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憶前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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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兩人相顧無言,隻是,看到眼前的這副景色,不由的停駐觀賞,也忘卻了先前的不愉快。
清風微揚,拂過楊子萱的臉頰垂落在兩側的青絲,隨風飄起,一陣清幽的冷香罄入鼻尖,君無殤瞬間失了心神,低首,掩去了眸中的癡迷。
不知怎的,君無殤突然一時興起問起楊子萱的私事,故作輕鬆:“子萱,如此絕色,不知可許有人家?”
“還不曾!”楊子萱微微一愣,隨即,眼前又突然出現前幾日那人類似誓言的話語,紅唇輕勾,又笑了笑說:“不過,也快了……”
君無殤見她這副模樣,便以知曉,她心裏定是有了喜歡的人,白皙的手掌緊握成拳,強作鎮定說;“看來,子萱也有了心上人,不知,何時能見上一見?”
“隨緣吧!”思及此,楊子萱望著遠方,唇角輕啟,道了一聲,她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見那人一麵,也許,不過露水之緣,人家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心下不由的有些煩躁。
君無殤見楊子萱不想在談論此事,也不自討沒趣,便轉移話題說:“今年,這蓮花開得倒是茂盛?”
“蓮素有高潔,清雅之說,古語曾有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楊子萱望著眼前的一片美景,眼波流轉,忽而一笑說。
確實如此,蓮尚且如此,如今身在皇宮裏的自己,不也處於如此境地,說到底還能堅持多久,她自己也是不知。而且,這三個月隻怕是最後的期限吧!
罷了罷了,不想這些了,如今不是還有三個月嗎?既然改變不了,倒不如讓這三個月活的瀟灑一些,至於,今後的事,屆時再說。
君無殤唇角輕勾,看著眼前的這片蓮花,口中誇讚說:“這倒是不錯,沒想到子萱也是如此清雅之人?”隻是,你心底的那人究竟是誰?
楊子萱唇角勾起一抹冷淡疏離的笑意,便不在言語,對於她來說,這些東西她早已要不起,就算是一國公主,她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隨著這條路一直往南走,很快便來到城門口,隻見,上麵寫著‘鳳天’二字,兩人徒步走了進去,還未進城門,就發現周圍人在議論些什麽,好不熱鬧。
許是好奇心使然,君無殤走上前問了一旁的年輕男子,那個年輕男子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位年輕黑衣公子,身旁站著一位身著白衣戴著麵紗的絕色女子,好登對的一對。
也許,被白衣女子的氣場給鎮住了,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就聽見一道不悅的聲音傳來:“這位小哥,敢問今日為何這般熱鬧?”
“這位公子,您應該是第一次來咱們鳳天城,今兒個可是咱們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年輕的男男女女都可以在今日出來尋自己的心上人。”
那位被問路的年輕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視線落在了剛才那兩人身上,好奇問說:“敢問公子,你身邊的這位是您的未婚妻?”
君無殤聞言微愣片刻,眉頭微皺,眼裏閃過一絲波瀾,卻也沒有說些什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那位小哥一副我明白的樣子。
隨之,正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線從不遠處傳來,語氣之中透著濃濃的不悅,一把拉著楊子萱摟在懷裏好不委屈說:“萱兒,你怎的跑到這裏來了,讓我好找?”
那位年輕的小哥一副驚呆的模樣,望著眼前的這位戴著銀色麵具的白衣女子,摟著同樣是女子的白衣女子,而且那人還沒有掙紮,任由她抱著她。
當然,在外人的眼裏就是這麽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然而,事實卻是這樣的。
戴著銀色麵具的女子,在她耳邊輕輕吹了口氣,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故作委屈說:“這才多久沒見,你就忘了人家,真是好無情!”
楊子萱極力隱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試圖將眼前的這個無賴推開,可是,無論她怎麽推都推不開,反而將她越抱越緊,無奈勸說:“你先放開我?”
不過,戴著銀色麵具的白衣女子,雖然沒有放開,但是手裏的勁道卻鬆了許多,反而,視線一臉戒備的落在君無殤的身上:“剛才,他問你與萱兒可是一對,你為什麽不反駁?”
君無殤自然發覺眼前的白衣女子,不是普通人,不動聲色的掩去眼中的殺意,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這自然是在下心悅與她,況且,子萱不也沒有心上人,這麽做也沒有什麽不對的不是嗎?”
“你…”戴著銀色麵具的白衣女子,眸子微眯,眼裏閃過一絲殺意,轉瞬即逝,一時被怒氣衝昏了頭腦,霸道的再起唇上狠狠的落下一吻,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楊子萱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初吻就這麽沒了,而且,還是被一個不認識的陌生女子給奪走了,一時惱羞成怒,掙脫開來,再其白皙的臉頰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隨即,轉身便淹沒在人群之中,君無殤見此雖說麵色如常,但是,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發怒的征兆。
君無殤淡淡的撇了一眼她,語帶警告說:“別妄圖招惹不屬於你的人!”
戴著銀色麵具的白衣女子絲毫不將君無殤的話,放在眼裏,這人一路上都纏著子萱,害她都沒有機會好好跟她培養感情:“那還真不好意思,這人我要定了!”便也相繼離開去追楊子萱。
君無殤神色晦暗不明盯著兩人相繼離開的方向,反而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無論你是何人?妄想招惹我的女人,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楊子萱一時氣惱的離開,沒頭沒腦來到一家寺廟裏,隻見這裏參天古木,綠草如茵,環境清幽,沒來由的心裏舒暢,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此刻,楊子萱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低沉悠揚的聲音,由遠及近:“阿彌陀佛,施主終於來了,老衲已等候多時。”
楊子萱聞言微愣,隻見,一位雙手合十,身著□□留著白色長須的光頭和尚,朝她走來,連忙回了個禮說:“大師有禮,不知大師這話是何意?”
她非常確定從未見過眼前這位和尚,隻是,不知道他是怎麽認識她的?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滿是戒備。
身著□□的光頭和尚誦了聲佛號,便輕笑一聲說:“女施主,不必多疑,請隨老衲入殿再說,老衲對你沒有惡意,不用如此戒備!”
聽聞此言,非但沒有讓楊子萱放下戒備,反而讓她的心裏越發疑惑,但還是隨他走進了大殿。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做了下來。
隻見,那位身穿□□的光頭和尚,拿了一個簽筒放在桌上,抬手示意楊子萱抽一個簽,便說:“女施主,請隨意的抽一支簽!”
楊子萱聽聞此言,點了點頭,隨意的抽了一支簽,遞給了那個和尚,隨之,那和尚接過手裏的簽,打開一看,臉色越發的蒼白,嘴裏呢喃著:“天意,真是天意啊!”
楊子萱疑惑的接過那支簽文,隻見上麵寫著:“相思本無果,終是難相守。若要長相守,九死一瞬間。輪回百世間,方得一世緣。”
正在這時,那位光頭和尚神色鎮定望著眼前的白衣女子,拿出兩道畫滿符咒的黃符交給楊子萱,並囑咐她令外一道黃符交給她的心上人,一定要隨身攜帶,切記不可離身。
楊子萱沒有繼續說下去,猶豫的問了這麽一句:“大師,是不是?”
誰知,身著□□的光頭和尚,雙手合十,誦了句佛號說,似感歎又似緬懷道:“女施主,此生注定情路坎坷,相戀無果,這世注定沒有結果,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大師,我雖不知你是何人?但是,你也不用如此詛咒與我?若老天不讓我們在一起,我便逆了這天又何妨!”楊子萱聞言,眉頭微皺,隱隱有些不悅,語氣也頗為不善道。
身著□□的光頭和尚聞言微愣,仰天長嘯,說:“楊子萱,你果然還是與往常一般,也罷,希望你記住今日的話,莫要負了她!”
楊子萱臉色微沉,眼裏閃著道道精光,語氣冷冽問說:“你究竟是誰?”她不會蠢到讓人擺布她自己的命運。
“老衲,不過是方外之人,女施主不必介懷。”那位光頭和尚聽著她這滿是戒備的話語,心裏複雜難言,隻能隨意的敷衍一句。
戴著銀色麵具的白衣女子,發了瘋似的在這荒無人煙的森林裏,尋著楊子萱,焦急的大聲喊著:“萱兒,你在哪裏?”
楊子萱隱隱約約的聽著有人喊著她的名字,方想應答,卻不知,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去吧,莫要在負了她。”
再然後,她就昏了過去,什麽都不記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一陣清幽的冷香罄入鼻尖,煞似好聞,這才發現她躺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懷裏。
楊子萱下意識的想要掙脫,發現掙脫不開。此刻,卻聽聞她略帶調笑的聲音:“你醒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