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清剿賊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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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好不容易找到幕後大金主的私鑄老巢,而且又緊趕慢趕走了大半夜,怎麽可能不到現場看一眼?

    軒轅昭隻是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既然事先消息已經走漏了,對方肯定早就有所防範,山穀之中或許正埋伏著灰色尖客等他們上鉤,就算裏麵有杜佐彪的五十名先鋒禁兵,萬一敵眾我寡,再回頭調大隊人馬上去恐怕就來不及了,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多挑幾個精兵強將跟過去策應比較穩妥。

    他突然想到當初在府衙大堂裏棄暗投明的十一名禁兵校尉。牛大眼早就已經傷愈歸隊,他和趙大胡子、薛侉子和戴蠻子等人如今都在騎射營擔任禁兵將佐,這些人都是雄邊軍百裏挑一的精兵強將,個個能征慣戰,如果把他們十一人帶在身邊,根本不亞於一都人馬。

    他們十一個人分散於騎射營各都,嶽鍾麟和畢宗卿得到軒轅昭的指令之後,迅速從營隊之中將把他們全都召集了過來。經過上次府衙平叛之後,這些人早就成了軒轅昭的鐵杆擁躉,此刻聽說提點大人又要和他們一起並肩戰鬥,每個人都感到既榮幸又興奮。

    杜佐彪見軒轅昭突然來了這麽一手,徹底打亂了他的全盤謀劃。

    他本來是準備把軒轅昭三人引到山穀之中,然後伺機痛下殺手的,五十人狙殺三個人,那是易如反掌的事兒,事後再嫁禍給那幾名看場子的窯工,說是他們在暗處襲殺了三位大人,令他們簽字畫押之後再將其除掉,一切神不知鬼不覺便大功告成了。

    如今軒轅昭突然抽調了十一名禁兵校尉作為貼身護衛,這些人對他忠心耿耿,必定以死相保,這下可就麻煩大了,等會動手的時候還得把他們先清除掉,不然休想殺了軒轅昭。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老婆孩子的小命還捏在侯召九手裏,杜佐彪自然別無退路,他鋼牙一咬心一橫,隻能拚死一搏了,不信五十名先鋒禁兵,還幹不過他們十四個人!

    杜佐彪想到這裏走到軒轅昭麵前幹笑了一下道:“提點大人,某將仔細勘查過了,裏麵的確隻有幾名手無寸鐵的窯工,不用這麽興師動眾吧?再說了,某將的五十名先鋒禁兵還在穀口待命呢。”

    軒轅昭拍了拍他的甲胄笑了笑道:“杜將軍,有備才能無患嘛,萬一在裏麵你不知道的某些地方,對方埋伏眾多灰衣尖客,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那咱們可就遭殃了。”

    他說完之後,轉身走到那名負責龐祖望安全的都頭麵前,肅然正色道:“梁都頭,我們走了之後,你就是這裏最高臨時指揮官了!大隊人馬在原地待命,一切以本官擊鑼為號,一旦聽到銅鑼連響三聲,說明裏麵有緊急情況,你必須率大隊人馬上去支援,聽明白了嗎?”

    那名梁姓都頭臨危受命,頓感受寵若驚,立馬啪的一並雙腳行了個軍禮道:“某將遵命!”軒轅昭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大手一揮,率領十幾個急奔大峽穀而去。

    杜佐彪磨磨蹭蹭的跟在他們後邊,恨得牙癢癢的,照軒轅昭這麽布署安排的話,五十名先鋒禁兵偷襲剛一開始,銅鑼就會敲響,到時候梁都頭率大隊人馬衝上去,他連放手一搏的機會恐怕都沒有了,不行,必須先把大隊人馬調走!

    他本想讓身邊的兩名親兵過去傳令,但擔心軒轅昭剛交待過要大隊人馬原地待命,那個姓梁的都頭不一定買他們的賬,是以拉過身邊的一名親兵附耳嘀咕了幾句,然後趁軒轅昭他們不備,自己偷偷摸摸溜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回去。

    他回到大隊人馬待命的地方,梁都頭一見他去而複返,忙跑過來問道:“指揮使大人,您怎麽又回來了?”

    杜佐彪黑著臉道:“梁都頭,計劃有變,大隊人馬不用在此待命了,本指揮使命你立即帶隊回營!”

    前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怎麽說變就變了?梁都頭一臉錯愕,小聲嘀咕道:“剛才提點大人分明讓大隊人馬原地待命,眨眼的功夫,您又命屬下立即帶隊回營,究竟聽你們誰的啊?”

    杜佐彪突然劈手煽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厲聲喝道:“你是我杜佐彪的兵,還是他軒轅昭的兵?”

    梁都頭當即被打懵了,不過再懵逼他也不應該忘記基本的軍規軍紀,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隻有直屬上司的命令才能稱作軍令。

    相對於梁都頭而言,杜佐彪是他的直屬上司,因此杜佐彪的指示就是軍令,不遵軍令隨時有可能掉腦袋,而且死了也白死,既使沒有被當場擊殺,事後也得受到軍法製裁。

    軒轅昭雖然官職比杜佐彪大了幾級,事實上卻沒有指揮州府駐地禁兵的權力,當然了,發出的指令如果直屬上司不認可,完全可以當作耳旁風。

    梁都頭能混到百人一都的指揮官,不可能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懂,當即諾諾連聲,隨後帶領大隊人馬回營了。杜佐彪望著大隊人馬遠去的背影,長長鬆了口氣之後,急忙回轉身朝大峽穀方向飛奔而去。

    在銘山腹地的軒轅昭等人,眼看就要陷入杜佐彪精心布置的陷井裏了,可是留守冶司衙門的程仲甫,直到他們出發走了才發現泄露今晚行動之人竟是蘇婉兒。

    此時在冶司衙門的後院裏,程仲甫正聲色俱厲地審問蘇婉兒,喝問她都幹了什麽勾當。蘇婉兒畢竟隻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娃兒,事情敗露之後早嚇得魂不附體,最終一五一十的將侯召九讓她潛伏在軒轅昭身邊打探消息之事和盤托出。

    程仲甫得知詳情之後心急如焚,如此看來,人家早就做好了防備,軒轅公子這次進山剿私一定凶多吉少,他在屋子裏急促的來回踱著步子,緊張地思考對策。其實說白了,既便軒轅昭他們真的有危險,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有什麽好辦法?

    程仲甫在懾懾發抖的蘇婉兒麵前,不知踱了多少個來回,最後牙一咬,對麵就是銘山縣衙,不如去找縣令賈懷道想想辦法。他將蘇婉兒手和腳都捆起來關到屋子裏,這個害人精可不能就這樣放跑了,等公子回來再發落她也不遲。

    程仲甫提溜著一盞破燈籠,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縣衙後院急奔而去,當他敲開賈懷道私邸大門的時候,賈懷道一臉的迷惑,深更半夜的,這位冶司衙門高階幕僚來找他做什麽?賈懷道今日一整天都在緊張的準備迎接朝廷來的欽差,結果憨狗等羊蛋,等到兩眼一摸黑也沒見個鬼影,搞得他筋疲力盡腰酸背疼,正準備洗洗睡了,不料卻被程仲甫深夜撞門。

    賈懷道把程仲甫請到正廳裏坐下,他打著哈欠問道:“程先生,深夜蒞臨敝處,有何要事嗎?”

    程仲甫神色冷峻不苟言笑,他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道:“賈大人,提點大人去銘山清剿私鑄基地去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此言一出,賈懷道立馬嚇了一跳,無比驚愕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程仲甫雙目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如電,直逼過來道:“天一黑就出發了!”

    賈懷道垂著頭半晌沒有說話,他還以為軒轅昭收了六大箱官銀之後,過幾天就會投靠九侯堡加入共進社,真沒想到軒轅昭會不聲不響的去清剿私鑄基地了。

    程仲甫歎了口氣緊接著又說道:“提點大人今晚進山清剿,此事屬於絕對機密,可惜卻被小人泄密了,對方肯定已經做好防範,程某擔心他們有危險,是以深夜過來找縣尊大人商量對策。”

    賈懷道點了點頭問道:“是蘇婉兒泄的密吧?”

    此語一出,程仲甫立馬愣住了,看來蘇婉兒被侯召九安插到冶司衙門做臥底,這位銘山縣令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程仲甫急道:“賈大人,你既然明明知道蘇婉兒是對方安插的細作,為何不提醒提點大人早做防範?

    賈懷道苦笑了一下道:“賈某怎麽知道提點大人不是同流合汙之人?”

    他說完之後突然眼皮一翻接著問道:“程先生深夜半更來見賈某,說什麽剿私之事,難道就不怕賈某壞你們的事?”

    程仲甫從懷裏掏出來兩份紙箋,輕輕放在他麵前道:“程某若是不識得賈大人的廬山真麵相,豈敢如此莽撞?好好看看吧,不是別的,正是筆跡泄露了閣下的真實身份。”

    賈懷道拿起來一看,兩份紙箋上麵的字跡一模一樣,一份是他下午托程仲甫給軒轅昭的銘山縣況簡狀,另一份則是一封寫給當朝禦史中丞葉正途的匿名舉報信。

    賈懷道癟著嘴巴幹笑了一下道:“程先生果然是個有心人啊,這都讓你識破了。”

    原來這位銘山縣令賈懷道就是寫信給葉正途的匿名舉報人,就是他將寧江府錢荒亂局捅到朝廷去的。葉正途把那封匿名舉報信交給程仲甫,就是想讓他到寧江府以後,依據筆跡明察暗訪找到這個詳知內情之人。

    白天程仲甫無意中看到賈懷道的筆跡,當時就覺得似曾相識,拿回去一比較,果然一模一樣,由此斷定這位銘山縣令就是匿名舉報人。

    賈懷道的兩個兒子都在九侯堡作人質,投鼠忌器,明麵上他與侯召九等人同流合汙,實際上也在暗中觀望,看看朝廷派來的這個冶司衙門提點官,是真心來解決寧江府錢荒問題的,還是最終淪為共進社一份子,直到程仲甫說出軒轅昭進山清剿私鑄基地了,他才得到想要的答案。

    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捅破以後,兩人的交談就順暢多了。

    賈懷道深知九侯堡的能量,他最擔心的是侯召九已經收買了杜佐彪,那樣的話軒轅昭等人真的就凶多吉少了。程仲甫經他一提醒,當即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問賈懷道有沒有解救之策,賈懷道搖了搖頭。

    縣衙裏隻有百十號弓手,這些人對付手無寸錢的老百姓,可以說是貓戲老鼠遊刃有餘,想怎麽玩都行,但是讓他們去對付披堅執銳的州府禁兵,那就是癡人說夢了。他們倆正在一籌莫展之時,突然聽到前麵街麵上傳來戰馬嘶鳴,緊接著是一連串響鼻的聲響。

    深更半夜的大街上怎麽會有戰馬的動靜?賈懷道和程仲甫急忙跑出去探看究竟,原來是一個十多人的黑色馬隊,清一色的高頭大馬,隻見馬上之人手持油脂火把,頭戴圓形鬥笠,身披黑色披風,看上去既風塵仆仆又威風凜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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