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過來接飛荷，把車停在麵前，一邊扶飛荷坐進車裏，仍一邊跟顧煙道歉。顧煙之前覺得秦羽有風度，現在跟飛荷分手也有風度，斬釘截鐵，說分手就是跟飛荷分手，兩個人不要再糾纏。

    說分手卻又去找別人，最沒有風度。可是，感情的分手，這麽果斷，卻讓顧煙心寒。看著秦羽把飛荷帶走，顧煙看著車影，茫然地站了一會。

    如果秦羽不是跟女人分手果斷，他怎麽能在結婚之後又找另一個女人。也許，除了周音跟飛荷，秦羽也有別的女人。

    愛情是這麽猙獰。

    顧煙苦笑。

    她轉過頭，見沈瑜站在她旁邊。

    他對她聳聳肩，下巴指了指秦羽的車影。

    “你跟飛荷以及秦羽都是朋友？”他問她。

    顧煙說，“我不是告訴你，我們是朋友？”

    他看著她，冷笑，“你怎麽跟秦羽做朋友？”

    顧煙抬起頭看他一眼，也笑，對沈瑜搖了搖頭。她也不曉得，她隻是覺得飛荷率性真誠，跟飛荷是朋友，飛荷的男朋友卻是秦羽。

    顧煙轉過頭，朝街上走去。

    沈瑜雙手放在褲兜，也跟在顧煙後麵。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半響，沈瑜在後麵叫著顧煙。顧煙轉過頭，沈瑜對她聳聳肩說，“之前我以為你跟尹陌想奪走ah集團。”

    顧煙揚眉，側著頭看他，像是不知道沈瑜在說什麽。

    他說，“我以為你會幫尹陌。”

    她說，“這是你們跟尹陌之間的事情。”

    “如果我說我跟母親沒有聯手拿走尹陌的股份，你信嗎？”他看著她。

    顧煙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凝視她，一雙眼晴深邃，但顧煙像是能看到沈瑜的心底，他的目光專注帶著一點柔情。柔情？她抽了口氣。

    他眼晴裏這點柔情是對她嗎？

    “跟我回去吧。”他說。

    她抬起頭，沒有出聲。

    “你住在你小姨那裏，你小姨會以為我們爭執。”他說。

    顧煙低頭想了想，沈瑜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就這樣聽他的話。他隻不過是淡淡說一句讓她跟他回去，她就點頭？

    “走吧，我跟你去拿行李。”他說著轉身走回酒吧，在停車場拿汽車。

    顧煙轉過頭，呆呆看著他。

    他把車開到她的麵前，傾過身子替她打開車門。

    她怔著，他說，“不上車嗎？”

    她不想撒嬌做樣子，上車就假裝在看著路邊風景沉默。

    他忽然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比不上秦羽？”

    顧煙聽了，困惑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你跟秦羽是朋友，可是我跟你連朋友也不是。”

    “你是我的男人。”她心酸。

    她跟他結婚，怎麽連朋友也比不上？難道在他眼裏，她就是一個虛榮女人，因為看上他的背景才跟他結婚？

    汽車往小姨公寓開去，沉默之中，他又問她，“你為什麽答應跟我結婚？”

    他心裏也有困惑。

    顧煙是因為他的背景跟他結婚？就算是因為他的背景跟他結婚，他也想親口聽她說。

    車廂的氣悶沉悶灸熱，顧煙打開車窗。

    窗外的夜色像灑進車廂，車廂的氣氛更加沉悶。

    “為什麽？”他堅持。

    她定定看著他，眼晴也不眨地看著他，難道他不知道她喜歡他？自認為她不是十分對他掩飾，尹陌也能看出她喜歡沈瑜，小姨也看出她喜歡沈瑜，而沈瑜卻問她為什麽跟人結婚。

    她覺得好笑。這樣想，她的嘴角牽了牽，嘴角飄著一抹笑意。

    “你笑什麽？”他從後視鏡斜睨她，一邊問她。

    “你說女人跟男人為什麽結婚？”她問他。

    他側著頭，想了想，目光專注看著前方。

    “難道不是因為相愛嗎？”她苦笑地說。

    他像是怔住，側過臉看她。她對他聳了聳肩。

    半響，他吃驚問她，“你喜歡我？”

    顧煙沒有說話，她把臉轉向窗外，男人跟女人結婚，不是喜歡對方才結婚嗎？

    他又問，“你喜歡我？”語氣仍然詫異？

    她挑起眉毛，苦笑。她跟他結婚，他是她的男人，她喜歡他不是應該的嗎？

    “很驚訝嗎？”沉默一會，她轉過頭問他，臉上勉強笑了一笑。

    他聳聳肩膀，停了一停說，“你怎麽會喜歡我？”

    她反問，“因為你喜歡周音，所以我不能喜歡你？”不是故意，但聽了他的話覺得刺心，不由地嗆他。

    他沒有生氣，靜了下來。

    車子開到小區樓下，沈瑜也沒有說話，仿佛顧煙喜歡他，讓他吃驚，讓他一時沒有回過神一般。他沉默著，顧煙隻好打開車門下車，到小姨那裏拿行李。

    取行李回到車上，沈瑜仍然沉默。

    顧煙苦笑。她隻是稍微說喜歡他，他就給她這副模樣？難道夫妻之間要互相不喜歡對方嗎？

    回到公寓，沈瑜沉默地喝酒。

    顧煙也不搭腔，洗了澡回到房間。

    過了一會，她拿著水杯走到客廳倒開水，見沈瑜在浴室，房間傳來花灑的水聲，顧煙看著桌上那杯酒，嘴角又牽著苦笑。

    難道她喜歡他，就這麽可笑？

    這時響了，沙發的響，是沈瑜的電話。顧煙皺眉走回房間，聲音停下。似乎是有簡訊到。

    顧煙又回過頭，望著沙發的。

    她沒有想過要偷看沈瑜的電話，可腳步莫名走向沙發。

    她抬頭看了看客廳，拿起沙發上那支。打開屏幕，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映入顧煙眼簾。她的心劇跳起來。

    沈瑜存在周音的電話號碼，而且沈瑜也沒有把周音名字寫成另一個名字，號碼上直接用周音的名字。

    無限疑惑，茫然，吃驚。

    要不要看沈瑜的簡訊。

    她以為周音跟秦羽結婚，就跟沈瑜沒有來往。然而不是她想的這樣，沈瑜找過周音，或者他們兩個人就有見過麵。

    她低下頭，打開那個簡訊。“不用，謝謝。”發件人，周音。

    顧煙又按了上一個簡訊，是沈瑜問她，“要不要幫忙？我跟秦羽談談？”

    想起秦羽跟飛荷，顧煙想到沈瑜是在問周音，對於秦羽跟飛荷的事情，如果周音覺得難堪，他可以替周音跟秦羽談。可是談什麽呢？是讓秦羽跟飛荷分手？還是讓秦羽跟周音離婚？

    “你在做什麽？”沈瑜走過來，見她手上拿著他的，他一手奪過，冷聲責問她，“你在看我的？”

    屏幕是周音那個打開的簡訊，沈瑜的臉陰寓不明，他冷冷打量她，忽然冷笑，“你知道你很可笑嗎？”

    她抬起頭，因為心虛，臉上帶著可恥的紅暈。她說，“對不起。”說完又覺得不必道歉，索性揚起頭，鼓起勇氣問，“你跟周音有來往？”

    “我們是朋友。”他說得淡然。

    “朋友？”她冷笑。

    那抹笑讓沈瑜惱火，他喝問她，“在你心裏，男人跟女人就是＂qing　ren＂關係？”

    她深深看著他，她一直猶豫忐忑，他是不是跟周音有交往。現在，當周音的簡訊映她的眼底，她仍然覺得氣惱。

    周音的語氣像朋友一樣客氣，可在沈瑜，她覺得他的語氣充滿關心。然而他對她呢？他們結婚，他們是夫妻，她現在卻是一個處女。

    她對他說，“我們結婚，你有要過我嗎？你把我當做是你的女人嗎？”

    他別轉臉。“你給我時間。”

    “哈！”她哈哈大笑，她說，“我們是夫妻，連上床你都要考慮這個女人值不值得你要嗎？”語氣充滿嘲諷，卻像是在自嘲自己。

    “顧煙。”他轉過頭，看著她，眼神充滿無奈，眼底似乎還有一絲痛楚。

    痛楚？是為周音？還是為她？

    顧煙感到頭疼，她捧著頭坐到沙發。

    他走過去，問她，“你怎麽了？”語氣溫和，帶著關心。

    可她的心像被刺著，現在他對她關心？還隻是因為頭疼她神智恍惚，誤把他的冷漠聲音聽成是關心？

    他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她喝了一口，等回過神，她對他說，“我想要一個孩子。”

    “孩子？”他吃驚。

    她抬起頭，對他冷諷地笑了笑，“你不是都想著跟我離婚嗎？我想要一個孩子。”

    “誰說我要離婚？”他問。

    “你不是想娶周音？”冷笑。

    “誰說我娶周音，我說我娶周音？”

    她仍冷笑。

    他說，“我並沒有要娶周音。”

    “你說你等周音離婚。”

    “我是跟你說過我想等周音離婚，然後娶她。”

    她冷笑。

    他說，“但是跟我結婚的女人是你。”

    “但你仍想娶周音。”她說。

    他不出聲。

    她覺得刺心，沉默一會，她說，“我想有一個孩子。”

    不想在婚姻裏一無所有，就算他在等著周音離婚，跟周音結婚，她想要一個孩子。就是自私，她做不到就這樣放手，讓周音跟沈瑜結婚。她想有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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