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敗給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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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秋水醒來時牧學謙已經起身了。

    昨夜睡得迷迷糊糊時元秋水感覺有人抱著自己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可她什麽也沒聽清。她知道是被囚禁的這段時間牧學謙對她的飲食做了手腳,讓她總是提不起勁兒。

    牧學謙將外套披上,轉過頭對元秋水笑了一下,“不再睡一會兒?”

    元秋水沒有說話。

    牧學謙也不生氣,自顧自說著,“我這兩天會比較忙,晚上會晚點回來。等過兩天我把手頭上的事情交代完,就帶你出國過年吧?”

    元秋水將臉扭向窗外。

    牧學謙嘴角的笑僵了一下,走過去摸了摸元秋水的頭,“你想去哪個國家?”

    元秋水將腦袋擰向看不見牧學謙的另一邊閉上眼。

    牧學謙還是渾不在意的模樣,俯身在元秋水臉頰上印下一個早安吻。

    直到牧學謙離去很久之後元秋水才睜開眼。

    失去自由就算了,現在連過個年也要躲躲藏藏麽?他究竟什麽時候才會停止這種瘋狂的行為?

    他總是不考慮她的感受。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僅讓她心痛更讓她心寒。他永遠不了解她的想法。

    總是站在自己角度考慮問題的人,能懂什麽是尊重麽?他不屑於理解,不屑於尊重。

    身上的所有通訊工具都被沒收,她能接觸到的電腦也不能跟外界聯網。她現在很擔心外麵的情況。

    元秋水在床上煩躁地打了幾拳後,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元秋水麵色如常地下樓吃飯。

    吃完飯後想往外走的腳步不出所料地被黑衣保鏢攔住了,元秋水笑著讓保鏢打個電話給牧學謙請示下自己能不能出去。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元秋水清晰地感覺到牧學謙的緊張,可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牧學謙語氣就放柔了下來。

    “外麵太冷了你出去做什麽?”

    元秋水像是打報告般,“我想曬曬太陽。”

    一句話一下子戳中了牧學謙的心,果然是把她關太久了麽?

    牧學謙在元秋水把手機交給保鏢後又交代了幾句。

    元秋水在踏上院子的那一刻眼中神色不明。他終究還是對她不忍心的。那麽,隻要她表現得順從一點,是不是就有機會逃出去?

    元秋水在花園裏呆了沒多久就湧上了一股倦意,帶著不舍的心情還是轉身進了屋上了樓。

    等元秋水睡醒時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元秋水打發傭人出了廚房自己下廚。

    因為下午接到元秋水請示要出去曬太陽的電話的牧學謙也提早下了班。牧學謙踏進別墅時元秋水正在廚房忙活。

    牧學謙站在廚房外麵看元秋水低著頭一下一下切著胡蘿卜,眼前的景象跟另一幅景象慢慢重合。在明崇花園時,元秋水就是這樣總在廚房裏為他忙活,她會一邊做菜一邊逗自己笑,哪怕自己不給予她回應她也可以自己一個人笑得很開心。

    記得有一次元秋水不小心切到手指頭,一下子就丟了刀跑到自己麵前求安慰,那一副你不安慰我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讓牧學謙好不無奈,最後隻能被逼著下樓去給她買創可貼。

    元秋水能感覺到自己背後熾熱的視線,切著菜的手忽然一偏,一刀見了血。元秋水麵無表情地將手伸到水龍頭下一衝,然後繼續切著菜。

    等元秋水端著做好的菜走出廚房時牧學謙已經在餐桌前端坐好了。元秋水帶著傭人將菜在牧學謙麵前一字排開後也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即使元秋水一句話不說,牧學謙也能感覺到她今天的不一樣。

    是因為被允許出了一下門麽?

    吃飯的時候牧學謙不時地拿眼看元秋水,元秋水瞥他一眼,“我長得很下飯?”

    牧學謙很老實回答,“不是。”

    元秋水繼續瞥他,“那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

    元秋水皺了眉頭,“那就是我的菜很難吃了?”

    牧學謙抬筷子夾了一塊排骨,“很好吃。”

    “那你老看我幾個意思?”

    牧學謙低頭咬排骨,“你不生氣了?”

    元秋水白了他一眼,“生氣。”

    牧學謙不解地看著這滿桌子菜。

    “可是我這不是生氣也沒有用麽?你不是讓我聽話嘛?那我現在聽話了你還有什麽不滿?”

    牧學謙背僵了僵,笑了,“我很滿意。”

    元秋水氣結。

    ----

    牧學謙發現自那天元秋水下廚後,元秋水發生了很多改變。

    願意再為他下廚她願意再對他笑甚至對於他的一些親密舉動也不再排斥。

    周圍一片黑暗,牧學謙睜著眼盯著天花板的方向,元秋水就睡在他的身邊,他能清晰地聽到她的呼吸聲。側了側身,牧學謙看著元秋水安靜的睡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一觸碰,元秋水就睜開了眼。

    “我吵到你了?”牧學謙的聲音低啞。

    元秋水眨了眨眼,“你還不睡?”

    “睡不著。”

    元秋水眼底一暗,伸手拿了手機看了眼時間,“你明天還要上班呢,早點睡吧。”

    說罷,元秋水就閉了眼。

    不對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應該關切地問自己為什麽睡不著,應該溫柔地為自己揉揉額頭,應該陪自己說說話……

    應該像以前那樣的。

    牧學謙的眸色忽然閃過一抹精光,在黑夜中異常明亮。

    輕手輕腳地找出空調遙控器隨手按了一下後丟入了床底下,牧學謙又輕手輕腳爬回被窩。

    睡得迷迷糊糊的元秋水感到一陣冷意,自動卷著被子向床塌陷的另一邊滾了過去汲取溫暖。牧學謙小心翼翼地伸手摟住了那個向他偎來的女人,聞著她發頂的清香無聲地揚起了唇角。

    第二天在元秋水還沒有睜眼前牧學謙就輕手輕腳下了床,細心地幫元秋水掖好被角後才走出去並輕輕掩上門。

    牧學謙近來的早餐都異常豐盛。其實他並不是喜歡大清早就喝粥的,可是不是元秋水做的早餐他沒有胃口。

    傭人看牧學謙不滿地皺眉,又陸續端出幾個小菜,可牧學謙卻擺擺手讓傭人把菜都撤了。

    臨出門前牧學謙再次抬眼看了看樓上,吩咐了傭人幾句後才出門。

    元秋水其實在牧學謙起身前便已經醒了,隻是不想爭眼,不想出聲。靜靜站在落地窗前看牧學謙的車子駛出院子大門,元秋水嘴角扯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想逃離這裏,沒有人會幫她,她隻能靠自己。自從流產後她的身子虛了許多,哪怕牧學謙讓廚子再做些什麽滋補的東西,損傷的身體也不是一下子能養好的。

    或許,可以從這裏做文章吧……

    ----

    連續好幾天聯係不上元秋水,楚歌大致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所以坐在元秋舞麵前,她也是一籌莫展。

    誰也沒想到他牧學謙竟敢這麽做。

    若是牧學謙隻是一個普通人還好,這綁架囚禁怎麽的也不會如此難辦,偏偏他是牧學謙,偏偏他身後有著lapurezza,偏偏他隨便跺一跺腳整個f市都要抖三抖。

    “我知道我現在這樣是強人所難,但是你也是秋水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幫幫我。”元秋舞滿眼的血絲難掩倦容,語氣裏是少有的無助。

    “秋舞姐,我也想幫幫球球,可是牧學謙他現在是瘋了,根本聽不進任何話。”楚歌說的是大實話,自從她聯係不上元秋水第一天起她就懷疑起了牧學謙,可她每質問牧學謙一次,牧學謙就向楚氏施壓一次。

    看楚歌這樣,元秋舞更加絕望了。她昨夜一夜未眠忙著找各種關係欲向牧學謙施壓,可……

    在f市雖是像《紅樓夢》裏賈史王薛般幾大家族鼎立般有三大家族,但秦家一貫與牧家交好,秦守更不會因了一個元秋水而得罪牧學謙,城北林家一向無利不往,也不會因為跟durable的一點點利益往來來找牧學謙的麻煩。

    元秋舞現在完全是無計可施。

    “你跟唐堯還有王淺淺你們不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麽?能不能……”

    “秋舞姐,唐堯我找過了,他也沒辦法。”楚歌白著臉打斷了元秋舞。

    唐堯因為顧惜白的事現在在唐家也不怎麽說得上話,而唐燁,自從跟林清河好上後都是林清河指哪兒他打哪兒。

    “難道,真的就沒辦法了麽……”

    “秋舞姐你也不要這麽悲觀,學謙他或許隻是一時沒想通,可能明天球球就回來了,而且學謙他肯定不會傷害球球的,你不知道吧,他可在意球球了,他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秋水要離開了他才幡然醒悟,隻是他覺得他留不住秋水的心了就要采取武力扣壓注她的人?隻是他牧學謙橫行霸道慣了受不得一點點秋水的不順從就要踩碎她的自尊?這就是他在意秋水的表現?”元秋舞紅著眼顯得有些歇斯底裏。

    元秋舞本就因為這幾年忙著商場上的事忽略了這個唯一的妹妹而覺得有些愧疚,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可以彌補妹妹了卻又發生這種事,叫她怎能不發瘋?

    “秋舞姐……”

    許是意識到自己對楚歌嚷嚷這些也沒用,元秋舞淒楚一笑,咬緊了下唇。

    “如果,能聯係上球球就好了……”

    “聯係上?”

    如果能聯係上元秋水,元秋舞必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自己的妹妹離開牧學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