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最讓人尷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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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你家是哪個大戶人家?我怎麽沒見過你呢?”她笑語嫣嫣滿麵純真。
宋晶瑩輕蔑的噘著嘴,她們宋家可是平陽城百年大戶,說出去誰不知道,這女人一看就是沒有見識的人。
“知道平陽宋家嗎?我就是宋家二小姐,識相的就留下他,並且給我們磕頭認錯,本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認識她嗎?”她懵懂的轉頭問一個看熱鬧的大哥。
那男子點頭如搗蒜,平陽宋家啊誰沒聽過,這姑娘要到大黴了。
“你也認識她?”她又問一位小姑娘。
……
她問了四五個人,轉頭恍然大悟,“原來是宋家的二小姐啊——”
“哼,知道怕了嗎,知道怕了現在也遲了,我們今天能看得上你家夫侍是你的榮幸,隻要你把他送給我們玩兩天,剛才的事我們就不追究了,也隻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男人如衣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看我身邊這位怎麽樣,要不然我不介意跟你換換——”
說著她從身後拉出一個剛不知道藏在哪裏的少年,長得是柔弱嬌媚一看就是很受的模樣。
“看上我家夫君了嗎?想換啊?”她走近那女子,魅惑的盯著她和身旁那男子,一隻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看似二人關係十分親近一般。
宋晶瑩驚喜的等著她的答複,目色貪婪的看著朱雀,縱然此時朱雀渾身壓抑冰冷的氣息,她似乎一點也沒感覺到。
“啊!好疼!”弓起身子,突然一陣刺痛從宋晶瑩的肩膀傳遍全身,她肩上的纖細手掌還看似輕柔的扶在上麵。
曦清從手掌施放著綿柔內力,暗含殺伐之術釋放在她體內,頓時攪動著宋晶瑩的五髒六腑。
“唔,賤人,你竟然敢暗害我!”她痛的倒在地上,身邊的仆人都急的不敢上前。
朱雀陰沉的看著她,手指微動,輕輕朝著宋晶瑩彈了一下,一道紅光從他指尖飛出,落進了她的身體裏麵,這動作極快,一般人根本感覺不到,隻有曦清看到了。
“啊,好痛,你們不能走!”
“你給她使得什麽法術?”曦清並沒有理會後麵吵鬧的聲音。
“隻不過是給她身上下了個蠱蟲罷了。”他慢悠悠的說道。
這種蠱蟲善於在女性體內繁殖寄生,生長極快,隻在血緣親人之間傳播,被傳染的人半月之內五髒內腹逐漸潰爛而亡,無解。
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問那蠱的作用,想來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本能的對這種東西有些排斥。
“你那會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打傷人啊?你沒什麽事吧?”她那時站在人群外隨便猜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惹上那幾個人的。
暗紅色的眼眸掃了她一樣,“本尊不介意別人欣賞的目光,但不喜歡別人碰我,那女人手伸的太長了,本尊隻不過是稍微給了點懲罰。”
“你的法術在外麵還是少用吧,免得人家把你當妖孽抓起來。”
剛才他手中發出的紅光那麽明顯,已經讓許多人害怕了。
暗紅的眼眸滲出一絲絲寒意,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說道:“糖醋裏脊。”
她翻了個白眼,她隻是給他一些忠告讓他不要在外麵隨意用法術不要太過招搖,你又憑什麽拿這事來要求我給你做菜?不喜歡聽別人說你是妖怪?那就不要做太過出格的事情。她又不是你的什麽人,沒有義務每次都來安撫你暴躁的情緒。
幾人沒有走到城主府,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女人騎著馬快速的朝她們這邊走來,身後還有一大堆隨從。看見她們,翻身下馬,麵色謹慎,來人便是平陽城城主關慧。
上次新皇登基各城主都去帝都朝賀,關慧也是見過女皇,但看見她們並沒有護衛跟著,想來是微服出巡,也沒有太過張揚,隻低調的行了個禮便沒有太多的客氣話,恭敬的把幾人請進了城主府。
曦清看著這位城主,行事作風還是略有心計,應該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遠遠的趙紫玉一行人看見她們果真被關城主接走,看那態度,嚇得麵色發白,特別是宋晶瑩,更是陰狠和恐懼。
朱雀當然是沒有吃到糖醋裏脊,但她交代了城主,做幾個口味清淡一些的菜。
關慧是一個長相中庸的年輕女子,說話不阿諛巴結,不獻媚不敷衍。酒席上也是十分低調的隻帶了一個夫侍陪在一邊,值得一提的是那個夫侍長得十分俊俏。
“主子,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晚宴才吃了幾口。”紅袖一邊給她按摩一邊關切的問道。
“隻是有些累,沒胃口。”溫熱的水泡著,昏昏欲睡。
“新洲那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暗衛都查不到莫大人的蹤跡。”
按她們的速度要趕到景漓被綁架的地方至少還有十天,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多派些人手,盡快查清。”
“主子,要不然奴婢多安排幾暗衛隨身保護吧,這一路恐怕不太平。”雖然閣主不在,但她手中有令牌,早前閣主也早已經吩咐過了,她可以任意調動噬血閣的暗衛。
“不用,讓他們嚴密監視藍落雨的一舉一動。”
“我們在平陽城待兩天,你明日沒事出去多打聽一些這附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越離奇越好。”自從知道有蛇妖出現,她心中總有隱約有些恐懼,不知道妖族有沒有出來害人。
紅袖雖然心中奇怪,也不明問,陛下吩咐的事情隻要好好的辦就事了。
“莫家族長要盡快聯絡,不能出任何差錯。”剛出宮她就派人去天虛城通知莫家人,景漓失蹤莫家那邊一定也是知道了,但她還必須派人去一趟,她想與莫家人碰個麵,不光是因為景漓的事情。
“是,按行程我們的人已經見到了莫家人,暗使來信說莫家已經派人往這邊趕,相信主子您很快就能見到。”據報天虛城那邊莫家這次派的是二公子過來。
“你出去看看韓姐姐回屋沒有,若回來了讓她過來一趟。”
想必韓無言已經向關城主說了她們一路上遇到的事情了,鄉崇縣的縣令,還有城中遇到的府尹大人的表妹,都該有個交代。
躺進軟綿的被窩中,思緒不由得飛的更遠。思念果真是一種最噬心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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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等著韓無言過來一起商量事情,誰知道她一沾床竟然就這樣睡著了,知道第二天大亮紅袖來叫她,還是懶洋洋沒睡夠的模樣。
“主子您醒了嗎?”
紅袖從外麵進來,見她麵色不太好,“主子您哪裏不舒服?奴婢給您請個大夫看看吧?”
“不用,你怎麽了看你愁容滿麵?”她隻感覺有些乏力,想來是坐車太久的後遺症,看來以後換著騎馬才行。
“對了,國師大人一早起來就發脾打傷了城主派給伺候他的一個小侍,給送進房間的飯菜也被他打翻了。”紅袖皺著眉頭說道。
朱雀還在為昨晚上她沒有給他做糖醋裏脊的事情有些生氣,今早起來那個小侍伺候他穿衣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就把人家從屋子裏扔了出去,渾身多出摔骨折。
一路上紅袖幾人都暗自憋著不敢對國師大人有任何議論,但心中都不免有些疑慮,以前的國師大人為人雖然清冷,但好歹很有風儀,知道進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國師大人竟然變成這樣暴躁殘酷。
剛梳洗完畢,韓無言便走了進來,隨後跟著的是關城主。
“陛下恕罪,是下官治下不嚴才發生那種事情,請陛下責罰。”她跪在地上十分誠懇的樣子。
“關城主快起來吧,朕此次出宮雖然不是為了巡視各城政績,也無意幹涉城主是如何治理這平陽城,但還是希望城主能夠心係百姓為民做事,如果關城主治理覺得能力有限不好治理,朕覺得會有許多人願意為民做主。”她扶起關慧,徐徐說道。
“是是,陛下教訓的是,下官下去一定會嚴查,不辜負女皇的重托。”
昨晚聽了韓無言說描述,她已經知道了那趙知縣的一切關係,哎,都是她那個侍君惹的事。
趙家是平陽城的經商大家族,她的其中一個夫侍便是趙家的公子,上個月鄉崇縣縣令因為賑災一事被欽差降職,縣令職位便空了出來,她聽從了耳邊風就同意讓趙家人補上了那個缺,誰知道也是個草包,沒一個月竟然給她惹出這種事情。
“陛下,今天傍晚下官打算在芙蓉閣設宴為您接風洗塵,您看——”芙蓉閣是平陽城最大的酒樓。
“嗯,朕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朕的身份。”反正今天是不走了,她不介意給她個麵子。
“這是自然,下官明白。”陛下不希望公開身份,韓大人已經告訴過她了,陛下在外麵就是以韓大人的朋友來稱呼的。
走到朱雀住的房間,房門大開,遠遠的司音站在外麵,看見她過來,鬆了一口氣。
“主子。”
“嗯,你去廚房把早膳拿過來,就要米粥和一點可口素菜就行了。”
進了房間她順手把門關住,鼻尖聞見淡淡的藥味,心中有些疑惑,繞過屏風,就看見一身黑色螺紋錦袍的他目色極其認真的盯著桌上的一個小鼎,手中結著她看不懂的手勢,一縷縷的白煙從裏麵緩緩的冒出。
驚訝的看著他的動作,屏住呼吸走進盯著那藥鼎仔細的看著,心中十分好奇。他這就是在煉藥嗎?藥鼎這麽小,能裝幾顆啊?怎麽沒見有火呢?也沒見他拿什麽藥材啊。
不到一分鍾,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藥鼎中飛出一縷紅色的光芒,飛進玉盒之中,在她還沒有看清出到底長什麽樣子,他就迅速的蓋起蓋子裝在了自己懷裏。
“哇,這麽厲害,能讓我看看嘛?”
朱雀淡淡的掃了她一樣,“藥氣外泄,就失了作用。”
原來如此,還用玉盒裝,想必也有一定的道理。
見他已經煉完,她伸手摸了摸形狀奇怪的青黑色藥鼎,入手溫熱,說不出什麽材質,心中暗暗稱奇。剛想捧在手心仔細看,桌上的藥鼎突然就不見了。
“小氣!”看一下就不行嗎,收的那麽快。
“凡人手上有**,碰到神器會有損神器的威力。”他平靜一本正經的語氣。
柳眉高高挑起,老妖怪這是諷刺她手髒嗎?又開始看不起凡人了!冷靜冷靜,不能跟他一個禽獸一般見識。
“好好好,我是凡人,我**,你以後千萬別吃什麽糖醋裏脊了,我看我也不必跟你站在一個屋子裏,免得汙染了你的空氣。”
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轉身就要走出門去。
剛走了兩步就被他拉住了胳膊,一絲絲熱氣從他掌中傳了過來。
“你到哪去?”
“給你騰地方啊,免得汙染了你,你不是說凡人**會汙染神器嗎,你可是神獸啊,跟我這個凡人在一起不是也會把你汙染了?我看你還是早點上天吧,免得留在人間讓你渾身難受。”
“你,我不是那個意思。”朱雀怔怔的看著她,這女人有點莫名其妙,但他有說錯什麽嗎?
“主子,粥端來了。”
心中又歎了口氣,算了,何必跟他計較這些。她在乎這些幹什麽呢,為什麽自己對著他總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隨即又想到他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妖孽,她跟他講什麽道理。
“你也去吃點,一會了還有事。”她對司音吩咐道。
“好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坐下來吃點吧。”她獨自坐在桌邊,舀起一勺粥放進嘴裏,寡淡無味,也不知道是城主府的廚子技術太差還是她最近口味不好。
他看了兩眼桌上的東西,似乎對這早餐沒有一點興趣,轉身坐在遠處的靠椅上,把玩著他剛拿出的那個玉盒。
他雖然在人界神力大減,但也不至於非要依靠人類的食物來維持生機,每日隻需要吃很少的東西就足夠,此刻桌上的東西他不喜歡,所以也沒必要吃。
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還不是一般的挑食。
“你知道陌生人的兩顆靈珠互相感應是什麽感覺嗎?”
朱雀好看的眉微微顰起,過了一會說道,“不同的人感覺是不一樣的,這個吾也不甚清楚。”
她烏黑的眼珠轉了一圈,暗自點了點頭,然後又皺起眉頭,昨日突然有心悸的感覺,那時候周圍有好幾個人,是不是他們中間有人有靈珠在身?
“是不是靈珠宿主武功人品都是十分出色的?”在她的推斷中應該是這樣的。
“靈珠宿主確實都會因為靈珠而有一些超乎常人的天賦,武功是最基本的天賦。”
唔,那是不是說赫連千玨體內也有一顆靈珠呢?
“你能不能再幫我看看聽雪的方位,是不是上次有什麽差錯才看不出來?”她還是不甘心。
“你是在質疑本尊的能力嗎?”他記得前幾天已經告訴過她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的,我隻是擔心他。”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脆弱,包含濃濃的傷感。
他為什麽看不出來,她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認真為她推演過。別人都能算出來,甚至對她他都可以算的一清二楚。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當我沒說吧,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的。”說完她繼續吃著飯,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隻要努力練功,提高自己的修為和能力,隻要他還在這個人間,總有天她會找到他的。就算他不幫助她,她也不會有一點怨言。
朱雀見她眉間愁容一片,這兩天她麵色似乎一直不太好,臉色消瘦發白,臉上也沒有一點修飾,心中有一種他不明白的情緒暗自滲出,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
鳳聽雪的身份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要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他是不可能算不出他的方位,如今他卻是怎麽也看不破他的命相。
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難受的捂住胸口,突然胃裏一陣抽搐和刺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然後使勁蹂躪一般,然後是內髒一陣陣火燒一般的感覺。
“唔~嗯——”真的很疼,她忍不住**。
“你怎麽了?”
朱雀見她異樣,立刻過來扶住她,先給她把脈,頓時麵色大變,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白淨無暇的瓷瓶,從中倒出一顆通體潤白的藥丸給她服下,然後快速的點在她身上幾處重要的**位上。
她隻覺得很疼,讓她忍不住想弓起身用力的按住五髒六腑,一股腥甜從喉中傳進嘴裏。感覺到被誰抱住,然後又是一股清涼的東西滑進她的胃裏,頓時感覺不那麽疼了,後來她什麽也不知道了。
時間仿佛就此停止,周圍極靜,隻剩下呼吸聲。
她感覺自己一直置身於一個大火爐中被深深的炙烤著,火苗在體內四處亂竄,讓她十分難受,但丹田處一直有一個東西不停的轉動著,一絲絲的滲出沁涼舒適的氣流,保護著她丹田四周,不被火熱侵蝕,這種感覺十分怪異,胸口燥熱,小腹處溫涼,有一種讓人抓狂的*。逐漸的身上不太燒了,又如浸泡在溫水中一樣舒服,但小腹中還是涼涼的感覺。
月黑風高,殺人夜。
“大姐,弟弟我終於給你報仇了!”
此時,一間十分普通的民房內,一個中年婦女麵色蠟黃蒼白的躺在床上,屋裏散發著濃鬱的藥味,那女人本來有些虛弱的黯淡的眼睛聽見他的話驟然明亮了許多,夾雜著驚訝、憤恨和陰毒。
“大弟你說的是真的?”昨日深夜大弟回來說女皇暗自微服到了平陽城,說要為自己報仇,她心中還不相信。大弟怎麽能認出女皇,就算是女皇他又怎麽會有機會接近她呢,又怎麽能報得了仇?
馬玉芳是前鄉崇縣縣令,因為賑災貪墨一事被莫景漓查辦,不光家產全部充公,她被打了四十大板,落下了殘疾和一身病痛,她一家子夫侍都帶著孩子離她而去,所以她恨莫景漓,也恨下旨派出巡查欽差的女皇。她的大弟在鎮子上當了個小小的班頭,沒想到上天給她們了這個報仇的機會,讓他能夠有接近女皇的機會。
馬班頭本來不知道和韓無言一起的就是當朝女皇陛下,他隻認識那日韓無言手中的令牌,是一品禦史大夫青木令,但前天深夜有個人找到他,告訴他和韓無言一起的女子便是女皇,如今住在城主府裏麵。
他們馬家本來過得十分滋潤,就是這個女皇一登基就搞出這麽多事情,如今落到這個下場,都是女皇的錯。剛好城主府裏麵有一個下人是他以前受過他們馬家幫助的,於是他便悄無聲息的買通了那人給曦清飯食裏麵下毒。
馬班頭興奮桀桀的笑了起來,“嘿嘿嘿,弟弟怎麽會騙大姐呢,那人害得我們馬家家破人亡,也隻有報仇這件事才能讓我這麽高興啊。”
“你快快說來到底是怎麽報仇的?”馬玉芳雖然為人貪婪但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對方是女皇,怎麽能夠這麽容易就被他害了去,這其中到處都透著古怪!
當馬班頭給她一五一十的說了事情以後,馬玉芳驚的大聲說道:“快收拾東西!你快走吧!”
她心中悔恨,自己大弟這是被人當了刀使了,有人想借他們的手殺了女皇啊。他們雖然想報仇,雖然心中恨女皇和莫景漓,但那些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她隻是想出一出怨氣,要真的殺女皇她還是不敢的。如今聽大弟說的頭頭是道,她覺得事情嚴重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大弟再出什麽事情了,她的親人都離開了她,如今就這麽一個親人了,要是再出什麽事情,她死了不會明目啊。
“大姐,你說的什麽話!我往哪去啊?”馬班頭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這馬班頭心思單純愚鈍,容易被挑撥離間,到現在還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馬家發生變故,馬玉芳正日在家裏咒莫景漓,對女皇逐漸也心生怨恨,故而馬班頭就也跟著憤恨著女皇,昨日被人一經挑撥,便有對女皇下毒的事。
“嘭——!”木門被什麽東西大力撞開,兩個黑衣人舉著劍走了進來。
睜開了眼,頭頂是水紅色八寶流蘇帳,屋子裏是淡淡的藥味,耳邊是極輕的呼吸聲。
“醒了?感覺怎麽樣?”是朱雀的聲音,暗沉溫柔,很少見的語調。
“我這是怎麽了?”一出聲嚇了她一跳,聲音沙啞難聽。
房門口站的阿奴立刻倒水過來給她,“主子您喝水。”
“別起來,躺著說。”她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一醒來就內急,可怎麽好意思跟他說。
“我要如廁,快讓開。”特別是喝了一杯水後,她真的憋不住了。
感覺身子一輕,他竟然掀開被子就這樣抱她起來了,而且還往如廁的隔間走去,她頓時如造雷擊,這是什麽情況!她除了感覺身上還有些酸痛乏力,也沒有那麽弱以至於讓他抱著她,主要是,主要是他對自己的態度!
“你幹什麽,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長這麽大第一次這樣被人公主抱,場合不對,氣氛也不對,對象更不對,她憋得老臉通紅。
“主子,你千萬別亂動啊,小心肚子啊。”阿奴跟在後麵著急的說道。
“快放下來,我自己能走。”這妖孽如此變態的行為,今天是搞什麽鬼,跟她肚子有什麽關係,雖然他頂著月無殤的麵貌,長得妖孽一樣美,但她時刻都謹記他是朱雀的事實,一點也不想跟他又什麽親近舉動。
“別亂動,小心孩子。”他輕柔的說道。
曦清真的不動了,孩子?什麽孩子?她懷孕了?!
她徹底石化了,木然的任他擺布,腦子中第一反應是鳳聽雪,然後她認命的告訴自己,別自欺欺人了,她登基才二十來天,來這個世界後就根本沒來過大姨媽,這個孩子八成是中毒那次——,不不不,這也不一定,孩子是聽雪的!
她該怎麽辦,她對不起聽雪,這個孩子為什麽不是聽雪的?或許有可能是聽雪的吧?
“不是要如廁嗎?”溫熱的氣流在耳邊傳遞。
她感覺自己丟死人了,竟然讓這個妖孽抱著如此羞人的姿勢,簡直,反正是沒臉見人了,而且他接過阿奴遞過來的絹帕還十分仔細認真的給她擦了擦那裏!
“那日是我的疏忽才讓你中毒,毒雖然去除了,但還需要好好休養,你這兩天身體比較虛弱,又是懷孕初期,千萬不能亂動,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下麵人去做。”朱雀溫柔的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說了這一通。
“是啊主子,大夫說你懷孕才一個半月,現在身體十分虛弱,不宜走動啊。”
她鑽進被子裏側身翻到裏麵,不再說話。
如今這種情形,她真的不能心平氣和的再麵對他。孩子是月無殤的,他現在裏麵住的是朱雀的元神,她該怎麽麵對他?隻有那一次,為什麽就這樣懷孕了?月無殤此刻在的話她也不會那麽的尷尬反感,她對他總有種莫名的感情在裏麵,但此刻是朱雀,朱雀啊,幾萬年的神獸,他剛才對自己所做的那些,又是為了什麽?難道他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當成是他的了?她頭好暈。
“你出去吧,我想好好靜靜。”
聽雪你在哪裏,我真的好想你。要是有你在身邊,一定會告訴我該怎麽做,一定不會讓我此刻如此的尷尬和糾結。
她一點都沒有想過會懷孕,在前世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更別說來到這裏時間這麽短,一點準備也沒有。此刻她不得不考慮孩子的打算和未來,這是月無殤的孩子,雖然他們是名譽上的夫妻,但自從有了聽雪以後她就不打算再跟他有什麽瓜葛了,但如今有了孩子,她不得不從新審視考慮一下兩人未來的關係。聽雪會介意這個孩子嗎?會不會因為這個孩子不再理她了,知道他的存在的話不再出現了?
“主子,主子您救救司音吧,他快要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阿奴的聲音。
“怎麽了?快進來說。”其實她感覺自己好多了,沒有想的那麽弱。她體內有金蓮和靈珠,剛才運行幾周天後全身恢複了一大半。
“司音被國師大人打斷了全身經脈,還被喂了毒藥,已經快不行了啊。看在他伺候了您一場的份上,主子你就救救他吧。”阿奴就要哭出來了。
“怎麽回事?我中毒跟司音有關?”她不相信這個結果。
“不是的,你中毒是有人收買了城主府的廚子,跟司音沒關係,是國師大人說司音端來的飯菜,跟他脫不了幹係,才如此懲罰他的,可是這懲罰也太狠了,主子您一定要救救他。”
阿奴到此刻還沉浸在國師當時發狂的恐懼之中,那時候他麵色陰冷的十分滲人,渾身那種死亡的氣息,城主府裏麵伺候飲用的那十幾個人被他手那麽一揮,就那樣悄無聲息的全都送命,就連城主大人,他也命令一直在陛下院子外麵跪著,陛下什麽時候醒來她才能什麽時候起來。
這個死妖怪,她的人他也這麽狠心的對待。哎,也怪她,自從當了女皇後她一直不習慣別人給她試毒,自己也仗著身體內有靈珠一般毒藥跟本就沒放在心上,又覺得有月無殤這個大神醫在身邊,所以總是有恃無恐的,沒想到就這麽著了道。
“他在哪?帶我過去!”
“主子您千萬別下床,要是被國師大人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奴的,您等著,阿奴這就吩咐把人抬過來。”說完他趕忙的就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那毒到底是什麽毒,此刻想一想還真的挺難受的,還有就是什麽人要害她呢?這次多虧朱雀的幫助,她才能這麽快脫險,雖然她如今體質不同,一般的毒藥也不能致命,但還是對身體傷害極大。
可是朱雀的身份卻讓她莫名的忌憚和疏離,那奇怪的舉動更讓她恐慌,她不想麵對他,不想見到他!
遠遠的透過門縫她看見門外麵有好幾個身影,很整齊的跪在那裏。
“關城主!”打開房門,她驚訝的看著不遠處院落裏跪了一排。關慧為首,身後是好些人,看衣著應該都是她的夫侍和孩子。
“陛下,求陛下治罪。”她麵色十分蒼白,似乎飽受驚嚇一般,見她出來,立刻大聲說道。
曦清知道,這些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朱雀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她不認為自己能有這個能力讓她恐懼如斯,她這個新皇消失了十年,大多數人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但既然在她的地方發生這種事情,她就有責任來承擔這個後果。
她黯然的想笑,看了一眼跪著的人沒有說什麽,轉身又走進了屋內。
她不能一直那麽軟弱柔軟,若一直中庸下去,暗藏的敵人會越來越囂張,她身邊的人就更容易受到傷害。
頓了頓,她看見關慧身邊那五歲大的孩子。
“你們下去吧,我希望城主能給我一個交代。”惡極必反,更何況那裏麵還有幼子,而且她知道關慧不會蠢到在城主府給她下毒。
“謝陛下不殺之恩。”關慧在身後大聲的說道。
突然一股大力,她整個人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你怎麽這麽不聽話,不是讓你躺在床上不要下來嗎?”
朱雀抱起他快步走到床邊,輕柔的放下她。
她心跳加速,十分不習慣他現在的語氣和動作。縱然她怎麽抗拒,可這件事情還是需要麵對。
“中毒的事情與司音沒關係,你不該那麽對他的。”
他暗紅的眼眸凝視了她許久,最後略微譏諷的笑道,“你對別人都是這麽無條件的信任嗎?不管別人接近你到底是為了什麽?隻要別人對你稍微一些善意,你就這麽容易的相信別人。今日這件事若沒有本尊,你以為你此刻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跟我說話?”
她麵色泛白,抿著唇看了他許久。他是在譏笑她的天真愚蠢嗎,是在嘲弄她愚昧無知異想天開的妄圖做一些自以為是的事情?是啊,她確實是不知道好歹,他懲罰下人或許是心疼孩子為了自己著想,他可以不把人命當回事,他自始至終都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想要給予你什麽你就必須要接受,想要懲罰誰你也必須要跪著感恩!
可是,她啊,她珍惜別人對自己的好就不應該嗎,她感恩那些對自己善意的人是錯了嗎?或許是前世缺乏關愛和朋友,其實她何嚐不知道心軟和天真是最大的弱點。
“是啊,我很感謝你如此用心的救了我,所以我會加快尋找到其他靈珠作為對你報答。其他的事情就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會處理的!”
“怎麽跟本尊沒關係,你如今懷了我朱雀一族的血脈,本尊就不能不管。”他有些強勢的說道。
“你真的是想多了,這個孩子跟你沒一點關係,我可不記得什麽時候跟你有過什麽!”他們朱雀血脈?隻要她說不是,那就不是!
朱雀陰沉的麵色讓她有些害怕,深深的看了她一樣出乎她意料的沒有再說什麽。
此時司音被幾個人抬了過來,幾人看見朱雀在房子裏嚇得站在門口沒有再敢進來。
她掃了眼坐在那裏的朱雀,淡淡的說道,“抬進來。”
朱雀突然站了起來,甩給阿奴一個瓷瓶說道,“滾出去!”
“站住!抬進來!”她起身站起來走到朱雀身邊,晶瑩明亮的眼眸看著他。這是她的房間,她的人,跟他有什麽關係!
一絲絲寒意從他身上發出,眉間的朱砂印記更是血紅,房間寂靜的讓人窒息。
抬著司的幾個人,麵麵相覷,朱雀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讓他們都十分害怕,阿奴此刻也是十分後悔,不應該這麽衝動就把司音抬了過來,陛下現在身體不比平時,若跟國師吵架動了胎氣,他萬死難辭其咎。
轟!
站在門口的所有人突然被一股大力衝擊到院子中央,昏迷著的司音,連帶著抬人的幾個小廝都吐血昏迷,特別是阿奴站的比較近,撞在院子裏石頭桌上麵,身下流下了許多鮮紅的血跡,當場昏死過去。
曦清頓時感覺自己心髒一抽,一種無名的怒火灼燒著她,憤怒,恐懼,無助。
他為什麽,憑什麽?這孩子分明就跟他沒有關係,他不是一直看不起人類嗎,一直以人類血脈為恥嗎,如今他有什麽資格來發火!
阿奴跟了她這麽久,雖然是下人奴仆,她自己都沒有主動的說一句重傷人的話,她也沒有責罰打罵過,此刻卻躺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你,很好!”她壓抑著,想爆發,卻最終隻說出了這句。
她該怎麽辦,能拿他怎麽辦?他為什麽要這樣?她發覺從來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麽討厭他!
“阿奴,阿奴——!”她撲出去檢查他的傷勢,脈搏細弱,傷的很重。
手掌運功,青白色的霧氣籠罩著阿奴,源源不斷的生命之氣傳入他的體內。
可是她發覺阿奴的麵色越來越蒼白,脈搏細弱緩慢,連呼吸都快要感覺不到了。
“阿奴,阿奴你醒醒!”
怎麽回事?她的生命之氣不是可以救死扶傷嗎,怎麽對他不起作用?
“你瘋了嗎?你這時候不宜運功!”朱雀暴怒的從後麵拉住她,一下子把她提了起來。
“讓開!”她朝他揮出一掌打在他身上,朱雀像沒事人一般佁然不動。
“主子!”紅袖從外麵進來,驚恐的大喊一聲,過來抱住她的胳膊。紅袖雖當她是主子,但更像朋友一般,此刻見她發怒就顧不得那麽多,先阻止陛下。
主子是怎麽了?怎麽能夠出手那麽重打國師!國師昨天給她療傷逼毒還照顧陛下,她不該這麽對他啊。陛下剛剛醒來,懷孕身子虛弱,為什麽又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題外話------
原諒我萬年老梗,懷個包子以後接替女皇位置。要不然以後女主整天修煉哪有時間一統江山調戲美男呢!
這小包子也是感情的催化劑,以女主蠢笨男主清高別扭的個性估計以後不好發展啊。
問一下大家這個妖孽朱雀以後怎麽打算,收還是不收?要是收白衣還要考慮給他找個身體啊,不能總占著人家的吧。
不過兩個元神無非就是分開或者融合或者吞並,既然已經不吞並了,以後你們想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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