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白發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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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想段塵使著輕功飛出院子,落於樹枝上,將那副畫拾起來,一低頭之際,卻發現這樹枝上有被踩過的痕跡,而且很是明顯。他抬頭望去,傅宅一覽無遺。到底是誰在監視傅宅?這人與殺害軒轅雅瑤的凶手是否有聯係?傅宅,迎賓驛,惠王府……等等,這三個地方剛好形成一個三角。

    段塵有了主意便跳下樹來,他將畫折好交給南宮尚雪道:“畫得還行,這幾日忙,得空了我便來看你。”

    “嗯!”南宮尚雪垂著頭答應著。

    段塵放低聲道:“不然晚上便來看你如何?”

    “不要!”看到她的驚慌,他笑起來,“放心,在成親之前我不會再碰你,隻要你不跑。”

    南宮尚雪臉紅起來,抱著畫兒轉身跑回屋去。

    這段時日,無論段塵怎麽查都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意外的發現讓案子有了新的進展。他帶著人馬著重查了傅宅,還有迎賓驛與惠王府之間這片民宅。

    有位老婆婆說她的宅子中住過一個外鄉人,這人二十歲左右的樣子,長得十分俊朗,就是不愛說話。一住就是好幾個月,有時一連幾個晚上都不在,有時白日也不在。

    得到這個消息,段塵要求看看這男子住過的房間,老婆婆也大方的將他帶過去。屋內沒什麽擺設,隻有簡單的床鋪與桌椅。細心的段塵在那床榻上撿起一根白發,他回首問道:“婆婆,這屋除了您說的那位年輕男子,可還有其他人住過?”

    老婆婆道:“沒有,當時他沒打招呼就走了,老身擔心他還會回來,所以未曾租出去。”

    為什麽年輕男子會生有白發呢?此人武功不低,難道是練功所致?這世上又會有何種武功會令少年白頭呢?

    段塵對婆婆道:“他不會回來了。”

    回宮後,他將此事稟報於冷禦風,冷禦風怒極,“白發!白發!軒轅昱你如此目中無人,是欺我啟國無人嗎?”說著一拳砸於桌上,硯台上的筆也被震得落於地麵,砸出好大一朵墨花。

    段塵見他怒發衝冠的模樣十分不解,便問道:“皇上,這白發究竟有什麽來曆?”

    冷禦風道:“當年父皇年輕時曾遊曆蜀國,傳說長河畫洞有一白發高人,身懷絕技,不老不死,父皇便去一探真假。後來最終是沒有見到,想必是軒轅昱尋得此人。他先在我國殺人,再來賴在朕的頭上,後又騙得冷竹雲前去蜀國,最終誘雨濃前去相救,軒轅昱欺人太甚!”

    段塵此時才明白冷禦風為何發怒,軒轅昱若要吞並啟國,大可以明著來,何必如此耍賴!冷禦風這麽驕傲的一個人,怎會咽下如此屈辱?何況事關一國顏麵。再說那軒轅昱還真是冷血,竟不惜賠上自己的女兒。

    “皇上,”段塵微一停頓道,“看來,軒轅昱不但誌在啟國,估計他還覬覦姑娘,否則也不會繞這麽大一圈。”

    冷禦風鼻息粗重,一時難以平息胸中怒意,道:“朕最恨被牽著鼻子走,軒轅昱遠在千裏之外,竟將朕耍得團團轉。若朕不雪今日恥,那就算是白活了。你說得沒錯,他意在雨濃,如此一來,冷竹雲與她應該是安全的,咱們還有一支龍虎軍在軒轅昱的腹地,未來誰勝誰負咱們試目以待。”

    俗話說: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冰兮在京郊多受騷擾,索性又回到京中。巧不巧的又在伯雅樓做了打雜丫頭,那些洗菜,掃院子的雜活都由她來做。

    她來到伯雅樓七八日,才知道日日在樓上尋歡作樂的乃是南宮少陽。這事要從頭說起了,那一日,冰兮幫著高大娘洗菜。這高大娘十分勤快,剛忙完站起來就要去切菜,誰知一時頭暈就摔倒在地上。冰兮將高大娘扶起來,眼見著她的手腕被劃破,就急忙去街角的藥鋪買止血藥粉。誰知剛走進大廳就被一個無賴給撞於胸口處,冰兮一手擋於胸前,眯了眯眼睛,這痞子不但武功不弱,而且是故意的。都怪自己一心想著去買藥,這才對身邊的普通人失了防備,那痞子抖抖肩膀道:“呦嗬,大姑娘泰山壓頂,小爺我都不會喘氣了。”

    “哈哈哈……”酒樓裏的客人們都跟著大笑起來。

    冰兮並沒有說話,她不想在伯雅樓惹事,但卻無法忍受這種欺侮女人的流氓,等他離開伯雅樓,她必收拾了他。

    那痞子指著冰兮道:“喲喲喲,瞧這不服氣的小臉,信不信爺今兒晚上就將你給馴服貼了?”說著他身後跟著的幾個狗腿子上前就抓人。

    客人們都傻眼了,如今皇上英明,京城裏少人強搶民女的,這人敢在天子腳下這般放肆,膽子當真不小。同時眾看官們也在惋惜,此人死期不遠了!誰人不知這伯雅樓的老板可與皇家有著牽連。

    掌櫃來福出來阻攔,一時之間伯雅樓內亂哄哄的,起哄聲,叫嚷聲,杯盞茶碗砸碎的聲音不斷傳出,連街上的百姓都站在門口觀看。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敢動我伯雅樓的人,活得不耐煩了?”一時之間安靜了,大家尋聲望去,二樓寬敞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可當大家看到這個高大的身影的臉時,都憋不住哄笑起來。來福無奈的閉了閉眼睛,冰兮也牽起嘴角,南宮少陽本在樓上與兩位姑娘猜拳喝酒,輸了便化妝,至於畫成什麽樣子,就由贏的人來定。他不光連輸幾場,還輸得慘不忍睹。瞧他眉毛又粗又黑又長,嘴唇又大又紅,頰邊黑痣,額頭三條假皺紋清晰逼真。

    那痞子哈哈大笑,指著他譏諷道:“敢情這個不男不女的妖怪就是你們伯雅樓的主啊?有意思,兄弟們,別管他,把小娘子給我帶走。”

    他剛說完,忽然一陣勁風刮過,南宮少陽已經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道:“不男不女的妖怪?本少爺玉樹臨風你這種貨色拍馬都趕不及!說,剛才是哪隻手碰了這位姑娘?”

    那痞子害怕了,他本是有功夫的,可南宮少陽出手極重,且製著他的大穴,稍一遲疑,脖子上的勁力更重了,他道:“右……右手。”

    南宮少陽另一隻手抓起幾根筷子,狠狠插入那痞子的右手中,刹那間慘叫連天,血流如注。南宮少陽冷冷一笑,將他甩於一邊,瀟灑的轉身,從容上樓。看客們這才回過神來,都嘲笑那痞子不自量力。

    冰兮望著那個背影倍感溫暖,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人為她出頭,被保護的感覺真的很幸福!隻是不明白為何南宮少陽對待自己的人生是如此兒戲,幾乎每天他都醉著,也不知這樣一個浪蕩子怎麽撐得起這伯雅樓的?

    次日,冰兮早早起來幹活,這天色也才剛亮,太陽還沒有出來。她站於院中深深吸幾口新鮮空氣,忽見一個身影跳入院中,冰兮立刻舉起掃把,很快她便看清原來此人正是南宮少陽,顯然南宮少陽不防院中有人,倒是嚇了一跳。他道:“我說你怎麽起這麽早?伯雅樓人手多,以後不用這麽早起來幹活。”說著他準備上樓。

    冰兮追上一步道:“公子稍等,多謝公子昨日出手相救。”

    南宮少陽轉身道:“謝我?為了你我昨日可是丟人丟大發了。”說著他以手挑起她下巴道:“要謝就陪本公子喝幾杯。”說罷哈哈一笑,上樓去了。

    一轉眼,顧雨濃已在蜀宮呆了兩個月,現在的她已經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走走,隻是那條受傷的腿還不能挨地。冷竹雲不急不躁,仿佛被軟禁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整日裏沒事就吩咐小宮女做這做那,變著法兒的以各種美食,為顧雨濃調養身子。他說反正這裏是皇宮,要什麽就有什麽,吃點算什麽,再說也是軒轅昱請他們來的。

    那名叫綠檀的小宮女愛極蘇末,所以對顧雨濃變是盡心伺侯。隻是蘇末有時會發愁,將來他們是要回啟國的,怎麽能將綠檀帶走呢?目前,也隻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這段時日,顧雨濃的氣色好了許多,莫青城來過幾次,不外乎把把脈開點藥,有時與顧雨濃下盤棋,惹得冷竹雲不待見他。不過這莫青城好像沒感覺到一般,該來還來,該下棋還下棋。

    他們都感到納悶,不知為何蜀皇不再以公主之事相要挾,這兩個月以來兩國也並未開戰,仿佛什麽事都未發生過一般。而且這軒轅昱隔幾日就邀他們遊園,賞花什麽的,但就是不讓他們離開。

    其實冷禦風早已派人送上國書,上雲:公主一案,始至今日方水落石出,凶手乃一白發男子,如今已被朕碎屍萬段,其破壞啟蜀兩國邦交之惡行,朕已公之於世,蜀皇安矣!

    軒轅昱收到使者帶來的國書時,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他已明了。冷禦風確實查明一切,或者說他已知道是自己所為,說什麽將凶手碎屍萬段,這也是明擺著罵自己,就連邊境的兵馬也是有增無減,冷禦風如此狂妄,真是該死!

    這一日,顧雨濃正在屋中研究圍棋,卻被一旁的冷竹雲一直打擾著。她無奈的放下手中子,抬頭尋問道:“你到底是幹什麽?”

    冷竹雲委屈的道:“你就不能陪我聊會兒?這破圍棋到底是有多大魅力?”

    她又拾起一子道:“這些日子不是每天都聊天下棋嗎?”

    “還說,每天唯一的消遣就是下棋,我都快吐了。”

    她笑道:“讓青城給你瞧瞧。”

    “青城青城,你叫我怎麽沒這麽親?”

    顧雨濃道:“你與他當然不同了,咱們……”

    他湊上前雙目放著光道:“咱們怎樣?”

    顧雨濃臉頰微紅,道:“咱們是夫妻。”

    “哦!”冷竹雲道:“你這傷好了很多呢,你說有沒有影響呢?”

    顧雨濃一愣道:“什麽……什麽影響?”

    “傻瓜,當然是……”說著他在她耳邊一陣耳語,沒一會兒便招來顧雨濃一陣打。可她的打就像撓癢癢,最終他將她抱上床去,大白天的就將床帳拉下來。她害羞的直往被中鑽,他急切的追尋著她,將她牢牢固定,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晚間,她拉著他的手道:“你真要這麽做?”冷竹雲分明穿著蘇末的衣服,白日裏他便告訴她,讓她演一出獨角戲,而自己則去打探一番,是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她怎麽能放心?

    冷竹雲低聲道:“當然了,也許能查到點什麽,放心吧,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她道:“你可千萬小心。”

    他道:“當然,隻可惜待會兒聽不到你這美妙絕侖的嗓音,白白便宜了那侍衛,好在以後有的是機會。”

    她輕捶他的肩道:“都這時候了,還開玩笑。”

    他拍著她的手道:“放心,我很快就回來。”說罷,他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回到蘇末屋中。

    沒一會兒,屋中的顧雨濃又是淺笑又是低唱,冷竹雲乘機溜出麗合軒。顧雨濃約摸著時間,吹滅蠟燭,不消多時,屋中又傳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原來是她抱著床柱瞎晃悠。心中暗道:這冷竹雲給自己留這麽個破活,又費力又丟人,明天她沒臉見蘇末了。她搖著頭咬了咬牙,一邊晃動床柱一邊細細"shen yin"出聲,隻聽這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婉轉。

    正當她賣力的表演時,突然感到床邊有人。她心中一跳,停下所有的動作,緩緩轉頭,果然得見床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手臂一揮,屋中的蠟燭又燃起來,這男子身高與冷竹雲不相上下,卻生了一頭白發。他眉眼俱笑,似乎很欣賞顧雨濃的表演。此時的顧雨濃雙手攀著床柱,受傷的右腿擱在床上,左腿在地。她小心的將腿放下來,問道:“你是誰?”問他的同時,不禁想著這男子長得也太好看了,一雙桃花眼熠熠有神,尤其微翹的紅唇像極了不食人間煙火的觀世音。

    那男子卻沒說話,自懷中掏出一方手帕,為她擦額頭的汗。她轉頭避開,男子不介意的笑道:“我認識你很久了,也算了機緣巧合。你如此費力的為冷竹雲掩耳目,何必呢?”

    顧雨濃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怎麽會認識我?你到底是誰?若是光明磊落,何不開城布公?”

    男子道:“此番你們要離開蜀國,難啊!蜀皇對你勢在必得,以後你可得小心了,另外送你個見麵禮,還望姑娘不要怪罪!”說罷他於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將瓶中的粉末灑於床上,閃身去了。顧雨濃一聞便知是香,專屬於男子雄性荷爾蒙的味道。該死的,難道他故意來挑拔離間?

    男子灑下粉末立刻離去,她無奈一瘸一拐的找來幹淨衣服,自己的身上也是這種味道,若被冷竹雲聞到,那不是沒事找事嗎?這白發男子到底什麽來曆,竟如此陷害她!正當顧雨濃穿衣之際,冷竹雲已經回來了。她微顯緊張的眼神讓他感到奇怪,他走近她道:“這麽晚了還換衣服?”

    顧雨濃緊緊盯著他,驀然間,他的雙目中流露出危險的信號。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問道:“有男人來過?是誰?”

    他望著床上淩亂的衣服以及顧雨濃慌亂的眼神大吼一聲:“說啊!”

    她聽到他的怒吼,不禁縮了縮脖子,點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雲,你聽我解釋。”

    冷竹雲瞪著眼睛道:“不要碰我!”他將她推倒在床,“我是多久沒碰你了?想男人了?一刻沒有男人就不能活了是不是?那個人是不是莫青城?說!”

    她忍著腿上的痛楚道:“不是,不是,雲,你我患難與共,難道你就這麽不相信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