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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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成這人辦事伶俐為人也機靈,就是碎嘴子這點討人嫌,他說完抬眼一瞧,將薑佑坐在床上直直地瞧了過來,嚇得渾身一哆嗦,慌忙跪在地上,差點打翻了手裏的藥:“奴才多嘴,皇上恕罪。”他說完偷眼去瞄著薛元,皇上恕罪不恕罪不重要,這位能不能恕罪才是關鍵的。
薑佑疑惑地瞧了下去:“你說什麽事兒朕知道了要心急?”
馬成吞吞吐吐:“這...”他見薛元輕輕頷首,才開口道:“昌平公主...不見了。”
薑佑撐起身子坐起來,詫異地轉頭問道:“什麽不見了?昌平堂姐怎麽了?怎麽好端端地就不見了呢?”
馬成歎了聲道:“您前幾日剛去圍場的時候,昌平公主便命人傳了消息,要去見一見太皇太後,跟她說說和張家議親的事兒,隻是路上不便,你又失蹤了幾日,這消息才沒及時傳過來...結果咱們這邊前腳才接到公主趕去終南山的消息,不到一個時辰就傳來了公主失蹤的消息,說是就是在去看望太皇太後那天不見的。”
薑佑聽的心裏發緊:“她為何不見了,現在找著了嗎?”
馬成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還是薛元接口道:“已經命人去找了,現在人還沒有找到。”
薑佑狐疑地打量著兩人的麵色:“你們有什麽話不能一次說盡了?朕又不是七老八十經不得刺激!”
馬成麵色訕然,尷尬道:“公主失蹤是何等大的事兒,本來消息是要死死鎖住的,現在...現在不知怎地,竟然傳開了,京裏好些人都說昌平公主是被歹人劫掠了去,已經失了名節...張家素來門風清正,定然不會要這樣的嫡長媳了...”
張家是開國輔勳的清貴世家,門第高貴家風嚴謹,甚至還出了三任皇後,現在雖然沒有實權,但家世也不能小覷了。這謠言能傳的快除了是有心人推波助瀾,但也不乏好些存了陰暗心思的人嫉恨昌平,所以在當中落井下石。
薑佑氣得咳了幾聲,麵上浮起病態的嫣紅:“這群爛嘴的東西,沒有譜的事兒瞎傳什麽話?!”她自然知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的道理,聞言更是擰緊了眉毛。
薛元抬手把她攬在懷裏,一邊輕輕給她拍著後背安撫:“皇上這麽著急做什麽,公主不還沒找回來嗎?等公主毫發無損地回來了,那些流言定然不攻自破。”
馬成也搓了搓手,湊嘴讓她高興:“是啊是啊,都是那起子黑心腸的人胡扯,張小公爺對公主還是關心的緊呢,一聽說公主有難,立馬從營裏連夜趕到了終南山,一頭紮進山窩裏,快把整座山都翻遍了,奴才說句不當說的,瞧這情形,昌平公主和小公爺的親事跑不了,皇上就等著收媒人紅包吧。”
薑佑聞言果然神色鬆了鬆,隨即又皺著眉道:“你少來混我,昌平能不能找著還不一定呢,萬一有個...”她不敢繼續往下想,轉了話道:“昌平既然是在終南山失蹤的,那太皇太後那裏總得給個話吧?”
馬成聽了臉色又是一僵,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薛元,後者輕輕撫著她的肩頭,帶了些譏誚勾唇笑了;“太皇太後著急得很,已經借著這個由頭趕回京裏了。”
薑佑麵色微沉,她當然記得當初把太皇太後送出去費了何等的力氣,這回又讓她再進宮,又該把她怎麽送回去?她拉著他的袖子問道:“那她...那她住進宮裏去了嗎?”
薛元捏了捏她的指尖,溫和笑道:“自然沒有,太皇太後回來的不是時候,京裏這幾日天幹物燥的,宮裏走了水,她險些葬身火海,現在已經搬到京郊的行宮裏去了。”
薑佑先是錯愕,宮裏哪有那麽容易走水的?等回過神來才眼睛一亮:“是你...是你...”
薛元恩了聲兒:“如今趙家失了勢,她再無依仗之人,本想直接把她了結了的,沒想到她也算機警,竟然逃過了火神發威,急忙搬到了京郊,倒不好再緊著下手了。”
薑佑素來知道他對皇家人沒什麽敬畏之心,聽他說的跟屠雞宰狗一般,忍不住嘖了一聲。馬成跟著做了副猙獰表情:“本來她老人家要是好好地在山上呆著,也能頤養天年,這回進了京,那就是有來無回了!”
薑佑蹙眉想了想,轉頭對薛元道:“掌印幫朕吩咐下去,朕要回京了。”
薛元攢著眉頭看她,他對昌平的死活不放在心上,更見不得薑佑這幅緊張樣子:“皇上身子可大好了?”
薑佑忙道:“朕好的差不多了。”她見薛元神色淡淡的,忙作了個揖賠笑道:“朕和你如今都沒在京裏,京裏每個人坐鎮,誰知道太皇太後會不會又起什麽幺蛾子?萬一她再借口攬權,咱們原來的功夫可不都白費了。”
她見薛元神色仍是淡漠,繼續咧嘴笑道:“昌平是我堂姐,以後還會是我表嫂,不也是你表嫂,為她出力也是應該的。”
這話倒是好聽,薛元緩了神色,馬成卻是吃驚的合不攏嘴,見他一個眼風打過來,捂著心口跑出去準備了。
那麽多人在一處,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了的,薑佑心急如焚地等了大半天,臨到啟程的時候卻被薛元摟在懷裏上了馬車,輕易不讓她出來。
日夜兼程趕了許久的路,好不容易到了京裏,就聽說太皇太後竟然命人和韃靼使臣商議讓昌平和親之事,薑佑在宮裏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就直接去了京郊行宮。
行宮裏,韃靼使臣布炎已經成了太皇太後的座上賓,太皇太後端坐在堂上,端著茶盞淺啜:“昌平找著了嗎?”
昌平失蹤,不光朝裏派人尋找,布炎為著自己的計劃,自然也得暗地裏尋摸著,他微沉了臉:“不知怎麽了,派人連夜去尋也沒有尋到,近來你們朝裏已經派去了人手,我反倒不好明目張膽地去找人了。”
他本想著找到了人,便能繼續算計昌平,坐實了她名節已毀這件事兒,沒想到他派出去的人遲遲尋不著她,心裏也是萬分著急。
太皇太後頓了頓,隨即盤弄著手裏的佛珠:“這都幾天了,還找不著人,別是出了什麽事兒吧?”雖然是關切的話,但卻有掩飾不住的冷漠味道。
布炎想了想,昌平就是死了,隻要頂著可敦的名頭,默啜照樣能得到好處,當然,昌平或者默啜得到的好處自然更大,日後奪取可汗之位也更有利。他想到這裏,忙道:“若是公主真出了什麽事兒,和親之事...”
太皇太後淡淡道:“放心,昌平總歸是哀家的嫡親孫女,這個主哀家還是能做的。”
“合著皇祖母特地趕來,就是為著昌平堂姐的親事?”薑佑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進來,薛元跟她並著肩,目光也向著太皇太後瞧了過去。
太皇太後看見薛元,想到前幾日先寫葬身火海,身子不由得一顫,眼神怨毒中夾雜著幾分畏懼,整個人被攏在博山爐冒出的香煙裏,像是廟堂裏供奉著的邪神。她死死地盯著薛元,半晌才緩緩地開了口:“皇上怎麽來了,也沒人通報一聲兒。”
薑佑懶洋洋地道:“何必講究那些虛禮,皇祖母這次回京不也沒向朕通報嗎?朕的問題皇祖母還沒回答呢。”
太皇太後輕輕出了口氣,用絹子掖了掖眼角:“昌平是我唯一的血脈,聽見她出事兒,我心裏焦急,所以特地趕回京裏,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
薑佑嗤笑一聲:“這可真是奇了,昌平堂姐是在山裏失蹤的,皇祖母若是想找人,也該留在終南山裏找啊,特特跑到京裏來是為什麽?堂姐又不是在京裏走失的。”
太皇太後一臉關心情切;“前些日子你也跟著遇險,我便想著回京裏坐鎮,剛好兩頭都能幫上忙。”
薑佑淡淡瞥了眼布炎:“使臣本來不是在圍場呆著呢嗎?怎麽一轉眼就跑到京裏來了?”
布炎既然敢動手,自然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臣水土不服身子不適,圍場氣候又陰濕,所以這才不告而別趕回了京城,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公主出事兒的消息,心中也是難過得很。”
薑佑哦了聲:“既然病著,那使臣就應該好好兒養病,沒事兒跑到行宮裏來做什麽?”她目光轉向太皇太後,搶在她開口之前道:“韃靼使臣畢竟是外人,皇祖母有什麽事兒不能派人傳話,這麽直喇喇地見麵讓我皇祖父的顏麵往哪裏擱?”
這話就差沒明著說太皇太後不守婦道了,齊朝因著出了好幾位女帝,風氣寬泛,對女子的要求不算嚴苛,對宗室女子的禮教要求更是鬆泛,但和外男單獨共處一室放在哪裏都不妥當,存心挑刺自然也挑的出來。
太皇太後頭次給人說的這麽難聽,氣得差點摔了茶盞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淡淡道:“皇上多心了,哀家這麽做自然是有原因的,韃靼使臣為表示誠意,特地來向我提親,我跟他正商議著呢。”
薑佑打定主意拖時間,跟她胡攪蠻纏到底,故作詫異驚怒道:“向皇祖母提親?難道皇祖母還想改嫁到韃靼去不成?!”
薛元沒忍住笑出了聲兒,太皇太後氣得麵皮發紫,揚手揮了一個茶盞子下去;“胡說!”她氣得渾身亂顫,半晌才勉強開了口,強忍著不去看薑佑的臉:“如今京裏都傳開了,說是昌平被盜匪劫持壞了名聲,哀家為著宗室的名聲考慮,準備應了韃靼使臣的求親。”
薑佑翻了下眼皮,不冷不熱地道:“昌平堂姐如今人還沒找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至今還不清楚,皇祖母這麽著急做什麽?況且韃靼的求親朕已經拒了,皇祖母這番作為不是打朕的臉嗎?”
太皇太後溫和笑道:“皇上先聽哀家說,昌平失蹤這麽久,名聲隻怕早就毀了,讓她遠嫁去韃靼,一來可以磨平京裏的風言風語,保全皇家的顏麵,二來也可以讓大齊和韃靼結下秦晉之好,一舉兩得的事兒,皇上何必這麽擰著。”
這話雖然冷血,但也頗有道理,薑佑冷眼看著她,又對這老妖婆的狠毒有了新的認識:“韃靼是苦寒化外之地,皇祖母倒真是舍得。”
太皇太後聽出她話裏的譏誚,淡淡道:“女子最重的便是名節,昌平既然失了清白,嫁給韃靼也算是盡了她的用處了。”
......
終南山的一處山坳裏,昌平蒼白著一張臉,瑟縮在張東正懷裏顫抖,張東正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緊緊攬著她,有些笨拙地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臉上卻帶了幾分後怕。
方才其實並不是他找到昌平的,而是有一路人馬,好幾人一行扮成在山上砍柴的樵夫準備往山下走,幸虧昌平有急智,用頭上的珠釵刮著車內木板,他這才拿下那幾人,扔開柴垛,發現被綁在最底下的昌平,要是因為他一時不察讓昌平被人帶走,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昌平驚懼顫抖了一會兒,漸漸地緩了神色,見自己還被張東正抱在懷裏,有些不好意思地退開幾步,輕聲道:“你怎麽趕來了?”
張東正知道這幾日她定然是吃無好吃睡無好睡,便命人就地熬了些白粥給她:“先吃這個樣樣腸胃。”他苦笑道:“聽說公主出事兒,我急的立刻就帶人從營裏趕了出來,沒想到來到山裏卻迷了路,瞎轉了好幾天,這才遇上那些奸人,救下了公主。”
昌平寬慰他道:“這山這麽大,要不是瞎轉之後歪打正著,還不一定能遇到我呢。”
張東正怕提及她的傷心事兒,遲疑地看著昌平,斟酌著詞句道:“公主...到底是怎麽了?那些歹人究竟要對公主做什麽?”
昌平性子剛烈,聞言沉了臉色,漠然道:“小公爺這是什麽意思?是怕我毀了名聲帶累鎮國公府的清白門第?”
張東正也顧不得禮數了,握著她的手,俊臉上滿是急出來的汗:“我...我怎麽這般想你?我對你是真心傾慕,名聲本就是身外之物,隻要你沒事兒就好了。方才不過是擔心你,這才詢問了幾句,你若是不願意提,我再不問了。”
昌平聞言緩了神色,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我從皇祖母祈福的廟裏出來,便遇到一夥兒歹人,然後不慎跌下山崖,幸好那山崖底下有個不起眼的石台,石台通著山洞,我便從山洞下了山,我一路隻能吃野果和露水,也不知轉了多久才到山底下,沒想到一出來就又遇到那夥兒人了。”
張東正聽她經曆,知道她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偏又嘴笨不會說甜言蜜語,隻是不住勸她多吃點。
昌平聞言又是一笑,淺淺喝了口粥,忽然肅了神色:“那群人來的太過蹊蹺,我前腳剛從寺裏出來,他們就在半山腰等著劫人,而且我瞧其中幾人的麵相不像是大齊人,隻怕有更大的圖謀。”
張東正這些日子沒跟京裏聯係,也不知道那些風言風語,但卻知道她說的嚴重性,便歎息道:“你身子還虛著,隻怕經不得大顛簸。”
昌平搖頭道:“不,我得趕緊趕回京裏,我失蹤這麽大的事兒京裏未必瞞得住,萬一有心人再推波助瀾,我這名聲隻怕就毀了。”她心裏玲瓏,轉眼就將現下的情勢猜了個七七八八。
張東正勸不住她,隻好全程陪著她,找了認路的獵戶待她出山,直接往京裏趕,等到了京郊一直急著趕路的昌平卻叫了停,對著張東正道:“我這狼狽樣子,進了京也是平白惹人笑話,還是先收拾梳洗一番再趕去京裏,得編個像樣的借口出來,路遇歹人之事絕不能讓人察覺。”
張東正對她自然無有不依,立刻命人下去準備,昌平抽空換了身兒華貴非凡的胭脂紅點赤金線緞子小襖,頭上還簪了八寶攥珠飛燕釵,薄薄的脂粉掩了蒼白的麵色,淡妝勾勒的她的麵容神采奕奕,等收拾停當她才趕回了京裏,沒想到京裏的流言蜚語如此嚴重,而且更傳出了太皇太後回京,韃靼使節前去求情的消息。
昌平才進京,想先去別院打點一番,就聽好些平時上趕著巴結她的貴女嗤笑:“長公主這回可是失了名節,不遠嫁去韃靼也不行了,張家那般門第,肯定不會再要她了,哪怕她是公主。”
昌平直接命人掌嘴過去,但也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幹脆擺開全副的公主儀仗回宮,對著尋常幾個要好的貴婦貴女淡淡道:“我本來是去終南山探望皇祖母,後來路上發了興兒,便去了當地久負盛名的八個寺廟遊覽了一番,本來打發了人向京裏傳了消息,不留神路上耽擱了,這才幾日的功夫,沒想到就傳出這麽多閑話來,當真是閑得慌嗎?”
那幾人本也不信,但見昌平容光煥發,眼底不見一點慌張,儀仗也全擺開著,瞧不出半分被人劫持過的樣子,心裏也不由得遲疑起來。
昌平在這裏隻打算把話傳出去,重頭還在太皇太後那裏,便帶著人直接趕往了京郊的行宮,走到正殿的門邊,便聽到太皇太後那句“......昌平既然失了清白,嫁給韃靼也算是盡了她的用處了。”
她在門外聽見這句,譏誚地笑了笑,把那點子血脈親情也斬了個幹淨,推門走了進去,用絹子掩著嘴,滿麵愕然道:“皇祖母再說什麽?孫女何時失了清白?”
太皇太後見她來的突然,麵上也是一驚,不動聲色地跟布炎交換了一個眼色,做了驚喜神色嗔道:“媛兒回來了,怎麽也不使人傳個話?真是老天保佑,祖母可真是為你擔心了好幾日。”她說完又歎聲道“你既然回來了,那咱們便把事兒都說開了吧。”
薑佑瞧見昌平毫發無損地回來了,心裏也鬆了口氣,轉頭對著太皇太後道:“昌平堂姐已經安然回來,皇祖母還有什麽好說的?”
太皇太後輕輕扶額,哀聲道:“回來了又如何,如今她被帶人劫走的事兒已經在京中傳開,名聲都毀了,女兒家的清白何等重要?她如今這樣,讓哀家怎麽有臉麵去見她死去的父王。”
昌平眼神漠然,麵色卻做了莫名的神色:“皇祖母說的哪裏話?孫女好好兒的,怎麽就被人劫走了?”
太皇太後眉頭不經意地一跳:“你前日被歹人劫走,這幾日都是和那夥兒歹人呆在一處的,哀家說的可有錯?”她說著又滿麵慈藹地道:“不過你也不必過於難過了,默啜可汗仰慕你已久,不介意你壞了名聲,還決定用大禮迎娶你,我兒的終身有靠了。”
這話口口聲聲坐實了昌平被人毀了清白的事兒,薑佑冷聲道:“皇祖母怎麽說的這般真切,倒像是你親自謀劃的一般,旁的人遇到這種事兒遮掩還來不及,您就差沒滿世界吆喝了,這般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太皇太後知道跟她鬥嘴討不到便宜,便也不搭理她,眼睛隻是直直地盯著昌平。
昌平神色如常,隨即又捂著嘴錯愕道:“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我從皇祖母那裏出來,瞧著山光湖色正好,便動了出遊的心思,所以幹脆去不遠處遊玩了幾天,怎麽就成了被人劫了呢?”
太皇太後麵色微變:“你不是...”她忙住了口,緩了神色道:“昌平,遇到這種大事兒你何必藏著掖著?盡管說出來,哀家和皇上定然會捉了那夥歹人為你做主。”
昌平微低了頭,滿麵不解地神色:“皇祖母說的哪裏話?孫女真是去遊玩了一番,有什麽可藏著掖著的?”
薑佑這時候忍不住感慨有一個好姐妹的重要性,要是今日的事兒換做柔福,沒準被嚇唬幾句就交代了實底。
太皇太後眼神一閃,緩緩地道:“既然你說你出去遊玩,為何不派人回來通傳?這幾日的找尋你都不見蹤影,也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裏,這又是為何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