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趙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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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個嫂子的臉,我頓時就愣住了,耳朵裏唧唧作響,因為她竟然是趙寡婦!
不可能!不可能!這隻是巧合,長的像而已。
可能趙寡婦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以至於看到祝夢婷,我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想起了趙寡婦的臉,並和她對比。
看著祝夢婷的臉,真越看越像趙寡婦,都是標準的瓜子小臉,鼻子眼睛眉毛等等,簡直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就連右眼角下的那顆淚痣甚至都一樣。
隻是年齡、發型不同,祝夢婷小巧、偏瘦。看著估計也就一米六左右,沒有趙寡婦的風韻,但也像是年紀輕一些的趙寡婦。
我就那麽盯著,我媽戳了戳我,嗬嗬笑著打圓場道:“就是你嫂子漂亮,你也不用這麽看吧,當心你學深哥揍你。”
一句玩笑開的王鳳英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那祝夢婷也噗呲一笑,讓我更是覺得她像趙寡婦。
急忙暗地裏掐了自己一下,不敢再正視祝夢婷,王鳳英介紹道:“這是你華娘的兒子,叫周雲虎,在外麵上學,來看看你這個新嫂子。”
她在“看看”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似乎在提示我,別光顧著盯著人家媳婦看,該幹正事了。
隻是她沒有明目張膽的說讓我給祝夢婷看病,所以我也就沒有亮出身份,隻是當做串門閑聊,順道看看這祝夢婷究竟是騾子是馬。
“坐下說吧。”祝夢婷揮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接著又笑嗬嗬的說:“雲虎,咱們像差不了幾歲,嫂子叫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叫祝夢婷,看我虛長你幾歲,你就叫我婷姐好了。”
沒想到這個祝夢婷說話的聲音嬌滴滴的,居然一點也不腦殘,還挺會說話。
而且她似乎很愛笑。笑的很甜,讓人覺得很舒服,這倒是和趙寡婦不一樣,在我的印象裏,趙寡婦就沒怎麽笑過。
我點著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仔細的看了看屋子,不像有髒東西。而且這祝夢婷身上也很幹淨,就是她挺著個大肚子,還來月經,這不免讓人覺的很詭異。
見我不說話,我媽可能以為我不好意思,也就開口道:“婷婷,別怪華娘我多嘴,你這例假都來了,應該不是懷孕,那這大肚子……”
祝夢婷歎氣道:“我之前就說自己沒懷孕呀,我這就是吃多了不消化,撐的。”
我心說你丫騙鬼呢,再怎麽撐,能把肚子撐的像快要臨產一樣?
王鳳英黑著老臉,沒好氣的說:“別胡說了,你年紀輕輕的知道什麽,我實話跟你說吧,雲虎是個大仙,我請他來就是給你看病的,你要好好配合,知道嗎?”
沒想到王鳳英變的這麽快,眼見她把我的身份和目的亮了出來,我也隻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祝夢婷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我,似乎沒忍住,噗呲一笑道:“雲虎,你是大仙?這都什麽年代了,你怎麽像老輩人一樣封建迷信。”
老子最狠別人把我們和封建迷信混作一團。要是別人說這話,我肯定會抽他丫的不可。
但現在,我也隻能忍著,嗬嗬幹笑道:“婷姐,那你就當我是封建迷信好了,我想問問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肚子變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看我一臉嚴肅。還是被我無形中透露出來的氣勢威懾到了,祝夢婷微微一愣,想了想道:“三個星期左右吧,剛開始我也以為是懷孕,但後來卻感覺不是,就是最近這兩天才陡然增大的,應該是我這幾天吃的太多了。”
她身上蓋著被,我也看不見她的肚子,本想提議讓我看看,但想想還是算了,別沒抓到狐狸還惹一身騷。
於是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去看過醫生?”
這時,陳學深把自己洗幹淨了,端著一杯紅糖水走了進來,放在床頭櫃上。示意祝夢婷趁熱喝。
就聽陳學深說:“她一直死活不願去。”說著他又衝祝夢婷道:“不能再由著你了,明天我高低要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要!”祝夢婷突然提高了嗓門吼道,“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了解嘛?你這兩天又不是沒見過我吃了多少東西,再說剛開始還把我當懷孕養呢,不行我餓幾天就是嘍。”
陳學深據理力爭道:“你是吃了不少東西,但再怎麽不消化,也沒有你這樣的吧!”
聽著他們的話,我不禁腹誹,難道真是吃飽了撐的?
陳學深已經證實祝夢婷的確吃了很多東西,而且我感覺不到她身上有髒東西,更何況她跟正常人一樣,不痛不癢的,隻是行動不便而已。
眼見祝夢婷要爭吵,我急忙打住她,說:“婷姐,三個星期之前,你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或者去過什麽不幹淨的地方。”
聽我這麽說,陳學深立即質問道:“雲虎,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感覺你在這問東問西的,好像不是來串門子的吧。”
王鳳英嚴肅道:“是我請雲虎來的,你媳婦這明顯不正常,別碰到了什麽髒東西。”
“媽!你這做的都是什麽事啊,能不能別神神叨叨的好不好,別說沒有髒東西,就算有,雲虎隻是一個學生,他會看什麽?”
聽了陳學深的話。王鳳英立即怒吼道:“你給我閉嘴,雲虎立過香堂,是個大仙,他怎麽不會看?”
就在他們母子爭吵的時候,祝夢婷小聲的跟我說:“在那之前,我去過村西邊的大槐樹,看樹上都個大洞,我就多看了兩眼,結果從裏麵蹦出來一個白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兔子,當時把我嚇了一跳,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村西邊的大槐樹!我頓時就想起了九歲那年,把白老太太從吳老二家救出來。當時她就是在那棵大槐樹下,把陰骨借給了我。
但是在我的印象中,那顆大槐樹上並沒有樹洞呀!又怎麽會從裏麵蹦出一隻白兔子?
正想著,就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你們娘倆這是在幹什麽?”
此言一出,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我扭頭一看,隻見五十多歲的陳傳富走了進來,比我印象中的他蒼老了很多。
看著他,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既像是有髒東西,又不像,讓我還真有些吃不準,好比他身上籠罩著什麽東西一樣,霧蒙蒙的看不真切。
難道是這個老家夥有問題?
王鳳英似乎比較害怕陳傳富,頓時退到了一旁,陳學深道:“爸,你看我媽這幹的是什麽事?說婷婷可能撞上了髒東西,還請雲虎這個大仙來看呢。”
陳傳富雖然在和他老婆孩子說話,但他從一進來,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我身上,更是讓我覺得他可疑。
但是我也不懼,絲毫不回避他的目光,你喜歡看是吧,老子就陪你好好地看,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老梆子能翻出什麽浪!
這時,陳傳富才衝著我媽陰陽怪氣的說:“大妹子,有勞你們多心了,咱們家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你們是大仙,咱這窮屋破瓦的招待不起,還是請回吧。”
以前因為分地的事,陳傳富不聲不響的占便宜,我媽本來就不怎麽高興陳傳富,之所以帶我來,也是因為她和王鳳英關係好。
不然,就算陳傳富求著,我媽也不會幹這種事,如今聽了陳傳富的話,頓時就火大了,也不顧王鳳英的挽留,冷哼道:“虎娃,咱們走!人家都這麽說了,咱們還操哪門子閑心,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我媽這話,一語雙關,說著,她就徑直走了出去。
我看了陳傳富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心說你別跟我拽,小爺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倒要看看你耍什麽猴。
但這會兒的我,怎麽想,也不會想到自己將在晚上看到陳傳富的那一幕。
出了陳傳富家,追上我媽,隻見她還在生著氣呢,我摟住她的肩膀說:“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媽,你覺得那個祝夢婷是怎麽回事?”
我媽微微笑了一下,歎氣道:“我哪看得出來,就是感覺不像吃撐了,而且她來例假未免也太誇張了,你看出什麽來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說:“暫時還沒有看出來,不過倒是有點頭緒了。”
我媽嗯了一聲道:“我跟陳傳富不對付。那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你要是能治好祝夢婷,還是要盡力幫忙。”
“這個我懂。”我點頭道,接著話鋒一轉,說:“對了!媽,你絕不覺得那個祝夢婷像一個人?”
“誰?”
看我媽一臉茫然的樣子,我直言道:“你覺不覺得她像死去的趙寡婦?”
“你胡說什麽!這種話還是能隨便說的。要是傳到人家耳朵裏,人家不跟你鬧才怪呢。”說著,我媽想了想說:“還別說,仔細想想,還真有點相似,時間太長了,我都記不得趙寡婦長什麽樣子。那真是個苦命的女人。”
我心說,那何止是有點相似,祝夢婷要是化妝化的成熟一些,那絕對就是趙寡婦!
隻是在這件事上糾結也沒有什麽意義,於是我轉口跟我媽說:“你先回去吧,我四處逛逛。”
雖然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孩子,但我媽還是不放心的交代道:“別下河。冰不結實,也別到處亂跑,早點回來吃中飯。”
我點頭答應,等我媽走遠了,我也就快速的朝著村西邊走去,我要去看看祝夢婷說的那個大槐樹。
這今年的雪下的確實不小,溫度也低。即便已經接近中午,但卻沒有絲毫化凍的跡象,踩在上麵,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
看著幾個熊孩子,用“擦炮”炸冰塊,頓時就勾起了我的童年記憶,隻是現在已不是當年的我。要不是九歲那年發生的事,我現在應該也像個普通人一樣,裹著雖然平凡無聊,但卻十分安穩的生活吧!
我們村也不大,一路上走走停停,欣賞著白雪皚皚的鄉村景色,不多時我也就到了村西頭。
定睛一看,這裏居然沒有我印象中的那棵大槐樹,再仔細一看,卻見隻剩下不到一人高的樹幹,上麵的部分斷掉了。
走近一看,隻見斷口處很不規則,而且還焦黑焦黑的。
這讓我頓時就想起了在魏家店,那棵成了氣候,最終卻被天雷毀於一旦的老槐樹。
不禁震驚道:“這不會也是被雷劈的吧。”
話剛說完,就聽一個聲音說:“終於等到你來了。”
可是這裏明明隻有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