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離開、相談、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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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無表情地盯著那扇正氣凜然的朱紅大門,瀟夙歌側著身子單手撐在牆邊,往日清冷的姿態在此刻怎麽看都有種痞邪的意味。

    過了片刻兒,她淡淡地開口,聲音莫名地有些暗啞,說的是這段時間裏不知提了多少遍的話:“我得出去了。”

    話落,下方跪坐在地上正死死地抱著她大腿的優優身體一顫,接而更加痛哭流涕地鬼嚎道:“不要、不要……不要嘛……”

    盡管雙耳被魔音侵犯的很痛苦,瀟夙歌還是相當頑強地保持著深沉臉。

    呆在這個空間裏已經有些日子了,雖然知道外界不會有什麽變化,但她還是有種再呆下去就要脫離時代的感覺。初來時她便提出離開,然而優優這小家夥一直找各種理由纏著她,感覺到不對勁後,她便開始詢問原因,當然花了不少功夫。

    原來小家夥擅自化形泄露了氣息已經被那傳說中的天道盯上了,隻要出現必降天罰,換句話說——隻要優優從這環中世界出去,就要遭雷劈。

    聽到這個殘酷的真相,瀟夙歌不由在心中為優優默哀,同時嚴肅地肯定,她絕對沒有想笑的意思。

    不過,盡管將要獨留在這裏的優優很可憐,她也依舊得出去。抖了抖沉重的右腿,她決定把話說到底。

    “你說要回家,現在已經回來了。”

    優優小肩膀一抽一抽,哭得歇斯底裏:“哇嗚嗚可是我進不去裏麵啊……”

    “你說要我陪你幾天,現在已經一個月了。”

    優優小肩膀一抽一抽,哭得撕心裂肺:“哇嗚嗚因為我舍不得你嘛……”

    “你說會乖乖地修煉不煩人,現在已經嚎了兩個時辰了。”

    優優小肩膀一抽一抽,哭得肝腸寸斷:“哇嗚嗚我真的控製不住嘛……”

    “你說……”瀟夙歌本欲出口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某隻愛耍賴皮的小東西——哭、暈、了。

    真是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了,她蹲下身推了推那閉著眼都不撒手的孩子,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悠聲道:“你要是再裝,我就立馬出去了。”

    霎時,優優彷如打了雞血一般蹭地挺起了上半身,瞪大雙眼驚訝道:“你知道怎麽出去了?”

    瀟夙歌微微一笑,似乎這並不是什麽難事。

    優優頹敗地垂下頭,失落道:“也是,你怎麽會不知道出去隻用意念控製就好了嘛。”

    “……哦,原來如此。”瀟夙歌突然說道。

    “……”

    優優沉默了片刻兒,反應過來後,她雙手驚悚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道:“臥槽原來你不知道啊!”

    “你自己這麽認為而已。”頓了下,瀟夙歌蹙眉道:“小孩子不要說髒話。”

    自覺受到欺騙很心痛的優優把頭一扭,嗆聲道:“哼,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

    輕笑了聲,瀟夙歌站起身,撫摸著女孩柔軟的發頂,“你要聽話點。”

    這離別語似的口氣刺痛了優優脆弱的心髒,她深深地垂下小腦袋,憤然委屈道:“你都走了我還聽誰的話嘛!”

    注意到女孩跟前的地麵上不斷地有水漬暈開,瀟夙歌收起笑意,聲音低沉:“我不能一直留在這。”

    “我知道。”優優仰起滿是淚痕的麵孔,憂傷不已地道:“可是你現在沒有自由進入的能力了,我又要有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你了啊……”

    瀟夙歌歎了口氣,她完全能感受到優優對她堪稱執著的依賴之情,同樣的,她也極為喜愛優優,即使她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

    這種見之便覺親切溫暖的感覺很莫名也很微妙,但是她很喜歡。

    “不會多久的,相信我。”低聲說著,她轉頭再次看向那座懸空的府邸。這段時間裏,優優用了無數手段也未能打開那扇緊閉的大門,為此,小家夥一直憂愁得很。

    而她便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當優優問及她可有辦法時也隻是漠然地搖頭。

    其實,她不是沒有辦法。從她見到這座府邸或者說進入到這環中世界時,腦海中便出現了一股奇異的精神波動,它明確地告訴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聯係。

    在這裏,她便是主宰,隻要她願意,這裏的任何東西都能為她所控,包括那座府邸。

    然而她並不準備告訴優優這些,因為,那是她現在還不想接觸的存在。

    斂下思緒,她捏了捏優優嫩滑的小臉蛋,準備離開了,不過臨走前,她決定先送對方一個禮物。

    “還說不用多久,你每次都騙我,我才不相信你呢……咦?”優優本來小聲嘟囔著,乍見眼前突然多出的一些花草不由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

    但是很快地,隨著四周煥然一新的景象,她的小嘴已經足夠塞下一枚雞蛋了。

    隻見原本灰蒙的天空變成了與外界一般純淨的湛藍,溫和的日光透過連綿的白雲柔柔地照下來,映亮了整個世界。

    而腳下深邃靜寂的湖水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片平實的土地,嫩綠的芳草之上遍布各類各色的鮮花,放眼望去,此處竟已成一片巨大的花海,美得妖嬈而夢幻。

    聞著空氣中清新淡雅的花香,優優愣愣地眨了眨眼,癡囈道:“竟然是真的啊……”

    瀟夙歌俯身摘了一些瓣上還掛著露珠的鮮妍花朵,而後手指靈巧地將之編成了一個美麗的花環。

    抬手合上優優的下巴,她將大小合適的花環戴了上去,隨即又輕柔地抹去小家夥麵上的濕潤,溫聲道:“女孩子的眼淚最金貴了,以後可別再隨便哭了。”

    優優回過神,別扭地嘟囔道:“你就隻會哄我……”半晌,她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頭上的東西,有些害羞地問:“好看嗎?”

    瀟夙歌彎眸淺笑:“好看。”

    優優終是又揚起了笑臉,這時,瀟夙歌指著前方忽然道:“你看那邊。”她順勢看過去,便見不遠處的藍紫色花朵上圍繞了許多顏色繽紛的蝴蝶,甚是漂亮。

    “哇!”驚歎地讚了一聲,她情不自禁地跑過去,歡樂地同那些蝴蝶玩耍了起來。

    片刻兒後,驟然意識到什麽,她猛地回頭看去,果見剛才那處地方已是空無一人。

    剛咧開不久的嘴角又漸漸垂了下去,優優捂住雙眼,微微哽咽道:“不哭、不哭哦……”

    **

    熟悉的失重感過後,瀟夙歌重新出現在了屋頂上,四下看了看,果然無什麽變化。

    揉了揉隱隱跳動的太陽穴,剛剛耗了太多的精神力,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不過想到之前的目的,她決定還是先找到漓悠再說。

    正準備躍身下去,不想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到來,直接打斷了她的動作。

    不耐煩地抬眸看去,正見一襲玄黑華袍隨風輕揚,其上綴著的白色鈴蘭花純美而妖異。

    眸光微閃,她淡聲問道:“你怎麽來了?”

    澹台梓浠環著雙臂斜睨著她,話不答題地道:“你這愛上屋頂的毛病怎麽還沒改?”

    瀟夙歌不理他廢話,微一轉向錯過他便欲離開,“沒事我就先走了。”

    騰出一隻手臂攔住她,澹台梓浠戲謔地笑了笑,朦朧的暗光下,他那豔麗到灼人的麵容上甚是邪氣,“怎麽?你還不準我來見見老朋友了?”

    “……你確定我們也算朋友?”停下腳步,瀟夙歌淡嗤道。

    “不是朋友麽?”澹台梓浠稍稍湊近她,意味不明地道:“難不成,你是想要某種更親密的關係?”

    臉色一寒,瀟夙歌冷聲道:“我今天不想跟你打。”

    “我也不是來找你打的啊。”澹台梓浠攤了攤手,表情無辜。

    “世界那麽大,你怎麽不去看看?”瀟夙歌隱晦地表達攆人之意。

    澹台梓浠伸指蹭了蹭鼻翼,閑笑著反問了一句:“世界再大,又哪有你好看?”

    “……再說一遍,沒事我要走了。”

    “你急什麽?”澹台梓浠眉頭微挑,“多年不見,我總要跟你聯絡下感情吧。”

    瀟夙歌沉默不語,她對這人的感覺其實一直都是複雜的。

    前世從記事起,身邊就有了這個家夥。作為生活在和平為主的天朝子民,平常沒大事的時候按理說是見不著什麽血腥的,但是隻要這人在身邊,那她的周遭便一定是充滿了腥風血雨。

    簡單來將,澹台梓浠、或者說是任子熙,本身就是個十足殘暴且極為矛盾的人。

    印象裏,對方總是擺著一副嫌惡的表情對著她,並且話裏話外從來都不忘提醒他是有多麽得討厭她。

    然而,十多年來,除了需要解決生理問題的必要時刻,他幾乎一直在她身邊,堪稱形影不離。

    雖說雙方的長輩是提過讓他們多多相處好磨合武學,但是這相處的程度顯然有些超標了。所以,瀟夙歌也沒少和他談論過此事,不過結果往往都是話沒說上幾句,他們便展開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戰,如此重複了百來遍卻也依然沒什麽卵用後,她便放棄了攆走這死不要臉的心思。

    此番直覺他來意不善,瀟夙歌索性定下心來由他把話說清楚,“你想怎麽聯絡?”

    “宮裏那女人有和親的打算。”澹台梓浠盯著她,眼神微妙。

    略一思索便知對方說的是澹台梓洛,皺了皺眉,瀟夙歌語氣有些不快:“她現在是你的皇姐,你對她尊重點。”

    “哼,我對她夠尊重了……”話音頓住,澹台梓浠鳳眸微眯,“你跟她有交情?”

    瀟夙歌不欲說出天闌山之事,於是隻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見狀,澹台梓浠扯了扯嘴角,語意嘲弄:“你這招惹同性的本事還真是到哪兒都沒變。”

    “……你到底想說什麽?”

    換了個姿勢,澹台梓浠灑然道:“也沒什麽,不過是那女人提出和親,我順便遞了個折子而已。”

    質疑地看著他,瀟夙歌麵無表情地道:“你敢告訴我那折子的內容麽?”

    “隻是份普通的聯姻折子而已,至於對象,當然是……”唇邊的弧度放大,澹台梓浠直視著她的雙眼,字句清晰地道:“白霖逍王府的那位世子爺!”

    眉心狠狠地一跳,瀟夙歌捏緊了拳頭,道:“我覺得你今天就是來打架的。”

    澹台梓浠舉了舉雙手以示真誠:“哎!天地可鑒,我真不是啊!不過……”他衝她齜牙一笑:“你若是一定要打的話,那我自然是奉陪的。”

    瀟夙歌的拳頭止於那副笑臉之前,不是她突然軟了心腸,而是對方這個神態竟然像極了天天黏在她身旁的萬俟漓悠。

    閉了閉眸,這兩個性格南轅北轍的人怎麽可能會相像,定是她此時精神疲憊才產生的恍惚。

    理清思緒後,這一拳卻是再也打不出去了,陰鬱地垂下胳膊,她緩聲道:“我現在可是娶了親的,這折子大皇女也絕不會批下。”

    澹台梓浠聞言頓時譏誚地嗤了一聲,“我可不認為這種作假的婚事能束縛到你。”

    瀟夙歌嘴角輕勾,眸裏陰沉越發濃重:“你怎知這是作假的?”

    “嗬,我太了解你了,如你這種切開裏麵全是黑色的人怎麽可能單純地對一個人好?”澹台梓浠頓了頓,笑得不乏森冷尖銳地道:“你對他的那些縱容裏,含了多少其它的東西怕是你自己也算不清了吧?”

    瀟夙歌低聲笑了,“我知道你查我,卻不知,你竟查的如此深入麽?想必花了你不少人力吧?”

    “自然,你埋得這麽深,為了真正觸到你可是讓我損失慘重啊。”澹台梓浠耐心地跟她打著啞語,語氣依舊張狂肆意:“雖然不知你到底要做什麽,但我閑來無事倒也不介意替你做個幫手,那人如今既已幹擾到你……不若,我替你殺了如何?”

    “別動他。”

    “你說不動就不動?他的武功的確有些奇特,但我若想殺他,即便稍費些功夫,也還是可以的。”

    瀟夙歌周身氣息一凜,沉聲道:“任子熙,我再說一遍,不準動他。”

    對上她陡然淩厲的目光,澹台梓浠挑了挑眉,“這麽認真?不過……你應該記得,你越不喜歡的事情,我便越喜歡做吧。”

    瀟夙歌麵色越發冰冷,“你別逼得我不念過去情誼。”

    澹台梓浠眯了眯眼,暗沉的眸底同樣一片陰寒,半晌,他撇了撇唇,挑釁的神情卻是漸漸褪去,道:“你還真是退步了,連玩笑都開不起了。”

    瀟夙歌眼刀投過去:“你簡直有病。”

    澹台梓浠彎唇嬌羞地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

    眼角一抽,瀟夙歌微揚下顎:冷冷道:“你今天就是來和我討論人生的是嗎?”

    澹台梓浠愉悅地朗笑出聲,道:“可以這麽說,不過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刺激刺激你而已。”

    “嗬嗬,恭喜你,你還真成功了。”瀟夙歌皮笑肉不笑地瞅著他。

    “這樣便好,如此我就先回了。”伸了一個懶腰,澹台梓浠滿足地喟歎一聲,回眸看了眼她,樂笑道:“我今晚一定會睡得很好。”

    瀟夙歌笑得一身殺氣,送給他最後兩字:“快滾!”

    好歹請走了這尊煞神,她翻身下了屋頂,餘光正巧瞥見院裏的西南角處有一團淡綠色的光亮,仔細看去,那卻是一群幼小微弱的螢火蟲,縈繞在這幽夜裏甚是清晰也甚是綺麗。

    小小地疑惑了下這天裏怎麽會有螢火蟲這種生物,她快步向院外掠去,不想又被一道身影攔截了下來。

    決殤一襲深紫勁衫,拱手道:“主子,六殿下已回了房間。”

    “何時?”瀟夙歌心下一驚,自己真是被刺激大了,竟毫未察覺到萬俟漓悠的動靜。

    決殤答道:“不過須臾前。”

    如此應該未聽到什麽,瀟夙歌微鬆口氣,又問:“你一直跟著他?他去了哪裏?”

    “殿下去了郊外最近的火叢林。”

    瀟夙歌凝眉,“他去那裏做什麽?”

    決殤抬頭看向院角那處的淡綠光亮。

    “去抓這個了?”

    決殤點頭。

    “他為何要抓這個?”

    “屬下不知。”

    揮手示意他退下休息,瀟夙歌緩緩靠近那團光亮,在地麵上發現了一個沾了不少塵土的布袋,她走過去拾起來拍了拍,想著某人用它抓螢火蟲時的傻樣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伸手拂了拂那些因受到驚嚇而四散的小綠光,她隨意地把布袋放入袖間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室內漆黑一片,瀟夙歌不受影響地四下掃視了一圈,果然在桌前發現了那一團趴著的身影。

    將燭火點上後,她瞅著那人渾身髒兮兮還要雙手托腮硬擺出一臉深沉的模樣,笑問道:“你在悟道嗎?”

    萬俟漓悠搖了搖頭,嘴巴嚅動了一會兒還是憋不住地把話說了出來:“我不喜歡你和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在一起。”

    瀟夙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很想說一句:你自己也是這德行。不過說完會發生什麽可想而知,於是她明智地回道:“我也不喜歡和他在一起。”

    聞言,腦力已經退化得十分單純的萬俟漓悠開心地翹起了嘴角,仿佛得到了最喜愛的糖果般。

    事實上,他也真的餓了,看著桌上擺放的水果,他叫道:“阿夙,我想吃蘋果。”

    瀟夙歌剛準備去替他拿待會好換洗的衣物,聽到此話便又放下轉身回來拿了個紅潤的蘋果開始削皮。

    怔神地盯著那一圈一圈地落下卻未有間斷的果皮,萬俟漓悠突然問道:“阿夙,我們會一直這樣嗎?”

    瀟夙歌手中一頓,抬眼看著他,幽黑的眸中一片沉寂。

    萬俟漓悠隻當她不理解,微微繃緊了表情,極其認真而又緩慢地說道:“我們,會像這樣,一直在一起嗎?”

    “可以吃了。”避過他的問題,瀟夙歌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

    萬俟漓悠不接蘋果,雙目灼灼地看著她不得答案誓不罷休。

    已經有了隨時哄孩子的習慣,瀟夙歌瞬間笑道:“會會會,一定會,快吃吧。”

    得到了滿意答案的萬俟漓悠這才拿過蘋果哢吧哢吧地啃了起來,期間還不忘指使瀟夙歌再剝些葡萄、荔枝等。

    待得萬俟漓悠自己洗幹淨出來睡覺時已經折騰了許久,再加上之前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捉的那一堆螢火蟲,他已是累得一碰床榻便沉沉睡去。

    瀟夙歌起身走到牆邊的軟榻上躺下,眸光望向對麵睡姿端正的人,低聲歎息道:“沒有誰會一直陪著誰的……”

    在兩人輕巧的呼吸聲中,靜謐的一夜悄然而過。

    此後還算安靜地過了幾天,終是到了鳳音大皇女澹台梓洛登基的日子,這日一早,他們包括烏儀、紫極的皇使便紛紛著了盛裝被宮人們恭敬地接進了皇宮。

    鳳音雖是女子為尊,然而各類東西準備得不但不必其他三大國差,反而比之更加隆重,輝煌地令人心顫。

    隨著吉時鍾聲響起,澹台梓洛一身金龍黃袍威嚴明麗地踏上那層層白玉砌成的台階,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權力的最高處,而後坐上那由無數森寒白骨堆高的龍椅。

    這是欲之巔峰,亦是心之煉獄。

    儀式繁瑣的典禮漸漸舉行完畢,也代表他們這趟的任務終於完成,隻待今夜的宮宴結束後,明日他們便可回程了。

    瀟夙歌瞥了眼身旁神情嚴肅裝得像模像樣的萬俟漓悠,長長地舒了口氣。

    此時已是下午時光,澹台梓洛終是換了個身份自是要與眾位大臣們處一處感情,故而便讓得力手下丞相衛冰暫時負責接待他們。

    衛冰性情溫和,為人處世分寸拿得極準,加之胸腹高深的學問以及一副好口才使得她極受他們這幾位皇使待見,現下正領著他們逛禦花園。

    不一會兒便自覺與她已經十分熟稔的向心樂興致極高地湊到衛冰身邊,笑嘻嘻地問道:“衛姐姐這麽好的人一定有很多人戀慕吧?”

    “那是自然!”衛冰還未開口,她身後的跟班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全是衛冰的桃花事件,數量龐大得驚人。

    衛冰忙製住這跟班不懂事的嘴,笑得甚是尷尬。所幸在場幾人也沒有刻意打趣她的意思,隻道了聲厲害便罷了。

    瀟夙歌不欲再走下去,便跟衛冰提了一聲而後與萬俟漓悠走向靠近的方亭中,剛坐下便感另有幾人亦到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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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毛現在的排版老出錯,來回上傳得朕快死了【生無可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