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字數:7615 加入書籤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預收:
《國師他切開是黑的》
又名《惡鬼道》
文案一
她母妃臨死前對她說:“後院藏著些銀兩,是我昔時的陪嫁。這宮裏認的不過兩樣東西,一是權,二是錢。陳家倒台,這麽多年來我荒廢在這深宮中,已無心活下去。你不同,你還有以後。這些錢你拿著,去找謝司白,怎麽打點人,怎麽買通消息,你一一學來。”
定安記下。
文案二
謝司白笑意淺淡,眸底有暗色忽明忽滅。
他說:“既然來了,以後就再也別想走。帝姬豈會不知,謝某一向惡名在外?”
她這時才察覺出危險,往後退,想逃。
他俯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碰到了她的臉,沒有任何溫度,冷冰冰的,一如他這個人。
後來定安才聽人說起:
“謝司白這個人,不在意的時候是真的不在意,一旦上心,凡他所有,錙銖必較。”
注:
1.設定架空,大體沿襲《貴女》世界觀架構
2.男主性格偏執陰暗,有不好的過去,雖然草菅人命之類的事不會做,但真的有病。慎入。
國師x小帝姬
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雪。
寶昭有些睡不著了,靠在引枕上,怔怔透過窗子看著外麵被白雪覆蓋住的一切。
外間有悉索聲響,緊接著有人一打簾子進了來,穿著半舊淺碧並蒂荷葉紋對襟小褂,手中還端著一藥盞。
是自寶昭尚在侯府時就跟在她身邊的輕歌。
輕歌將藥盞放在案幾上,道:“姑娘醒了?可有好些?”
其實寶昭早已嫁做人婦,隻是她們這些從侯府跟出來的仍沒改過口來,私下裏總還是稱她姑娘。
寶昭沒有說話。
輕歌將她扶著坐起來,取過藥盞,舀著一勺一勺服侍著寶昭用下。
等喝過藥,寶昭打量著輕歌,方才問道:“怎麽穿得如此單薄?”
輕歌沒想到寶昭會說這個,怔了一下,笑道:“我瞧這天還不算冷,偷了懶,還沒來得及從箱底把入冬的衣裳翻出來。”
寶昭不語,靜靜地看著輕歌。
輕歌似有些不自在,垂眸匆匆將手邊的杯盤狼藉收拾好,正要安頓著寶昭睡下,寶昭就先開口了。
“可是莊子上沒把今年的份例送來?”
輕歌手一頓,不說話了。
寶昭知道自己這是說中了,也不意外,諷刺地笑了笑:“也罷,我不過廢棄之身,就是連那等子人家也趕著來欺負。”
輕歌聽寶昭這樣說,心裏難受:“姑娘……”
寶昭打斷了她:“舊年間帶來的東西,還剩多少?”她常年不下病榻,這些身外物早已算不清。
輕歌聞言,不覺暗歎一聲。
以前來莊子上帶著的東西,要不然就被前院那群沒良心的坑蒙拐騙了去,要不然就是實在活不下托人當了去,其餘所剩無幾。往年裏她們家姑娘最是愛著這些畫兒、譜兒的,當成寶貝一樣待,如今卻一件件的流離失所,連流落到何人手中都不知。若是她知道,怕不知要氣成什麽樣。
寶昭見輕歌不忍開口的樣子,心知事實如何。也是,當初她從國公府被送到莊子上“恩養”,那些人根本就沒打算顧她死活,幸好她走時帶走了自己的嫁妝,這些年來用那麽些頂級的藥材吊著命,輕歌她們怕是沒少動用那壓箱底的東西。
寶昭輕咳起來,輕歌忙幫著順氣。寶昭擺了擺手,製止了輕歌。待她好受些,才又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和繡心撐得不容易。說老實話,我這身子怕是熬不住了。若那箱子裏還剩著什麽,你與繡心拿去分走,不必為了我這麽個廢人再耽擱下去。”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輕歌聽了這話鼻頭一酸:“姑娘說得什麽諢話。”說著她喉頭一哽,再說不下去。
正這時院子裏傳來了些聲響。她們這處人跡罕至,沒了油水可撈,前院那些勢利小人也不願再來,隻剩下她們主仆三人。平日裏寶昭病著,輕歌和繡心都慣了輕手輕腳,免得弄出什麽動靜來引得寶昭休息不好。
寶昭看了眼窗外,同輕歌道:“你出去看看。”
輕歌應下,將手裏的瓷盞托放好,轉身出了門。
院子裏站著兩人,互相僵持著誰也不讓開。其中一個穿著半舊不新的淺青色繡迎春花對襟小褂,手裏正提著準備送出去的泔水桶,瘦長身條,容長臉,因著不愛笑,略顯得陰沉。這人正是繡心。另一個則穿著玫瑰紫繡三團長錦襖,年紀看上去將三十,麵上端著笑,眸中卻帶著一點也不加掩飾的輕蔑。那是前院管莊子的李貴家的兒媳婦,姓張,都叫她張大嫂,為人精明刻薄,往年間輕歌去前院要份例,沒少受她的苛責刁難。這張大嫂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遭來,不定是出了什麽事。
輕歌快步走過去,皮笑肉不笑:“這不是張大嫂嗎?有何事,還勞你過來一趟?”
張大嫂見輕歌來了,不動聲色鬆了口氣。這叫繡心的丫頭素來不苟言笑,在她麵前她總莫名有幾分緊張,倒是輕歌好說話一些。
張大嫂笑道:“你這小丫頭,幾日不見嘴皮子又厲害不少。罷了,今兒也算是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同你計較了。我這次來,是受了上邊的話,專程來給你們送些吃的。這趕好兒的天,也得有些個應景的吃食不是?”說著,張大嫂提起旁邊的食盒,就要往裏走。
輕歌不動聲色擋住了她的去路:“有什麽,交給我們就是,夫人歇著呢,驚擾不得。”
張大嫂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無不含著譏諷:“還‘夫人’‘夫人’的叫,傻丫頭,上邊早換天了。這邊這位哪還有以前的身份。”
她這話說得聲音有些大,輕歌生怕裏邊的寶昭聽到。
輕歌蹙起眉頭,聲音也冷了幾分:“張大嫂,我以前敬著你,不過是看你比我們多吃幾年的幹飯,你若是給臉不要臉,也不要怪我們不懂禮了。有的話該說,有的話不該說,你自己掂量清楚!”
寶昭未出嫁還在侯府時,輕歌是她身邊的大丫鬟,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一時間倒是唬住了張大嫂。以前張大嫂再怎麽苛難她,總還不敢是非寶昭,輕歌忍氣吞聲也就過了,現在她觸了底線,輕歌這一通夾槍帶棒半點麵子也不留。
張大嫂訕訕,有些不服氣,但聲音到底沒之前有底氣了。她道:“你們就是不識時務,今兒可是府上新夫人進府的日子,等日後她站穩了腳跟,裏頭那位還不知道啊——”
她話沒說完,繡心就就著手邊還沒來得及處理得泔水桶朝著張大嫂潑了過去,幸而張大嫂閃躲及時,隻挨著個邊。饒是如此,也足夠她氣得七竅生煙。
張大嫂猝不及防受了這一番侮辱,上來就與繡心廝打起來。繡心雖長得瘦削,但力氣卻不小,一把握住了那張大嫂的手腕將她製住了。輕歌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忙上前來拉架。張大嫂打不著人,氣得撒潑起來,又哭又鬧,罵得竟是些市井的潑皮話,繡心和輕歌都是自簪纓世家出來的,哪能說得過,一時插不上口。
正爭執不下,忽然有人道——
“何人喧嘩?”
正在爭扯的三人停了下來。
那聲音不大,卻帶著懾人的氣勢,不容置疑。
張大嫂順著聲音看去,一時竟怔住了。寶昭自打來莊子上,就沒對外露過麵,張大嫂還是第一次見她的麵。她身上披著件荼白色的衣衫,正靠在門上,看起來很是虛弱。
張大嫂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
新夫人她見過,已是覺得世間少有,沒想到這裏藏著的這位才是真絕色。
寶昭麵上沒有笑容,問:“你是前院的人?”
張大嫂被寶昭周身說不明的氣度鎮住了,連思考都不及,就點點頭。
“有何事?”
張大嫂將事情規規矩矩說了。
一旁的繡心和輕歌都有些擔心地向著寶昭看去,寶昭卻麵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平靜,就連聽到“新夫人”三個字時也沒有半點的動容。
她早就死了心。
張大嫂見寶昭沒有任何的表示,心下戚戚,說道最後,有意多加了一句:“那新夫人我聽人說,正是夫人同宗的堂姐。”
寶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東西送到了就走吧。”那語氣風輕雲淡,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張大嫂惦記著新夫人給她的差事,不大想離開,躊躇著站在原地。
寶昭看出她的心思,笑了一下,那笑容沒有半分的笑意,卻帶著砭人肌骨的冷冽。
“如何?定要看著我自縊此地才算罷嗎?且等著,時候不遠了。”
張大嫂聽著這話,莫名其妙有些發虛。
寶昭說罷,也不再看她,招呼了繡心輕歌兩個進來,方閉了門。
張大嫂也不敢再多待,東西放下,就出了這院。
屋裏,寶昭坐在榻子上,火盆裏燒著炭,卻是不怎麽熱。前院那些人諸般苛待,吃穿用度一應給她們最差勁的,這炭若不是受了潮就是摻了雜物,總之不太好用。
輕歌看著心疼,溫聲道:“何必和那樣的人置氣,姑娘也不披個厚些的衣裳就出來。”
寶昭輕咳起來。
輕歌遞了茶給她,寶昭擺擺手拒絕了。
繡心做錯了事,隻安靜地待在一邊,不好說什麽。
輕歌道:“姑娘還是趕緊回屋裏歇著吧,這裏怪冷的。”
寶昭未置可否,隻道:“再過幾日他會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繡心和輕歌都愣住了。
旁人或許不知,但她們清楚,寶昭口裏的他,定然指的是世子。
寶昭垂下長睫,掩起眸中的情緒:“我之所以苟活至今,就是為了等他一句解釋。如今倒覺得,是不是有苦衷,已經不重要了。”
輕歌繡心一直跟在寶昭身邊,隱約知道些內情,聞言,俱是暗歎一聲。
寶昭起身,由輕歌扶著走到妝奩旁,抽出最下的暗盒,從中取出一塊成色難得的玉佩,另附著一封信。
寶昭將這兩樣東西遞給了輕歌。
“將這些交給他。你與繡心隨著我受了不少的苦,他看完信若還有幾分良知,定是會善待你們。”
寶昭這話一說完,輕歌幾乎立時就明白過來。
“姑娘,你……”
“噓。”寶昭止住了輕歌的話,笑道,“讓我放心地走,可好?”
繡心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姑娘……”
寶昭拿著她的手,與輕歌地放在一處,握了握,方才又鬆開,道:“我累了,扶我進去歇著吧。”
輕歌先撐不住,背過身哭了起來,繡心的眼眶也是泛了紅,扶著寶昭進了裏間,安頓著她歇息下。
寶昭的身子虧虛嚴重,之前折騰那一通,已是一點精神都沒了,躺下不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裏夢到的,盡是從前的一些事。
將半夜的時候,窗外傳來雪壓斷樹枝的聲音。
寶昭轉醒,向外看,屋外又下起了大雪。
已是燈枯油盡之時。
其實之前寶昭就預感到自己撐不住了,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她推翻了旁邊的茶盞,守在外間的輕歌和繡心兩個人連忙進來。
她們一見寶昭這樣,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輕歌繡心兩個人都哭了起來,寶昭已是聽不到她們的聲音,她睜著眼,像是看到很遠很遠的一處。
她道:“阿娘來接我了。”
輕歌繡心再看時,寶昭已沒了氣息。
那一晚下了很大的雪,大雪封山,萬徑蹤滅。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