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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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丘易啟將人拉到沙發上坐下,開始說起了相親的事情,總歸是勸他不要光注重事業,錢永遠掙不完的。

    那人也搞笑直接回了左丘易啟一句:“我的心中有一片淨土,隻留給一人,但是那人不出現,我隻能幫她保留,一生。”

    李南池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連招呼都沒打,就轉身離開了左丘家。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了一會兒後,她終於發現者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她的位置,她去找了老頭。

    這時候老頭已經將其他的魂魄都送去了地府,唯獨小圍不願意走。

    “他到底有什麽心事未了。”李南池坐在一邊情緒不高地問。

    施亦幫忙解惑:“小圍他想知道他爸爸當年為什麽不回家?他為什麽身為一個父親,而不承擔一個父親應該承擔的責任,他要看他爸得到報應才甘心。”

    李南池托著下巴,興趣缺缺:“自私,沒有擔當。”

    “世界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千萬別把脾氣發泄在孩子的身上。”施亦雙手絞著,好像想到了什麽,心裏也有點不開心。

    這時候已經忙完的老頭氣得直哼哼:“那種人就是個自私鬼,要不然當時自己老婆死的時候,他怎麽能聽他娘的話,藏起了他老婆的屍體,還編造一個他老婆跟人跑了的謊言,讓人來同情他,真是可悲可恨,可恥。”

    一屋子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施亦抬頭朝老頭說:“我麽報警吧,讓警察去找小圍媽的屍體,也能讓人入土為安,也算好事一樁,積點德。”

    “這個。”老頭拿手指點著頭:“你也知道他們那些人都是經過高等教育的,根本不信我們這套,我們報警的話肯定會被人趕出來,幹脆就讓柳源去,屍體就藏在他家的雞圈底下,得想個辦法讓小圍他爹自己刨出來。”

    “我當時雖然給他隱身,為了不讓小圍發現端倪,便沒有隔絕他周身的鬼氣,他應該會在家裏躺上個十天半月的,就趁這個機會吧,南池呀,這事情還得左丘郢幫個忙,你給他說聲。”

    “啊。”一直在出神的李南池莫名其妙地看著兩人。

    施亦為防止老頭發火,趕緊將老頭的話複述了一邊。

    李南池答應後,朝老頭說:“你明天有空吧,跟我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李南池說了她家曾經的地址,並將那裏的怪異告訴了老頭。

    老頭隻是稍微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

    這本來就是欠李南池的。

    老頭嫌累了,就起身走了。

    施亦靠過去坐在李南池的身邊:“你怎麽不開心,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對於施亦,李南池還是挺喜歡的,她點頭,苦惱地說:“我懷疑他不想要離開這裏?”

    “你說的是左丘郢?”施亦有些吃驚,以李南池給她的描述,左丘郢可是個頭腦冷靜,思維敏捷,非常睿智的人,她也就直接問了。

    李南池歎了口氣:“這世上哪有什麽十全十美的人,那不過是人鍍造的神話而已,是人都會有缺點,有缺點就會被攻破,他那時候招惹了我,現在我自然不會放過他。”

    李南池仿佛總於從悲哀中清醒,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施亦看到後,為左丘郢的未來默哀兩分鍾。

    ……

    月黑風高,是幹壞事的時候。

    當他們來到李南池曾經的家後,老頭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好像在這裏捉過兩隻鬼。”

    李南池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她一把揪住老頭的衣襟,焦急地問:“人呢,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老頭尬笑著讓李南池鬆開自己,而李南池更沒有反應過來,她居然能抓住實物了,隻是眼神凶狠地瞪著老頭。

    老頭領著李南池來到院子的角落裏,並解釋:“當時呀地府找不到他們的名字,就把他們給退回來了,可我不喜歡養鬼,萬一哪天被反噬給吞了怎麽辦,我就把那兩個魂魄給封印在這裏了。”

    說著老頭在圍牆上摸索了一會兒後,抽出半塊磚,拿出兩個符篆,當他把疊成三角形的符篆拆開後,陳允風夫婦的鬼魂便跑了出來。

    他們一睜眼就看到同為鬼的李南池,立刻驚得問:“南池,怎麽會回來?難道你終究還是失敗了,所有人都死了。”

    李南池看向說話的陳允風,試著解釋了事情的始末。

    舒敏親昵的拉著李南池,有些心痛這個孩子,始終是自己養大的,感情放在那裏呢。

    “這就好,這就好。”陳允風終於放心。

    李南池趁機問:“你們知不知道回去的辦法?”

    陳允風猶豫了一下,看向老頭:“我在他的身上感應到一點空間之力。”

    其他的話不言而喻。

    老頭倒是沒想到問題最後會跑到自己的身上來,他不解地說:“我是知道一點,但我可沒那麽大的能耐,這要是我的祖師爺也許可以做到。”

    陳允風解釋說:“你的捉鬼術法帶著空間之力,這是其他的捉鬼師沒有的,所以這個世界上要說誰能送我們離開,也隻有你了。”

    “喂,你當時可不是這樣說的。”老頭頓時來氣,不願意管這等閑事。

    舒敏眼睛一轉,朝李南池問:“南池你的夢術練得怎麽樣了?可不可以去到人的前世?”

    李南池點頭。

    舒敏趕緊說:“趙天師我們沒有騙你,南池回來了,我們之前所答應你的事,可以兌現了。”

    在老頭瞪眼的空間,舒敏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老頭曾經有個兒子,他曾經算過他的兒子可以成為他的接班人,但是沒想到孩子在七歲的時候就夭折了。

    他老婆受到刺激後,便隻說他卦象不準,從此不與他來往。

    但是他替他死去的兒子卜過很多卦,也差點把自己的命都給丟了,都是同一個命數,一生富貴,長命百歲。

    所以老頭懷疑問題是出現自己兒子的前世,但他沒有能力回到兒子的前世尋找,所以在陳允風夫婦的靈魂被退回來後,他本來是要把他們消滅的,但被他們死前謝主的一番話驚到,便留下了他們,等著他們所說的人出現。

    隻是讓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居然就是李南池。

    要是早知道的話,他早就帶人來了,何必繞這麽個大圈子。

    李南池這時候卻心裏沒底,她憂慮地說:“活人可以有夢,死人都一堆骨頭了,我怎麽入夢?”

    陳允風一聽趕緊說道:“我記得夢主曾經說過,夢術中有一絕地逢生,可窺死物。”

    李南池直接問了空間裏的地青鞭,這時候的它已經和五爪權杖融為一體,有些事情比她知道的還清楚。

    地青鞭聽後,直接就對李南池講解了方法,因為五爪權杖的秘密居然就是集三家所長。

    李南池又朝老頭問:“我幫了你,謝禮是什麽?”

    老頭沒有任何得到恩惠似的感激,吊著眼說:“我祖師爺有一條秘法可以打開世界屏障。”

    這老頭真是狡猾,之前硬是不給他們透底,原來後招在這裏呢。

    “好,成交。”

    這時候李南池猛地想起院子裏漂浮的那些黑影子,問了後才知道,那些都是因為她立刻的時候,平行世界之門大開,末世的喪屍之氣趁機溢了出來,在這裏聚集,最後演化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就此隨它而去,最後會演化成進到這個院子裏的人中了屍氣,這裏將爆發新一波的喪屍。

    老頭對這件事也不得不慎重對待,將那些黑影子都收走,將院子裏清理幹淨,才離開。

    他們回去後,左丘郢正好在房子裏等著他們。

    李南池將事情大致給他講了後,暗暗觀察他的反應。

    隻是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多聊兩句,李南池就被老頭催促。而左丘郢占據了這個身體,他就要負起責任,處理一些這個世界左丘郢要做的事,所以他並沒有陪李南池他們去。

    而是分開行動。

    李南池看著左丘郢離開的背影:他一定能分得清楚。

    為了防止被人看到,老頭直接給那些蓋房子的放了大假,將人趕走,才帶著他們來到樹葉茂密的桃樹下,那裏有一個孤零零的小墳,粉色暖然的花瓣在上麵落了薄薄的一層。

    一陣風吹過,又刮來了一層蓋在上麵。

    老頭心中突然就有些酸澀,他這一輩子本該父慈子孝地過一輩子的,但是現在卻隻剩他孤零零的一人,好不容易收個徒弟,還是個缺竅的,根本不能繼承他的衣缽。

    唉……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們這一門就要結束在他的手裏了。

    李南池有點心慌,看來她是當鬼最不合格的魂魄了,她怕鬼。

    她深吸一口,身形在原地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在土下的棺木裏了,她看了眼簡樸的棺材裏隻剩下一副骸骨,而在那骸骨的頭骨泛著綠光的地方有一個指甲大小的小洞。

    這情況好眼熟,居然是和她見到的施亦的情況很相似。

    這個地方,說實話李南池可不願意多呆,她用雙手捏了個訣,魂魄化成一道流光竄進骸骨裏。

    李南池一睜眼就是冰天雪地,冷入骨髓,她牙齒打顫,頂著風雪朝前走去。

    “南池,你要小心了,你若是在這裏迷路,可就永遠都出不去了。”地青鞭擔憂地朝李南池提醒。

    這裏呼嘯的寒風冷的讓靈魂都在顫抖,李南池抱著雙臂迎著風艱難地朝眼前的雪山爬去。

    “地青鞭,你確定那道門就在雪山的頂端。”

    李南池一張嘴就吞了一口的雪,她抬頭看了眼望不見頂的雪山,瞬間被飛起的雪花迷了眼,她閉著眼睛往上爬:“我這何年何月才能上去。”

    “想要上去這雪山頂,不是靠你自己的腳爬上去,而在與你的心。”地青鞭及時提醒。

    隻是它的聲音消失在寒風的咆哮中,也不知道李南池聽到了沒有。

    李南池抬手揉了揉眼睛,皚皚白雪讓她心中打怯。

    她幹脆不爬了,背風盤腿而坐,“為什麽我的心裏會出現這麽一座冰山。”

    “現在這座山是女靈的,但是對於你來說,左丘郢已經暖熱了你的心,若是他沒能堅持到最後,這座雪山便會變成你的,再也無人能捂化。”

    地青鞭的聲音帶著一抹悲憫,說完後便不再說話了。

    李南池冷的抱著雙臂,牙齒直打顫:“地,地青鞭,你說,我到底,到底和女靈什麽關係,她的雪山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心裏。”

    “這個我也不知道,也許有一天,她會願意告訴你,但我的感覺,那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李南池沉默了,而後她閉上眼睛,想的是和左丘郢相識之後的點點滴滴,心漸漸暖了,就連那些呼嘯在耳邊猶如怪獸的寒風都消失不見,四肢洋溢著舒暢的溫暖。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突然李南池感覺風停了,她猛地睜開眼睛,居然是在山頂,而眼前果然出現一道光亮的門,李南池立刻鑽進去,頓時所有的外界感觸都消失不見,同時她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古代的鄉下,正當正午,附近隻有一家草屋孤零零的蓋在山坡,而此時草房裏傳出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

    門口來回渡步的男人聽到後立刻欣喜若狂,現在正值夏季最熱的時候,他穿著單薄的短卦敞著懷,抬手就要去推草屋的門:“太好了,生了,生了。”

    門一開,穩婆抱著孩子站在門口,朝主人家恭喜:“是個胖小子。”

    男人聽後更是激動,但他沒忘了要先去看看勞苦功高的妻子。

    等送走穩婆後,男人抱著自己的兒子不撒手,滿心滿眼的寵溺。

    翌日。

    一個黑衣道士路過這裏,向抱著孩子坐在院子裏的男人討了口水喝。

    坐在籬笆院裏喝水的道士在看到了男人懷裏的孩子後,眼底閃過一抹亮光,他目露溫和地點了點頭:“這孩子麵相不錯,將來定是個做大事的。”

    男人一聽有人誇自己的兒子,自然心中歡喜,便抱著孩子和那黃皮瘦臉的黑衣道士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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