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她有種錯覺,四叔沒有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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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微睜,戰少尊盯著她,死死壓在她身上,貼緊她的身體又硬又滾燙。
心緊了緊,喬寶貝手撐在他的胸前,急急地小聲低吼:“你幹什麽?”
嘴唇冷抿,男人眸色黑沉,額頭垂下,輕輕抵在她的額頭上,冷冽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沉默著沒說話。
額頭相觸著,微弱的光線下,他那雙黑眸灼灼如火,緊揪著人的心髒。
喬寶貝不敢看他的眼睛,閉上了眼,語聲艱澀地說:“你能不能放開我?壓得我難受。”
戰四爺能聽她的?
當然不可能。
他不僅沒放開她,反而惡劣地伸手,忽然就撩高了她的睡袍至腰以上,灼熱又粗糲的手掌伸向她的大腿,緩緩摩挲著。
肌膚火熱的接觸,她被燙到了,下意識去推。
這種標準辦事兒的姿勢,太容易讓人產生遐想了。
“戰少尊,大晚上的不睡覺,你作個屁啊!”喬寶貝左顧言他,有些受不了男人這樣的撩撥,身體開始掙紮,“你別逼我,逼急了,我就不讓倆孩子認你!”
手下的動作停下,戰少尊依舊將額頭抵著她,呼吸有點兒粗重,“慌什麽?我又不上你,隻是想找找感覺。”
喬寶貝抿著唇看著他,不再說話。
想起他寫的日記,她將那一股急欲衝破眼眶的液體生生逼了回去,眼圈兒紅了又紅,眉頭都揪到了一起。
心裏酸了酸,又痛了痛,她不願意再去嗆話刺激他。
難受著,沉默著……
靜靜的,兩人就以這種曖昧而詭異的姿勢僵持著。
時間在流逝。
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麽久,戰少尊忽然就捂住額頭,眯了眼睛,眉頭扭曲著。
察覺他異樣的臉色,喬寶貝愣了下,“你怎麽了?”
男人冷色的眸子裏掠過一抹不易識別的別樣情緒,望著身下小女人擔憂的眼神,望著她那張小得可憐的臉,腦子裏一波又一波尖銳的疼痛傳過來。
他霍然起身,大手一揮,床頭櫃上那本日記瞬間被揮落到了地上。
日記本掉落的悶聲裏,戰少尊忽然就狂奔出了房間。
喬寶貝實在擔心,緊跟著下床跑出去,可跑到樓梯口的時候,她倏然停下腳步,隻神色不明地站在那裏。
算了,還是別去了,和他再糾纏,虐的隻有她自個兒的心。
至於他?什麽都不知道。
何必?
黑夜像一匹厚厚的黑紗,籠罩了整個帝錦別墅。
戰少尊整個人縮在沙發上,那張宛如冷麵閻王一樣的臉痛得都扭曲了。
“喬寶貝,喬寶貝,喬寶貝……”男人不停重複的低喚在腦袋裏回旋了又回旋。
聲音很熟悉……
不對……那根本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戰少尊捂著胸口,腦子裏的疼痛已經達到了極致,如同有千萬匹馬蹄聲踩在他的腦海裏一樣,突然眼前一花,收勢不住他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在抽搐發抖。
仿佛有一把金剛鑽絞進他腦子裏,劃開了一道記憶的口子……
傑森在說:“戰四爺,你必須動手術,過了最佳手術的時間,會影響你的視網膜。就算不現在不動手術,過不了多久,你也會失去部分記憶。”
“老大,你真傻啊!你都寫下來有什麽用?嫂子都沒了,你寫給誰看,寫給誰看啊!”
“戰少尊,我慕朝野瞧不起你!你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兒了!她死了……死了!動手術吧,難道你要瞎一輩子嗎!別忘了,你是個軍人!”
“唉,真可憐,戰四爺的妻子被炸死了,燒得黑漆漆一塊,麵無全非,隻看得清她手指上的戒指,聽說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他的意識快被那幾句話給模糊了,心裏一抽,頭痛得無以複加。
戰少尊渾身冒著冷汗,雙手捧著腦袋,痛得牙齒都在打顫,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聽到了他在哭,一直在他耳朵邊上哭著。
模糊的記憶裏,男人靠在庭院的樹上,手裏緊緊抱著盒子,嗚咽的聲音嘶啞而悲泣,像一隻被逼到絕境裏受了傷的野獸。
是他在哭?
可是,他想不起來他為什麽要哭?
戰少尊抽搐著身體,一手揪著沙發,支撐著趔趄著站起來,赤紅的雙眼像要爆裂一樣。
穩了穩神,他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客廳,憑著剛才的記憶,踉蹌著走到了庭院裏。
庭院裏種著一棵紫藤樹,他好像有點兒印象了。
這棵紫藤樹是他在手術之前讓人從歐洲遠運過來種上去的,因為,有人很喜歡。
戰少尊跑過去,彎下腰,像中了邪似的,徒手用力地挖泥土。
大概老天也很同情他的遭遇,天忽然下起了漂泊大雨,黑漆漆的夜裏,暴風驟雨雷鳴閃電,仿佛群魔亂舞。
豆大的玉珠砸在他身上,瞬間將他淋濕。
可男人毫無知覺,隻顧著挖坑,一堆又一堆泥土被挖出來,細碎的小石子兒割破了十根手指,不過片刻就鮮血淋淋。
他的頭很痛,好像無數根細細的銀針在紮腦殼兒,可越痛,他挖得就越用力。
果然,紫藤樹的泥土下麵埋了一個盒子。
喉嚨哽了一下,戰少尊冷冷抿著唇,將沾滿泥土的盒子撿了起來,然後虛脫般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靠在了紫藤樹上,任由大雨砸在他身上。
他覺得他快瘋了,深更半夜居然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六年前,他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在這裏埋下了什麽東西。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抱著盒子很久……
等到頭痛漸漸緩解下來,戰少尊才打開盒子,一道閃電銀蛇一樣,驟然劈落,照亮了盒子裏的東西……
居然是一個骨灰盒!
骨灰盒旁邊還躺著兩枚戒指,其中一枚女式戒指大概被火燒過,顯得有些黯沉。
愣愣地看著骨灰盒,戰少尊大概已經猜到了這是誰。
喬寶貝還活著,不用想,這骨灰盒裏也不知道裝的是哪個死人。
深更半夜,暴雨連天兒裏,他抱著不知道是誰的骨灰,真的有些讓人磕磣了。
更讓人寒磣的是,六年前他居然抱著這個骨灰盒坐在這裏整整一夜,還傻逼似的哭魂兒。
當然,最磕磣的就是,他居然把這麽一個不知哪路的孤魂野鬼埋在這裏六年,活生生和這個死鬼做了六年的鄰居。
戰少尊扔了盒子就想走,腳下一頓,又把那兩枚戒指撿起塞入兜裏,正要走,卻意外看到了庭院的門口,站在風雨之中的小女人。
喬寶貝最後還是沒忍住,跟著跑出來。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漆黑的暴雨裏,顯得又帥又酷,更多的是不羈的頹廢,以及一塌糊塗的陰冷。
怎麽了?這副要命的樣子?
從剛才就覺得他不對勁兒,她還沒見過四叔這麽狼狽落魄過。
不過,大晚上的淋雨,又吃錯哪門子藥了?
撐著傘,喬寶貝走過去,有些生氣,大雨裏,她清靈的聲音都拔高了,“你幹嘛啊,大晚上不睡覺跑來淋雨,一個大男人怎麽就這麽能作?”
男人依舊抿著唇不答話,黑黝黝的雙眸一直盯著她瞅。
瞧他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鬼樣子,喬寶貝所有酸甜苦辣鹹的心情都有了,堵在胸口,悶得她喉嚨發哽了。
“四叔,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話落的下一秒……
突如其來的暴風席卷了她,男人有力的手臂抓過她的腰,然後,把她的身體狠狠壓向了自己。
帶著雨水的吻,凶狠地,狂肆地壓過來,帶著某種探索和急切的情緒,一股腦兒全給了她兩片兒粉唇。
喬寶貝愣了,傻了,接著心酸了。
四叔的吻,由淺入深,由輕到重,由重到狠,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失憶,依然還深愛著她。
一直壓抑的情緒排山倒海地崩潰了,她流著眼淚在他懷裏掙紮了起來。
可她越掙紮,男人的勁兒就越蠻橫。
“你放開!”
不知道是想到了似曾相識的場景,還是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發酵的情緒,戰少尊逼視著她的眼睛,眸底全是冷冽和痛苦。
忽然,記憶裏的某跟弦跳動了下……
同樣的雨夜,同樣令人抓狂的情緒,他死死地抵著懷裏的女人,不顧她的掙紮和哭泣,在狂風暴雨中狠狠占有了她……
“寶貝……”
戰少尊忽然叫了她一聲兒,炯炯的目光盯著她,身體忽然一轉,突地將她壓在了紫藤樹上,帶著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狂野,啄她的唇,啄她的脖子……
“四叔……”
悲從中來的喬寶貝在聽到他那聲低喚之後,心裏有點兒發顫。
男人剛硬的身體,熟悉得讓她發疼。
忍了又忍,最後喬寶貝抱住了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就啜泣起來。
心裏輕喚著,四叔,四叔……
是他抱著自己,是他熟悉的氣息,是彼此熟悉的身體感官,所有熟悉的,強烈得讓她直顫抖。
所有的痛苦和思念都無法控製,喬寶貝忽然就發泄似的咬上了他的脖子。
脖子上的刺痛傳來,戰少尊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居高臨下地睨著小女人,女人的眼睛錚亮錚亮的,帶著汪汪的水汽。
腦袋一抽一抽,胸口也在一抽一抽。
他俯在她的脖頸裏,嗅著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嗓音啞啞地說:“那次你是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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