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鬼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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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五指!
記得九歲那年,我第一次來縣城,去表姑爹韓慶餘家吃喜麵,二嬸非要算命,那個算命的老神棍說我的命是什麽癩蛤蟆爬滑石,最後他說如果將來有牢獄之災,就報他申五指的名號。
過了這麽多年,我差點都快把這事忘了,看來那個老神棍還真有點本事,難道他那時候就已經看出我日後會蹲號子?
隻是過了這麽久。不知道這個老神棍還在不在,就算在,我又怎麽能聯係上他呢?
管不了那麽多,我決定試一試,於是我爬起來就咣當咣當的砸門。
“吵什麽吵!老實點。”剛才那個獄警隔著門上的小鐵窗衝我吼道。
我急忙說:“我要見申五指。”
“誰?”獄警一愣,接著又喝道:“你以為你想見誰就見誰嗎?老實呆著吧你。”
說著,啪的一聲,就把小鐵窗上的蓋板關上了,我頓時泄了氣,心想也是,光憑一個名號,讓人家到哪找這個人呢,要是當初能留個聯係方式就好了。
另外五個人可能看我是個學生,欺負我也沒有什麽意思,隻是讓我老實點,也就不再管我。
沒過一會,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我憋了一肚子火,也沒心思吃飯,索性躺下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就被一陣啪啪的聲音吵醒了,仔細一聽,好像是有人在拍打牆麵。
睜開眼來,就見另外五個人有的捂著耳朵,有的蜷著身體。還有人雙掌合適,在那求神佛保佑,不過他們都是一副驚恐的神色。
我不由得一愣,戳了戳旁邊那個在求神佛保佑的人,問:“你們怎麽了?”
那人嚇了一跳,白了我一眼,一臉慌張的衝我噓了一聲,說:“小聲點,他來了!”
我四周看了看,納悶的道:“誰來了?”
“你沒有聽見那陣拍牆的聲音嗎?”那人指了指外麵。
再一聽,那啪啪聲的確是從外麵傳進來的,見我一臉茫然的神色,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這裏晚上,隔三差五的就會響起這種拍牆的聲音,後麵還有一個男人叫冤的聲音呢,沒想到你第一天進來就趕上了,真是好運氣。”
叫冤的聲音,我頓時就猜到了是什麽,於是又追問道:“能給我說說是怎麽回事?”
“據說是曾經在這看守所中屈死的冤死鬼。”說著他也躺在了鋪上,兩手抱著身體。說:“別問了,等他過去也就沒事了,快點睡吧。”
說著,就見房內的電燈忽明忽暗的閃了起來,發出滋滋的聲響。而這是,我也感覺到一陣陰冷襲來,房間內好像過冬一樣。
電燈越閃越慢,到最後基本上就滅了,隻是偶爾閃兩下。
置身於漆黑的房中,我坐在床鋪上,靜靜的聽著外麵的動靜,那啪啪的拍牆聲一下一下,越來越近,好像有人在走廊裏走動。
與此同時,就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幽幽的叫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聽著聽著,我就感覺那玩意好像走到了我們這間房的門外,突然!啪啪聲和叫冤聲戛然而止,四周頓時一片寂靜,彷如一潭死水。
怎麽停了?我不由得一驚。難道走過去了?
又豎著耳朵聽了片刻,外麵還是一片寂靜,就當我暗鬆一口氣,準備躺倒的時候,電燈一閃,我就看到房內竟然站著一個人!
電燈快速的閃過之後,又陷入長長的黑暗之中,我能感覺得到,那玩意就站在黑暗之中,甚至可能與我近在咫尺。
房間內越來越冷。好像墜入三九天的冰窟之中,好重的怨氣!居然能把空氣的溫度瞬間拉低,這應該是我進入行一來,碰到的怨氣最重的一個。
對峙了一會,我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你還真能看見我!”
那人幽幽的說。似乎連他自己都有些吃驚。
我暗自苦笑,心說要不是你想讓我看見,我也隻能感覺到而已,倒也不會被你冷不丁的嚇一跳。
於是張口問道:“別廢話,大晚上的你在這又拍牆又鬼吼鬼叫的幹什麽?”
“我冤枉。公安局裏殺氣太重,那些人又有官威護住,難道還不許我在這裏叫冤嗎?”
我嗬嗬幹笑道:“那咱們還真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我也冤枉著呢,不過你再冤枉。那也是生前的事了,老是呆在這裏也不是個事,而且你這樣是不是出來溜達溜達,對他人也不好呀,碰上個火氣低的,看到你還不被嚇死。”
聽聲音,我感覺那人生前也是個老實人,可能真的很冤,怨氣化不開,才在這裏叫冤,否則這看守所裏的人豈不是都要遭殃。
他幽幽的說:“我也不想呆在這裏,但是我的冤情無處申訴,我不甘心,而且我死後一直不得入土為安,大廟不管小廟不收。俺是老實人,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呆在這裏。”
經他一番訴說,我這才知道這貨不僅怨,而且還很倒黴。而且這裏麵竟然還牽扯一樁至今沒有破的懸案。
原來此人名叫柴大寶,家住馬頭店,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取了個媳婦倒是如花似玉,隻可惜不是個省油的燈,整天罵柴大寶沒用。
種地不掙錢,再加上媳婦天天在耳邊嘮叨,柴大寶也就跟著村裏的人一起外出打工,但是他隻會種地,又沒有其他的手藝,所以隻能在工地上賣體力。
結果錢沒掙到多少,媳婦還被別人盯上了,趁他不在家,跟村裏的一個人勾搭到了一起。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屁大點的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風言風語的也就傳到了柴大寶的耳朵中。
被人帶了綠帽子,換做誰也咽不了這口惡氣,柴大寶從工地上趕回家,找他媳婦質問。
但是他笨嘴拙舌的根本說不過他媳婦。什麽都沒問出來不說,反倒被他媳婦教訓了一頓,氣急了,柴大寶也就打了他媳婦一頓。
要說最毒婦人心,這女人也真夠心的。但還是也該柴大寶倒黴,這麽就那麽巧,事發的前幾天,他媳婦的姘頭因為和人家爭執,出手誤殺了一個人。
柴大寶的媳婦心一橫,頓時心生一計,和她的姘頭設下圈套,陷害柴大寶殺人,做成了第二案發現場。
當時就有人報了警,按照當時的現場。人證物證齊全,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更何況柴大寶還隻有一張笨嘴。
而且那時候農村司法機構也不健全,根本不存在法醫做死亡鑒定什麽的,於是柴大寶也就被捕入獄。拜拜便宜了他媳婦的那個姘頭。
有口說不清,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柴大寶也隻能蒙受這不白之冤,但老天對他的捉弄卻還沒有完。
在入獄的期間,不巧和他住一間房的有個小年輕,是個地痞混混,因打架鬥毆殺了人。
但是家裏有錢,已經上下買通好關係,就缺一個替罪羔羊。好給人一個交代。
那時候製度還不完善,監督也不嚴,當時有個被買通的警察隊長,就使了一招偷梁換柱,用柴大寶頂了那個小混混的包。
在他們的觀念中,也隻有死人才不會泄漏風聲,而且按照當時的情況,要想給那個小混混頂包,也隻能是死人。
於是柴大寶不僅蒙受了不白之冤,替人入獄,最後又不明不白的慘死在獄中。
無奈的是他那媳婦隻顧著自己風流快活,那在意他的死活,家裏也沒人過問,人都沒了,村裏人都好不知道。
這一件肮髒的人命案,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埋了下來。
死人不好處理,他們索性就把柴大寶的屍體埋在了看守所的房中。
對外放出的消息是那個小混混死了,但沒幾年,那個小混混居然又出現了,而那個並沒有判死刑的柴大寶,卻無故消失了。
奶奶的,惡人自有惡人磨,聽了柴大寶的訴苦,我決定也當一回惡人,於是就給他出了一個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