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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小護士好像也不知道更多情況,我便停止了發問。
在離開住院部的時候,我想到我曾答應一隻女鬼要幫它找到身體,現在看來也隻能等到警方破案時,能得以完成了。
當天晚上,簡亦繁並沒有來找我。而我亦沒有在心裏默念他的名字。
我擔心冥王會遷怒於他,也擔心他會因我而分心,所以隻想傻傻地等著他主動來找我。
可是,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出現過。
而這幾天,警方根據我提供的線索,在非法買賣屍體案上有了新的突破。
又過了兩天,我在新聞上看到已經破案的消息。
當天,我用手機瀏覽本地新聞時。無意間看到這樣一篇頭條報導。“民間暗藏買屍陋習,醫院主任竟是真凶。”
點開一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七八個身形各異的男子被拷了起來,臉部被打上了馬賽克。
從他們的身材來看。有那天直播奸屍的黑衣男子,有販賣屍體的壯實男,還有兩個那個我見到過的同夥。
新聞上寫著,中海市某非法買賣屍體團夥落網,據稱,這些稱長期收購並買賣意外去世的年輕女人的屍體。因為某些被河蟹的原因,新聞裏並未說這些屍體是拿去做了何用。
大眾不明真相,以為是民間私下買賣了做人體研究。
新聞後麵披露了某大醫院的一位主任,利用職務之便,將一棟廢棄的醫療樓一樓設為太平間,並遣派自己的心腹與犯罪團夥進行金錢交易。
這位主任職位較高,又主管整個醫院裏的屍體,所以當時並無人察覺。
事情暴露以後,這位主任立即被醫院處理,且還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不到一周的時間,警方已經迅速破了案,大快人心。
我打電話給莊雲飛,問:“你那筆錢拿回來了嗎?”
他答:“並沒有,可能那幫人早就揮霍一空了。”
“啊?”我心情沉重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可是莊雲飛卻心情愉悅地說:“要不你陪我吃頓飯,或許我就不會這麽鬱悶了。”
“吃飯啊……我……”我正想著措辭拒絕,方婷抱著書坐圖書館回來。
她看我這麽猶豫的樣子,立即猜到是莊雲飛的電話,但小聲且興奮地在旁邊說:“吃飯啊,吃飯吃飯,去啊林勉。”
莊雲飛可能感覺到了我的為難,於是又說:“我一直想請你們宿舍的幾個人吃頓飯,你們明後天有沒有空?”
明後天就是周末了,莊雲飛明擺著是故意這麽問的。
方婷在一旁晃我的手,用口型說央求我一定要答應。無奈之下,我隻好說,那明天中午吧,我和我室友們都說一聲。
莊雲飛心情愉快地掛了電話,方婷也是喜笑顏開。
可是我卻心思沉重寢食難安。
因為,簡亦繁有快一周的時間沒有來找我了。我一直在心裏琢磨他那句“灰飛煙滅吾往矣”。卻又鈍痛地埋怨他,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來看我。
再見到他時,是當天晚上了。
李小凡去和寧浩然約會,方婷和陳夢照例去圖書館自習。隻是我無所事事地坐在宿舍裏發呆。
有一個瞬間,我隻覺得空氣裏都充滿了簡亦繁的味道。就好像他在我身邊一樣。回過頭去,我果然看到如玉樹一般簡亦繁穿門而入,穿著那身我最熟悉的白色西服,臉上有些憔悴,卻帶著盈盈的笑意。
在那個時刻,我心中一軟,眼淚就掉了下來。哭什麽我也說不清楚,總之看到他時,就一定要把壓抑在心中的眼睛釋放出來。
我衝著他奔過去,伸手去摟他的脖子,嘴裏大叫道:“你這個騙子!那天不是說來看我的麽,為什麽沒有來?簡亦繁,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句話在我心裏磨了千百遍,真的問出口時,我才發現,人的心髒竟然真的可以疼到這種程度啊。
就像萬刺穿心,就像心如刀絞,就像心肝俱裂,隻因自己對愛情期望與幻滅。
簡亦繁走過來,雙手撫我的淚痕。他垂著眉心,深情地看著我,說:“小勉,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對自己產生懷疑,保護不了你。我還要怎麽和你在一起呢?”
我知道他說的是冥王阻止他施法救我一事,也知道他為自己的退縮而自責不已。可是,我真的不怪他啊,而且我當時也希望他不要為了我,廢了自己的百年修為。
我哭著去蹭他的衣服,向他保證:“我以後不再管閑事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了,簡亦繁,你不能這樣對我……”
說著說著,那眼淚就像泉湧一樣,怎麽也止不了。沾濕了一大片他胸前的衣裳。
簡亦繁心疼地摟著我,細細吻去我洶湧的淚珠,聲音低沉地說:“小勉,你若不舍我,我怎麽會放棄你?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
我說:“簡亦繁,你不要中了冥王的圈套,她就是想動搖我和你在一起的決心,也想動搖你堅決愛我的意誌,你不能中她的計!”
簡亦繁的手輕輕摩挲過我的發絲,答:“是啊,連你都知道是她故意的,我何嚐不知道?小勉,我愛你,愛你。”
和他在一起這麽久,除了偶爾在床上他會說愛我,平時說的次數極少。他的愛永遠都在默默的守護與陪伴裏,如一鍋粥一樣,雖然平淡無味。卻是活下去的基要條件。
我熱烈地回摟他,負氣一般地問:“為什麽你不能像拿走別人的記憶一樣,去拿走莊雲飛對我的記憶?”
簡亦繁說:“隻怪我的修為法術不如冥王。”
他這樣一說我便明白了。
可是,不管怎麽樣,此刻。我在他的懷裏,便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我們兩個人摟著摟著,不知怎麽就親吻起來了。這一次,簡亦繁唇的力道很重,像隱忍的宣泄。又像強勢地想將我據我一人獨有。
就在宿舍的地板上,和著我厚厚的棉襖,他急急地想要探身而入,掏心掏肺向我證明他對我亙古不變的愛情。
這種感覺很美好,也很刺激。也是我唯一一次在做這種事時,一邊哭,一邊笑,一邊吵,一邊鬧。
然而,不管我怎麽樣,他都一直保持著那個步調,臉上的表情像一隻發了狂的獸,想將我撕碎拆吃腹永不分離。
幸好那天晚上,方婷和陳夢回來得很遲,不然,不知她們看到我沒穿褲子躺在地上會作何感想。
當天我睡得很早,靠躺在簡亦繁的懷裏,我讓他承諾再也不許有放開我的念頭。
他向我保證並發了誓,我才窩在他身上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簡亦繁並未離開。看我醒來,他恢複到了那個邪魅的樣子,問:“舒服嗎?”
我點頭,答:“睡得很舒服。”
他眉一挑,說:“哪裏問你睡得舒不舒服了。”
我反應了半天才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眉心一皺,故意數落他:“簡亦繁,你越來越黃暴了。”
他竟大言不慚地回答:“謝謝誇獎。”
我:“……”懶得和他拌嘴,我坐起來穿衣服。他說:“陪了你一整夜,我要回去了。冥間事務繁忙,冥王為了拖住我,幾乎已經將整個冥界的事都交給了我。小勉,保護好你自己,我會盡快來睡你。”
他前麵說得好好的,我也聽得傷感又沉重,哪知道到了最後一句。畫風突變,讓我有一點轉不過彎來。
簡亦繁翹起嘴唇笑,當著我的麵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穿的時候還故意正麵向著我。
看他這樣,我才覺得他是真的邁過了心裏的那道坎。於是配合地罵他流氓。
他走了之後不久,方婷和陳夢晨讀回來了。
一進門,方婷看我起床了,麵露喜色地問我:“林勉,我們今天不是和莊學長約好要一起吃飯嗎?什麽時候出發好呀?”
方婷一直是個愛學習的女孩,她和我一樣,從前也沒談過戀愛沒交過男朋友。
看得出來,莊雲飛這種“大叔”級別的男人很受她喜歡,還沒到吃飯的點,她就已經開始期待了。
陳夢把自己的書放在桌上,回頭笑眯眯地問:“方婷,你是不是喜歡莊學長啊?”
方婷有些不好意思,臉蛋紅撲撲的,卻仍大膽地回答:“嗯……是有那麽一點……好感。”
方婷也有二十一歲了,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陳夢鼓勵她:“那你就去追啊!像小凡追寧浩然一樣,轟轟烈烈的,多好。就怕……”
“就怕什麽?”方婷問。
陳夢饒有其事地答:“那天莊學長做講座時,不是說了他心有所屬嘛,就怕他有了意中人,看不見你的好啊。”
我被她們倆說得心一驚,加入到談話道:“隻要鋤頭揮得歡,哪有牆角挖不穿?對不對?方婷,你又漂亮,性格又溫柔,成績也好,這種成功男士應該會慢慢喜歡你的!”
方婷聽了我的讚美辭,樂得眼睛都嵌滿了笑意。
我在給方婷打氣,也是真的希望她能和莊雲飛有所發展。出於私心,如此一來莊雲飛就不會再煩我,而冥王也沒有了設圈套的機會。
李小凡去見了寧浩然回來的時候,剛巧碰上莊雲飛給我打來電話。
他說:“我的司機已經去接你們了,他開著我的車,799那一輛,大約還有二十分鍾就會到你們學校門口。”
室友們歡欣雀躍,我卻有些無奈於他的高調。
方婷尤其興奮,就好像要去相親一樣,對著鏡子激動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