遠都藏不住,何況那還是我身邊最近的秦暮。

    有時候我就在想,他寫這些發給無雙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即將出事,是不是就已經想好了離開我?

    那他為什麽還說結婚?

    他是後悔了嗎?後悔自己有要離開我的想法了嗎?

    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著。秦暮還活著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和他走不到將來白頭到老,但是我沒有想到,他也早就這樣想過,我愛上了晏庭筠,我承認我愛上過,但是我有決心和勇氣忘記晏庭筠好好的和秦暮在一起,但是我終究是不幹淨。

    如今我卻看到了他留下的信,心是那麽的疼,我一直覺得我們都很堅強,我們的愛情也像盾牌一樣,永遠不倒,永遠不破。

    可是此時此刻我才知道,感覺就像是一層紙,是那麽的脆弱,那麽的需要嗬護。

    無雙遞給了我紙巾,沉聲說道:“其實,你有著要護秦家離開他的想法,他也有著要護著你,離開你的想法,關於死亡,那是一場意外,一場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意外!阿芷,你不應該覺得對不起秦暮就和老四劃開界限,這樣對老四公平嗎?”

    我擦幹了眼淚,抬眸望向無雙,可是低頭到抬頭的瞬間,眼中又是一片薄霧,深深的模糊了眼簾。

    “無雙,我也身不由己,人就是這樣,我過不了心中的坎!”我的話語落下。無雙輕輕的把我抱在了懷中:“別哭,記著秦暮跟你說過的話。”

    後來無雙告訴我,從那天遇見我之後,晏庭筠就經常會來北京,找到了我的學校,找到我的班級,找到了我回家的路,就這樣的守著,跟隨著,他知道我和秦暮很好,所以從不曾打擾,也不曾出現在我的麵前。直到聽說我出事,他才找來,可惜我那會兒躲著,他也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找打我。

    在拉薩的長巷子裏,我是那麽的狼狽。

    無雙說,晏庭筠給她打電話了,他那天晚上,和她說了我的情況,聲音都是哽咽。

    無雙還說,晏庭筠是個膽小鬼,他騙了我,以為就能騙過他自己。

    .......

    我聽無雙一字一句的說著,我的淚水泛濫成災,心口疼得就像是要窒息一樣......

    那天晚上,我壹夜沒有睡,天亮之後,我早早的就起來了,因為哭太久,眼圈都是紅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