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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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怔過後,鍾文昊猛然從地上爬起,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怎麽著,整個人有點搖搖晃晃的,盯著佟羌羌,伸出右手食指,對著她點點點點,同時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最終食指定在半空中,指著她的臉:“佟羌羌!”

    佟羌羌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鍾文昊晃悠著身體,上前一步,雙手搭在佟羌羌的肩上:“是你……真的是你……”

    “你不是失蹤了嗎?嗯?你怎麽沒有死在外麵?”

    鍾文昊的臉上翻動著濃重的戾氣。

    佟羌羌沉默地冷眼瞅他。

    “怎麽不說話?”鍾文昊揮揮手在佟羌羌麵前晃了晃,神色浮出一絲不確定的困惑,“難道你又是假的?你是假的……你是幻覺……你不是真的佟羌羌……”

    鍾文昊兀自念叨著,音量越來越低,頹然地鬆開搭在她肩上的手,晃悠著身體往後退:“沒了……沒了……”

    他的精神狀態怎麽看怎麽不對勁,佟羌羌深深地擰起眉頭,望向一旁的冷眼旁觀的侯伶,捕捉到侯伶唇邊的一抹譏誚。

    “他”

    佟羌羌才吐出一個字,那邊鍾文昊忽然打了個哆嗦,歪歪斜斜地幾步走近侯伶,渾身一軟撲在侯伶身上。

    “東西呢?寶貝,給我,快給我……”

    他好像忘記了幾分鍾前他還和侯伶爭吵,現在的語氣完全是在好言好語地哄人,渾身微微地顫抖。手掌鑽進侯伶的衣服裏亂摸,嘴巴湊在侯伶的勁間一頓猛親。

    原本要進來的女客人,看見裏麵有男人,全部都停留在門口張望。

    侯伶的臉上稍縱即逝一絲嫌惡,很快地揪住鍾文昊的手,嬌嗔著聲音有點安撫的意味兒道:“好好好,給你給你,先上去。人都在看著呢。”

    “對,上去。趕緊上去!”鍾文昊似是精神一震,腳步迅疾而踉蹌地半靠半摟著侯伶走出洗手間。

    佟羌羌滯於原地,思緒尚停留在鍾文昊方才的異常之中。

    乍看之下鍾文昊似乎是急色攻心,可……可……

    她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先前收了她的小費等在洗手間門口的賣酒的女郎詢問佟羌羌:“你還要不要我領你出去?”

    佟羌羌晃回神來:“麻煩,剛剛出去的那一男一女你看見了吧?麻煩你帶我跟上他們!”

    晃動交錯的光束裏,佟羌羌由賣酒的女郎幫她帶路,追循著侯伶和鍾文昊上了二樓。

    二樓和樓下的散台不一樣,一間間都是精致裝修的包房。

    侯伶和鍾文昊進了長廊最裏麵的包房,賣酒的女郎提醒佟羌羌:“再往裏是不能隨隨便便過去的。”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服務員上前來攔住佟羌羌,口中抱歉地說:“這位女士,不好意思,這裏是給vip貴賓的私人包房,不能靠近。如果您需要消費,請移步一樓,謝謝。”

    佟羌羌蹙了蹙眉,有點不甘心,包房的門忽然重新打開,侯伶從裏麵走出來,對服務員道:“這是我的朋友,我自己來招呼,你們先下去吧。”

    “是,伶姐。”服務員恭恭敬敬地點頭,帶著給佟羌羌帶路的女郎一起離開。

    佟羌羌正因為服務員對侯伶的稱呼和態度,好奇起侯伶和cblue的關係。

    侯伶顯然讀懂佟羌羌的心理,抬起手來將鬢邊的碎發挽到耳後,嫵媚一笑:“我以前是在這裏賣的。”

    她不僅沒有絲毫避諱。而且說得特別直白,弄得佟羌羌有點不好意思。

    侯伶身後包房的門突然緩緩地打開了一條縫,好像是裏麵有人喝醉了本來想出來,結果絆在門邊,抱著沙發癱倒了。

    透過留出那一條門縫,佟羌羌看見裏麵煙熏霧繚。男人們在沙發上坐著,地上則跪著好幾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動作麻利地調洋酒、加冰塊、整理酒具和果盤。

    鍾文昊恰好就坐在門側的位置,手指夾著一根卷得像煙又不是煙的白管子,湊在嘴邊吸著,表情已經不見先前的急色和痛苦,反而舒服地微眯著眼。身側還摟著個女人,低低的v領繃著呼之欲出的豐滿雪團,杵在鍾文昊的身前,方便他手掌的蹂躪。

    發現佟羌羌目光的方向,侯伶回頭瞥了一眼,輕輕皺了皺眉,挪過身體擋住佟羌羌的視線,同時伸手把包房的那條門縫徹底關緊。

    “你……你們……”佟羌羌的脊背泛起涼意。

    “我們怎麽了?”侯伶雙手抱臂,佯裝無知,勾著紅唇道:“佟小姐如果是來找鍾大少敘舊的。那不好意思,他現在沒空。”

    佟羌羌並沒有被她三言兩語打住,追問:“鍾文昊是不是在裏麵吸”

    “佟小姐,話不能亂說。你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什麽,我也勸你當作什麽都沒看到。”侯伶截斷佟羌羌,朝她邁近一步,仗著身高的優勢,微微抬起下頷,睥睨佟羌羌,“cblue做的是正兒八經的服務生意。至於來這裏的大少爺們在他們自己的包房裏想幹什麽,那是他們的事。他們玩得開心就好,其他人管不著。”

    “什麽正兒八經!”佟羌羌咬牙,“你不是一直和鍾文昊一起生活的嗎?你怎麽能任由鍾文昊墮落?他這麽下去,你和他還有什麽未來?!”

    侯伶遽然“噗嗤”笑出聲,掩住嘴:“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

    佟羌羌:“……”

    侯伶竭力收斂笑意:“我說妹妹啊,三年不見,你怎麽還和以前一樣天真?未來?我這種女人,和鍾文昊能有什麽未來?哎喲,你太搞笑了,不行了,我被你逗得笑出好幾條皺紋出來。”

    佟羌羌攥了攥拳頭:“鍾文昊他不是一直沒放棄要娶你進門嗎?他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

    侯伶仰著頭,手指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不小心笑出來的兩滴眼淚,旋即視線重新落回佟羌羌,掌心搭上佟羌羌的肩:“我呢。隻是他養的一個"biao zi"。他提供給我花不完的錢,我負責哄他開心。等有一天,他無法再滿足我的生活了,我就踢開他,傍下一個金主。現在,你懂了嗎?”

    佟羌羌拂開侯伶的手:“"biao zi"無情,我算是信了!”

    侯伶麵露嘲弄:“你有情?你有情當年怎麽不能忍受他不能和他繼續過日子?”

    “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佟羌羌眸光生冷,打算繞開侯伶進去把鍾文昊揪出來。

    即便當年她和鍾文昊、朱錦華母子倆鬧得十分不愉快,她也無法對鍾文昊的自甘墮落視若無睹。畢竟她與他們母子倆也並非深仇大恨。

    侯伶迅疾地擋在了佟羌羌的麵前:“你這樣有意思嗎?自討沒趣。他難得隻有在這種時候忘卻煩惱,過得舒坦點,你是存心要打擾他,不給他片刻的安寧嗎?”

    “你明知道他在逞一時的舒坦!他有什麽煩惱就去麵對啊!吸粉能解決一切嗎?!”佟羌羌神情冷硬,壓低了嗓音,卻沒壓得住言語間的氣憤和淩厲,緊接著有點威脅地說:“你趕緊勸鍾文昊離開這裏。我今天走出這個大門,就會去警察局舉報這裏!”

    侯伶的表情也有點難看了,畫著眼線的眼尾輕輕挑了一下:“佟小姐。你這麽關心鍾文昊,韓先生知道嗎?”

    佟羌羌驀地愣住。

    “若非因為你是韓先生的女人,你以為我會浪費時間和精力在這裏和你好好說話?”侯伶冷冷一哼,“既然韓先生已經把你找回來了,請你搞清楚腦子安分一點,別什麽舉報不舉報地再莽莽撞撞壞韓先生的事、打亂他的計劃了!這裏是韓先生送給鍾文昊的人間天堂,你自己去問韓先生吧!”

    臨走前她不勝其煩地嘀咕一句:“倒黴,偏偏被你看見……”

    “等一下,你別走!”佟羌羌拉住侯伶。

    她的心有點發抖。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侯伶和韓烈是認識的。

    “你是韓烈的人?”佟羌羌幹澀著嗓音問。

    “我說了,你有其他的問題,自己去問韓先生,我沒法回答你。你已經害得我一會兒得打電話跟韓先生報備這件事了。恕不奉陪!”侯伶甩開佟羌羌的手,踩著高跟鞋轉身開門回包房裏。

    佟羌羌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之後,扶著欄杆和把手,一步一步地自己挪下樓梯。

    到了最後一級階梯,她看著眼前不停晃動的花花綠綠的光束,和在光束下不停晃動的人影。沒有辦法再繼續走了。她發著呆稍微等了一會兒,等來有服務員從麵前經過,她勞煩對方給她領著路,才重新回到卡座。

    鍾如臻和石筱兩個不曉得聊到什麽傷心事,抱在一起痛哭,咒罵著什麽“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石筱這樣倒也罷了,鍾如臻怎麽也……

    佟羌羌有點無語。

    maggie已經緩過酒勁來了,在一旁安慰兩個人。

    佟羌羌尋了瓶還剩著一半酒的酒瓶,給自己倒滿一杯,仰頭就喝掉。

    見狀,maggie提醒:“你別再喝那麽凶啊,我們倆得保持清醒,一會兒還得馱這兩個回去。”

    佟羌羌前一秒微笑著點頭應著,下一秒卻是又給自己倒了酒。

    喝到離開的時候,maggie隻能給了點小費找來酒吧的服務員幫忙把鍾如臻和石筱一起扶上出租車,佟羌羌自我感覺並沒有醉,至少她能自己走,隻是因為眼睛看不清楚的關係。需要牽著maggie。

    為了方便,maggie也不打算把鍾如臻和石筱分明送回家,直接讓出租車開回了希悅庭。佟羌羌開著車窗吹了一路的風,但夏天的風,即便是深夜,也不怎麽涼快,壓不下心緒的起伏。

    希悅庭的門口,麥修澤和韓烈在等著。

    佟羌羌和maggie兩人先下車,一人一個地把車裏的鍾如臻和石筱拉出來。

    麥修澤和韓烈也一人一個上前來幫忙。

    “你們請假就是為了去酒吧喝爛醉?沒忘記你們隻請了一天吧?這個樣子明天早上確定能起得來上班嗎?”

    麥修澤忍不住嘖嘖了兩聲,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佟羌羌扶著的鍾如臻突然歪歪斜斜地撲到麥修澤身上,抓住他的一隻胳膊:“麥、麥修澤,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要不要對我負責?”

    佟羌羌眨巴眨巴眼睛,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然而緊maggie扶著的石筱,緊隨其後地也撲到麥修澤身上,抓住他的另外一隻胳膊:“麥、麥總!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表白,讓我當你的女朋友?”

    頓時左擁右抱的麥修澤,臉上的表情用尷尬已不足以形容。

    還是韓烈給麥修澤解了圍,拉走了鍾如臻。

    “先把她們送上去。”

    “麻煩韓總、麥總了。”maggie連忙對兩人表達了感激。

    佟羌羌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頭,和大家一起往裏走。

    鍾如臻和石筱卻不是一般地會鬧,好不容易拎著兩人一起進了電梯,她們倆又轉而撲到佟羌羌和aggie我們繼續喝”、“姐,我們不醉不歸”。

    麥修澤給她們另外開了房間的,結果兩人明明硬是扯著佟羌羌和maggie的胳膊。哭鬧著不願意分開。

    韓烈的臉已然很沉,折著眉頭試圖強行將鍾如臻從佟羌羌身上拉開。

    佟羌羌語聲淡淡地對麥修澤建議:“今晚幹脆她們就睡我那裏吧。房間夠大。”

    “好!我們可以臥談夜聊!”石筱當先歡呼,喊完她又重新軟綿綿地趴到maggie的肩頭。

    佟羌羌和maggie對視一眼,都有點無語。

    “怎樣?”佟羌羌繼續問麥修澤的意見。

    麥修澤卻是有點猶豫。

    佟羌羌哼一聲:“我大概能好好套個話,了解一下你是怎麽在她們兩個之間腳踩兩條船的。”

    麥修澤瞥了一眼鍾如臻和石筱,聳了聳肩:“隨便你。反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隨即他戲謔著嗆道,“不過你別試圖當她們倆的愛情導師。你自己的感情問題不見得處理得多好。”

    “……”佟羌羌轉回視線,不期然和韓烈的目光撞個正著。

    醺意卷著酒吧裏侯伶的話一起在她的腦海裏卷,佟羌羌別開臉,盯著電梯的數字。

    抵達樓層後,韓烈和麥修澤幫忙把鍾如臻和石筱送進佟羌羌房間的沙發上。maggie去洗手間擰毛巾要給兩個人擦臉。

    佟羌羌給鍾如臻和石筱脫鞋子,聽著麥修澤說:“我已經叮囑前台送醒酒湯來了。”

    “謝謝,剩下我和maggie可以應付。你們可以走了。”

    下完逐客令,佟羌羌走去臥室,弓著腰在衣櫥裏翻自己的行李,找了兩套能給鍾如臻和石筱先換洗著穿的衣服,轉回身來時冷不丁發現有人站在自己背後。

    佟羌羌嚇得條件反射地往後挪,忘記了後麵是衣櫥,腳跟絆著就向後摔。韓烈迅疾地伸手去拉她,佟羌羌下意識地就想甩開他的手,韓烈卻是扣緊不放,最終的結果就是兩個人一起失去重心,跌進衣櫥裏。

    佟羌羌的後背狠狠地撞到了壁板上,兩條腿叉開搭在衣櫥門外,韓烈的身體就這麽壓了上來。

    “起來!”佟羌羌推搡韓烈,頭皮上猛地一陣疼。

    韓烈按住她的腦袋:“稍等,你的一綹頭發勾在我的紐扣上了。”

    “解開!”佟羌羌忍著火氣。

    韓烈沉默著在她的頭上動作。

    佟羌羌的腦袋抵著他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著的是他的體溫,默息間縈繞著的也是他的氣息,令她心裏窩著的火氣愈發盛,輕輕歪了歪臉看向旁側。

    “別亂動,越來越緊了。”

    “你能不能快點!”佟羌羌揪掉臉上的裙子反口催促。

    “你厲害你還能躺在下麵?”韓烈的聲音失了方才的不疾不徐,蘊著挑釁。

    “你現在不也在裏麵?”佟羌羌反唇相譏。

    韓烈哧一聲:“我拉你時候是誰硬要甩掉我?”

    佟羌羌炸毛:“又是誰先像鬼魂一樣悄無聲息地飄到別人身後來嚇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堵得理虧,韓烈沉默了兩秒。

    “我以為你今晚該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佟羌羌聞言譏諷:“侯伶還真是盡責職責。”

    可沒忘記侯伶曾說要打電話給韓烈報備她在酒吧撞見鍾文昊吸毒的事,自然明白韓烈所指為何。

    “侯伶是我安排在文昊身邊的。”韓烈主動道。

    佟羌羌自嘲:“麵對侯伶這樣的小三,我確實爭不過,活該我夜夜守活寡,做什麽都討不了鍾文昊歡心。”

    “你一定要這種陰陽怪調嗎?”韓烈竭力捺下光火,“如果不是有侯伶迷住鍾文昊,他沒興趣碰你,你也沒能保住完璧之身。”

    “是啊,所以我又該對你感恩戴德,對嗎?”佟羌羌咬牙切齒,“你不想讓鍾文昊碰我,不就是為了不讓我懷上鍾文昊的孩子。何必非得以我的救世主口吻自居?韓烈,你還能再厚顏無恥一點嗎?!”

    韓烈嗓音一凜:“我不是在以你的救世主自居!我是在慶幸自己當時的決定!難道你願意被他糟蹋?”

    “可是對當時的我來講不是糟蹋!而是自己的丈夫不愛我!”佟羌羌攥了攥拳頭,“你有沒有想過,若非你的報複大計,也許對於當時的佟羌羌和鍾文昊之間的夫妻關係不會變成那樣!也許原本可以幸福安穩地生活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和鍾文昊過日子?!”

    即便看不到韓烈的臉,也能通過他的語氣,想得到他此刻表情的慍怒。

    佟羌羌抿抿唇,清冽著嗓子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毀掉了別人生活的千萬種可能,讓別人的生活硬是按照你的意誌發展。鍾文昊至今還不知道侯伶是你的棋子吧?嗬,整個鍾家,到底有誰的命運不是在你的掌控之下?”

    “你以為我有很多問題問你?不,沒有,一個都沒有。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我還探究那麽多幹什麽?多探究一些,不過是多知道一些你的可怕。就是可怕,韓烈。你自有你毀掉鍾家的仇恨和理由,但之於我這個事外人來講,你就是個被世界的黑暗麵所充斥的惡魔。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自己清醒得及時離開了你,否則我現在咳咳咳”

    佟羌羌兀自說著,完全沒注意到韓烈是什麽時候將她的頭發從他的扣子解開的,直到他的手掌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往上提了提她的身體,將她的臉從他的胸前,提至與他麵對麵。他的手掌則在她的脖子上繼續用勁。掐得她不得不住嘴,呼吸變得困難。

    韓烈的神色冰冷無比:“你每一次這樣跟我講話,我都想掐死你!”

    佟羌羌瞪著他,手指死死地摳著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然而無果。她抬起手去抓他的臉,韓烈撐著手臂伏高了身體躲開她。

    她的衣物大部分在行李箱裏沒拿出來,衣櫥裏掛著她的幾條易皺的裙子。手臂揮動間,她其中一條裙子上垂下來的寬邊腰帶的金屬扣刮到了韓烈的眼皮,然而他手上對她的桎梏卻是鬆也不鬆。

    佟羌羌幹脆狠狠地將裙子從衣架上給完全拽下來。

    裙子落在韓烈的頭上,更大麵積的陰影也從上方籠罩到佟羌羌的臉上,伴著一種快要窒息的瀕臨死亡的感覺。

    就在佟羌羌以為韓烈真的要掐死她時,他的手掌驀地鬆開。她才剛喘上一口氣,韓烈的手指轉而捏住她的臉頰兩側,迫使她檀口微張,下一瞬他俯身下來,長驅直入地吻住她。

    她的齒關被他捏著,無法咬合。從一開始他就防住了她咬他。

    她的兩條腿拚命地蹬著,卻因為摔下來時的姿勢的劣勢。全部瞪了空。

    她能用的隻剩兩隻手,輪番拍打他的背。

    幸好,他也隻是吻她,不像上次再做出進一步的羞辱她的舉動。

    他魔怔了一般掃蕩她的口腔,她的舌根被他吸得發麻,漸漸地好像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逼仄的空間裏,唇舌反複地交纏又分開的細微動靜無比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韓烈終於舍得放過她,放鬆了身體。將全身的力氣都壓在她的身上。

    她的胸口以與他的胸"kou jiao"錯開來的呼吸頻率劇烈起伏著。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熱燙的氣息打得她的皮膚簌簌癢。

    “你是有特殊癖好嗎?還是就喜歡這種刺激?總是要糾纏別人的老婆。”佟羌羌顫著齒關,極盡全力地出言羞辱韓烈。

    她設想過她的諷刺會更加激怒韓烈。意外的是,韓烈未做任何反應。

    隔了數十秒,她才聽見他說:“你怨我曾經欺騙你,我現在把坦誠擺上來給你,你卻不屑一問。就算是窮凶極惡的匪徒,國家的法律也能給他審判的機會、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卻梗著脖子死不回頭。羌羌,我最大的錯不是欺騙你,而是開始欺騙你的時候,我沒想到過後來的自己會愛上你。”

    他的聲音很低,蘊著絲少有的消極和頹然。他抱緊她的身體:“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你才能回到我身邊……”

    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猶如重石,敲打在她的心上。佟羌羌盯著衣櫥的頂部,眼角無聲地不停地流著淚水。緩緩開口道:“我一點都不想呆在惡魔的身邊。”

    言畢,她很明顯地感覺到韓烈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以及空氣裏沉重的壓抑感。

    韓烈撐開身體,終於徹底鬆開對她的束縛,爬起來。

    佟羌羌縮起身體蜷起手腳坐進衣櫥裏。

    韓烈站在衣櫥口,擋住光線,身影籠罩著佟羌羌,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裏帶著冰雪一般的冷然:“對,我是惡魔。我好像改變不了我的本質,你好像也不願意回頭。那我就隻能……繼續當你口中的惡魔。”

    佟羌羌應聲莫名一凜:“你、你想幹什麽?”

    ***

    maggie從洗手間擰完毛巾出來沒見到佟羌羌,便察覺到了臥室內的動靜,而且麥修澤也朝她使了眼色。她自然不敢進去打擾,何況還有兩個醉鬼需要照看,也無暇去管。

    麥修澤本就牽掛著韓烈和佟羌羌之間的關係能徹底有個結果,所以十分坐立不安,幾次三番想要靠近偷聽,心理掙紮之下,最終沒敢。

    不久之後,韓烈總算是出來,卻是渾身透著股山雨欲來的殺氣。沒等麥修澤問他話,韓烈當先問maggie:“你現在的狀態能工作?”

    maggie立即站起身:“韓總有什麽需要我辦的?”

    “這幾年鍾氏所有的股權轉讓書都給我。打電話給王律師,連夜擬好遺囑,明天上午召集鍾家的所有人到鍾遠山的病房。”隨即,韓烈看向麥修澤,“把cblue檢舉了吧。”

    麥修澤微微一怔:“你不是說你要看著鍾家的人慢慢熬死嗎?”

    韓烈的眸底翻湧起烏雲:“我現在隻想趕緊和鍾家有個了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