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複婚吧,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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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家。

    接到消息說慕淮南去了警局,唐晚笙絲毫不為動容。

    監視慕淮南的人透過電話問,“小姐,他會不會讓警方出動?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

    “沒事。”唐晚笙篤定的說,“慕淮南不可能會求助警方,畢竟她女兒現在在我手裏,他就算想搶回去,也不會讓警方幫忙。”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

    何況慕淮南很清楚,真要是有警方那邊的什麽風吹草動,慕西西的安全問題就不能肯定,他不會做這種事情。

    電話收了線,唐晚笙抬眸間,就瞥見站在她身側的西西。

    頓了頓,她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這裏是她練鋼琴的房間,原本在客廳讓傭人帶著的西西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她這裏來了。

    西西抿了抿小嘴,試探著問,“姨姨,你跟爹地媽咪不好嗎?”

    “不好。”唐晚笙冷淡的隻給她兩個字。

    西西垂了垂小腦袋,一副很惆悵的樣子。

    唐晚笙不知道這麽小的一個連多少思考能力都沒有的小女孩,怎麽會讓人有種惆悵感,但她也懶得去多加詢問什麽,滑動輪椅來到窗口邊。

    掀起窗簾的帷幕,她一眼窺見站在唐家雕藝大門外的盛夏。

    唇角冷漠的勾了勾,她就知道盛夏一定會過來。

    隻是她還算鎮定,知道再像以前那樣硬闖進來後果不容小覷,於是最多也隻能乖乖的站在唐家大門外,不敢隨便踏進一步。

    唐晚笙懶得多看下去,放下帷幕窗簾。又滑動輪椅回來身來時,就見到小小的女孩兒盯著她那架鋼琴,躍躍欲試的伸手碰了碰,剛碰到一個鍵發出哆地一聲,嚇得她又趕緊縮回手。

    也許是心情不錯,特別看到盛夏那副惆然失落的樣子,唐晚笙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她滑動輪椅過來,問著西西,“你喜歡鋼琴?”

    “這就是鋼琴嗎?”西西睜著大眼睛,格外閃動明亮。

    “嗯,你不知道麽。”想了想,覺得她能知道才是不正常的,這麽小的年紀,哪裏會知道得這麽多。

    看著西西呆呆的看著自己,唐晚笙滑動輪椅到鋼琴前,挑眉凝視她,“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我教你。”

    雖然她覺得,這麽小的孩子,教也沒什麽用。

    不過現在她心情好,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好啊。”西西抿著粉嫩的小嘴笑,挪過挨過小小的身子靠著她,“姨姨,你會彈鋼琴嗎?”

    “當然。”唐晚笙傲然勾唇,“我十九歲就過了鋼琴十級,曾經在國外拿過……”

    突然發覺跟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說這些似乎沒什麽意義,而且看西西懵懂純真的樣子,她說的這些她也不可能會聽得懂,唐晚笙很快頓住後麵的語言。

    “坐到我腿上來。”

    唐晚笙朝著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兒伸手,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到輪椅中她的腿上,從後麵拿著西西的一雙小手,一陣濃濃的奶香味飄過她的鼻翼,那是來自於孩子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也起到一種令人無法言喻的安心作用。

    極少會接觸什麽孩子,不論是以前還是什麽時候,西西是她接觸過的第一個孩子。

    唐晚笙感知著懷裏柔柔軟軟的小女孩兒,偶爾會覺得她真像一個寵物一樣的乖巧討喜,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她難以想象,這就是盛夏跟慕淮南的女兒。

    而現在,她卻對他們的女兒有了……好感。

    唐晚笙心底一悸。

    “姨姨?”感知到身後的女人半響沒動,西西轉過小腦袋,眨巴著澄澈的雙眼不解地看著她。

    唐晚笙倏然回神,很快將所有的思緒都摒除,臉上沒什麽笑意。淡淡的,也有些冷漠,聲音也鎮定平穩著,隻是卻並沒有把西西推開。

    她拿著她的一雙小手,放到鋼琴鍵上,“你喜歡聽什麽。”

    西西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想到了什麽,眼神一亮,“三隻熊。”

    唐晚笙眉心一皺,“三隻熊是什麽。”

    “歌啊!”西西喜滋滋地笑著說,“嵐嵐經常唱給我的,可好聽了。”

    “沒聽過。”

    西西擰著小眉頭,“是嗎,這麽好聽的歌你怎麽會沒聽過呢……嵐嵐都會唱啊……”

    唐晚笙淡淡的瞥了她的小後腦勺一眼,“還有沒有其他的?我對兒童歌曲不熟悉,換點別的。”

    西西不懂什麽算是兒童歌曲,能說得出來的都是她自己經常聽到的,又想到了其他什麽,她眸光又是一亮,昂起小腦袋躍躍欲試地興奮道,“那兩隻老虎吧!”

    “……”

    不是三隻熊就是兩隻老虎,她的腦子裏隻有動物?

    唐晚笙知道再挑剔下去她也隻會說出一些幼稚的兒童歌曲,這麽小的人別指望能從她的嘴裏聽到什麽優雅動人的鋼琴曲之類,於是隻好拿著她的一雙小手,覆蓋在鋼琴鍵上,“那就兩隻老虎吧。”

    西西高興極了,原本長時間沒能見到小嵐跟慕淮南還有盛夏,有點兒讓她的一顆心失落,這會兒被唐晚笙帶動著彈奏著兩隻老虎的鋼琴曲,所有潛藏在她心底的陰霾瞬間消散了,很快就有些忘乎所以。

    小孩子天性純善,忘記什麽,喜歡上什麽,都是片刻間的事情,至於不高興的,沒多久就能忘個徹底。

    唐家付敏慧和唐晉兩天前就出差了,整個唐家上下除了唐晚笙便沒有其他管事的人。

    盛夏站在唐家雕藝大門外,隱隱約約的聽見從唐家二樓的某處傳來兩隻老虎的鋼琴聲,她心底有微微的動容。

    唐晚笙在鋼琴方麵造詣很高,這是從小到大她都知道的事,可唐晚笙卻不會對什麽兒童歌曲感興趣,所以現在的鋼琴聲應該是……西西和她在一起。

    意識到這點,盛夏心中悄然安心,安心之餘,想見到西西的衝動就愈甚了。

    但她很好的控製住了自己,沒讓自己衝動的硬闖進唐家,默默的站在唐家門外,即不讓人通報,也不離開。

    她知道,唐晚笙一定懂得她在這裏,倘若唐晚笙願意讓她進去見西西,會讓人出來通知她,倘若不願意,她隻能等,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到且不會讓西西有任何危險的事。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鋼琴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唐晚笙仍舊沒有讓傭人出來告知她什麽,天空緩緩灑下豆大的雨滴。

    盛夏保持著一個姿勢站了很久,腳都有些麻木了,逐漸落下的雨滴打在她的肩膀上,她宛如木偶,一動不動。

    一把傘不知何時遮在她的頭頂上方。

    感知到身側站了一個身姿筆挺的男人,盛夏過了很久,才蠕動了下唇,淡淡的嗓音問,“你來做什麽。”

    慕淮南刀削似的五官在夜色裏更為冷魅誘人,黑西裝黑西褲白襯衫的他,宛如一尊西方塑像挺拔迷人,他的左手中撐著傘,罩在她的頭頂上方,然而他的一側肩膀西裝上,卻被豆大的雨珠一顆一顆的打濕。

    從唐家屋內投射出來的光線,隱隱照亮他麵容的輪廓。

    他說,“你該回去了。”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過晚餐時間,差不多就該是入睡的時候。

    盛夏也知道她應該走了,然而腳步卻邁不開,好像被下了定身咒,她的步子怎麽都走不動,大概也是因為根本就不想走。

    睫毛微微半垂,她沒有回答他。

    “西西已經睡了。”慕淮南再次提醒說,“可你還沒吃晚餐。”

    今天的她除了早上,幾乎又是滴水未進,這麽折磨到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盛夏依然沒有回他一個字。

    慕淮南的視線從唐家大宅別墅收回,側過頭,他漆黑似淵的眸子凝視向她的側臉。

    她的側臉看不出任何情緒,麵無表情著的寡漠著,須臾,她才道,“你回去吧,我拿車來了,等會自己開車回去。”

    “你現在就該回去了。”他不容置疑地說,“現在在下著雨。”

    “別管我。”盛夏淺淡道,“我想做什麽,想怎麽樣都是我的事,該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

    她有多倔強,慕淮南一直都有所領悟,於是顯然看勸解不通,他鬆手將傘扔到一邊,彎腰直接將她扛上肩膀,大步流星的往車子停靠的後方踱步而去。

    “慕淮南”她在他的肩膀上手腳並用的掙紮捶打他。

    慕淮南卻對她的動作視若無睹,隻是冷聲道,“不吃不喝還不想休息。西西還沒回去,你就要先倒下嗎?”

    她身體一僵。

    他道,“倘若你繼續這樣下去,我隻能把你關起來,讓你不能來唐家,隻能留在南苑別墅裏。”

    她咬牙憤恨,“你敢!”

    “那就正常吃喝睡覺休息。”把她扔進邁巴赫的副駕駛座上,甩上車門之前,他一手撐在車門上,低下頭來淡漠的對視她,“否則你試試,看我能不能辦到。”

    沒讓她回答一個字,車門被他從外麵關上。

    緊接著,慕淮南繞到另一邊,把司機叫下車。自己則坐進駕駛座內,從盛夏的身上搜出卡宴的車鑰匙扔給司機,“把那輛開回去。”

    司機拿了鑰匙,點頭,“是。”

    回南苑別墅的路上一路無話,盛夏自是不可能想跟他說什麽,慕淮南也沒有開腔,彼此都沉默得壓抑。

    盛夏知道,把她關在南苑別墅不讓她去唐家的這種事,慕淮南這個男人是幹得出來的,倘若她還繼續這個樣子下去的話。

    她其實也並不是會自我摧殘的人,沒什麽悲哀的思想,很快也想得通,她繼續這個模樣消耗自己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她的身體拖不了多久就會垮下去。

    這不是她要的。她也不想變成那個樣子,不論是在要回西西前還是要回西西後,她都應該每天蓄存好體力,讓自己更有精神也更有力氣。

    於是當回到南苑別墅之後,想通了所有事情,沒讓慕淮南強迫,她兀自走到餐廳裏用餐。

    整個用餐的過程慕淮南依然是陪著她,隻是兩個人都沒什麽交流,看著她幾乎是像履行本能的吃著東西,不論好的壞的都往嘴裏送,他眉心微微皺了皺,但終歸沒再多言。

    她能吃能和能休息,已經是難得之舉,他不能再過多的要求她什麽。

    用完了晚餐,盛夏即刻就上樓進了主臥。把房門關了上來從裏麵反鎖,在裏麵不知道搗鼓了些什麽,等她再出來時,手裏抱著一個枕頭一張被單。

    慕淮南站在主臥房門,望見她打開門出來就是這副模樣,眉心又是一擰,“你這是做什麽。”

    盛夏把前段日子羅希給她的支票塞進他手裏,“兩百萬,就當是我目前一段時間暫住在你這裏的費用,以後可能還會需要在這裏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搬出去,兩百萬暫時應該夠付。”

    這張支票的錢,原先她是有想還給莫雲柯的。

    後來想想,莫雲柯應該不可能再收回去,畢竟這是她給盛斯顧的分手費,對於如今的莫雲柯而言。這兩百萬,她寧可扔了也不會再收回去的。

    凝望她遞出來的支票,即便她已經說得很清楚,慕淮南卻還是問道,“什麽意思。”

    兩百萬當做是她暫時住在這裏的費用?

    盛夏淡淡沒有溫度的笑,“畢竟早已經離婚了不是麽,你跟我隻是前夫前妻,你已經沒有義務免費提供我任何需求,兩百萬,是我在你這裏吃住加那輛卡宴租來使用的費用。”

    抬起眼睫,她漠然的凝視他,“車子我今天用了一天,這裏我住了一個多月,兩百萬應該能墊上,以後若是超出了有不夠的地方。我再”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指間遞出去的支票一空。

    支票到了男人的手裏,然後,被撕碎了。

    望著他一點一點的把兩百萬的支票撕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盛夏擴大了雙眼,“慕”

    他低涼的笑了一聲,將在他手指間被撕碎得一點不剩的支票碎片隨手就灑在地麵上,灼灼逼人的眸子注視著她的眼睛,他走近她,“你當打發叫花子一樣的想用兩百萬打發我?嗯?”

    他的逼近讓她情不自禁的後退,可退了兩步發覺到自己的被動,盛夏腳步穩穩停下,從容不迫微冷微淡的看著他,“我能給的就隻有這麽多。你不要是你的事,總之我已經給了。”

    踩著灑落一地的支票碎片,慕淮南也停下步子,眸色深深,“這麽把你這些日子,在這裏住的用的吃的都想還給我?”

    這是多麽諷刺。

    因為不論為她付出什麽,他從來都是心甘情願,並且覺得天經地義的,卻沒有想到,今晚她用一張支票就想把他們之間劃分成楚漢兩界,想隔離得幹幹淨淨。

    盛夏按壓著情緒沒讓自己表現出多餘的東西讓他捕捉到,“都是應該的。”

    “可這點錢我可看不上。”

    他隨隨便便就能讓沈助理買一輛新的卡宴給她胡亂使用,一張兩百的支票也就頂他隨便開口買的一輛車的錢,而他所擁有的東西,兩百萬真是輕如鴻毛。

    他的確瞧不上。

    盛夏眉心攏緊,凝眸,“那你還想怎麽樣,我能拿得出來的隻有這麽多。”

    “複婚。”

    從他淺薄的唇畔中像是漫不經心的吐出兩個字。

    她一呆,轉眼即逝的錯愕被他不留餘地的納入眼中。

    微微眯了眯眼睛,慕淮南凝視她,“能現在回答就最好,但是沒想清楚可以給你些時間,今天周五,明天後天民政局不上班,你有兩天的時間可以仔細考慮。”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卻說出了讓她久久沒能消化的事情。

    好像沒有聽到他後麵說的話,盛夏呆呆的,張了張嘴,“複……複婚?”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頭,撥了撥她耳邊有些淩亂的發絲,好看的唇語氣不疾不徐地說道。“不跟我複婚,難道你打算想跟我上法院爭奪西西的撫養權麽。”

    手指停頓了下,他低眸望著她泛白的臉,“還是不要有這樣可怕的想法比較好,我不想跟你因為西西撫養權的這種事上什麽法院,而且你也應該知道,你完全爭不過我,沒有半點贏的可能性。”

    這是事實。

    不說他財大勢大,單單是在法律方麵,他能鑽的空子比她多得太多,因為他熟知法律,用起來得心應手,曾經在大學時因為一樁幾乎不可逆轉的案子,他偏偏逆轉了過來一戰成名。

    何況是爭撫養權這種於他而言根本不需要煞費苦心的事。

    他能贏,甚至能贏得輕而易舉。

    盛夏心下微冷微涼。

    收回撫在她耳際邊的手,慕淮南深深地看著她,“你不是都說過,西西也不會願意看到我們不在一起麽,等她回來,若是得知我們已經複婚……”

    “她還小,不懂什麽結婚複婚。”盛夏頗冷的道。

    “但不可否認的是,隻有我們複婚才是最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想用一張支票就能隨便把他打發。

    現在這樣的關係太曖昧也太捉摸不定,一旦稍稍有點什麽事情他們之間就會破碎個徹底,她若是想走,幾乎沒有任何顧慮,若非他強製把她帶在身邊,他幾乎沒有挽留她的名義。

    所以除了複婚,已然是沒有別的其他更好的方法,可以讓她名正言順的待在他身邊,讓他們即便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也不會有任何再像她用一張支票就想把他打發的事情。

    雖然,要求她複婚,幾乎也是一件強製性的事情。

    諱莫如深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將她臉龐的五官映入眼底,慕淮南道,“你要現在回答我的提議,還是想再考慮兩天?”

    盛夏表情冷漠而複雜。

    他又是說,“你應該能想得到,想永遠待在西西的身邊,每天每晚的見到她,唯有跟我複婚這一條路可以走。”

    “那還有什麽可以考慮的。”盛夏眸光堅定著,卻也是冷漠的,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她閉了閉眼睛,“不用考慮了,我跟你複婚。”

    慕淮南不覺詫異,也不覺意外,因為她的答案早就在他心底。

    他等的不過是她的親口答應。

    淺淺的一笑,他捏起她的下頜,低頭吻了吻,“好,周一的時候我們去民政局辦理手續。”

    盛夏沒躲過他的吻,任由著他落下一吻之後,她才後退了一步,淡淡諷刺的笑,“但是偏偏要拿西西撫養權的這種事來說,你是不是有些卑鄙,你知道我基本不可能再懷孕,我隻有她這麽一個孩子。”

    慕淮南也知道撫養權的這種事橫在他們之間是有多嘲諷,拿什麽來說不好,偏偏幾乎是會威脅到她,讓她沒有選擇餘地的撫養權,她內心感到有多可笑他幾乎都能知道。

    低低的一笑,他說,“如果你現在還能聽得進別的,我也不想隻有這樣才能讓你心安理得的接受現在的所有。”

    用撫養權這種事來強迫彼此捆綁在一起是傷人,但用錢來衡量來劃分界限也傷人。

    他也隻是怕她在他稍不留神的時候就無聲無息的又走了。

    盛夏瞪著他,眼神漾著冷意,像個充滿防備的刺蝟一樣的戒備。

    在她的眼裏他現在有多可恨有多憎惡,慕淮南隱隱約約能猜測得到,隻不過他表麵卻不以為然著,動手將她懷裏抱緊的被單枕頭用力的抽了出來,邁步重新走回房間裏,將枕頭和被單都扔到床上,“現在好好在這裏麵休息,別再想著去別的什麽地方,這裏以後就是你的房間。”

    已經是如此地步,盛夏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去蜷縮在沙發那種地方。

    她回身,“既然這裏已經是我的房間,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複婚,在還沒跟你複婚的前提下,我沒有跟你同床共枕履行夫妻義務的必要。”

    她目光低垂著,鎮定而平靜著,沒人能望見她心底的情緒,清晰吐字道,“你出去,至少這兩天時間我還是自由的,不是你的妻子,我現在不想跟你同房。”

    拒絕的語言沒有絲毫的掩飾,她說明白而直接。

    既然複婚的念頭彼此都達到了共識,慕淮南並不急於這一時,再者是西西的身份她剛知道不久,如今西西又被唐晚笙帶了過去,她需要時間冷靜。

    “早點睡。”

    在腳步越過她身側時,慕淮南身形頓了頓,可停頓了兩秒鍾,她仍是沒什麽其餘的語言要對他說的,他斂了下暗沉的眸子,即刻終究還是退了出去。

    慕淮南不在主臥裏,晚上也有其他房間可以睡。

    所以盛夏沒怎麽想他晚上究竟睡在什麽地方,畢竟這裏是他的房子,他想睡在哪裏都可以。

    洗漱過後,盛夏疲憊的躺在大床上,心裏紛亂如麻,複婚這樣的事。倘若不是今晚慕淮南提起,她曾經想都不曾想過。

    複婚,就意味……將來,彼此真是徹徹底底的綁在一起。

    可是好像真的沒得選了,即便知道是不能跟他複婚的,但如今除了複婚,她已經沒別的路可以走。

    才知道西西是她的女兒,雖然內心還是感到那麽不真實的彷如夢境一樣,終究還是不得不承認西西就是她一直以為那個失去的孩子。

    已經真正失去一次,她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因西西和盛夏的關係已經被盛夏知道,於是西西的身份沒有再刻意隱瞞什麽。

    付東之來看盛夏的時候,得知她不在,慕淮南也不在,他從小嵐的嘴裏了解到西西跟盛夏的母女關係,甚至還知道盛夏即將要跟慕淮南複婚的事。

    對此。付東之顯得比他們當事人要高興得多,總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豁然開朗。

    當然,西西是盛夏女兒的這件事,著實讓他震驚了不小的一把。

    這一天拍完戲手工時,白菁曼朝著他走過來,“東之。”

    “別叫得這麽熟。”付東之心情很不錯,沒有刻意的敵對但對她還是冷淡的,“白小姐,你可以稱呼我為付東之,付少,付先生,但別叫我名字的後麵兩個字,我們還沒關係好到這個地步。”

    白菁曼並不介意地一笑,“我以為這段時間我們搭戲,再加上我們又是同一個公司的藝人認識了不短的時間。應該可以叫得親近點。”

    “那隻是你以為,記住,除了工作搭檔的關係之外,私下裏我希望我們能盡量保持著距離。”

    “你對我的誤會是不是太深了,我記得我好像並沒有做什麽特別讓人不快的事。”

    “白小姐不是應該很清楚麽。”付東之懶懶的拿了個斜眼看她,“我們隻是純屬不對路,並不是你做了什麽讓我不快的事,相信你其實也並不樂意有多想看見我,所以工作之餘的其他時間,我們還是別有什麽交集為好,以免造成彼此的不痛快。”

    他說輕鬆。

    白菁曼清楚他們之間的不對路,便也不想再在他們之間的關係上多費口舌。

    撫了下長到腰際的青絲長發,她捋起耳邊的發絲別到耳後,抬眸凝視著麵前貴公子氣質的男人,“之前那個被人帶走的孩子。現在找到了麽。”

    付東之剛想離開,聽聞她的話腳步頓了下來,回頭瞥她,“你問這個做什麽。”

    “孩子畢竟是在我們劇組被人帶走的,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我當然也很好奇,那個孩子如今怎麽樣。”

    自從那天慕淮南來劇組把盛夏帶走之後,她幾乎就沒了他們的任何消息,而平日裏工作量多,拍戲之餘還有通告以及拍攝廣告等等之類的事情,白菁曼幾乎沒什麽時間去關注他們,而她想關注,也沒法關注。

    因為自從跟慕淮南婚約接觸之後,倘若不是有工作上的事,她連gk的大門基本都進不去。

    想見慕淮南。總被告知要提前預約。

    於是她就這樣徹徹底底的斷了他們的消息,完全再也得不到關於他們事情的任何後續,這樣被完全排除在外的感覺,並不好受,也讓她愈發的焦慮起來。

    付東之聽了她的話,翹起道,“那個孩子跟你沒什麽關係,你不用知道。”

    “就算是沒什麽關係,起碼也是一條生命,何況對象還是一個孩子,女人天生就擁有一些母性,對孩子很敏感。”白菁曼抬眸望他,“付少即便告知我一聲她現在的消息,也沒什麽關係吧?”

    付東之點頭,“的確是沒什麽關係。”

    “那她怎麽樣了?”

    “好得很。”雖然被唐晚笙那女人帶走了,但似乎沒有什麽危險。

    見他沒了下文,白菁曼上前一步,“然後呢?”

    “然後?”付東之聳聳肩,“沒有然後。”

    他想,他應該沒有義務要把西西被唐晚笙帶走的這種事也一並告訴白菁曼。

    白菁曼感覺自己完全被他玩弄了,有些惱怒,“付東之,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還想問你是什麽意思。”付東之瞟瞟她,“別人家的孩子,你隻要知道她現在很好就可以了,還想問些其他什麽?”

    一般人聽到孩子現在狀況很好,就應該已經夠了。

    她這麽在意想追根究底反而惹人懷疑。

    白菁曼心口微微的跌宕起伏著,早就應該知道從付東之這裏別妄想得到什麽有價值的事情,她會過來問他,當真是自取其辱。

    望著她甩手轉身要走。付東之挑起眉梢,徒然卻是叫住她。

    白菁曼身形停下來,語氣不善,“還有什麽事?”

    “我說,你該不會還沒放棄淮南哥吧?”他輕佻的笑著,狐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背影,“你們解除婚約都過去多久了,你現在還對他不死心?”

    白菁曼臉色陰沉。

    付東之老神在在地說,“從一開始你就應該知道,淮南哥根本不可能會屬於你,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灰姑娘跟王子的故事是不可能發生在現實裏麽。”

    “灰姑娘?”白菁曼冷冽笑著轉身,“盛夏難道不是灰姑娘?她的出生比我好麽?她現在的能力有我大麽?她最多不過就是被唐家收養的這點勝了我一籌,她還有其他什麽地方能比我好?”

    付東之蹙眉,“白菁曼,別拿你來跟她比較,你們不是同一種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