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花到雜誌社，周靜探頭過來看，尹陌撇嘴，裝作不屑。

    一大束的玫瑰，辦公室都是花香。

    每天早上花店都會送一束花過來，最喜歡熏衣草，藍色的碎花，跟天空的顏色一樣。花裏沒有卡片，顧煙問店員，這些花是要送給她的嗎？

    店員禮貌地問她，“你是顧煙小姐嗎？”

    顧煙點頭。

    店員笑，“那就是了。”

    他對顧煙禮貌地告辭，第二天又拿一束花給顧煙。

    周靜好奇。“是誰？”她問顧煙。

    顧煙聳肩，走到茶水間拿一個瓶子把花裝好，放在辦公桌。

    尹陌敲著桌子皺眉，“喂，這些花拿開。”

    周靜插嘴問，“放在這裏也是裝飾。”

    尹陌冷哼，“上班地方，放著一束玫瑰花像什麽樣？”

    周靜無奈，用眼神對顧煙示意，問尹陌是不是在生氣。

    顧煙對周靜說，“不要理他，見不得女人被人追求，難道要讓員工做剩女。”又笑，看著那些花，想著是誰會送花給她。

    “奇怪，也沒有卡片。”周靜盯著那束花，問顧煙，“是不是哪個男人暗戀你？”

    不等顧煙說話，尹陌嘲諷地笑說，“暗戀？隻是想得到女人的便宜。”

    顧煙瞪他。尹陌繼續說，“我看是酒吧認識的那個男人。”又冷笑一聲，“細想沒有得到你的便宜，所以送花過來，他會再來約你。”

    是那個男人嗎？顧煙撐著頭想了一會，又笑，埋頭工作。

    電話響了，周靜接電話，然後把話筒遞給她。“顧煙，找你。”她說。

    “喂——”

    “那些花喜歡嗎？”電話那邊停了停，問她。

    顧煙一怔，沒有出聲，周靜偏想那些花是誰送過來，連尹陌也抬眼看她。顧煙反應過來，平靜著聲音說，“你找我？”

    那邊仍然問，“那些話沒有被你丟了？”

    顧煙怔怔看著桌上的玫瑰，如果知道這些花是沈瑜送的，她當然會把這些花丟了。可是，沈瑜為什麽要送花給她？

    “下班我去接你，一起吃飯？”沈瑜問。

    顧煙又怔住。

    “喝杯咖啡總可以吧？”見她不出聲，沈瑜又問她，聲音聽不出感情。

    她仍然沉默，呆怔著。

    沈瑜說，“要不一起去看電影？你喜歡哪部電影，我去買票。”

    顧煙張了張嘴，說不出話。這些都是男女約會的事情，吃飯看電影。

    尹陌停下手上的工作，目光灼灼盯著她。顧煙喉嚨幹渴，她問沈瑜，“你是在約會我嗎？”

    “不願意？”那邊揶揄問她，仿佛看見他牽著一隻嘴角，揚著嘲諷笑意。

    周靜把頭湊過來，聽到一點，對顧煙笑說，“噯，約會？”拍著顧煙肩膀，“吃飯看電影？答應他啊，每天都送花這麽有誠意。”

    尹陌的眼底不著痕跡掠過一些驚訝。等顧煙掛上電話，他問她，“是誰？”

    顧煙撫著臉，臉頰燙。

    “那個男人？”尹陌問。

    顧煙搖頭。

    尹陌的眼底閃著錯愕，隨即明白了。“沈瑜？”他看著她。

    顧煙猛地抬頭，她看了尹陌一眼，他的嘴角牽著戲謔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痞氣說著，“沈瑜約你？”

    周靜聽得莫名，替顧煙回答尹陌，“吃飯看電影，這不是約會嗎？”回到位置，頭抵在辦公桌上，感慨，“真是懂得追女人，先是給女人送玫瑰，然後再約吃飯，女人看到花就已經心情愉悅，怎麽會拒絕。”

    顧煙不出聲，比尹陌更吃驚。沈瑜在做什麽？約會她？可是，他告訴過她，他並不喜歡她。

    “都這樣約會了，看來你們也快要結婚了吧。”尹陌收回停在顧煙身上的目光，邊低頭工作邊說了這麽一句，淡淡的。

    周靜睜大眼晴，“結婚？”又問顧煙，“你要結婚？”臉上是羨慕。

    顧煙笑了笑，“不知道。”

    尹陌詫異地抬起頭看她，“你真的有在考慮跟沈瑜結婚？”一臉錯愕跟心痛，原來顧煙把沈瑜說結婚的話放在心上，而且考慮著。

    看了看手表，顧煙站起來。“我先下班了。”

    尹陌在背後問她，“喂，你真的決定跟沈瑜結婚？”

    顧煙回頭對尹陌無奈地微笑，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

    如果她不答應沈瑜，沈瑜就會回過頭追周音。如果沈瑜知道周音的婚姻不幸福，他會回過頭追周音，他會等著周音離婚。

    現在他以為周音婚姻幸福，所以才寂寞，寂寥，失意，不想再品嚐失望，想找個女人隨意結婚，而她跟他的關係，曾經訂過婚，也算彼此熟悉，他不用費心思去追求另一個女人，就這樣敷衍找她結婚。

    是的，現在如果不答應沈瑜的求婚，她就不能跟沈瑜結婚了。他現在不知道秦羽跟飛荷的事情，不表示他以後會不知道。

    她走進電梯，一副心事地對著電梯牆壁補妝，塗了口紅。

    尹陌追過來，打開電梯，喘著氣。一副受傷野獸般的眼晴盯著她。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他盯著她，她也不想別轉臉避開，抬起臉迎視尹陌的目光。

    半響，他說，“你不要去。”

    她吃驚，“為什麽？”

    他憂鬱地說，“你想跟沈瑜結婚是不是？”他問她，一雙眼晴定定地盯著她。

    顧煙雙手攥緊，她說，“我不知道。”

    “不，你想跟沈瑜結婚。”他低沉打斷她，苦澀地牽著嘴角，“你一直想跟沈瑜結婚。”

    “是嗎？”尹陌這麽肯定，反而讓她困惑，她沒有覺得自己一直想嫁給沈瑜。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晴說，“如果你覺得寂寞，下班我可以陪你。”

    “哈，”顧煙聽了笑著看他，“寂寞？我沒有。”

    他怎麽就覺得她寂寞。

    尹陌不出聲，仍用那雙野獸般憂鬱目光看她。

    有人走進電梯，顧煙別轉臉，走到電梯裏麵。

    尹陌也跟著進來。

    電梯到了樓下，她走出去，尹陌忽然在背後拉著她的說，他再次說，“你不要去。”

    她轉過頭，看著他，認真說，“我要去問他，給我送花又是請吃飯，對我是什麽意思。”

    他皺眉，詫地問她，“你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像是苦笑，又像是不置信她會這麽笨。

    顧煙認真地搖頭。

    他說，“周靜不是說了嗎，男人想跟你約會。”

    她點頭，“我知道是約會，所以我要問他對我是什麽意思，把我當做什麽。”說完拿開尹陌的手，走出寫字樓。

    等計程車的時候，尹陌站在她的旁邊，點著一支煙。

    她招手叫計程車，尹陌吸了一口煙，悠悠地說，“如果你去找沈瑜，在我這裏就沒有位置了。”其實沒有把話說明白，是說在你的心裏你就被我拋棄了。

    顧煙聽了，以為他是說工作，她苦澀地笑了笑，“你是想辭掉我是嗎？”不等他說話，她又笑了一笑，“就算你要炒我魷魚，我也要去問沈瑜。”

    他從來沒有主動約過她，沒有過一次約會，所以，她一定要問沈瑜，她在他心裏，到底是什麽。

    沈瑜猶豫著，現在才有一點主動，她不想就這樣拒絕沈瑜。她等他對她有些表示那麽久，沒有工作？她可以找繼續找過另一份工作，叫她哪裏又去找一個跟沈一模一樣的男人。

    一輛輛計程車從她麵前開過，但都有客人。她有些著急，風吹亂她的頭發，她站到街邊，不停地對開過來的計程車揮手。

    尹陌見了，他說，“我送你。”

    顧煙錯愕抬頭，他苦澀地笑了笑，“在路上如果你想反悔，我可以帶你回來。”

    她是不會在路上讓尹陌把車開轉頭，她一定要問沈瑜。就算沈瑜不愛她有什麽關係，隻要他對她表示誠意，想跟她結婚的誠意，她會考慮跟他結婚。不然呢？如果等沈瑜知道秦羽跟飛荷的事情，她還能嫁給沈瑜嗎？

    沈瑜不會再想著跟她結婚，而是等周音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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