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最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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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冷竹雲帶領一隊親衛起程離去,蘇末自然隨行在側。他在出城後不住回頭張望,貪婪的望著依依的不舍的她。顧雨濃站在城頭上,雙手緊緊握著,她好像快要控製不住自己,隻想牽匹馬來追著他去,可她隻能望著那幾十匹馬絕塵而去。當初她送走冷剛,兩人再相見時已是離別。今日又送冷竹雲,想來前途茫茫,禍福難料。正是: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她身後的冷禦風也有諸多無奈,對於冷竹雲,他怎樣都不忍讓他去送死,榮妃也被帶去,希望軒轅昱深明大義吧,如若不然,兩國必戰,看來他還是找舅舅商量一二。若冷竹雲死了,估計身邊這個女人也活不了吧……他望著遠處的山將一顆真心深深埋藏。
這段時間以來段塵一直都很忙,過去有冷剛在,兩人公工而行,如今要找個合適的人還真不容易。當時榮妃招供,可冷禦風總覺哪裏不對,所以命他定要找出這個殺手,核實案子。雖然榮妃被送走,但這活還是一定要幹的。無奈一直以來都沒什麽線索,這一日段塵終於想到一個人,便是冰兮。她武功高絕,曾為殺手,不知她會不會為自己提供一些線索。
京城東郊石景山南麓是個背山向水的好地方。這裏不光山高水長,風景秀麗,民風也極為淳樸,河對岸就是東去的官道,村民們經常渡過河來賣些山野水果,什麽桑葚啊,山梨啊,商旅們口渴眼饞時,也會買點。這個季節道路兩旁都是海棠,往來之人經過此處皆盡沉醉不已。段塵牽著馬駐足岸邊,難道那個曾經在紅塵中打滾的女人就住在這裏?他雖然懷疑消息的可靠性,但仍渡過河去。
連問了幾個村民,誰都不曉得冰兮這個人。段塵自嘲的一笑,已經改頭換麵,誰還會用從前樓裏姑娘的名字?是以他一直在村子裏轉,若能就這樣撞上也算省事。這時有個小孩跟在他身後道:“你是京裏的人嗎?”
段塵回頭,隻見這小男孩唇紅齒白,不過卻拉著一條長鼻涕,“是啊!告訴叔叔,這裏有沒有一位漂亮姐姐?”
男孩道:“漂亮姐姐有很多啊!”
“這位姐姐不是你們村子裏的。”
小男孩估計聽不懂,他搖一搖頭。
段塵正覺失望,又聽小男孩道:“我去麥田玩的時候,見過好幾個漂亮姐姐呢,她們肯定在麥田那一邊住。”說著還不忘指一指西方。
段塵露齒一笑,摸摸小男孩的頭,說了聲謝謝便馳馬而去。這時的麥子雖未成熟,但麥穗已壓得很低,一浪一浪的在輕風下起伏。就在前方不遠處的麥田邊,走來一個纖細的身影,她容貌精致,正是冰兮。段塵跳下馬來,上前抱拳道:“冰兮姑娘,別來無恙!在下差點沒認出來。”
冰兮道:“認不出來自然正常,往日亦是逼不得已,如今大仇得報自然不必再生活在那種地方,看盡三教九流,受盡輕賤屈辱,不知段大人找小女子所謂何事?”
段塵未提其它,隻說找人,並說明那人的相貌特征。冰兮沉思一會兒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與蜀國公主的死有關吧,雖然我已離開那個事非圈,可現在的生活也並非你看到的那麽太平。恕小女子無法相告,這淌渾水我不沾。”
段塵十分理解她的處境,他知道曾有人花重金請她去殺人,於是他便曉知以理,“冰兮姑娘,實不相瞞,這事關兩國邦交,萬一公主之事處理不妥,勢必戰火連天。姑娘難道忍心看到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那將有多少孩兒失去爹娘?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姑娘心底善良,難道真忍心見此情景?”
冰兮左右為難,做殺手也有殺手的原則,若互相出賣被泄露出去,一定會死得很慘,可段塵說得也有理,看來她得換地方住了。思索一會兒後,她抿抿唇道:“那個殺手……應該是毒豹,他什麽生意都接,心狠手辣,對婦嬬小孩也可以下手,這人應該在京城裏某個鐵匠鋪打雜,他眼角有黑痣。”
“多謝冰兮姑娘!”段塵十分感激這個不偽裝不做作的女子,某些方麵她與姑娘倒有兩分相似。
緊接著段塵與冰兮道別後快馬回宮,彼時冷禦風正在千福宮下棋,他已經輸了一盤,顧雨濃棋路忽明忽暗,他雖然可以應付,不過較勉強。南宮尚雪坐於一旁靜靜的觀摩,她時不時的為二人倒茶。
當段塵進來時,南宮尚雪有禮的退下去,卻並未瞧段塵一眼。顧雨濃落下手中一子,雖沒有看到這二人之間的暗潮,但心中也清楚,喝口茶道:“段大哥,你覺得尚雪怎麽樣?”
此時,南宮尚雪正在外麵聽著,那段塵道:“尚雪姑娘品貌端良,自然是好的。”
“段大哥可是喜歡尚雪?”
段塵見到冷禦風微笑,不禁有點尷尬,不管怎麽樣,他與皇上自小認識,這談到男女之事倒不敢說了,“這……喜……喜歡……”
顧雨濃回首道:“那段大哥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尚雪並不喜歡你。”
聽到這話,段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總以為他們都裸裎相見了,她的心中怎樣也該有自己的,可她卻仍是這麽無情?
見到段塵這樣,冷禦風不忍了,“進宮有何事?”
“哦,屬下已經有那個殺手的線索了,今夜布署好,明日一定能拿下。”
“好,需要人手自己安排就是。”
“遵旨,臣告退。”
“嗯。”
在得了旨後,段塵懷著失落傷痛的心情急急離開千福宮,先忙手頭的事。
冷禦風道:“何必逗他?看尚雪那神情明顯不自然,你怎麽說她不喜歡他呢?”
顧雨濃失去了下棋的興致,站起來道:“我自然明白,尚雪自幼生活在複雜的南宮府,看多了男子喜新厭舊,她可以與楊楓做兄妹,卻一輩子不會與他成親。對段塵也一樣,即使心中喜歡也不會答應嫁給他的。”
“那麽你呢?”他追著她問。
“我也恨男子喜新厭舊,喜歡的時候甜言蜜語,不喜歡的時候丟在一旁不聞不問。想來這人啊,最苦不過人生,最難不過婚姻,真正能白頭到老的,那已經不知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卻偏偏有人不懂得珍惜。尤其身為女子最是可憐,若沒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還不如出家去省心。”她望著屋外的天,眉間不覺得緊緊皺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