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澤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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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朝桑無笙使了個眼色,桑無笙心領神會地輕輕朝他點了點頭。兩人漫不經心地將一塊肉放在口裏咀嚼,暗自裏卻悄悄放到舌頭底下壓住,不大一會兒後,便裝作是被藥粉迷暈過去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花褪看到對方已經中招,忍不住輕笑一聲,站起身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桑無笙的臉龐,又看了看一旁的鹿鳴,輕哼一聲道:“長了這麽一副俊逸的麵皮,沒想到竟然笨成這樣,這麽點"mi yao"就放倒啦。”
鹿鳴心底默默歎了口氣,親,笨的人是你才對啊!
花褪從腰間的乾坤袋中拿出一個碧綠色的瓷瓶,輕輕將瓶蓋擰開,從裏麵掏出兩粒散發著咬香味的丹藥,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這是剛剛才煉製好的奪魂丹,一人一顆,這便賞賜給你二人吧。”
鹿鳴聽到這番話,心頭猛地一跳。在賀府那段日子裏,每日閑來無事時,便時常到藏書閣去借書來看,對煉藥宗的一些丹藥也了解一些。
奪魂丹乃是煉藥宗裏最為陰狠毒辣的丹藥之一。這種丹藥光從藥名上就能看得出來,是一種會奪取別人魂魄的奇藥。常人隻需服下僅僅一粒,魂魄便會慢慢從身體裏抽離出去。*雖未滅,魂魄卻已消散,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終日懵懂無知,智力如同剛出生的嬰兒,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和自我的意識。
這花褪看來是想讓景陌和自己吃下這枚丹藥,好抽走體內的魂魄,然後以魂魄喂養蟲蠱,進而使蟲蠱的生長速度提高數倍甚至百倍。
由於奪魂丹太過凶殘毒辣,早在數百年前便已經被煉藥宗列為禁止煉製的丹藥之一,若有人膽敢私下煉製這等陰毒丹藥,輕則關押懲戒,重則魂飛魄散。由於懲罰十分重,這麽多年來也幾乎沒多少人敢偷偷煉製奪魂丹,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沒人敢買來用在別人身上。沒想到這花褪身上竟有這等毒丹,雖然年紀輕輕,倒還真是長了一副蛇蠍心腸。
鹿鳴暗自感慨,閱讀小說的時候並不覺得她有多麽殘忍,反而覺得這女子敢愛敢恨,對桑無笙死心塌地,最後被賀青辭害死後,評論區更是一片怨聲載道,咒完作者咒賀青辭,連男主桑無笙也因為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愛人而被讀者追著噴了很久。
當鹿鳴進入到這個世界,成為賀青辭之後,親眼目睹了許多事情,才覺得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自己的生死永遠操縱在強者的手裏,弱者根本沒有選擇生死的權利。
這邊,花褪並未發現兩人僅僅隻是裝睡,她迅速彎下腰來,正欲掰開桑無笙的嘴唇將丹藥喂到他的口中的時候,桑無笙卻忽然睜開雙眼,眼神冷冽得沒有一絲溫度,僅僅一瞬之間,便將靈氣灌注在掌心的位置,抬手便對著花褪狠狠劈了過去。
花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猛地向後退去數步,避開了桑無笙淩厲的攻勢,反應十分敏捷地抽出了腰間的長鞭,猛一甩在地麵,嬌聲朝桑無笙笑道:“我的"mi yao"向來藥性極強,斷然不會這麽早就醒來,想必二位剛才就已經看出來了。”
鹿鳴從地上爬起來,淡淡道:“姑娘,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加害我們呢?”
花褪鳳眸微挑,看了鹿鳴一眼,繼而掩口輕笑道:“這位公子嚴重了,我哪裏是要害你們,隻因小蟲們實在是餓極了,我這才想把你們的魂魄喂給他們吃,兩位也算是死得其所啦。”
鹿鳴簡直想嗬嗬她一臉,這麽掉節操的話居然也說的出口?
桑無笙冷冷的看了花褪一眼,然後道:“哥哥,不必再同她廢話了,這女人心狠手辣,歹毒陰險,倒不如直接殺了她了事。”
鹿鳴輕輕拍了拍桑無笙的肩膀,示意他別著急,然後朝花褪道:“我且問你,在賀府外的懸崖下,你是不是曾經用那長鞭抓走過兩名女子?”
花褪一愣,眼眸輕輕一轉,然後笑道:“小女子未曾遇到過。”
鹿鳴無語,這花褪心腸歹毒,滿口謊話,雖然長得漂亮非常,但三觀著實堪憂啊。桑無笙竟然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簡直是……口味略重了些。
桑無笙眼眸一冷,在花褪猝不及防之間,忽然飛身上前,釋放出體內澎湃的魔氣,將花褪的行動瞬間封止住,然後伸出手來扣住她咽喉的部位,手指漸漸收緊,似乎隻需稍稍一用力,便能頃刻之間奪走她的性命。
花褪被眼前這副情形整個嚇懵了,本能地想要抬手揮動長鞭抽打過去,卻發現自己竟然渾身都動不了,勉強想要動一下卻立即被針紮般的疼痛刺激得冷汗直冒。緊接著,她的鼻息之間猛然竄入了熟悉的魔族王室的氣味,讓她忍不住臉色刷的一白,大腦轟隆一聲巨響,現在原地瑟瑟發抖。
許久後,花褪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嘴唇顫抖著吐出兩個字來:“魔……君……”
“不想死就給我閉嘴。”桑無笙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在花褪耳旁的位置冷漠地威脅道。陰冷的聲音猶如自地獄而來,如同驚弓之鳥般,眼裏泛著恐懼的淚光,慌忙點著頭緊緊將嘴唇抿住,不敢再開口說話。
桑無笙冷冷朝花褪道:“那兩名女子如今在哪裏?說出來便饒你不死。”
花褪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聲音裏帶著哭腔:“方才、方才她們已經逃走啦!”
桑無笙一愣,急忙開口追問道:“逃走?她二人不是被你迷暈過去了嗎?”
花褪一雙美目裏盈滿了害怕的淚水,委屈地道:“褪兒不敢騙魔……”
花褪話還沒說完,桑無笙扣在她脖頸上的手指便用力收緊,低聲怒道:“不準再叫我魔君。”
花褪隻好委屈地接著道:“褪兒絕不敢欺瞞公子,還請公子相信我的話。”
鹿鳴聞言,立即道:“你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細細說來吧。”
花褪不敢怠慢,趕緊開口答道:“那日我原本是到崖下去采集煉藥的草藥,忽然看到兩名女子從崖邊墜下,便用這根軟鞭將她二人救下,打算用她倆的魂魄來喂養我的蠱蟲。而鞭子因為曾被我用"mi yao"浸泡過,人隻要碰到了便能瞬間陷入昏迷不醒中,所以我才能輕而易舉就將她二人帶走。隻不過後來我因一時不察,竟沒發現其中一名女子早已醒來,更被她養的毒蟲咬了一口動彈不得,然後她便打傷了我逃走了。另外那名女子此刻也已醒來,趁我動不了也一並跑了。”
鹿鳴皺著眉道:“使毒蟲的應該就是許愁煙無疑了,如此一來,芙姝應該也已經逃走了。”
花褪聽到鹿鳴的話,不滿地嘟著嘴罵道:“哼,幸虧褪兒醫術超群,如若不然,在這荒郊野嶺之中,前不挨村後不著店,隻怕此番早就被她的毒蟲給害死了。”
鹿鳴巨無語地看著花褪,心裏暗暗想道,這許愁煙的確挺歹毒,但你和她比起來其實不分伯仲好嗎?輕易間就能狠下心來取走無辜之人的性命,隻為了一己私利,還真是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比較好了。
桑無笙接著問道:“我且問你,‘烏煞’之毒該如何解開?”
花褪一愣,繼而撇了撇嘴道:“我雖然知道解開‘烏煞’蟲蠱的丹藥配方,但每隻烏煞喂養的毒草都不一樣,天下間的毒草何止千萬,就是不知道公子中的是哪一種毒草喂養的‘烏煞’,隻有找到這種毒草,才能對症下藥,配製出解藥來。公子不妨讓我替你看看可好?”
桑無笙冷聲道:“我可以暫時放開你,記住別耍花樣。”
花褪一雙大眼裏滿是委屈:“我不敢啦,公子您要相信我。”
桑無笙這才收回扣在她脖頸上的手,花褪拍拍胸口鬆了口氣,快步走上前去湊近鹿鳴仔細看了看,許久後方才道:“公子耳後分別有兩條血痕,如此看來,這蠱蟲一開始喂養的應該是紫心草無疑了。”
“紫心草……”桑無笙默念了一遍,然後道,“這紫心草在哪裏才能尋得到?”
花褪搜刮著記憶,仔細回憶道:“紫心草應該隻有天澤秘境裏才有,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我也是偶然遇到有人在賣,才花了幾千塊靈石從他手裏買來的,平日裏的市麵上根本就買不到這種毒草。”
鹿鳴忙問道:“那天澤秘境在何處?”
花褪伸手指向西麵,開口道:“從這個方向去,距此地約摸數百裏遠。不過,我勸二位還是別進去的好,那裏危險叢生,巨獸時常出沒,還有恐怖詭異的迷陣交錯出現。進到禦龍秘境的人,很少有人能活著走出來的。”
鹿鳴輕歎道:“若再拖下去,遲早會被蠱蟲反噬而亡,倒不如去搏一搏來的好。”
桑無笙淡淡一笑道:“哥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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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醬丶14:07:55
花褪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有些害怕的望向桑無笙道:“公子,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桑無笙淡淡道:“把配製‘烏煞’解藥的藥方交出來。”
花褪眼神有些躲閃道:“藥方我並未帶在身上,被我放在家裏了……”
鹿鳴微微一笑道:“哦?是放在魔界玉山了嗎?”
花褪渾身一陣,不敢置信地望著鹿鳴道:“你、你怎麽會……”
“怎麽會知道玉山?”鹿鳴淡淡道,“我不僅知道玉山是你藏財寶的地方,還知道你因為之前犯了錯,隱藏財寶的洞.穴財寶被魔界聖君下了十八道禁符,五十年內無法開啟。如果你膽敢耍花樣,過幾日我便尋到了那裏,放一把火將玉山給燒了。”
花褪聽到有人竟然膽敢打她的財產的主意,忍不住死死咬住嘴唇,眼裏閃著憤怒的光芒,氣得渾身發抖:“你!好狠毒的心!”
鹿鳴淡淡道:“若你交出解藥的配方來,我便就此放過你;若是你給了我假的配方,等有一日被我知曉了,定會第一時間跑到那裏去燒山,把你多年以來收集到的珍貴草藥和法器寶貝盡數毀個幹淨。”
花褪仿佛眼前已經出現了自己的寶貝全被燒光了的淒慘場景,急得大哭道:“我這就把解藥的配方給你,但你不許再打我那些寶貝的主意!”
鹿鳴輕輕一笑道:“那是當然。”
花褪被逼無奈,隻好從袋裏拿出一張紙來遞給了鹿鳴,滿臉不悅地道:“這紙上麵寫的便是解‘烏煞’之□□了,若你們尋到了紫心草,將它碾碎後擠壓出汁液,再滴入藥中即可。”
鹿鳴將紙收好後,這才道:“相信你也不敢再騙我們,既然如此,你便快走吧。”
花褪聞言,仿佛得了特赦一般,連話都沒來得及回答就施展靈氣急忙離開了。鹿鳴看著她心急火燎逃走的樣子,忍不住搖頭笑著歎了口氣。
這魔界聖女除了養蟲蠱以外,除最大的特愛好就是異常地喜歡收集寶貝,無論是修真界、魔界或者人界,但凡聽說哪裏有奇珍異寶,無論如何她都要搶到手裏來才滿意。而她因為疑心病太重,每日都擔心自己的寶貝會被別人盯上,便尋到一個絕佳的地點,將所有寶物和珍貴的草藥皆藏在了玉山的洞.穴中。
由於她生性調皮搗蛋,不服管教,因為她的緣故而導致魔界百姓死傷無數。但又因為其是魔界聖女,身份十分特殊,魔君也不好懲罰於她,便隻好在她的寶物上下了十八道禁符,勒令她五十年內不能看,更不能碰這些寶物,以做懲戒。
鹿鳴不禁對那魔君心生敬佩之意,正所謂打蛇打七寸,這一招使得還真是又穩又準又狠啊!
鹿鳴和桑無笙不再過多耽擱,將火堆熄滅後便上了馬車,朝西麵狂奔而去,預備到天澤秘境中尋找那株救命的紫心草。
★★★
兩人趕了幾日的路,終於來到了天澤秘境的所在地。
那天澤秘境周圍終年霧氣繚繞,厚重的大霧將它隱匿其中,若不是之前曾查閱了許多天澤秘境的相關資料,估計連入口都找不到。
鹿鳴將一枚嶄新的戒指交給了桑無笙,開口道:“小陌,這是空間戒指,乾坤袋帶在身上著實不方便,一不小心就遺失了,倒不如這戒指來得更安全些,所以我便做了一枚送給你。”
桑無笙看向鹿鳴手心裏的那枚戒指,古樸簡單,散發著淡淡的銀色光澤,和鹿鳴手裏戴著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桑無笙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些雀躍,又有些激動。他壓住心底異樣的感覺,伸手接過戒指戴上,輕輕笑著望向鹿鳴,黑眸裏綻放著絢麗的光彩,開口道:“謝謝哥哥。”
鹿鳴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開口道:“跟我還說謝謝做什麽。是我要謝謝你才對,願意陪我來這裏找紫心草。小陌,你萬不可忘記,無論秘境中遇到任何危險,都記得保住命最要緊。人最重要的不是財富和地位,而是自己的性命,無論遇到什麽是事都不能亂來。”
桑無笙聞言,嘴角微微勾起,眉眼頓時舒展開來,輕聲開口答道:“好。”
桑無笙其實很想告訴鹿鳴,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存在,而他如今,他已經找到了那個東西,並決定此生永遠不會舍棄。
這邊,鹿鳴深呼吸一口氣,將剛製作好的法器握在手中,往前方照射了過去。頓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大霧竟然在光芒的照射之下漸漸開始散開,仿佛被強勁的風用力吹開了一樣,一條狹窄的石板小路不一會兒就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此處應該就是天澤秘境的入口了。”鹿鳴收回法器,開口道。
桑無笙點點頭,兩人便沿著石板路朝前方走去。起初周圍還是一片綠水青山,可漸漸的,越往深處走去,秘境內的光線就會越發暗上幾分,沿路的環境竟短短半個時辰內經曆了四個季節,上一秒還是夏日炎炎,下一秒就忽然轉變為白雪皚皚,且周而複始,不斷重現,讓鹿鳴看得大為驚奇,雖然此情此景頗有些詭異,但卻意外地有意思。
約摸過去近一個時辰,周圍的光線已經暗得如同夜晚了。鹿鳴抬頭看向天空,竟發現那不知不覺中已經換上了黑色的帷幕,隻有星星點點的亮光在高空中閃著光芒,一輪圓月很是明亮,將地麵上的環境照得一清二楚。
鹿鳴走在前麵,邊走邊道:“幸好月光夠亮,小陌,你小心一些。”
可是,並沒有人回應他。
鹿鳴疑惑地再喊了一次:“小陌?”
景陌依舊沒有回答。鹿鳴心底忽然泛起不好的預感,急忙轉身朝後望去,原本應該緊緊跟在他背後的景陌,竟忽然像是忽然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沒有跟在鹿鳴身後。
鹿鳴心底漸漸泛起寒意,手指有些冰涼。這條路一直走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岔路口,就在剛才,鹿鳴似乎還和景陌交談過……鹿鳴意識有些混沌,說起交談來,他為什麽拚命回憶剛才的場景,卻仿佛已經隔了許久了呢?久到根本就回想不起來進入秘境後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鹿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底的不安卻仍舊像拔不盡的野草般緩慢滋生。他努力保持著大腦的清醒,回憶關於這個秘境中的一切。依稀記得,天澤秘境裏最為恐怖的便是幻陣,說不定就在剛才,甚至是才剛剛進入到秘境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陷入幻境之中了。
鹿鳴咬破自己的手指,微微的刺痛感頓時傳來,加之血腥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間,讓他的神智立即保持住高度的清醒。他環視著四周的景象,企圖找出這個幻境的破綻。鹿鳴深知,眼下隻有將幻境徹底毀去,才有肯能逃離這裏,反折回去將景陌找回。
正在這時,鹿鳴眼前忽然閃過一絲亮光,那亮光竟越來越強,也越來越近,鹿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眼眸緊緊盯著那束光芒,邁起腳步緩緩走了過去。
緊接著,鹿鳴感到自己似乎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兩盞燈籠掛在一扇肅穆莊重的高大鐵門上,鐵門兩邊則是長得仿佛看不到邊的紅色高牆。
鹿鳴感到自己仿佛被什麽在指引著一樣,慢慢朝那鐵門走出,並伸出手來,用力朝門上一推,鐵門便發出一聲巨響,繼而緩緩打開了。
鹿鳴抬腳走了進去,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宮殿。這宮殿被修建得富麗堂皇,地麵用白玉堆砌而成,祭台旁有一根筆直的柱子,上麵雕滿了金龍,顯得栩栩如生。宮殿正前方,朱漆大門上有一塊巨大的楠木匾額,“吟龍殿”三個大字附著其上,顯得十分蒼勁有力,氣勢磅礴。
整座宮殿如此窮工極麗,配合著盤旋上升的縹緲紫煙,看上去竟讓鹿鳴有些移不開眼睛,心中卻已生起肅穆之氣來。
“陛下,如今瘟疫已經蔓延到了全國,成千上萬名百姓都因染病而亡,若再找不到能夠控製疫情的藥方,恐怕還有更多的人死於這場浩劫之中。”
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從殿內傳來,聲音裏滿含悲愴,甚至還有些發抖。
鹿鳴走上前去,朝殿內望去。隻見殿裏跪著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此刻滿臉都是淚痕。而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名身著黑色錦服的青年男子。他的頭發被一個金絲拉邊的玉冠一絲不苟的束至腦後,俊逸非凡的臉頰上,眼眸明亮而清澈,仿佛世間罕有的寶玉,隻是此刻卻帶著一絲悲傷和哀痛,目光望向不遠處久久不語。
待鹿鳴看清楚他的樣貌時,瞳孔忽然猛地一縮,呼吸驟然抽緊。
這張臉分明就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不是這一世的賀青辭,而是鹿鳴他自己原本的模樣。
那被稱為陛下的年輕男子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悠遠:“這場瘟疫來勢洶洶,全國的醫者都束手無策,我又能做些什麽呢?莫非仙帝已經將這個國家拋棄了嗎?”
那老者渾身一陣,眼淚流得更洶:“陛下,不會的,您為大商國日夜操勞,如今更是每日祈福祭天,上神又怎會棄我們而去?”
青年苦笑一聲道:“若真能換回大商國往日的平和,換回子民們的健康,就算讓我去死又有何妨。隻可惜,上天似乎聽不到我的禱告,更看不到我的誠心。百姓如今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卻躲在宮殿裏無所事事,愛卿,我……”
“陛下!”老者大喊一聲,伏下跪倒在地,一邊哭道,“陛下萬萬不可將責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啊!”
青年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忽然被門外的一陣冷哼打斷了:“你真的願意為了你的百姓殞命?”
青年瞪大雙眼,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繼而反應過來,心頭猛然一跳,還當是神明顯靈了,急切的大聲道:“當然!”
那聲音輕輕笑了一聲,一陣清風頓時吹入了大殿之內。一名身著白衣、身材有些消瘦的少年竟憑空出現在了殿內。
白衣少年不顧錦服青年詫異驚懼的眼神,徑直走到他的麵前,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可以幫你。但需記住,你欠了我一個人情,來日方長,記得還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