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妻子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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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雅喝聲問她,“你要跟沈瑜結婚?”

    顧煙點頭。

    程雅開動汽車,一腳踩油門。

    見她生氣,顧煙沒有出聲。

    汽車在江邊停下,她打開車門,讓顧煙下車。

    顧煙看小姨一眼,跟著下車。

    “沈瑜不愛你!”程雅生氣地跟顧煙說。

    顧煙點頭,“沈瑜是不喜歡我。”

    “那為什麽——”她瞪著她。

    顧煙勉強笑了一笑,“我想嫁給我喜歡的男人。”

    “顧煙!”

    “小姨,你沒有跟沈誠結婚,你是不是也想過如果跟沈誠結婚——”

    程雅的臉色白了白,大聲喝斥她,“顧煙!”

    “小姨,我不甘心。”

    “你以為你跟沈瑜結婚,你就滿意了?”程雅氣得冷笑。

    顧煙說,“我要嫁給他,我不想每天這樣想念他。”

    程雅一怔,別轉臉看著江河。“你以為跟沈瑜結婚,看著沈瑜,你就能感到幸福?”

    “我不知道。”顧煙低頭。

    程雅走過去,雙手放在顧煙的肩膀,用力搖著顧煙的肩膀,想讓顧煙清醒。她看進顧煙的眼晴,顧煙眼晴裏的執著讓她心痛。

    她說,“他不愛你。”

    “是的,他不愛我。”

    “嫁給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就像是嫁給自己的愛情,那份愛情隻是你自己,而不是你們兩個人。”

    她淒酸,沒能反駁小姨。

    程雅歎氣。她說,“你去告訴沈瑜,取消結婚。”

    “不。”她下意識搖頭。

    “顧煙!”

    “小姨——”她的眼晴泛著迷霧。

    程雅看著她,她雙手撫著臉。

    “顧煙——”

    她懇求,“小姨——”停了停,她說,“我不想跟你這樣,你一直沒有結婚,是因為沈誠吧?”

    程雅的臉色變了,她沒有說話,走到汽車,用力打開汽車的門,像咬著一股狠勁從車上拿著煙,點燃,抽了一口。

    煙霧籠罩著江邊遠處的樹林,夕陽在江邊映著一個影子,漂亮又蒼茫的影子。看過夕陽的顏色嗎?那些顏色瑰麗,紅,黃,靚,青,寶藍,雲朵的白,天空的淺藍,黑夜的淡灰。這些顏色閃織在一起,這些顏色那麽美,它們交織在一起,染成夕陽漂亮的瑰麗,連天邊的雲彩也染著這些顏色,江邊也染著這些顏色,波光鱗鱗,遠處的樹林身邊的草,也鍍著一層豔麗。

    程雅映在夕陽的光芒裏,她的頭發放到肩膀,波浪卷,那麽迷人。她不見得沒有男人喜歡。可是,程雅沒有結婚。

    顧煙的眼淚流下。

    她對沉默的小姨道歉。“對不起。”她不該觸到小姨的心事。

    小姨對她揮揮手,看著江邊。

    遠處飄來海鷗的聲音,聲音像落在江邊,讓江邊有一層層漣漪。

    顧煙走過去,伸手搭在程雅的肩膀。她擁抱她,對她說,“對不起。”

    程雅轉過頭,對顧煙蒼白地笑一笑。“說什麽呢?”用手寵溺地拍著顧煙的腦袋。

    “小姨,我沒有你的自製能力,如果我不跟沈瑜結婚,也許我會做沈瑜的"qing ren"。”她低聲說。

    程雅轉過頭,抬起眼錯愕地看著顧煙。

    顧煙說,“所以,我跟沈瑜結婚,我想妻子比"qing ren"有名分。”

    “他不愛你。”程雅聲音淒酸。

    “是的,他不愛我,但我是他的妻子,如果沈瑜有女人,那個女人是"qing ren"。”她蒼茫地說。

    她說,“你覺得妻子比"qing ren"更有名分,所以你跟他結婚,讓那些女人成為他的"qing ren"?”

    顧煙點頭,笑了一笑。

    程雅沒有說話,轉過臉看著江邊。

    她抽著煙,又走到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兩杯咖啡。

    顧煙接過小姨遞過來的咖啡,冒著熱氣的咖啡帶來暖意。

    程雅扶著欄杆,緩緩喝了一口咖啡。她說,“你是不是覺得周音會回來找沈瑜?”

    她不出聲。

    “周音現在不是結婚,有了孩子,你為什麽會覺得周音跟沈瑜一起?”

    程雅的目光銳利,顧煙仿佛被小姨看到了心事。

    “你是不是覺得周音會跟沈瑜一起,所以你跟沈瑜結婚?”程雅問著顧煙。

    顧煙搖頭。她不能跟小姨說,秦羽在外麵有另一個女人。如果周音知道了,周音是不是會跟秦羽離婚?但她覺得,沈瑜如果知道周音生活不幸福,沈瑜就會這樣等著周音,會想帶著周音離開跟秦羽的婚姻。

    程雅仍勸著顧煙,但顧煙堅持跟沈瑜結婚。

    張淩芳氣得跟沈淩莫說,如果沈瑜跟顧煙結婚,就取消沈瑜在沈氏企業的股份,那些產業繼承就沒有沈瑜的一份。

    報紙上的新聞煙囂塵上,顧煙看了新聞,她沒有問沈瑜。

    沈瑜沒有告訴她,顧煙覺得沈瑜不想讓她憂慮這些事情。

    他來接她下班,然後他們一起吃飯,仿佛像朋友,又像情侶。然而他們相處太理智,說話都是很正經,他問一句,她說一句。要不她問一句,他答一句。

    他們結婚了,沒有婚禮。沈瑜帶她到珠寶店,送給她一枚鑽石戒指。鑽石是碎鑽,因為他送不起更大的戒指。他被張淩芳趕出門,他們租在外麵一個公寓。

    程雅雖然勸顧煙不要跟沈瑜結婚,但仍給程雅送來禮物。那是一株綠色植物。程雅的用意是,希望顧煙能有平和心態照顧這盆植物,就像對沈瑜一樣。

    沈瑜被ah集團的董事會開除,他出來找工作。

    每天顧煙在家做好飯,等沈瑜回來,她真覺得自己就是沈瑜的妻子,而沈瑜就是她的男人。

    聽說夫妻不是七年之癢就是相敬如賓,她跟沈瑜是相敬如冰。

    他們沒有吵架,但是找話題也費勁。沈瑜是因為寂寞娶她,是不想寂寞,可是一個客廳坐著兩個各想心事的男女,連空氣也染著寂寥。

    她苦笑,不知沈瑜是不是開始對這個婚姻失望,覺得不要跟她結婚。

    沈瑜有做過努力,他們登記結婚那天,他們在餐廳吃了飯,他還送給她一束玫瑰,她捧著玫瑰跟沈瑜回到公寓,她找出一個瓶子,把玫瑰放到瓶子裏裏,把玫瑰放到客廳,客廳都是玫瑰的芬芳。他們淋了浴,又喝了點酒,兩個人的眼晴都帶著酒意。

    帶著酒意就不用清醒,就可以放下心事,就可以不用介意對麵站著的人是誰,隻需要伸過手向對方尋找慰藉。他牽過她,捧著她的頭,親吻了她,然而吻要落到她的嘴角,他略一皺眉,吻就覆在她的頭發。她不介意,她想沈瑜會習慣她。她主動,想親他,但他不自然地別轉臉。

    你知道,夫妻親熱也會這麽尷尬,他像咬著牙用著力氣才能解下她的衣服,她等著把自己給他,可他沒有要。

    氣氛如冰,尷尬飄在房間,混著玫瑰的芬芳,帶著一種可恥的欲情。

    她記得,他會在床畔,然後又走到客廳喝了一杯酒,然後走過來,把她壓下,想拿下她。可是,他還是沒有碰她。

    他比她更失望。自從跟周音分手,他就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他不想碰。跟顧煙赤膊相見,他才明白,他不是不想找別的女人,而是他根本不想碰這些女人。他是一個愛的囚犯,被囚在愛裏。

    結婚那天晚上,他沒有做到要她。

    之後,他也故意培養了氣氛,可是,他仍沒有要她。

    顧煙覺得可恥,赤身在沈瑜麵前,他的眼晴布著血絲,深邃幽暗,像一個獵人。而他這個獵人不想捕獲麵前這個獵物。她赤著身,感覺到空氣也像覆著冰。

    他們結婚有了段日子,但他們仍保持著男女的單純。不是他不想要,不是她不想給。

    顧煙看著沈瑜,他惱怒地摔了一個杯子。

    顧煙想冷笑,但又覺得沈瑜不想對她過分,隻是他違逆不了他自己的心,他不能把她當另一個女人,也不能把她當做周音。

    她穿上衣服到客廳,倒了一杯酒。

    沈瑜也穿上衣服走到客廳,她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兩個人幹杯,他對她說,“你可以提離婚。”

    娶一個妻子,他不能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不能親吻她,不能讓自己的手撫過她的身體,兩個人不能像那兩杯酒一樣勾兌成一杯酒一個人,那麽,他娶她隻是給了她一個妻子的名分。

    他想要的婚姻不是這樣的,他想從女人柔軟的身體裏撫慰寂寥,他不想每天都想著周音,想有一個"qing ren",不,哪怕是想有一個女人,不管這個女人以什麽身份出現在他麵前,他想得到這個女人,想在女人柔軟身體裏揮走寂寞。他沒有想到,心為周音守著貞節,身體也留給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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