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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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佑被他直喇喇的眼神看得忍不住倒退了幾步,但就這麽兩手空空地回去麵子可就跌大發了,況且她這麽回去怎麽跟神機營那邊交代?
薛元歎了聲,顯然很了解她好麵子的性子,對著她招了招手,仰唇笑道:“皇上能親臣一下嗎?”
薑佑臉色忽紅忽綠,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心裏給自己鼓勁:親一下就親一下,就當是為國捐軀了,反正掌印這模樣朕也不吃虧!她緊皺著眉頭靠了過去,菱唇輕輕印在他臉上。
薛元神色微動,但麵上還是做了不屑:“皇上未免也太敷衍了,隻憑著這個就想哄的臣給你賣命,空手套白狼,可就叫臣看輕了你。”
薑佑氣急敗壞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那兩瓣豐潤的唇瞧著十分礙眼,頓了下之後直接移過去噙住。原來的幾次親吻都是薛元主動,她頭回自己嚐試親他的滋味,沒想到淺嚐之後竟覺得味道頗好,一股子淡香在兩人的唇齒間磋磨,讓她傾下身貼的更近了些。
薑佑一邊親他一邊胡思亂想,沒想到掌印人這麽專橫,嘴唇卻這般香軟,又想到難怪好些話本裏都愛寫這個,味道著實不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這般美味,她正神遊天外,菱唇就被他用舌尖慢條斯理地勾畫了一圈,然後輕輕齧了一下,似乎在懲罰她的不專心。
薑佑微微仰頭,皺著眉地瞪了他一眼,似乎不滿他的自作主張,但想到剛剛才咂弄出的妙味,又低頭親了上去,她不知道是親上了癮,還是愛上了主導的滋味,猶豫了一下,學著他的樣子伸出小巧的舌尖,試探著渡了過去。
薛元沒想到她這般熱情,既然盛情難卻,那就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傾下身躺倒在榻上,任由她有些笨拙地咂弄勾纏。他難得溫馴的姿態意外地取悅了薑佑,十分得意地輕輕咬著他的下唇,然後張開眼衝他挑了挑眉。
薛元躺倒在榻上,一副任君施為的樣子,薑佑似乎很喜歡他這樣無害的姿態,又興致勃勃地親了會兒,隻可惜氣息不夠綿長,等到喘息急促的時候才戀戀不舍地挪開了去,又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摸著自己的雙唇。
等過了半晌,她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幹了什麽,臉慢慢地紅了起來,頓了頓才道:“掌印啊...軍餉的事兒...”
薛元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臣隻問皇上能親一下臣嗎,可沒說皇上親了臣一定就給皇上辦成事兒。”他雙手從背後把她攬住,下巴擱在她頸窩裏,淡香的氣息拂在她耳畔:“皇上今兒個就別走了,留在這兒陪臣一天。”
薑佑氣得一拍貴妃榻:“你不要得寸進尺!”
薛元用臉頰輕輕摩挲著她的,故作詫異地道:“難道皇上方才沒有快活到嗎?”他低微的歎了聲,聲音裏含了縷哀緒:“今兒個是臣的誕辰,這麽些年臣都是一個人過的,若是再沒人陪臣過一次,臣隻怕到死都是孤淒淒的一個人。”
他說的這樣可憐,讓薑佑又心軟了起來,前些日子的怨憤也淡了許多,對他的親近又重新占了上風,她隱約記得他的誕辰似乎就在今日,反正有個大把柄捏在他手裏,想走也走不了,便遲疑著點了點頭,又警告道:“朕留下來可以,隻是掌印須得注意言行,不得放誕無禮,不得...動手動腳。”
薛元漫聲道:“臣什麽時候敢對皇上放誕無禮了,方才分明是皇上對臣恣意輕薄,皇上這話可未免太過偏頗。”
薑佑默默地偏開了頭,反正這才早上,一天的日子還長,薛元倒也沒再鬧她,低頭繼續核對著賬目,等再抬起頭來已經過了一個時辰,見她百無聊賴地半靠在榻上假寐,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皇上要不要跟臣出去逛逛?”
薑佑一下子睜了眼,人還有點迷瞪,側頭問道:“去哪裏?”
薛元怕她摔著,一手攬著她道:“去宮外麵走走,總是這麽悶著也不好。”
沒想到還有這等意外之喜的薑佑一下子起了身,連連點頭道:“好好好,走走走。”
薛元無聲地笑了笑,命人去準備出宮的常服,等衣服拿來她才發現是兩套男女裝,她默默地拎起水白紗裙的裙角給他看,薛元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轉頭問道:“皇上是不會穿嗎?臣來伺候您吧。”說著就要上來解她的玉帶。
薑佑忙退了幾步,皺眉道:“不能換身男裝嗎?這個穿出去忒不方便了。”
薛元垂眸漫聲道:“皇上年紀也大了,也該學會裝扮裝扮,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由著自己的性子隨意穿戴了,免得穿出去讓人笑話。”他勾了勾唇,湊近了些,語氣纏綿:“況且臣喜歡皇上這樣穿。”
薑佑神情又開始別扭起來,拎著女裝匆匆跑到了後麵稍間,等換好之後轉出來才發現麻煩,她頭上本來是帶的通天冠,既然衣裳換了,頭發總不能還留著男子的樣式。
薛元瞧出她為難,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把犀角梳,半強迫地摁著她坐在銅鏡前,打散了她的頭發慢慢梳篦。
薑佑不自在地擰了擰身,沒話找話地道:“掌印竟然還在屋裏放這麽大麵鏡子啊?朕以為男人都不照鏡子的。”
這話是諷刺他愛臭美?薛元拿捏著犀角梳子從頭篦到尾,緩緩地笑道:“有句話叫‘女為悅己者容’誰說隻有女人才會打扮?旁的人沒有惦念的人,自然由著自己邋裏邋遢,臣每天可是要見皇上的,自然要好好打理一番,立麵鏡子在這兒也能正衣冠。”他抬手撫著她豐厚的長發:“皇上頭發生的好,烏黑順滑的,不盤發可惜了。”
薑佑給他調戲的都已經麻木了,聞言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鏡裏,就見薛元突然取下了自己的發冠擱在一邊,把兩人的長發攥在一起,一下又一下密密地梳著。
她詫異地轉過頭去看,薛元仍舊認真地看著交纏在一起的兩股頭發,微微笑道:“皇上瞧,這算不算是結發?”他頓了頓,又溫柔地梳了下去:“結發為夫妻啊。”
薑佑張了張嘴,頭次沒有十分想反駁的念頭,心裏喟歎了聲,要說薛元也沒什麽不好的,生的這般貌美,心思玲瓏勝過世上人,對人好的時候真是盡心到了極處,讓人想拒絕都拒絕不能,但要不是他常常調弄她,她根本沒對他有過那方麵的想頭,隻是拿他當長輩敬著。
她又側眼看了看薛元玉白的側臉,心裏又忍不住有點慶幸,幸好父皇當初選掌印選了這般好模樣的又行止倜儻的,要是個猥瑣下流的,想想都讓人汗毛根根立起來了。
她搖了搖頭,低喃了句‘食色性也’,不留神被薛元聽到了,湊過來在她嘴角輕輕親了親:“皇上在說誰?”
薑佑嚇了一跳,慌忙扯開話題道:“咱們不是要出宮嗎?這就走吧。”
薛元微微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起身出了東輯事廠,出宮之後叫了輛馬車,先叫車夫去了城東,然後低頭對著薑佑低聲解釋道;“城東能玩的地方多,想要聽戲聽曲都可以。”
薑佑隻要能出去,去哪裏都可以,於是興致勃勃地點了點頭,轉眼車行到了城南,卻和一輛並肩駛來的馬車掛了個正著,那家車夫見這邊是輛普普通通的素藍馬車,正要叫罵,就被車裏傳來的一聲低啞纏綿的聲調喝止了。
薑佑聽見這聲音眉頭微微一皺,果然就見對麵車打開了車簾,韓晝瑾的臉露了出來,瞧見薑佑,眼裏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訝然,隨即輕笑一聲,下車躬身道:“皇上。”
他既然如此有禮,薑佑也不好失了禮數,打起簾子和薛元下了車,不動聲色地道:“臨川王也來聽曲兒?”
韓晝瑾目光掠過兩人交握的手,眼底陰霾了一瞬,臉上又綻開了笑:“閑著無事,總要來京中逛逛,好能領略領略京中的風土人情。”他目光又從兩人身上掠過,溫和笑道:“前些日子聽說皇上和廠公因為不和爭執了幾句,皇上還為此抱恙了一陣,如今瞧見皇上和廠公君臣親密,臣也就放心了。”
這話其實是提醒薑佑,讓她不要忘了前些日子被軟禁的事兒。薛元偏了偏頭,淡淡笑道:“咱家和皇上好不好,就不勞王爺操心了。”
韓晝瑾微微笑了笑,一抬手忽然有塊翠玉環從袖籠裏掉了出來,‘咕嚕嚕’直滾到薛元腳邊,他下意識地探頭去看,眯了眯眼道:“這物件好像是當初皇上身上的?”
韓晝瑾故作了訝然,眉目含情地看了眼薑佑,溫聲道:“這個臣倒是不知道,隻是當初在侍婢身上瞧見了,覺得她佩戴這般貴重物件有些不妥,這才討要了回來隨身帶著,原來是皇上的。”他把翠玉環雙手奉上:“那臣便完璧歸趙。”
薑佑本來不想要,但這物件留在他處確實不妥,隻得抬手接了,卻摸到翠玉環上多了兩個刻的極隱秘的字,她心裏一跳,見韓晝瑾還是神色如常,轉頭對著薛元別有意味地道:“那幾個女子跟掌印是同鄉,本王本來是想把那幾個女子留在廠公身邊,也能近身伺候,隻可惜廠公不是憐花之人,均都無情拒了。”他偏頭笑道:“那些個廠公若是不喜歡,本王倒可以換幾個龜茲來的金發美人給你。”
薛元略抱了抱拳:“多謝王爺的美意,臣不好這個,況且臣就是收了這些女子也是讓她們守活寡,倒不如遣返回去。”
這話答的滴水不漏,就連眼神都沒露出分毫心動之色,韓晝瑾本想試探他是否真的是個太監,當著薑佑的麵挑起她的疑心,這算盤一時也落了空,他不是個急功近利的人,聞言隻是淡淡笑了笑:“那本王就先走了,皇上和廠公好好逛逛。”說著竟還真灑然離去了。
薑佑奇道:“臨川王也是奇了,明知道掌印是...咳咳,還給你送女人過來,這不是存心擠兌你嗎?”
薛元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漫聲道:“皇上有所不知,床笫之歡能讓人得趣味的法子多了去了,隻要皇上開恩,臣願意在皇上的龍體上逐一試了,定然叫皇上滿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