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蠟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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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羅·奉寬站起來看了看福惠的臉色,皺了皺眉道:“之前聽說八阿哥生病了,現在可還好?”

    福惠點了點頭,“已經好很多了,不必掛心。我生病這些日子,你們在家過得可還好?讀書有沒有偷懶?”

    聞言,覺羅·奉寬頭搖的像波浪鼓一樣,急忙道:“不敢不敢。”

    師傅們太凶殘,阿哥們回答不上問題,由哈哈珠子替他受罰,可他這樣的伴讀要是犯了錯,可沒有人來替他分擔。

    福惠瞧著奉寬那緊張害怕的樣子,就想起了自己的當年。

    他總是不愛寫作業,第二天渾水摸魚不交,弄得他老婆一整天都會神經高度緊張,就怕老師發現會打他罵他。

    有一次真的被老師逮到了,當著全班的麵,他狠狠地挨了頓罵。

    他倒沒覺得怎麽樣,反正也不是他一個人不交作業,沒有什麽羞恥的,但這事卻把他老婆給弄哭了,那老師在上麵罵,他老婆就坐在下麵哭。

    剛開始老師罵的太投入,沒看到她,罵的口渴,歇下來喝水的功夫,就看見了這小姑娘在那抹眼淚呢。

    這把老師弄得都蒙了,以為自己的行為嚇到了這個乖巧可愛,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感覺自己就是童話故事裏的大灰狼,把小紅帽給嚇哭了,心中充滿了詭異的負罪感,也就不再繼續罵下去了。

    而從那以後,老師們再也沒有罵過他了,不是因為怕嚇壞其他學生,而是因為從那次之後,他不愛寫作業的毛病就徹底改了,再也沒有犯過。

    想到這,福惠不自覺得露出一個微笑。

    不過看這在奉寬眼裏,卻是實實在在的打趣。

    奉寬衝著福惠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走到福惠斜後方的書桌旁,將書箱裏的書拿出來放好,坐了下來。

    尚福海和高書麟都沒帶什麽書本,師傅們不會過問他們的功課,不過這兩人都向來好學,老師講課他們就坐在門邊的矮凳上,聽得頗為認真,回家之後老師布置給阿哥功課,他們也都會照做一份。

    尚福海拿起剪子將蠟燭殘留的燭芯末端剪掉,高書麟則是又從外麵給他和奉寬上了茶水。

    福惠想了想,對他二人說:“以後你們也可以把自己的功課拿到這裏,我會和老師們說說,讓他們有空的時候給你們看看。”

    聞言,尚福海和高書麟都是眼睛一亮,欣喜非常,連忙跪下磕頭謝恩。

    福惠擺了擺手,這本不是什麽大事。於他不過是動動嘴的事。

    本來福惠還想讓人給他們兩個也都備上桌子之類的東西,老師上課的時候,也讓他們跟著一起寫,一起讀。但後來覺得這樣不合規矩,師傅們可能也會覺得這是對他們的不尊重,所以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隻是讓師傅們稍微指點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幾人在屋中靜靜地看書,福惠把他和奉寬的書各拿出一本借給尚福海和高書麟二人讀,也不能讓他們除了端茶遞水外就幹坐著。

    讓福惠感到有些心煩的是那個蠟燭,總要去剪那個燭芯,雖然不用他去動手,但也還是覺得麻煩得很,而且那氣味也很是難聞,還冒著黑煙。

    在現代停電的時候,他也用過蠟燭,當時沒有這麽多毛病啊!

    而且他老婆還在他身上玩過一回滴蠟呢,要是像這樣又有怪味又冒黑煙的,那還有什麽情趣了?

    這後來的蠟一定是做了改進的,短時間內他還用不上電燈,讓他看看能不能先改造一下這蠟燭。

    將遠處的燭台拿過來一個觀察了一下,真的是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這蠟就不是石蠟,不過這涉及到一些專業知識,隻能等以後讓83號宅男交易給他一些相關的書籍,不然他可沒那個本事去提取石油。

    在現代他跟著他老婆念的是文科,大學念的也是國際政治,學過的那點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

    其次就是這燈芯裏的棉線了。他怎麽記得現代蠟燭裏的線是幾根線擰在一起的呢?

    正琢磨著,外麵傳來了腳步聲,福惠連忙讓高書麟將燭台放回原位,自己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恭敬的站起身來。

    進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皮膚黝黑,身材高壯的男人,方臉,臉上長著濃密的絡腮胡子。他是孟六格,內務府包衣人,擔任官內管領一職,也是他的蒙古語老師,為內諳達。

    孟六格是蒙古旗人,本姓蒙烏吉氏,不過內務府的習慣是取一字為姓,便簡稱為孟氏。

    六格是蒙古人裏為數不多的書生,漢語不錯,滿語略通。不過看他的長相,你說是屠夫,有人信;你說是將軍,也有人信;但你說是書生,估計大多數人就會說一句,眼瘸了吧你!

    雍正見他人品端正,說話流利,就讓他來叫福惠蒙古語。

    剛一進門,六格就擺好架勢要下跪,福惠快步上前,虛浮一把:“六格諳達不必多禮。”

    六格一臉尷尬的抬頭看著福惠,下跪的姿勢停在那裏,“奴才謝八阿哥恩典,可是規矩如此,禮不可分。”說著便又要跪下去。

    福惠給高書麟和尚福海使眼色,二人立刻會意上前將六格攙起。

    福惠語氣誠懇的說,“諳達教授我蒙語,便是我的師傅,哪有師傅給學生下跪的道理。”

    六格被身邊兩人攙著,無法隻能起身,然後長揖一躬,抱拳行禮,“奴才六格給八阿哥請安。”

    而福惠側身避過,“諳達請坐。”。

    其實,他沒有那麽尊師重教,但是有時候要的就是那麽一個態度。

    再說漢人師傅見到皇子都是不下跪的,為毛到了滿人和蒙古人這裏就要下跪呢,要不跪,那就都別跪,這清朝還是滿人建立的呢,到現在定下這麽些規矩磋磨自己的族人。

    他就覺得鞠躬禮就不錯,這下跪的行禮方式在他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實在是有些折辱人的尊嚴。

    福惠在現代的時候沒學過蒙語,這一世的記憶裏也隻學了幾句。現在他主要是口語方麵的學習,蒙文的書寫還是要等到十二歲之後。

    六格入座,開始教學。

    今天六格本來隻打算考察一下福惠以前學的蒙語還記不記得,結果每次他提問完,福惠立刻就能答上來。

    福惠的記憶就像是存檔,自從接手後,之前的一切都非常清晰,再說六格的提問也太簡單了點。

    桌子用蒙語怎麽說?椅子用蒙語怎麽說?

    這比考英語單詞簡單多了,記住發音就行了。

    接著,六格臨時又簡單的交了兩句長句子,福惠自己在係統裏開了一個文檔,將這兩句話的漢語意思寫上去,蒙語翻譯用拚音表示,再寫上同音漢字,這樣方便他複習。

    學習蒙語的時間很短,一刻鍾左右便結束了。

    六格走出房間,在登記表上填好了記錄,很是高興的回內務府上班了。

    過了片刻,就又走進來一個人,不到三十歲,長相要比六格斯文一些,但也沒好到哪去,容長臉,嘴唇上麵留著兩撇胡子,不胖不瘦,身高比六格略矮一些,接近一米八。

    這人也是他的內諳達,教授滿語滿文,名字叫開泰,烏雅氏,滿洲正黃旗人,是他老爹雍正的生母德妃,也就是孝恭仁皇後娘家的後輩族人,不過隔得有些遠了,但倒也是親戚。

    他是雍正二年的進士,被雍正看上了,就選來做了他的師父。

    同樣,一進門就要行禮,被福惠攔住,改為躬身作揖。

    福惠本以為今日也要去拉那竹板弓,沒想到開泰告訴他,皇上說先暫停挽弓,等身子好些了,再進行練習。

    皇子們大都是在十歲的時候才開始學習騎馬射箭,在這之前都是挽竹板弓的,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

    既然挽弓這一項省了,那接下來就是同之前差不多了。

    先將之前的複習了一遍,再學新的。

    滿語福惠同樣是沒學過,這滿語蒙語加一起都有些迷糊了。而且他也實在是沒什麽語言天賦。

    他老婆倒是個外交天才,小的時候看還珠格格,沒對愛情產生什麽向往,倒是對滿語產生了興趣,可是哪裏有什麽滿語的補習班,於是她就到附近的四合院裏找一些會講滿語的老頭老太太學習。

    他之所以和他老婆認識,還是因為當年他老婆敲他家院子的門,送上門的老婆,哪有不要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這之後他老婆又看了一簾幽夢,就去報名學了法語。

    上了大學之後,專業是外交學,又兼修了德語和俄語。

    他倒真是佩服他老婆的毅力,都能夠堅持下去。

    你要問他老婆怎麽沒學日語和韓語?說實話,他也疑惑。

    問了他老婆,他老婆也沒給出什麽答案,就是說單純的不想去學亞美爹和思密達。

    哎,他要是有他老婆的天賦就好了!

    可惜,木有啊!

    那就隻能死記用背了,同樣的拿拚音漢字進行標注。

    等開泰教完一遍,拷問的時候,福惠就照著係統屏幕上的內容念,沒有人發現異樣。

    倒是開泰感慨:福惠阿哥真是聰穎過人啊。

    而福惠的小夥伴們卻都是驚歎了,差距越拉越大,已經快攆不上了怎麽辦?心理壓力好大!自己在家的時候也沒怎麽偷懶,是的吧!

    福惠這樣可以說是作弊的,他也清楚,不能一直依靠係統,總不能以後和人交談,一個一個詞的在係統文檔裏查找吧!別人說一句話,他這邊幾分鍾之後才回一句,那樣別人會以為他反應遲鈍的。

    所以他還是努力的去記,用心的去學,沒道理普通的皇子成年後都能很好地掌握滿蒙漢三種語言,他一個穿越重生人士,前後活了三十多年,學東西還磨磨唧唧的是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