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蛤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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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剛剛把棺材抬起來,正要走,就聽池子裏的癩蛤蟆竟然齊刷刷的叫了起來。

    平時,聽到癩蛤蟆叫喚是很習以為常的事,而且三兩隻叫喚起來,人們也根本不會在意。

    但現在,卻是成千上百的癩蛤蟆,還異口同聲的,原本低沉渾厚的叫聲匯聚到一起,吵的腦仁都疼。

    王應全四個人自然也是心中一顫,但抬棺材這種事都是一氣嗬成,最忌諱反複的升棺、落棺,那樣對死者不敬,對抬棺的人也不好。

    所以王應全四個人就那麽站著,也不知道這棺能不能抬。就在這時。岸上突然有人叫道:“快看,那棺材上還有一隻大的!”

    聞聲,王應全扭頭一看,嚇的他差點一屁股跌坐在泥裏,隻見棺材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趴了一隻癩蛤蟆。

    而且這隻還很大,足足有農村用的大海碗的碗口那麽大,而且渾身金黃色,張嘴咕嚕嚕叫了一聲,池子中的那些癩蛤蟆頓時就消停了下來。

    “敢情這是蛤蟆王來了!”

    “嗬!這癩蛤蟆是怎麽長的。這麽大!不會成精了吧?”

    “這事太邪乎了,再鬧下去,不知道會出生什麽事呢。”

    “就是就是,別害的我們全村的人跟著倒黴。”

    “嗨!我說你們還是趕緊把棺材放回去吧,不能你們四個掙錢。害的我們遭殃呀!”

    聽到岸上鄉親們的話,王應全四個人心裏也犯嘀咕,有的說放回去,有的則說抬都抬起來,哪有再放回去的道理。

    再加上黃家人的催促,四人一商量,決定先不管那麽多,趕緊抬上去,再找個地方重新下葬,也算“喬遷新居”了。

    說幹就幹,王應全四個人把棺材抬上來,在野地裏找了個地方,挖坑下葬,棺材一落下去,那隻金黃色的大蛤蟆縱身一跳,也就跑了。

    眼見沒什麽事,四個人麻溜的包了墳頭,第二天又立了一塊無字碑,弄了酒菜祭拜。

    之後黃家的蓮花池重新種了藕,灌了水,王應全四個人也是什麽事都沒有,還得了黃家的報酬,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轉眼間掙了六萬塊錢,王應全一家人也很高興,去縣城買了新衣服。又好吃好喝的買了一大堆。

    而且從那之後,鄧月娥就發現她丈夫的胃口好像更好了,漸漸地,煮一鍋飯都不夠吃的,甚至她和孩子還沒吃呢。就被王應全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

    剛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麽,胃口好是好事呀,按照農村的說法,能吃是福。

    但是過了兩天,別說鄧月娥,就連王應全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時常撐得肚子疼,但他還是想吃,就好像永遠吃不飽似的,可身體明明已經承受不了。

    直到昨天下午,王應全實在受不了了,就打電話跟他姐他姐夫說,於是丁廣聚夫婦二人,也就送王應全去縣城醫院看了一下。

    但醫生檢查了一下,也說不出什麽子醜寅卯來。隻是開了一些助消化的藥,叮囑他們暫時不要再進食,就算吃,也隻能吃很少的一點。

    回來家之後,王應全還能堅持,但晚上看家人吃飯的時候,他就有點控製不住了,不停的咽唾沫,甚至舔舌頭,那一雙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飯菜,真真的就跟餓狼一樣。

    沒過一會,王應全實在堅持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倒桌子上就抓著飯菜往嘴裏塞,把丁廣聚幾個人都看傻了。

    反應過來,立即阻止王應全,哪知道王應全一個三十好幾的漢子,竟然跟個孩子似的,流著眼淚哀求,說他實在餓的難受。

    鄧月娥看到自己丈夫這樣。也就不忍心,但是丁廣聚卻死活不讓,其實也是為了王應全好。

    但是王應全已經餓的要瘋了,立即就躥上去跟他姐夫幹了起來,一氣之下。丁廣聚調頭就走了。

    王應全也不管那些,把桌子上的飯菜全吃了,好像還不解餓,又到廚房找其他的東西吃,吃到最後,甚至抓住他兒子王遠,要下嘴咬。

    王應彩兩人一看,這哪還是餓呀,簡直是瘋了。就連王應全也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讓王應彩兩人把他綁起來。

    到了夜裏。王應全就徹底瘋了,嗚嗚的低吼,齜牙咧嘴的咬著,一直折騰到天亮,才消停了一些。

    聽了鄧月娥的訴說,傻子也能想到跟那抬棺材的事有關,想到癩蛤蟆,我趕緊跑進屋裏,把窗戶窗簾統統拉開。

    然後對王應彩說:“嬸,黃家祠堂在哪?我想去看看。”

    王應彩可能想照顧她女兒的情緒。就拉著丁曉敏說:“我閨女知道,讓她帶你去。”

    我和丁曉敏正要出門,卻見丁廣聚急衝衝的走了進來,看到我,也是一愣。不過好像沒工夫搭理我,隻是點了點頭。

    王應彩沒好氣的衝他喝道:“這一晚上你跑哪去了?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現在你倒是回來了。”

    鄧月娥拉住王應彩,在中間打圓場,丁廣聚尷尬的一笑說:“我兄弟怎麽樣了?”

    王應彩冷哼了一聲。說:“幸虧小敏把雲虎找來了,那餓死鬼現在已經被雲虎製住了。”

    丁廣聚不由得一驚,看了看我,似乎才想起我給丁曉敏治病的事,對我的態度立即和善起來。走到我身邊,笑嗬嗬的說:“還是雲虎兄弟有本事,有勞有勞。”

    其實我心裏對丁曉敏還是有點意思的,一聽丁廣聚叫我兄弟,頓時就一陣肝顫。心說以後指不定我還得叫你老丈人呢。

    王應彩也啐了丁廣聚一口,笑罵道:“你看你說的什麽話,什麽兄弟,你這不是折煞人家雲虎嘛!”

    丁廣聚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看我急的,盡說胡話。對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聽說村裏有三家也得了這種病,你們說這病該不會傳染吧!”

    聽他這麽說,在場的人都是一驚,就問是怎麽回事。丁廣聚也就把他聽到的說了一遍。

    剛才聽鄧月娥訴說的時候,我還納悶,明明四個人抬的棺材,怎麽隻有王應全一個人有事,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

    於是在丁廣聚的帶領下,我也就到其他三戶人家看了看,跟王應全的情況基本上一樣,問了一下,正是當天和王應全一起抬棺材的那三個。

    因為還沒有想到什麽路子,我也隻能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頓暴揍,但是有了暴揍王應全的經驗,我也不打其他地方,盡打臉。

    剛開始人家還以為我在胡鬧,要不是丁廣聚攔著,恐怕我也要挨揍,但最後看到害病的被我打暈之後,肚子就漸漸消了下去,這才體會到我的“神功妙法”。

    還紛紛豎起大拇指。說我揍的好,就是打的鼻青眼腫,下手未免有點重,不過隻要能治好病,這都不叫事。

    揍完一家揍下家,我身後烏泱泱跟了一群看熱鬧的,丁廣聚人五人六帶著頭,似乎還挺風光,被他一嚷嚷,我在相親們的眼中就成了大仙。

    連續暴揍了三家,可把我累的不輕,眼看過了中午飯點,幾家人都爭著請我吃飯,最後還是黃家人擺了一大桌。

    黃家在村裏是大戶,倒也真把自己當回事,有他們挑這個頭,其他人也就不再爭執。

    我見好酒好菜的,不吃白不吃,桌上有什麽事全被丁廣聚給我攬了下來,也省的我麻煩,隻顧著和丁曉敏胡吃海塞。

    好家夥!這一頓飯吃到了下午兩三點鍾,我也懶得管那些人,下了桌就讓丁曉敏帶我去黃家祠堂。

    到了那一看,也就是常見的祠堂,隻不過氣派一些而已。祠堂前麵的蓮花池光禿禿的,裏麵重新灌了水,旁邊還能看到前陣子清淤泥留下的痕跡。

    我和丁曉敏正在蓮花池邊看著,突然就聽背後傳來一聲“下去吧”。

    與此同時,我就感覺到有人在我身後推了一把,丁曉敏啊的一聲尖叫,我們竟然同時向水中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