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百一十番外五之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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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重焰終於從仙域學成歸來了。

    勾月第一眼看見自家大哥,就感覺他黑了許多,也健碩了許多,嗯,更像頭黑熊了。而孩子們卻有些認不出來,隻好奇地睜著大眼睛圍觀。

    重焰看見孩子們時激動得快要飆淚,急吼吼地撲過來,長臂一覽就把兩隻小貓兒抱了起來:“啊,筱兒岫兒還有戈兒~~你們想不想舅舅?”自家外甥女真是太可愛啦!雪白雪白的小團子,像極了月兒和雪兒小時候啊,戈兒也長大了很多呢,原形像座小金山一樣,真是威武~~

    他放下兩隻貓兒,又蕩漾地去抱戈兒。戈兒眨眨眼,張口就舔了他一臉,開心道:“旺!”

    “哈哈~”重焰開心極了,又道:“可惜霸兒還在覲天宗休習,沒能回來。”

    “下個月霸兒就能休假回來了。”勾月端來果盤,孩子們見了都變回人形跑過來要吃的。她笑著摸摸她們的腦袋,又對自家大哥說道:“你這次學成回魔界,就該收收心幫著處理政務了,大姐她有身孕不能太勞累,父王又不在,我跟樊禪都得去幫忙,如今連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都少了很多呢。”

    “知道啦知道啦,我也會去幫忙的。”重焰受不了自家妹妹這哀怨的模樣,取笑道:“你呀就是太粘人,跟樊禪分開一下都不行。”

    “嗬,等你成家了,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

    “嘿嘿,那就免了。一個人逍遙自在多好,還能天天陪著我的寶貝小外甥女們。”他劉海一甩,劍眉星目格外俊氣。豪氣地對著孩子們招招手,道:“孩兒們來,大王我帶你們去巡山!”

    “好啊!”三個小家夥聽見要出門玩,急忙跑過來。重焰一揮手就帶著她們消失了。

    留在原處的勾月愣了一下:“呀,法力還真是增進了不少啊……”

    這日魔界裏剛好召集了各個魔族的首領前來議事。祁絨作為虎族王儲也跟著一起來了。這幾年他那個太子弟弟越發荒唐無能,沉迷酒色不思進取,還為了個女人在外頭惹出了不少事情,已經使得父王大失所望,有要廢立的念頭了。而今父王注意力漸漸地都轉移到了他身上,常委以重任,連來魔都議事都隻帶了他而已。

    “嗬……”祁絨打開扇子,悠然踱步在後山的蓮花池邊,隻覺誌得意滿。費了那麽多心力,如今他終於可以奪得這個位子了。而當年母妃的仇,他一定要報!

    “咦,這不是虎族少主麽?”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頭一看,臉色就變了:“你怎麽回來了?”

    “這是什麽語氣,你看見我好像不太開心啊。”重焰爽朗地笑。他完全忽視了對方身上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息,樂嗬嗬地帶著孩子們騰雲落下來,就大步走到祁絨跟前,摸著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

    “看什麽。”祁絨皺眉,心頭一陣厭煩。自從百年前被這人打傷後就沒再見過麵了,沒想到今日竟又倒黴碰見。哼,這家夥還是那麽叫人討厭。

    “我說祁絨,你怎麽越來越清秀了啊,這些年是不是學那些大姑娘美容養顏去了?”重焰故意開玩笑,帶幾分挑釁意味。祁絨怒目瞪過來:“請你放尊重些!”

    “哈哈,想我尊重你?打贏我再說!”重焰劍眉一揚,忽然出手。他回來後正愁沒人陪自己練練身手呢,剛好逮到一隻老虎,當然不能放過了。

    “你做什麽?”祁絨見狀急急退後幾步,重焰又飛身追上來,一把扯走他手裏的玉骨扇:“怎麽,還不還手?”

    “把扇子還給我!”

    “有本事你就搶啊。”重焰轉手把扇子插在自己腰後,一邊使出新學的招式一邊用話激他:“雖然你得到了我大妹的重用,虎王之位指日可待,但身手不行的話,日後也難以服眾。”

    這下子祁絨真的怒了,一甩衣擺,雙手霎時化作利爪狠狠劃過來。重焰見了眼睛一亮,立即迎身上去,拳腳生風招招淩厲,不再手下留情。一時間電光雷火轟鳴,勁風掃得蓮葉翻飛。

    一旁的孩子們愣愣看著兩位大人打架。有幾支被勁氣削斷的蓮蓬飛落到了這邊,岫兒跟筱兒便撿起來摳裏麵的蓮子玩,戈兒則化了原形追著一隻蜻蜓跑。

    不一會兒,那頭勝負已分。重焰氣喘籲籲地抹了把汗,伸展了筋骨後覺得舒爽無比,神采奕奕地道:“喂,這麽久不見,你怎麽還是這麽不禁打啊。”說著伸手過去準備把摔在地上的人拉起來。

    “別碰我!”祁絨卻甩開他的手,捂著肩頭自己爬了起來。剛才被一掌打在肩上,骨頭差點都裂了,現在刺啦啦地疼。他咬了咬牙,惱道:“見到你準沒好事!”

    “我又不是故意要傷你。誰叫你太弱了……”重焰說到後麵不覺放低了聲,被對方那冷冷的眼神看得心生愧疚。本來覺得沒什麽的,可這會兒看著這隻老虎皺眉忍痛,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舅舅,大哥哥受傷了,你快點給他療傷啊。”這時岫兒跑了過來,脆生生地叫道。

    重焰一愣,轉而笑了:“行啊!”說著不容祁絨反抗便凝起一股靈力聚在手心,緩緩推送進那傷處。一旁的孩子見了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叫道:“不對,不是這樣療傷的!”

    重焰饒有興趣:“那該怎麽樣?”

    “嘴對嘴舔舔吸吸呀!”岫兒理所當然地說道:“每次娘親喊‘大狗我受傷惹啦!’,母親就這樣給她療傷呢,一會兒就好了,很有效的!”小孩子惟妙惟肖地學著自家娘親的語氣,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透露出了許多不得了的東西。

    祁絨聽了臉一紅。

    重焰見他滿麵飛霞的樣子,連帶著心頭也一陣異樣,沒好氣地嘟噥道:“你臉紅什麽啊!”

    “不要你管!”祁絨推開他,憤然而去。

    “誒你扇子不要了?”重焰在後麵喊,見他腳步不停,又揮著手嚷嚷:“喂,下次來記得找我喝酒啊!”

    王宮裏,重煙雪剛從大殿那兒回來,就被晉紜小心翼翼地扶到床上休息了。她懷孕後,這人就把她當成了瓷娃娃,時時刻刻護著,磕一下都怕碎了。唉,如今她終於也體會了一把被捧在手心裏的感覺呢,嗬嗬~

    女王大人偷著樂的時候,自家愛人端來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阿雪,來把這補湯喝了。”

    她嫌棄地看了一眼,皺著眉喝下,而後才哀怨道:“懷孕好辛苦。”

    “你呀。”晉紜放好碗,過來將她抱進懷裏,“都說讓我來懷了,你又不讓,這下知道辛苦了吧。”

    “可是也很幸福啊。”重煙雪摟住縉雲的脖子,勾起嘴角,眼中也泛起盈盈流光:“我一直想為你生一個孩子,一個很像很像你的孩子。可以繼承你的品行,你的為人,還有那一絲惱人的固執和傻氣。”

    她抬手撫上晉紜的眉心,又慢慢滑到唇上,目光溫柔眷戀。繼續低聲說道:“這個孩子還將擁有像你這樣的眉眼,這樣的鼻子……和嘴巴。”

    晉紜聽著隻覺眼眶發燙,耳根也一陣燒熱。半晌才道:“怎麽都像我了,沒有地方像你麽?”

    “有啊。”重煙雪定定看著她:“她會像我一樣幸運,能夠跟心愛的人相守。”

    “阿雪……”晉紜心頭猛地發顫,終於忍不住了,啞聲道:“怎麽辦,我想親你。”

    “嗬嗬,不讓親。”女王大人卻輕笑著躲開,一轉身從她懷裏起來。而後盈盈走出門,隻留下了一個風情萬種的滿是挑逗的眼神。

    坐在床邊的人怔然良久,揚眉追了出去。

    與此同時,在書房裏整理賬目的勾月就沒那麽輕鬆了。她放下筆,揉了揉酸累的手臂,再一次將目光落到了對麵端坐著的女子身上。

    “大狗,你累不累啊。”

    “不累。”樊禪溫聲回答,卻依舊是頭也不抬,集中精神在賬冊上。這會兒她似是看到了某些錯雜處,眉頭輕蹙了起來,正思索著解決的方法。勾月湊過來一看,果然是他大哥之前留下的許多爛賬,便道:“這些不用做了,反正我哥也回來了,讓他去處理吧。”

    “我整理完這一本就好。”樊禪提筆焦墨,在紙上落下清雋好看的字跡。

    勾月不開心了,兩手杵在案上悶聲道:“你不愛我了。”

    樊禪一愣,停下筆看過來,輕嗔:“胡說。”

    “哪裏胡說了,你就知道看賬本,都不看我一眼。我受傷了啦!”她浮誇地捂著心口,悲痛狀。

    見自家貓兒這般撒嬌了,樊禪隻好放下筆,將她攬坐到腿上親了一下,“好了嗎?”

    “還不夠。”

    某貓舔了舔唇,還想再說什麽,下一刻卻被狠狠吻住。樊禪捧起她的臉,舌尖靈巧地撬開牙關探了進去,意外地霸道。

    “唔……”

    唇舌緊密交纏在一起,直到勾月快喘不過氣來了,樊禪才將她放開。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現在夠了麽,嗯?”

    “討厭。”被狠狠欺負了一番的人兒軟著身子趴在她肩上,細細喘著氣。而後恢複力氣了,卻是動手把那些冊子都挪開,興衝衝地說:“大狗,別管這些事了,我們離家出走吧好不好。”

    樊禪好笑道:“你要丟下孩子不管麽?”

    “孩子們都長大了,現在又有大哥看著呢,不必擔心。而且父王也來信說他明天就回魔界,大姐這兒也用不著我們了。”

    “嗯……”聽她這麽說,樊禪覺得是該出去走動走動了,想了想,便提議道:“那我們去神隱找白燭跟雨安吧,在那兒住幾天。”

    勾月用尤帶濕潤的眸子睨她:“她們正甜蜜二人世界呢,你要去打擾啊。何況現在又常有凡人到那兒求助,白燭經常要帶著雨安下山去捉妖,順帶四處遊玩呢。”說到這裏就有些羨慕的語氣了。

    樊禪:“那除了神隱,你還想要去哪裏?”

    “天大地大,去哪裏不行啊,反正隻要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怎樣都開心。”勾月湊到她耳邊,往那耳珠上輕輕一咬,低聲道:“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蜜月旅行呢。”

    樊禪聽了微微偏頭,對上勾月湖水一般澄澈的眸眼。一圈圈漣漪漾開,輕掃在心尖上。

    此時外頭天色蔚藍,正是晴朗的好天氣。一棵棵巨大的綠樹底下投落了無數斑駁光點,風一吹,枝柯就沙沙搖晃著,把陣陣清涼送入殿房裏。窗台卷簾下的吊穗輕輕拂動,鈴鐺清脆作響,勾月耳邊的發絲也飄揚起來,與她的纏連在一起。

    “怎樣,陪我去遊山玩水吧仙姑大人?”勾月挑眉一笑,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這一聲仙姑大人使得她微微晃神,好似時光倒回,又回到了從前初識的時候。隻是命運如此叫人預料不到,當年那隻壞心眼的有些嬌縱頑劣的貓兒,如今已經成為了她心愛的妻,將與她相知相守,攜手走完這漫長的一生。

    “嗯,走吧。”

    樊禪跟著彎起了眉眼,回握住勾月的手,帶著她走出了門,緩緩走進那片細碎而明媚的陽光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