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水最後還是跟楚歌離開了。

    跟著楚歌離開的元秋水去了一趟元秋舞的家。

    元秋舞發現這一次見到的元秋水好像有了很大的不同，可具體的改變體現在哪她也說不上來。

    “姐，你跟姐夫最後是怎麽在一起的啊？”元秋水抱著大大的抱枕窩在被窩裏。

    元秋舞整理著大衣櫃頭也不回，“就奉子成婚唄。”

    “哦……”

    發現自家妹妹又走了神，元秋舞放下手中的活坐到她旁邊，“怎麽了？為情所困？”

    元秋水將腦袋埋進被子裏，“我跟牧學謙徹底完了。”

    元秋舞一愣，隨即道，“好事啊，我看蘇家那小子不錯，你終於開竅了？”

    元秋水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裏傳出來，“跟阿執沒關係。姐，你說我是不是特賤啊。”

    元秋舞果斷答道，“是。”

    “你是我親姐麽你。”

    “不是。”

    “哦我睡了你出去吧。”元秋水內傷了。

    元秋舞看著自家妹妹的出息樣，無奈搖了搖頭，“你真能放下啊？”

    “嗯。”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元秋水將腦袋從被子裏探了出來，“學小白周遊世界去。”

    元秋舞大掌一揮毫不拖泥帶水的果斷拍上元秋水的腦袋，“找抽呢是吧？”

    元秋水怪叫一聲後訕訕笑開，“姐……姐……你就忍心對一個剛受情傷的弱女子下此毒手……”

    “我拍死你算了。”

    “姐……姐……你就答應吧。”元秋水將腦袋往元秋舞身上蹭撒著嬌。

    元秋舞最後還是無奈同意了。

    她就這麽一個寶貝妹妹。

    元秋舞不知道她這一個答應，會為牧學謙後來的瘋狂提供了便利。

    ----

    總是高高在上的牧學謙很少一個人失意到酒吧買醉。三年前陸寧結婚時來過一次，兩年前因為家裏原因來過一次。

    這是第三次。

    眼睜睜看著楚歌從自己麵前帶走元秋水，牧學謙從沒有那麽恨過自己。

    這幾天他都覺得自己活在一片黑暗中，喝醉清醒清醒喝醉，快要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他低聲叫著元秋水，卻無人給予回應。

    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牧學謙眸色晦暗不明，看了看周遭鬧騰的環境，不禁想到曾經有一次他在一群朋友的慫恿下，在酒吧打了她電話，說完來接我後就直接關機。然後一群人在不顯眼的角落看著她因匆忙趕來而略顯狼狽的樣子，比劃著手腳問著服務生，然後在服務生否定的回答下茫然呆在原地。當時有個人還覺得不過癮故意讓人去搭訕她，看她慌著紅了臉一遍又一遍打他電話。

    現在，那個人再也不會來接他了吧？

    垂眸又狠灌了一杯酒，他不禁想，此刻她在做些什麽？

    到底是自己錯了。

    可是放她離開，他做不到。

    她怎麽老是想著離開呢？

    是不是折斷她的翅膀，她才會老實呆在他的身邊？

    他絕對不會做第二個唐堯。她元秋水也絕對不會變成第二個顧惜白。

    嘈雜的環境中，誰也沒注意角落裏有個男人的眼神逐漸變得瘋狂……

    ----

    元秋水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跟牧學謙再無瓜葛，在定好了出國計劃後隻邀請了楚歌一個人參加她的送別party。

    吵鬧的酒吧中楚歌跟元秋水兩個人坐在吧台上喝著酒。

    “這麽說，隻有我一個知道你要離開了？”

    元秋水賞以楚歌一個你很機智的眼神。

    楚歌眼裏一抹複雜。

    雖然她很心疼元秋水，也很怨牧學謙，這這陣子來牧學謙的表現還是讓她忍不住想勸一勸元秋水。

    牧學謙又一次為了元秋水住院了。

    這次還是因為胃的問題。

    唐堯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在牧學謙還沒有陷入昏迷前就破門而已。果不其然，牧學謙癱坐在一地狼藉上。

    破碎的酒瓶紮破了牧學謙的皮膚，可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般一口一口關著酒。

    “牧學謙你瘋了！”唐堯簡直恨不得一腳踹暈他。

    “是啊，我是瘋了。”

    酒精在胃裏灼燒著，牧學謙的神智也被灼燒著。在被唐堯送去醫院時，他的口中還在呢喃著，我都痛成這樣了，你怎麽還不來看我……

    楚歌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用詞想告訴元秋水牧學謙的近況，可還沒說幾句元秋水就岔開了話題。

    自嘲地勾了勾唇元秋水一口灌下一杯烈酒。她怎麽可以這時候還在擔心他？他住院是他的事，他難道以為苦肉計會一直有效麽？

    一杯接一杯，元秋水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痙攣，難受得彎下了腰。

    就在元秋水難受得開始冒冷汗時，她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藍色魅惑還是綠色妖姬？”一個低沉又不失儒雅的聲音。

    “隨便。”另一個慵懶的聲音回應著。

    “哎呀臥槽這倆都是烈酒啊還隨便？”顯然楚歌也聽到了這聲音也循聲望去。

    那個擁有儒雅嗓音的男子嘴角帶著寵溺拍了拍另一男子的大腿，“你這麽隨便那我也隻好……隨便了。”

    被占便宜的男子動作靈敏地咬上了儒雅男人的耳朵，“你還能有多隨便。”

    楚歌這一望就望出了這麽一幕奸情，瞬間激動得朝那倆男人喊道，“唐燁？”

    一身潮服的唐燁被這一嗓子吼得附在林清和耳邊的一個動作不穩差點摔倒，幸好林清和穩穩地托住了他的屁股。

    唐燁跟林清和同時望向楚歌跟元秋水。

    一陣痙攣過去了的元秋水麵色稍稍好點，朝那看過來的兩人報以微笑。

    相較於元秋水的淡定楚歌就顯得沒大腦多了，隻見她興奮地捅了捅元秋水，“臥槽你看他倆是不是有一腿？”

    元秋水給予她一個你是傻、逼麽的眼神，“你能不能別說啥都不過腦子啊，這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的*你應該私底下找我八卦。這麽喊出來害他們多尷尬啊。”

    楚歌讚同得點了點頭，“我一下子沒克製住。”

    唐燁黑著一張可與包公媲美的臉，“你們討論的時候可以小聲一點的。”

    元秋水點點頭，“那我小聲點。”

    林清和看著壓低聲線跟楚歌交流起來的元秋水無聲笑了笑，揪住快要炸毛的唐燁安撫起來。

    被林清和順毛得高興起來的唐燁臭著一張臉轉向元秋水，“你們倆怎麽大半夜還在這鬼混？”

    楚歌的臉一下子僵住了，嗬嗬傻笑兩聲裝瘋賣傻起來。

    唐燁斜倚在吧台上，一雙桃花眼微挑帶著一抹邪魅的笑，“元秋水你不會是被甩了吧？”

    唐家果然盛產妖孽。

    元秋水這個念頭一起就被唐燁那句賤次次的話給壓下了，“關你屁事。”

    唐燁笑得更歡了，“早跟你說了一頭熱沒有好下場。”

    林清和扯了扯唐燁，遞給唐燁一杯調酒師剛調好的烈酒“綠色妖姬”，“留點口德。”

    唐燁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我隻要還有美德就足夠了。”

    “你身上還有美德？”楚歌誇張地叫喚起來。

    唐燁孔雀般一扭脖子，“我自小沐浴在黨的懷抱根正苗紅的，缺啥都不會缺美德。”

    元秋水同情地看了眼一臉無奈的林清和，林清和回以一個“謝謝你的同情我很好我習慣了”的眼神。

    唐燁跟顧惜白一樣身上有一股不僅自己犯二也會把跟他聊天的人智商拉低的特質，這股子特質引得他跟楚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得不亦樂乎。

    楚歌光顧著跟唐燁吵了，把要替牧學謙說話的目的一下子拋到九霄雲外。吵著吵著就容易口幹舌燥，一杯一杯的喝了不少酒。

    當林清和扛著醉得認不清自己爹媽的唐燁走出酒吧後，元秋水不得不對著同樣醉得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的楚歌發愁。

    “你丫個豬。”罵罵咧咧的元秋水還是不得不拖著楚歌出了酒吧。站在外麵等楚家司機來接的時候，元秋水看到了一個不想看見的人。

    牧學謙直直地盯著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她瘦了。

    元秋水腦中一片空白，茫然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麵龐。

    太多話堵在嗓子眼，牧學謙隻覺得一陣難受湧上心頭，許久隻是問出一句，“你打算離開？”

    他以為她隻是太傷心了需要冷靜一下，卻沒想到這次她是徹底不要他了。

    她怎麽可以偷偷離開？

    這個狠心的女人啊……

    元秋水怔怔看著牧學謙，“你派人監視我？”

    牧學謙嘴角微彎，“我隻是擔心你。”

    牧學謙不否認，他從她出院起就派人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元秋水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著自己的語氣，“學謙，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請你不要這樣好嘛？”

    牧學謙好像看不見元秋水臉上的隱忍，兀自笑得開心，“你不喜歡這樣麽？那我把他們都撤了吧，隻要你回來。”

    元秋水不可置信地看著牧學謙，“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嘛？”

    牧學謙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元秋水，眼神變得熾熱，“我知道我在說什麽。但是你呢？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嘛？”

    “我一直清楚我在做什麽。”

    “不，你不清楚。”牧學謙對著元秋水扯出溫柔的笑意，“你現在甚至都不相信我的心意，你怎麽會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牧學謙現在的模樣有點嚇人，可元秋水又說不出不對勁在哪。

    楚家的司機很快就到了，元秋水把楚歌塞進車裏，自己也要上車時，牧學謙一把拉住了她。

    元秋水從沒看過這樣的牧學謙，那個該是總是意氣風發的男人此時竟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她，他說，“不要走。”

    牧學謙很怕元秋水這一走就跟顧惜白一樣，心再也回不來了。

    元秋水有些慌了，“你放手。”

    “你答應我，你不會走。秋水，回到我身邊。”

    “你放開我。”元秋水急了，“牧學謙你發什麽瘋。”

    “你答應我你不走。”

    “我要送楚歌回去。”

    “你會不會偷偷離開？”

    “我會。”元秋水答得堅定。

    牧學謙忽的笑了起來，目光裏是哀求，語氣裏卻是自信，“你不會走的。”

    牧學謙說著放了手。

    牧學謙一放手元秋水就立馬關了車門吩咐司機開車。

    元秋水關上車門的那一霎牧學謙臉上的笑意就褪得幹幹淨淨，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你走不了的……你會回到我身邊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