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大戰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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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兩旁的行人對顧雨濃指指點點,像看猴子一樣看著她。這個女人就是東魯國的妃子,也是冷府的新嫁娘,且還未拜堂丈夫就因爭風吃醋搞得重傷在身……對於這些流言蜚語,顧雨濃全不在意,市井就是市井,任何人的悲傷與快樂在別人眼中隻不過是一場戲。在她看來,這滿街的繁華,吵鬧的路人,玩耍的小孩,不屑的眼神,低俗的咒罵不也是戲中的一幕嗎?

    “你們回去吧。”顧雨濃知道林逸與林瀟跟著她。

    “姑娘,你想辦什麽事還是讓我二人去吧。”他們擔心的對望一眼,知道她要去恒安堂,他們怎麽能放心?

    “讓你們去是辦不成的,即使跟著我也會多有不便,我答應你們定會安然回府,若再跟來,可別怪我出手。”顧雨濃說完轉身就走。林逸向林瀟使個眼色,林瀟轉身回了府,而他隻好化明為暗。

    顧雨濃迎著冷風到達恒安堂時,恒安堂大門緊閉,門庭蕭瑟,看來確實多日未營業了。她拔出腰間匕首向著這六扇閃門的門縫一一使力向下劈去,裏麵插著的門閂皆被劈斷。顧雨濃踢開正中兩扇,步入藥堂。一股濃濃的藥材味撲麵而來,好多藥材灑在地上,還有被摔壞的算盤與硯台,桌麵上蒙了厚厚的一層灰,匾額歪歪斜斜的掛在廳堂上,看來這裏也經曆了一場劫難。

    “什麽人?”四名年輕男子由內院奔出來,但在看到顧雨濃後都齊齊下跪道:“參見藍妃娘娘,娘娘千歲!”

    顧雨濃見他四人雖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但行動整齊劃一,訓練有速,又如此稱呼自己,顯然都是樂正熾深的貼身護衛。

    “都讓開!”顧雨濃神色清冷,多日來因為一直照顧冷剛,一張俏臉更顯小了,可那一雙大眼仍是淩厲有神。想著仇人就在屋內,她的內心竟有一絲激動。今日她的認知已被輕易的全盤顛覆,仿佛有人告訴你白天其實叫晚上,你還會相信時間的可靠性嗎?

    她心中暗道:樂正熾深你兄妹二人陰險狠毒,害我至此,可別怪我今日拿你們當炮灰。你早就是本姑娘下手的目標了,若非你在我大婚當日咄咄逼人,冷剛也不會昏迷在床,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藍妃娘娘稍待片刻,屬下這就去通報。”顧雨濃哪容那侍衛離去,她拔出匕首一躍而上,那侍衛閃身躲避。其它三人見此情景,隻好出招抵擋,傾刻間幾人便打在一起。

    連日來顧雨濃心中怒火無處發泄,她腦海中皆是冷剛慘白的臉頰與昏迷前一刻那心痛難舍的目光,此時下手便再不顧忌。她招式淩厲,每次出手都傷到對方,或上臂,或頸項,或胸腹。而那些侍衛也並非酒囊飯袋,心知顧雨濃已下殺手,自然是全力應付,縱然如此依然傷痕累累。

    “南宮瑩藍,今日你來到這裏便休想離開。”這是樂正熾深的聲音,顧雨濃聽到這話更是狠下心,決意殺進去。遂不加理會,隻是專心的對付眼前四人。果然不出片刻那四人先後被她刺中,傷處皆是周身要害,雖沒有死去,但也無法再搏鬥。那鮮血汩汩的往外流,也越發的刺激著她的視神經。

    當顧雨濃衝入內院,隻見樂正熾深坐在院中石凳上品著熱茶。他身著青灰色錦袍,雙唇微抿,麵色溫和,哪似前先說出那狠話之人。南宮競祖孫三人則戰戰兢兢的立於他身後,另有六名侍衛以保護的隊列站在左右兩側。隻要顧雨濃動手,這六人必然同時出手。

    冰冷的地麵上跪著一老一少,他們麵如死灰,嚇得瑟瑟發抖,宛如上了刑場一般,估計是藥鋪的掌櫃和夥計吧。地麵上還有一大片已幹的褐色血跡以張牙舞爪的圖形呈現在顧雨濃眼前,而那顆掛在樹枝上的人頭依舊在寒風中打著轉。

    “如此濫殺無辜,你可真是個沒人性的東西!”顧雨濃對樂正熾深真是恨入骨髓。她曾在幫會中也懲罰過犯錯的人,無論如何都有幫規在上,幫主決不依自身喜怒妄加罪責於幫眾。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有法可依才是立國之本。樂正熾深貴為一國之君,卻在他國草菅人命,這一舉損的是他天子威名,折的是他東魯國威。

    樂正熾深看到她憤怒的目光心中一痛:“藍妃朕對你一片真心,你就這麽不領情?你殺皇後,朕可以不追究,你與別人私通,朕仍舊睜一眼閉一眼,你卻依然不知悔改。朕這一國之君究竟是戴了多大一頂綠帽子?朕已然成為兩國間的笑柄,你當真不知道嗎?若你躲在冷剛府內或許還能苟且偷生,留條性命,既然來到這裏,就索性死在朕的劍下吧。”

    顧雨濃嗬嗬一笑,被他的“寬大”與“仁慈”逗笑了,這是她長這麽大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樂正熾深,你言之鑿鑿說我殺了你的皇後,你可有去查人證物證?”

    “若不是你殺的,那為何要畏罪潛逃?”顯然樂正熾深並沒有細查。

    “行,我算是明白了。先前你說我殺了四個姨娘,也隻是聽他們說,卻沒有真憑實據。”顧雨濃以那血匕首指著南宮競三人。

    南宮遠自那日見到顧雨濃眼睛不眨的斬下樂正清燕的雙手後便十分忌憚於她,此時見她手持匕首正對著自己,心中更是突得一跳,不知在想什麽。

    “你說我殺了你的皇後,也非你親眼所見,又沒有去查相關的人證物證,你要與我追究什麽?我已經忘卻前塵舊事,什麽都不記得,一個連回憶都沒有的人,我憑什麽做你的妃子?不要再在我的麵前裝出一副假仁假義的樣子,真是令人倒足胃口!而且你要殺我又豈是那麽容易的事,刀口上舔血的人如果連命都保不住,還能幹個啥?”

    南宮府三人聽到她這樣說都有點懵,顧雨濃明明是南宮府長房嫡女,雖自小會偶爾被姨娘與下人欺負,但絕對不會在刀口上舔血,這話說得是不是有點太誇張?還有那忘卻前塵舊事究竟是什麽意思?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麽會變這麽多?

    南宮少陽緊抿雙唇,他收斂了眸中的失落,心中翻覆,看來當初那個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

    得知樂正熾深對自己已下殺心,她亦不留情,且每招每式都小心翼翼。一個回身下蹲,一名侍衛已被她割斷頸動脈。這個還沒倒地,顧雨濃聽風辨位,疾速彎腰躲避,原來位於她身後的那名侍衛已然出劍橫切。顧雨濃以手撐地,雙腿躍起,順勢踢中此侍衛的胸膛。她每出一招或躲過一招都牽動著某些人的心弦。這六人的武功較之前的四個顯然高明很多,顧雨濃以一敵六,且已斃其一,已是十分不易。而且她的招式奇特,又貴在精練,這五人一時倒也拿她不下。

    樂正熾深盯著顧雨濃,他的雙目已不似先前那般冷漠,看著她拚命,他猶感不忍。但終究是沒有喝退侍衛,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而隱於最後的南宮少陽已攥緊雙拳,他腦中一片空白,這個時候他算計不來別的,隻是想著:她若有危險,他便……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總之她是要護著她的,一如以往……

    除顧雨濃以外,所有人都是不鎮定的,南宮競與南宮遠倒希望這煞星速速被收了。可天不如人願,就在顧雨濃險被刺傷而那南宮少陽正要跨步而出時,林逸忽然躍出,他伸手間飛刀已至,那飛刀仿佛生了眼睛一般,直直插入那侍衛的後腦。

    他二人聯手,形勢即刻轉變。顧雨濃與林逸配合無間,招式越行越快,直至他二人共同轉身,匕首與劍同時刺入一名侍衛的胸腹。林逸心動手動,他左手使出飛刀,將最後一名撲上來的侍衛釘在了樹杆上,那人雙目突出,形狀恐怖。南宮遠被駭得退了半步,兩眼直勾勾盯著樹上最後的幾片枯葉簌簌地飄落在血泊中……

    樂正熾深站起身來負手而立,他望著急促喘息的顧雨濃,眼睛一眨不眨。適才大打不休的場麵嘎然而止,令人心顫的寂靜遊走在每個人的耳際、後頸。

    不知過了多久,樂正熾深忽然發問:“你是誰?”

    很顯然大家都明白他在問顧雨濃,南宮少陽心中亦有此一問,所以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不知她會如何回答。其它人倒是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樂正熾深也太過兒戲了吧,前腳那麽篤定的指著顧雨濃說此女子是他的皇妃,後腳再問她是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