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秦晶之死、魔界真相
字數:16406 加入書籤
這叫聲如此清奇可愛,一下子便讓沐言想起了她前生唯一的好友程霧,在因為某些原因導致自己迫不得已地和她一起生活的那三年中,那個外表十分小清新內心無比女流氓的逗比每天早中晚都要對她來一個‘mua!’
於是,那魔性的聲音在她的噩夢中曾經出現過很長一段時間,想想也真是有些微醺了呢!
不過話又轉回來,雖然夜視能讓她毫無壓力地看清眼前這個東西,但是,她還真說不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阿夙,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啊?”祁灝抓著那東西,感覺自己簡直要被惡心瘋了!說真的,在目不能視的黑暗中手裏抓著一個渾身毛茸茸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那滋味……酸爽得讓你不敢想象!
“這個是……”沐言沉凝地摸了摸下巴,看著那對方手裏那巴掌大的白色小東西,掃了掃那貓一樣的外形,又掃了掃那海一般幽藍的眼瞳,再掃了掃那兩個類似犄角的凸起,最後掃了掃那蜷成球狀的尾巴,斟酌了片刻兒,道:“狗。”
聞言,祁灝驚得一抖,倏地將那東西扔到了沐言的懷中,而爬到她肩膀上坐著的小東西也朝著祁灝齜了齜牙,好似很不爽的樣子,隻不過叫出的聲音依舊是軟軟的‘mua!’
沐言好笑地看著跑到對麵坐著的祁灝,問道:“你不會是怕狗吧?”
“怎麽可能……”祁灝唇角一撇不屑地道,在感覺沐言有要靠近他的意向時又驀然叫道:“你別過來!”
沐言輕笑道:“為什麽?你不是不怕麽?”
“反正你別過來!”祁灝背過身,一對修長的劍眉快要皺成了麻花。
“死鴨子嘴硬。”沐言嗤了一聲,卻也不再過去嚇他,轉身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下,她伸手將肩上的小東西拎到眼前仔細觀察著,良久,她問道:“你是不是能聽懂我們說話?”
那小東西還未待有何反應,對麵的祁灝便搶先道:“你傻了吧,跟隻狗說話?”
沐言麵無表情地將手中東西向著他推了推,那人瞬間又從對麵貼著柵欄移到了左方,淡淡地收回手,她盯著小東西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小東西轉了轉幽藍的眼珠,似在思考的樣子,半晌,終是點了點它的小腦袋,兩個柔軟的犄角隨著動作微微晃了晃,真是讓人心中無端生出憐愛之情,沐言沒忍住用指腹撫了撫卻聽小東西瞬間發出了一聲更加軟膩的‘mua!’
“給你起個名字吧。”
小東西驚喜地抬起了前爪,圓亮的眼睛期待地看著她。
沐言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就叫……二狗子好了。”
小東西驚得一頭栽了下去。
祁灝沒憋住笑了一聲,涼聲道:“沒想到你取名是這個水平。”
“嗯,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好聽呐,還是換個好了……”沐言抓起躺在她衣擺上擺出一副生無可戀模樣的小東西,閑閑地瞥了眼笑得正歡的祁灝,接聲道:“就改叫優優吧。”
小東西瞬間滿血複活,不住地點著小腦袋,兀自地想這個可比剛剛那個好聽多了!
祁灝:“……”還不如叫二狗子呢!
優優的存在確實讓沐言愉悅了不少,逗弄了它好一會兒,要不是聽到對麵那人肚子一陣接一陣地傳來的嚎叫聲,她差點都要忘了現在兩人還被困在這裏的事實。
看著她麵色突然淡下來,又瞅了眼對麵的餓得沒勁說話的祁灝,優優突然從沐言手下鑽出來,對著她‘ua’去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麽便噠噠跑開了。
沐言毫不著急地等著,大概兩刻鍾後,果見優優嘴上銜著一株植物噠噠地跑了回來,將之吐於她手上後,它用蜷縮的尾巴討好地蹭了蹭沐言。
那株植物上結著兩顆拇指大的朱色果子,還散發著淺淡的清香氣味,“這能吃麽?”沐言問道,見優優點了點頭她便摘了一個遞給祁灝,這種不知名的果子的確很是神奇,不僅入口即化,且那股舒爽的清流流向了四肢百骸,完全消除了他們的疲餓之意。
祁灝略感驚奇地坐起身,看著優優的方向道:“你也不是完全沒用呐。”
不過食物是解決了,可是他們怎麽出去呢?看著麵前打不破、砍不透的玄黑欄柱,沐言和祁灝的心情同時變得很憂鬱……
**
沐言兩人一連消失了數天,在眾人看來這是個可大可小的事情,秦家在安撫過眾人他們隻是有事未能留下觀禮提前離開了之後,眾人便深信不疑,誰也不曾想過兩人竟是被困在了地道之下的暗洞中。
或者說,也並不是完全沒人懷疑,在秦愷和管事走出賬房沒多久便被人攔了下來,溫和地示意管事先行離開後,他泰然地看著麵前藍裙飄揚,氣勢淩人的‘妹妹’,諷刺地笑了笑,道:“晶兒這麽著急地是有何事呢?”
秦晶目光冷然,開口便直接道:“沐公子和祁莊主他們在哪兒?”
“嗬,為兄可是明天便要成婚了呢,你不恭賀我反倒關心起兩個外人來了?”秦愷撫了撫額角,漫聲道。
秦晶似膩味了偽裝,不再假意配合對方,輕斥道:“你別用我大哥的臉做出這幅表情!”
秦愷眼底一冷,頗為俊秀的麵容上卻是笑得越來越張揚,“你果然是知道啊……”他譏誚地揚了揚眉,道:“可惜了,你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那兩人了,而且你最好別多做什麽,否則惹怒了我,我可不會輕饒你。”
聞言,秦晶眸中染滿慍怒之色,憤憤地瞪著他,“你到底是誰?”
被這般看著,秦愷反而笑得越發開心,他抬手捏了捏秦晶的下巴,緩聲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隻要你老實地安守本分,不摻雜那些與你無關的事情,我便會極盡護你周全。”
秦晶垂眸靜默了一會兒,忽而輕聲問道:“當真?”
“自然。”秦愷點頭。
秦晶驀地展開笑容,如出水芙蓉般清麗無雙,可那幽深的眼神卻偏偏給她增添了幾分妖異,結合起來卻又是那樣惑人,秦愷看的微微一怔,她上前兩步稍稍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秦愷聽後看著她的麵色有些複雜轉而又笑得肆意。
“這是你自願的,我可沒逼你?”
秦晶輕輕頷首,“是。”
“那好,如此今晚我便靜候美人了。”秦愷笑容帶了些許淫邪。
“好。”秦晶應聲。
翌日,在一片禮炮作響聲中,秦愷嘴角猶自帶著饜足的笑慢悠悠地係著衣扣走出了房間,一旁的管事隻覺他是要成婚了才如此開心,不由祝賀道:“恭喜大少爺今日娶得嬌妻,聽媒人所說對方生了副旺夫旺子相,想必不久大少爺便能喜得麟兒!”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秦愷的麵色反而淡了幾分,“不管是何相貌,總歸不是我喜歡的樣子。”語畢,他一拂衣擺揚揚離開。
管事跟在後麵,心中嘀咕著大少爺看起來好像不是太喜歡這門親事啊。
而兩人離開後,並沒人注意到閉合的房門又一次被打開,麵色蒼白披著長發的女子緊握手中鑰匙,原地靜默了良久,她才緩緩地邁步向書房走去。
……
秦家財大氣粗,舉辦的婚禮也不是一般地豪華耀目,各處皆是張燈結彩透著濃鬱的喜氣,愣是把觀禮的江湖人士看得一怔一怔的,已經成過親的還好,那些還在單身中的青年便有些羨慕嫉妒恨了,一個個心下暗自發誓著等自己成親時也定要辦的這麽隆重,然而他們盲目對比的同時卻忘了自己不過是個行走江湖的草根人士,何來偌大的財產置辦場奢侈的婚禮呢?
婚禮司儀一聲聲地高昂致辭著,同樣身著大紅喜服的新人互相叩拜,在最後一聲‘送入洞房’還未落下之時,驚變突生,一支箭猛然射了過來,正中新娘子心口穿胸而過,還保持著扶持姿勢的喜娘看著身邊驟然倒下的女子,頓時尖叫了一聲。
賓客們紛紛站起身望向門外,拿著武器還未衝到外邊查看便見秦家本來靠外站的家丁被一堆突然衝進來的模樣十分駭人的怪物抓住撕咬起來,被撕咬到的人瞬間臉色青黑,毒氣攻心而亡。
有些衝動的俠客想要一起上前圍攻這群怪物,卻見之前早已經攻上去的名門大俠都被打退了回來,且被抓到了手臂,為了阻止毒氣上竄竟是當場揮刀斷臂,那些俠客們看到臉色不由慘白了一陣,再也提不起上前的勇氣,
這時,消失許久的的秦槐出現了,隻是看上去模樣頗為虛弱,她指揮身後家奴關上門先阻擋一陣後,才虛浮著聲音正聲道:“各位,在下是在不知今日會有那些怪物前來擾亂還造成了大家不少傷亡,真是抱歉,隻不過現在請各位先和我去祖上留下的地道中躲避一陣,如何?”
雖然老一輩的人還有些心存疑慮,但是在場的更多是年輕有希望的江湖青年,在眼見了之前那場恐怖的場麵後,他們一個個地便隻想保住自己的姓名,再不想留在這危險的地方了,於是他們紛紛答應了下來,少數老一輩的意見也隻能被埋沒下去。
**
沐言蹙眉數著地上刻上的記號,發現今天已經是十天後了,秦家那邊不知道弄得怎麽樣了,他們卻還被困在這裏出都出不去,靠坐在一邊的祁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長時間呆在黑暗中他已經能夠準確地感知到沐言的方向。
優優調皮地在他們四周蹦來蹦去,沐言驟然將他拎到眼前問道:“優優,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出去?”優優轉了轉眼珠沒有什麽反應,沐言發現每次她一問到這個問題,它便都是這個反應,看模樣不像是不知道反而是不想說。
她有些疑惑:“你為什麽不幫我們出去?”抬頭看了眼她,優優的雙瞳中露了些委屈不舍之色。
沐言驟地恍然,“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們?”優優點了點毛茸茸的小腦袋,頭上的兩個小犄角慫拉著特別招人心疼。
“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走。”沐言淡淡地看去果見優優眼睛一亮,立起身有些欣喜地‘mua’了一聲,而後跳到她的袖子上示意她向後退幾步。
沐言起身拉著祁灝一起退到最裏方的柵欄處,驀然麵前一團光亮暴起,他們不由自主地閉了閉久久不見光的眼睛,待到他們調整好自己的適應度後睜眼看去卻是同時一愣。
祁灝:“……”這東西還會噴火?
沐言:“……”這到底是什麽品種,吐出的火焰連玄鐵都燒的化?
優優走在前麵,嘴中噴著一團小火焰勉強為他們照路,這邊的路根本沒有打通,不過這個小東西倒是自己鑽出了一種出去方法,正好今天給他們派上了用場。
大概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是回到了當初的墓穴主室中,停下的第一件事,沐言便試探性地問了問優優除了噴火還會不會噴水什麽的,然而她有些沒想到的是這小東西竟然真的會!
深深覺得自己撿到寶了的沐言彎唇笑了笑,讓優優去兩個耳室把那些黑火藥全部淋濕後,正聽著一陣嘈雜聲從遠處漸漸傳來,出於謹慎,她和祁灝還是先避了起來,看著以秦槐、秦愷為首的那黨人漸漸走了過來各自席地而坐。
正所謂飽暖思"yin yu",剛出於危險中連命都顧不上了哪能再想到別的,而現在安全了下來,那些江湖人士便開始回味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個個地便開始質問起秦槐。
“秦家主,令郎的婚事上怎會惹出這樣一群怪物?”
“不是臨安第一世家麽?這點安全怎麽都保障不來?我派死傷這麽多兄弟,不知秦家主準備如何解決?”
“嗬,我看他也許就是不安好心吧,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那時候來的正及時,怎麽看都跟算好了似的!”
“你們看看這些棺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我們準備的呢!”
“就是!”
……
秦槐被這麽多人質疑也不惱怒,反正在她眼裏,這些人已經算死人了,摸了摸嘴邊貼著的的八字胡,她有些滿意地笑了笑,隻不過這抹笑容在秦愷過來告訴了她一件事後便完全抹消了。
黑火藥潮濕萬分,無法點燃?——開什麽玩笑!
吩咐秦愷在這幫他擋了擋,秦槐自己來到兩側耳室,親自試驗了下燃點後才憤怒地一踹木箱,咬著牙怒罵道:“誰搞的鬼?!若讓我知道定要剝了他的皮!”
緩息了片刻兒,她平複了下幾乎扭曲的麵容,走出耳室,再次麵對眾人她便有了源源的解釋動力。
沐言和祁灝都沒興趣看她‘真誠’的誇誇其談,想了想現在還不是除掉她的時機後,他們便幹脆轉身準備離開,然而這一回兒優優就不知道路了,因為它也沒出去過,正有些犯愁之時,沐言互聽身後傳來一道帶著驚喜之色的柔婉女子的聲音。
“沐公子、祁莊主,你們沒事了?”
回身看去,正見秦晶欣喜地笑著看向他們,“秦姑娘,你怎麽來了?”
“你們失蹤這麽多天,我好怕你們出事,便一直在找你們。”
“原來如此。”沐言頷首。
頓了頓,秦晶問道:“公子,你們是不是要離開?”
“正是。”
“地道入口之處堵了一群怪物,就像那天襲擊的我那幾個怪物一樣,所以父親才帶人躲入了地道,你們現在若想離開的話便要選擇通往閻珩山的那條路了,若是願意的話,那麽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沐言抱了抱拳,“好,如此便多謝秦姑娘了。”
秦晶搖了搖頭,領著他們緩緩走著,這條地道建度極長,他們跟著秦晶一直走下去穿過出口便直接在被打穿的閻珩山中了,沐言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秦晶,正準備問問對方去哪之時低頭猛然便見到了她白皙的脖頸上那即使隱藏在衣下卻也極為顯眼的青紫痕跡。
“秦姑娘,你……”沐言停頓了片刻兒,覺得直接問出來好似太冒昧於是最終還是默不作聲,但她話雖未說完,秦晶順著她視線的方向卻已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麽。
閉了閉雙眸,她笑得酸澀道:“公子,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很惡心?”
沐言神情嚴肅:“沒有。”
“是嗎?可是……我自己都已經覺得很惡心了呢。”秦晶有些自我厭棄地說道。
“秦姑娘,你別這樣想……”沐言開口想要安慰卻被她打斷道:“罷了,我知公子你自然不會有什麽看法,隻是我過不了我自己的那關而已。”
一旁被忽略許久的祁灝插聲道:“你們在說什麽呢?”他聽了半天真的一句都沒懂他們在講什麽。
秦晶側首看著他,忽然溫婉地笑了笑,“沒什麽,總歸這裏便差不多到頭了,你們向上走去應該就能繞到外麵了。”她緩緩轉身,“我先回去了,父親找不到我會疑惑的。”
沐言複雜地看著她,點了點頭,剛要再與她道別一句便感四周突然猛烈地震浮起來,隨著一聲巨大的爆響聲炸起,一股灼人的熱浪自周圍撲麵而來,刹那間,讓人有種仿佛置身火海的感覺,而當他們再次睜眼看去時便覺得噩夢好似真的降臨了,麵前亂石橫岩,峭壁殘缺,他們所站的麵上裂了無數道或粗或細的縫隙,透過那些縫隙往下看去,山體下流動著的竟然是熾熱駭人的岩漿。
轉瞬間的動蕩讓站在兩邊的祁灝和秦晶最先搖晃著差點摔下去,索性沐言在站穩腳跟後第一件事便極快地拉住了他們二人,而後提了真氣在下個熱浪打過來之前攜著兩人踏著碎石向上躍去,待到他們終於到了一處不算太炎熱的石墩上時,沐言的真氣也幾乎快要消耗殆盡。
緩了口氣,沐言向身邊兩人看去,祁灝看著沒太大事,反倒是秦晶一張清麗的麵龐變得慘白一片,飽滿的額頭上都冒出了許多汗珠,不像是被熱浪撲的,倒像是嚇出來的冷汗,且她嘴裏還低聲呢喃著什麽。
沐言喚了一聲:“秦姑娘?”
秦晶未有反應,隻看著地下那些岩漿喃喃道:“出來了、它要出來了……”
沐言不太懂,雙手晃了晃她的肩膀,“秦姑娘,你在說什麽?”
秦晶陡然回過神來,驚叫道:“公子,快!你們快離開!快點啊!”
“好好說,到底怎麽了?”沐言輕拍著她的背,語氣輕緩道。
果然,秦晶安靜了不少,解釋道:“怪物……那條怪物要出來了,關於閻珩山封印怪物的事情不是傳說,你們現在快走啊!”
見她如此懼怕,沐言麵色瞬間凝重下來,觀察了下頂上的出口,她站起身抿了抿唇,一手拉著祁灝的同時另一手正準備帶著秦晶,卻被對方一把拍開,“我都叫你別管我了,你們快走吧!”秦晶麵帶絕望地看著她,近乎哀求地喊道。
這時祁灝亦扯開了她的手,沉聲道:“阿夙,你自己離開。”
沐言眉心跳了跳,再次拉上他們,語氣冷然地道:“別廢話,要走一起走。”強硬地拽住兩人,她蓄力正要躍起卻見麵前的秦晶雙眼驟然瞪大,從對方的眸中她好似看到了一條麵目猙獰的蝠翼火龍正噴著龍息向他們飛來。
預感到危險,沐言不及回頭便已攜著祁灝和秦晶兩人轉到另一塊上方的石墩上,如此看去果見那火龍衝著他們剛剛呆的地方噴了口龍息,那塊剛才他們還坐過的石墩瞬間被融得渣都不剩!
最可怕的是那條火龍好像也有些通人性且脾氣暴戾,它似乎就認準了沐言三人,一個勁地朝他們攻來,若不是沐言的速度極快恐怕他們三人早也就化成灰了,但沐言也不是鐵打的,她也需要調整休息,如這般幾乎無停歇地來回動用真氣,一刻鍾還好、兩刻鍾也沒什麽、三刻鍾好歹也能堅持,可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下去這樣就不行了,沐言因無限製地調動內力,沉壓的丹田處都隱隱冒著疼痛感,終是在再一次的躍點後吐了一口血,且因動作慢了一瞬而未躲過火龍甩過來的尾巴,下意識抵擋住兩人後,那帶著灼熱氣浪的尾巴便狠狠地打在了她的後背上,一瞬間,三人似乎都聽到了一聲骨頭斷裂的輕微聲音。
“阿夙!”
“公子!”
“……我沒事。”沐言出現了短暫地耳鳴眩暈症狀,雖然能感覺到剛剛優優幫她擋了一部分火龍的攻所以她的脊骨還不至斷裂,隻是後背傳來的疼痛卻明確地告訴她,短時間之內她怕是再無法自由動彈了,但是那條火龍顯然不會因為他們的異樣就停止進攻,可這一次看著那灼熱的龍息噴來,她卻是再也沒有力氣去躲了。
微微閉上雙眼,沐言靜靜地等待著,然而半晌卻是一點疼痛都沒感覺到,抬眸看去卻見祁灝麵色蒼白地立在她身前將她擋得嚴嚴實實,沐言說話有些費勁:“你閃開。”
祁灝截然不動,而火龍又接連噴了三次,沐言甚至覺得自己聞到了血肉被生生燒焦的味道,“漓悠,你聽話,讓開。”
“不。”祁灝剛一開口便湧出大量血液出來,絲絲縷縷順著嘴角滴到地麵上,觸目驚心。
火龍似乎厭倦了這麽玩,它轉了轉身子不再噴吐龍息,而是桀驁地一抬尾巴‘啪’地抽在了他們那塊石座上,頓時靠外而站的秦晶及沐言都落了下去,祁灝極快地拉住沐言,卻因為沐言也在轉瞬間拉住了秦晶的雙重壓力下順著石壁滑了下去,隻留一直左手生生嵌入石壁中用以掌力。
秦晶看了眼下方的灼熱岩漿,麵色平和地望向沐言:“公子,你放開我吧,這樣下去我們三個人都會掉下去的。這生還能再遇見你已是我最大的幸運,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給我的,現在便算是還給你罷。”
沐言聽著她的話再次怔了怔,目光掃過她露在外麵的右手腕處一圈深紫色纏繞的花紋,突然腦中電光一閃,她訝然道:“是你?”
“公子,你終於記起來我了……”秦晶看著她開心地笑了笑,最後目光上移帶著始終未說出口的愛戀望了眼祁灝,隨即推手掙脫,沐言甚至連句不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眼見她落入了岩漿中,瞬間被火浪吞滅……
祁灝見秦晶掉落下去不由怔了一下,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沐言已經昏過去這件事吸引走。
**
魔界—濁虛澗
一堆俊男美女正圍在一張水幕前認真地觀看著,不時露出各式各樣的表情,不過最多的怕就是在看到那一襲紅妝的男子對著某個白衫青年各種犯蠢時候的一臉嫌棄了……
一身著輕薄藍紗美豔無雙的女子此刻的神情甚是純真,隻見她雙手捧臉地說道:“啊!帝君大人還是那麽帥!”
“那當然,帝君大人可是當年天界的第一美男呢,即使落了凡塵也不掩絲毫光輝!”身著黃衣麵容清麗的的女子接聲道。
“就是就是!”無數女子附和道。
突然,一道弱弱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難道……你們不覺得現在的君上也挺好的麽?”
頓時,周圍一片充滿著鄙視的目光看向了她。
藍紗女子依舊保持捧臉狀,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嘖嘖嘖,想想當年的君上也真是帥呢!魔界哪個女子不想做上魔後的位置?不過君上最後看上的竟然是一個男子!還是我第二個最想嫁的男子!也真是憂傷啊!”
她身上的悲傷氣息是在太過明顯,待到眾人幾乎都想上去安慰安慰她的時候,女子突然渾身一震,“但是現在我有了機會!君上變成了那個德行怎麽可能搶得過我哈哈哈哈!不遠後的將來我一定會成功地爬上帝君大人的床哈哈哈哈!”
眾人瞬時收回剛剛的想法改為上去揍死她!
黃衣清麗女子優雅地揚了揚裙角,抬頭不屑地諷刺道:“嗬,別忘了帝君大人已經被逐入了凡間,你想去勾引他?省省吧,君上那樣強大的人擅自入凡都被天道製裁給折騰成了那副蠢樣,你要是下去了還有人樣、哦不,是魔樣麽?”
“月清淺!你給我閉嘴!”藍紗女子被氣得煞白了臉,怒吼道。
“我為什麽要閉嘴?月清漣,你可別忘了我才是你姐姐!”黃衣女子亦就是月清淺慢悠悠地道,將教訓自家不聽話小孩的架勢端了個十足。
一名身著藏青衣袍的男子左右看了看,兩邊都陪著笑臉地哄道:“二位美人,別生氣了行麽,我們不是來看君上和帝君的凡間生活麽?你們怎麽掐起來了呢?”
月清漣回頭吼了一聲,美人樣子瞬間全無,“關你什麽事!長得醜就別說話!”
月清淺附和道:“就是,有本事長成君上或者帝君大人那副樣子再來教訓我們啊!”
藏青衣袍的男子:“……”他好恨這個看臉的世界!
“話說,咋們君上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回來啊?”這是一個年齡較小的魔修純屬好奇地問話。
月清漣轉身坐回桌邊,憂鬱地仰頭望天,“不知道耶,唉,如果君上成功地將帝君大人拐回來了,那我爬上了君上的床不也就代表爬上了帝君大人的床麽?啊呀!想想真是激動呢!”
眾人無語地斜睨了她一眼,忽然,剛剛問話的那個小魔修突然指著水幕喊道:“哎!你們快來看!”
“怎麽了?”藏青衣袍的男子隨意地瞥了眼,本來覺得無非是他家君上又在賣蠢了唄,但現在這個情景……他深深地覺得隻有一個詞能夠形容,那是他以前遊玩過的世界中廣大人民最愛用的可代表各種意思的通用詞——臥槽!
“真真是臥槽了!誰能告訴我這是個什麽情況?!”
身為魔界獸類管理員,一襲紫色長袍的俊朗男子扯了扯唇角,頗顯淡定地說道:“目測就是君上及帝君大人的凡身遇到了困難,而困難之源恰巧是我們魔界的而已……”話說到這裏,他音調突然一轉:“而已個毛毛啊!子恒兄,麻煩把你的臥槽借我用一下!是哪個混蛋偷偷把火龍獸放到凡間去的?給我從實交代!
我隻要想象一下君上以後回憶到被虐成狗的這段時會怎麽對待我……天呐!那畫麵真是太美,我一點都不想看呢!”
月清漣毫不客氣地噗笑了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災樂禍道:“阿弦,祝你幸福!”
雪弦苦著臉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接受到時候被君上抓起來吊打的下場,於是他大聲嚎叫且自帶回音地道:“到底是哪個偷放的給我滾出來!滾出來!出來!來!……”
“是我!”
聞言,雪弦抽出嚴子恒隨身攜帶於腰間的玄金短刀轉身就要砍過去,卻在見到那笑得隨和的清俊男子時驀然僵住了動作,半晌,他把刀扔回嚴子恒懷裏,苦著臉更加惆悵道:“魔使大人怎麽是您啊!”再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拿元昊頂罪好不好,那才是真正的玩人不留餘地的大魔頭啊!
元昊調侃地一笑,“怎麽不能是我了?”
眾人都默了默,嚴子恒小聲地問了句:“大人,雖然咋知道您一向愛玩,但你把一頭魔獸放到凡間去還特意在君上他們經過的時候解封……”他頓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大嚎道:“大人啊!您就真的不怕玩死君上嗎?!”
眾人嚴肅地點頭。
元昊端著一臉他的世界其他人都不懂的表情,桀聲道:“都蠢了吧?天道製裁是限製了君上的元神才讓他現在變成這德行,如果君上自己突破限製恢複了元神不就可以早日回來了麽?這需要什麽?要的就是磨練啊!看看他現在的蠢樣,我深深地確定這以後一定會成為君上不能提起的黑曆史!我們為了替他解決黑曆史製造了契機,他不是應該賞我們嗎?”
眾人:“你說得好有道理,我們竟無言以對!”
小魔修又發話了,再次指著水幕道:“你們看!”
**
周圍沒有借力點可共攀爬,祁灝單抓著石壁的手因為嵌得太深已經被生生磨掉了皮肉,幾乎可見其中的白骨,鮮血順著暗黑的崖壁緩緩流下浸出褐紅色的條條血印,同他後背上暗紅色的一片相互輝映。
沐言被他緊緊攬在懷裏,生怕對方不小心落了下去。
那條火龍似乎真的挺通人性,見他如此也不刻意來刁難,隻時不時噴個較小的龍息出來騷擾他,或是用尾巴不時地輕拍一下他抓著的那塊石壁,驚得祁灝下意識就又將手嵌入地更深,磨損掉了更多的血肉,而那火龍轉舞著龍身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快樂。
祁灝冷笑,玩他還玩上癮了是吧?他掃視了眼側方距離他大概一丈長的殘缺崖壁,看了下懷中沐言,眸光一閃,借著火龍尾巴再一次躍過來造成的衝擊力腳尖在石壁上一點,瞬間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極快地躍到了那塊底部寬穩的崖壁上,將沐言輕輕放在上麵,他陰沉地回身看著那火龍,抬手將身上已經染成血色的外衣脫掉隨意地扔入了岩漿中。
“小火蟲,你不是很厲害麽?看你能不能追上我!”語畢,他步伐一動瞬間幻化成萬千光影出現在山體內任何一一處,火龍聽懂了他的話,不由憤怒地噴了口巨大龍息,燃滅了眼前一片石峭。
祁灝身形極快地帶著它到處繞圈子,一會可能掠了好遠,一會又可能一尺未動,看似隻是在隨意地領著火龍兜圈子,火龍覺得對方不過是個沒什麽威脅性的渺小人類,無聊了多年便也樂得和他繞著玩,隻是過了一段時間,當它發現明明祁灝就在眼前可它卻怎麽也過不去之時便知道自己是被對方算計了。
火龍憤怒地在祁灝圍成的屏蔽陣後撞來撞去,若不是魔使大人對他下了禁言咒,他一定要罵死這個卑鄙的人類!
在確定它出不來之後,祁灝才鬆了口氣,剛恢複了些紅潤的麵色在鬆懈的一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他坐下調息了一陣恢複了離開的力氣後,俯身抱起沐言調動丹田內被禁錮住的內力向出口躍去,中間每停歇一次嘴角都會湧出腥甜的血液,再加上身上本就帶的傷,等他帶著沐言終於出去了之後,幾乎每走一步路都能在地麵上留下一個血印子。
待到實在沒了力氣,他才停下來向天空放出一個信號,而後有些狼狽地坐在了地上,讓沐言靠在自己身上靜靜休息著,自己則死命地睜著疲累不堪的雙眸觀察著四周,直到遠處漸漸傳來馬車聲,看清了那駕車的熟悉身影後才放心地昏了過去。
**
祁灝再次醒來時是在一片黑暗中,摸了摸周圍確定他應該躺在床上,想到了什麽,他突然叫道:“阿夙?”
連喚了幾聲都無人答應,他有些著急地想要下床,卻在彎身的一瞬間好險摔下去,幸而一雙手及時地扶住了他,聽著耳邊那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傷害還沒好亂跑什麽呢?”
“你沒事吧?”祁灝問道。
將他按回床上,沐言沒什麽情緒地道:“我自然沒事啊,倒是你,本來經脈就不順暢誰讓你強行使用被封的內力了?你知不知道你這輩子差點就廢了?”
隔著一片幽暗,祁灝完全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從聲音中也能聽出來對方明顯很不高興,這麽想著他反倒開懷地揚了揚唇角。
沐言眼角一抽,“你笑什麽?”
“我笑你擔心我啊。”祁灝的聲音中帶著滿滿的笑意。
沐言疑惑了一下,“你這畫風不對啊,是不是犯病了?”
“……”
良久,祁灝問了句:“阿夙,我是不是瞎了?”
沐言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室內頓時一片靜寂。
“阿夙,我瞎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我明明一直都很嫌棄你。”
祁灝有些心塞,“請你對一個瞎子溫柔點好麽?”
------題外話------
寶貝們兒,爺真的不是故意發晚的,實在是我的小黑屋又玩弄我了,我也好心塞怎麽辦,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睡覺的我準備接下來也不睡了,我要打破吉尼斯紀錄【手動白白】願你們明天能看到活的我o(╯□╰)o(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