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峰回逆轉,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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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奎正要將藥包收回去,手腕已經被冷昌修死死的扣住了,藥包隨之被搶了下來,向大夫方才旁觀中也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曾經受過冷昌修的恩惠,自然是不信他會冤枉兄長,忤逆親娘的事,因此,不等眾人發話,他已經打開藥包查看了起來。

    這兩副藥的成份相差不大,也難怪會臨時弄錯了:“是滋補的方子,隻不過,卻多了幾顆小晶狀的東西……”

    向大夫認真的分析著,對那兩粒從未見過的淡藍色的顆粒有些好奇,湊到鼻間一聞,隱隱有一絲刺鼻之感,由此可以斷定,不會是細砂之類的東西。

    李奎的腦袋迅速的冷靜了下來,與妹妹交換了眼神,已經恢複了正氣凜然,他挺起胸堂,理直氣壯道:“看來我妹妹說的沒錯,是‘好心被當作驢肝肺’了,我看你們冷家三房,是活該有今天,若是這藥沒問題,你們定要給我磕頭認錯,如若不然,我定不會罷休!”

    李奎說的義正言辭,自信滿滿,他心裏盤算著,那兩顆砒霜在這種窮酸地方也沒人認得,再說了,兩包藥包裏共有四顆,根本就不足以要人命,即使被人知道了,他也有辦法瞞糊過去。

    冷懷瑾早就知道他會狡辨,也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麽。

    她唇角上揚,清澈如水的眸子在李氏的臉上掃了一圈,那笑容在沉重的氣氛中給人一種詭異的錯覺,好似她已經手掌乾坤,腳踏風雲。

    轉身回屋。

    冷昌修的拳頭死死的握了起來,李氏死性不改,事情被揭穿了,還想著倒打一耙,真真是可惡的緊。

    “我看,要磕頭認錯的是你們!”冷懷瑾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中卻多了一隻活生生的小老鼠,被關在一個竹製的籠子裏,嘰嘰喳喳的上竄下跳,驚慌的努力往縫隙裏頭鑽。

    李奎見了不禁冷笑了起來,藥包裏的四粒砒霜,別說是人了,就連一隻老鼠也是毒不死的。

    想到這裏,他投給李氏一個‘放心’的眼神,幹脆坐了下來,好整以暇的觀看懷瑾即將上演的這一出戲。

    籠子遞到裏正和向大夫的麵前,懷瑾麵容恭敬道:“請裏正大人和向大夫看好了,這是一隻剛剛抓到的老鼠,生龍活虎的,無病無痛……”

    裏正和向大夫皆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她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是十分的配合。

    待他們瞧過了,她又依將遞到沈氏和大伯、二伯麵前,一一請示一遍,最後在眾人肯定這隻老鼠絕對活蹦亂跳之跡,她又端來一碗伴了些許蠟肉汁的飯團,將找出來的砒霜參進去,再取出之前收藏的那四顆,一並加了進去……

    李奎自然沒瞧見她手中還有四粒,蹺著二郎腿等著冷家三房齊齊給他磕頭認錯呢。

    所有的人都沉著臉,不屑的看著那隻賊溜溜的小老鼠試探性的吃了第一口,似乎是長年未聞到肉味,於是忍不住吧唧吧唧的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很快,那伴著砒霜的肉汁飯便一粒不剩了。

    李奎失笑出聲,仰著頭指著冷昌修:“我李家藥鋪是正經的鋪子,你今兒個毀我藥鋪名聲,你若是不寫個道歉書,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不僅要冷昌修給他跪下,還要他寫份道歉書,如此一來,冷昌修便有把柄捏在他的手上,那人吩咐的事便也更好完成了。

    李氏長舒了一口氣,卻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冷昌達暗自捏了捏她的手背,提醒她打起精神來。

    李氏了然的點了點頭,幫著自家大哥道:“三叔,今兒個這事你作何解釋?我李家處處為你著想,你竟忘恩負義!”

    沈氏也輕哼了一聲,啐了句:“冷家的顏麵被你們丟盡了!”

    冷昌盛生怕自己落了下風,適時補上一句:“我沒有這樣的三弟,從此往後,咱們不相往來!”

    “我呸,還想著分家,你們這樣的人,娘早前就不該留著!”冷香蘭碎了一口唾沫,嫌惡的看著三房一家。

    冷昌修的拳頭死死的握了起來,麵色鐵青得嚇人,轉身,握起肖梅姑的手便要回屋子裏去收拾東西,卻見冷懷瑾提高了聲音叫了起來:“爹,娘,老鼠被毒死了!”

    就在眾人隻顧著埋汰三房的時候,冷懷瑾卻是死死的盯著那隻老鼠的動向,隻見它口吐白沫,眼皮外番,臨死前痛苦的掙紮翻滾著,慢慢的,像失了力般的倒向一邊,不見了動靜。

    向大夫驚訝的上前查看,非常篤定道:“這是中毒的症狀!”

    稍有醫理的人都知道,中毒的人口吐白沫是常事,而此時的李奎也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淡然,他‘騰’的一聲跳了起來,雙眼瞪成了銅鈴狀,目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隻已經死全的老鼠。

    怎麽可能?四小粒砒霜,不可能置人死地,即使是毒死隻老鼠,也需要兩位的劑量,那人說了,這種砒霜是慢性毒,一點一滴的滲入五髒六腑,隻要不過量,定是讓人神不知鬼不覺。

    李氏此時也是大驚失色,身子一軟,險些倒在了冷昌達的懷裏。

    這謀害親侄的大罪,若是告到縣衙門,可是要受牢獄之苦的,她臉色霎白,見鬼似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怎麽會這樣?

    “不,不可能,如此少劑量不會製人於死地的,除非你加了量……”李奎指著冷懷瑾,待目光接觸到她清冷到帶著詭異的眼神時,他渾身莫名其妙打了個顫,從腳底一直涼到了頭頂。

    明明是個才六歲的小女娃,她居然能逼得李奎跳了腳,真真是個不簡單的角落。

    他這話已經不打自招了,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啪’的一聲,裏正手中的狼毫用力按在了桌子上,一片烏黑的雜亂印記在狼毫的滾動下在宣紙上勾勒出沒有形狀的東西。

    事情的始末,他已經了解了個大概,目光帶著幾分鄙夷的瞧向李氏兄妹,冷聲道:“藥鋪原本是懸壺濟世,竟被你們拿來害人害己,真是國之蛀蟲是也!”

    裏正給出的結論,已經為這樁事結了案。

    看戲的村民在得知真相後,重新將手指指向了冷家二房和李奎身上,連帶著無情的沈氏也一並罵了去。

    裏正罵完了李氏兄妹,舒了一口氣,這才扭過頭來,和聲問冷昌修:“這事你打算見官還是私下處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