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反應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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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各自的生存之道及其追求。而隻要涉及利益取舍,很多時候便沒有什麽道理可言。利益就是對人們未來有好處的事物。這個“好”對於不同時間、不同環境、不同的人而言,其標準自然也是不盡相同的。因為每個人所處的時代不一樣,所處的生活環境不一樣,所以每個人的思想意識也是不一樣的 ——時代是能影響人的一生的所有客觀環境。
人們對利益的追求來源於人的本性,在所有鬥爭中,誰能均衡的分配利益,誰就能取得絕對的勝利。有時候,無怨無仇的兩人之間也不見得就可以相安無事。——比如生活在高門大戶、深宅大院內的那些女人們,則更樂於將女人間的相爭相鬥作為打發無聊,消磨時間的一種消遣。
高門大戶、深宅大院之中,若說是有秘密,確實是存在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若是說沒什麽秘密,此話也不能說是假話。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是非。生活在高門大戶、深宅大院之中的女人們,平日裏沒有什麽消遣。若是沒有些八卦作為調料,改善一下無聊的生活。日子過的也委實難熬。隻不過高門大戶、內宅深院裏的那些人,自然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大家心裏都清楚明白。——凡事不能觸及主子們的忌諱底線,若是觸及主子的忌諱,那便是自己找死。
這個幾天,京都人最為關注的話題,就是威武侯劉鄖與李丞相千金的婚事。眾所周知,威武侯與李丞相分屬文武,向來政見不和。私下也無交往。如今卻因為皇上的一道指婚聖旨,威武侯府與丞相府不得不成了親家。
因為這場婚事,威武侯府與丞相府成為京都人倍感關注之地。威武侯府內連續發生的鬧劇,自然也沒有躲過好事者的耳目。一向風評不錯的威武侯府,首次成為京都人數落的對象。——多數人認為劉家人做人不地道,欺負一個弱女子,實在是有損君子風範。俱對李家千金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
語言是雙刃劍。它可以用來溫暖人心,也可以用來傷人害人。很多時候說者可能無心,隻是覺得說了自己想說的,他有這個權力。但聽者卻往往被傷得體無完膚。一件事情,若經過上百人之口,傳到最後,自然便會有個上百種不同的版本。說的人也好,聽的人也好。傳到最後人們也許誰都不會去關心那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麽。人們在意的隻是這消息有多麽勁暴,至於真相與否並不重要。
正當威武侯府和丞相府的這場婚事成為京都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時。威武侯府內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威武侯府一夜之間變了天。備受欺淩的那位新王妃,在侯府內大開殺戒。以事實證明,王妃的體麵、正室的尊嚴容不得那些妾室、奴仆侵辱。
說起來,這事也不算奇怪。武侯府上上下下的一幹眾人,眼見那位嫁進府邸的王妃,昔日丞相府邸的千金大小姐,不得侯爺和老夫人的喜愛。——大婚當晚,侯爺楞是沒進王妃的屋子。卻歇在了新納的姨娘屋子。可想而知,這位奉旨娶的王妃有多麽的“不得寵”。不入侯爺眼,令侯爺討厭。連帶著,府邸的一幹奴仆也都沒把王妃放在眼裏。
侯爺新納的姨娘為了一點小事,闖入了王妃的院子。結果令人咋舌。——凡是去王妃蘭苑鬧事之人,無一例外的被處罰。這些人裏還包括侯爺新納的兩位姨娘。處罰決定是由侯府的太姨娘(老夫人)親自宣布的。
老夫人則被“正名”為“太姨娘”。太姨娘院子裏侍候的丫鬟、婆子,兩位姨娘身邊近身侍候的丫鬟,因冒犯了王妃,受到了侯府有史以來最為嚴厲的懲處。被杖責後賣為賤奴。太姨娘身邊的孫嬤嬤受刑不過,死在當場。
這番出人意料的大變故,別說是那些丫鬟、婆子見了心驚膽跳。心下再也不敢輕慢這位侯府的新主子。他們算是看明白了。王妃雖然年紀不大。卻不是個易與之輩,好伺弄的主兒。瞧她那身不凡的氣勢。注定王妃是個一等一厲害的人物兒。日後自己做事也得小心著點,王妃可是個*辣的脾性,惹惱了她,怕是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的。瞧瞧,這才不過進府幾天,就狠狠的給了太姨娘和兩位新姨娘下馬威。
就連見多識廣的管家劉福,心中也對這位王妃有些忐忑不安:這位新主子,真真是要手段有手段,要心計有心計。該心善地時候心善,到該狠下心腸來的時候也能狠得下心腸——這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小姐,這才是做主母地人兒呢!
當下便有不少的管事、丫鬟在心裏做了計較,如果侯爺支持王妃掌理府中事情,他們就理所當然的認王妃為主。府邸的其他那些主子,再大的本事兒,也永遠不會成為侯爺的正妻。既然無法成為正妻,也就成不了主子。就算那些個姨娘能生出兒子來,繼承了侯府的家業香火,可是依然是個姨娘,始終擺脫不了奴才的身份。做一個奴才的奴才,再怎麽說也不是個體麵兒的事兒。
還別說,有這樣心思的侯府婢仆倒是占了大半。有這個心思的人,並不是說這些人對王妃就已經心服口服,準備一心一意跟著王妃了。實際上這些人不過是習慣了踩低就高,抱了個隔岸看火的意思罷了。巴不得府邸內的主子們互相鬥個輸贏出來。——哪個人鬥贏了,他們就聽哪個人的話;反正他們隻是奴仆,哪個人贏哪個人輸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能站錯隊,跟錯了人。
掌管一個候爺府對於楊輕眉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了。隻不過她確實沒這個興趣。但利用一下自己的王妃身份,耍一點手段,達到威懾府邸眾人的目的,還是大有必要的。
議事廳內發生的一切就象長了翅膀一樣,不到一個時辰便傳遍了侯府的每一個邊邊角角。聽聞此消息之人無不為之感到震驚。有人為之歡喜,有人為之惱怒。
雲春豔強憋著一口氣,勉強在臉上堆起了笑容。隨著執事婆子從議事廳走出。直到進了春苑,將自己關進寢房內。她茫茫然地跪坐在地上,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腦子裏似乎有一萬個思頭在轉,又似乎是空白一片。
好一會兒,雲春豔才醒過神來,“自己因為冒犯王妃,被處罰了。”含在眼眶裏的淚珠才一顆一顆的落下來。怎麽能不傷心難過呢?眾目睽睽之下被處罰。那是怎樣的難堪?自己才嫁入侯府不過幾日,便受到這樣的羞辱。隻是她就算是再生氣,也無法可施。人家畢竟是王妃,是侯爺的正妻,是自己的主子。
雲春豔心中對王妃多少有了一點懼意,王妃的手段實在厲害。當然,伴著懼意兒而生的是更多的恨。“君子報仇十晚!”雲春豔垂著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寒光,王妃你現在強,不可能強一輩子。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拉下王妃的位置,狠狠的踩在腳下。雲春豔心思惕透。想清楚自己的處境,知道眼下自己不低頭是不行的。留得青山在,才會有柴燒。
“ 啪!”一聲,茶盞碎在了地上。被執事婆子帶回夏苑的於宛馨,把一腔怒火都發作到了身邊侍候的那些丫頭婆子身上。一會兒功夫,就砸爛了屋裏不少物件。看著平日裏溫婉的小姐,此時已近瘋狂,哪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丫鬟、婆子都嚇得戰戰驚驚,卻又不敢躲出去,生怕招惹主子更大的火氣。她們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
於宛馨的以往在府中作威作福慣了,怎麽能受的了這樣的委屈。在議事廳內聽完對自己的處置,她鼻子差點兒氣歪了。一口氣直衝上了腦門兒,當下再也沒忍住。不顧形象的大聲哭叫起來。隻是她歇嘶底裏,變腔走調的聲音還未出完。兩個反應敏捷的執事婆子就上去連捂帶扯,讓於宛馨險些翻了白眼。可那幾個該死的執事婆子卻渾然不管不顧,拖死屍一樣的將她拽了出去。徑直送回了夏苑。
用過午膳,琳衣依在暖閣的軟塌上閉著眼睛假寐,腦子卻一刻也不停歇地細細地想著心事。雨兒坐在軟榻邊的黑漆錦麵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給琳衣捶腿。屋子裏安安靜靜的,立在一旁的小丫鬟們俱都屏氣凝神,不敢弄出響動兒。
多少日子了。壓在心口上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給搬走了。自於氏被侯爺接到府邸之後,琳衣還是頭一次感覺心情舒暢,揚眉吐氣。琳衣在心中連連讚歎,“厲害,厲害,好厲害的王妃!想不到王妃小小年紀居然用得出如此狠厲的手段兒。”她真的有些好奇,不知道王妃用了什麽手段,不僅逼得於氏(從知道自己落胎真相的那一刻起,琳衣就隻拿於氏當仇人看,再也不當於氏是自己的長輩。自然也不會尊稱她為太姨娘)自己出麵處置兩位姨娘和那些奴仆。還逼得於氏當眾承認自己有罪,並為贖罪責自願餘生與青燈古佛相伴,不問紅塵之事。
這一次交手,不僅是王妃大獲全勝。就連琳衣也得了好處——兩位姨娘被禁足。在禁足的這段日子裏,侯爺不能去她們屋子。便隻能去琳衣那裏。於氏在侯府自然也是威嚴掃地,再也不會有人拿她當正經主子看。王妃昨日明確說了,隻要沒人找事,她日後也不會插手府內事務。這麽一來,琳衣的位置也就穩穩當當的坐定了。想到這些,琳衣暗暗告誡自己,王妃雖然年紀不大,卻聰慧異常、見聞廣博。自己日後定要小心侍候才是,絕對不能犯了王妃的忌諱。
琳衣漸漸有了倦意,歪在軟榻上睡著了。雨兒輕輕的站起身,領著小丫鬟們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屋子。雨兒剛一走出屋子,就看見下丫頭玲兒立在院子裏翹首以盼,看見她出來,一溜煙地就跑了過來。
雨兒給周圍的小丫頭們使了個眼色,眾人便迅速悄悄地散了。雨兒帶著玲兒走進廂房,輕聲問道,“怎麽樣?”
玲兒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事稟報雨兒:……二爺和三爺院子現下亂哄哄的,院子裏主事的派出人四處打探消息。……派了好幾撥人去過太姨娘的福安苑。但都被福安苑新任的管事娘子劉嫂(玲兒的娘親)以“太姨娘正在歇息,不想見人”給擋了回去。……他們還派了人出府,想去給二爺和三爺報信。也被二門的守門婆子給攔下了。”
雨兒拿起桌子上的糕點遞給玲兒兩塊,“做的不錯,這個給你拿去吃。”
“謝謝雨兒姐姐。”玲兒接了賞銀後拜謝了雨兒。雨兒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玲兒退下。玲兒往回走了兩步停下,回過身子有些不安地說道,“雨兒姐姐,荷花姐姐在福安苑門口大罵我娘。還說要告訴三爺……。讓三爺回來狠狠的教訓我娘。……三爺要是拿鞭子抽我娘可怎麽辦?””
侯府上下都知道,三爺脾氣暴躁,喜歡舞刀弄槍。手裏總是拎著一根馬鞭子在府邸裏晃來晃去。平日裏看誰不順眼,上去就是一鞭子。曾有兩個小廝不知怎的衝撞了他,被他用鞭子抽的死去活來。玲兒一想到三爺的馬鞭子,就嚇得臉色發白。
雨兒看玲兒嚇得有些發白的小臉兒,忙出聲安慰道,“不讓人去福安苑打擾太姨娘休養是侯爺的決定,你娘不過是尊從主子的吩咐。三爺若是怪罪下來,自有侯爺擔著。你就別擔這個心了。……你叫四兒去二門處守著,若是看見二爺、三爺回來,立馬過來送信。”
雨兒還從袖袋裏摸出一塊碎銀子,塞到玲兒手裏,“拿去買糖吃”
玲兒這才鬆了一口氣,笑嘻嘻答應著。轉身向屋外走去。
三爺劉霆的大丫鬟荷花這會兒趁著午後院子裏人少,悄悄的溜進了二爺劉浩的院子。這會兒正與洪姨娘靠在了榻上,兩個人麵對麵的說著體己話。洪姨娘的貼身丫鬟珠璣則在屋外守著。
洪姨娘名叫藍花,與荷花一樣原先都是於氏身邊的大丫鬟。在於氏跟前也是極有體麵的。藍花被於氏指派去了劉浩屋裏做了通房丫頭,去年又被抬舉做了姨娘。荷花則是去年被於氏指派去了劉霆屋裏做了通房丫頭。
洪姨娘忍不住又長長歎了一口氣兒,荷花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不要再歎了,快想個什麽法子出來才是。”
洪姨娘又長籲了一口氣,說道,“想什麽法子?能想的法子都想到了,就是出不去府門,如何給爺送信?其實,就算是爺得了信趕回來也一樣改變不了。——這事與侯爺脫不了幹係。”
荷花聽得也是眼神一黯,“你說昨日蘭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老夫人怎麽與王妃站在一起了?孫嬤嬤真的背叛老夫人了嗎?我去了福安苑幾次都被人擋在了院外。根本見不到老夫人麵。想問個清楚明白都不行。”
洪姨娘心浮氣燥起來,“你問我,我問哪個去?我也想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那些凡是去過蘭苑的人,不是被送去官府,就是被人牙子帶走賣了。……二爺昨晚沒回府,也不知去了什麽地方。”荷花看了洪姨娘一眼,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正自發愁,洪姨娘的貼身丫鬟珠璣自外麵急匆匆的進來,“姨娘,小丁兒來報信。說是看見三爺回來了。”
“三爺回來了。” 荷花聽了眼睛一亮,急急從床榻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對洪姨娘說道,“我這就回去看看。”
未時正,劉霆便自軍營裏騎馬回來了。他一進府把馬放好,便想趕去母親的房中問安。畢竟昨晚一夜未歸,他多少有些心虛。卻在二門處被小廝小丁兒給攔下了。說是荷花姐姐再三叮囑,請爺回來定要先回自己屋裏去一趟,有要緊事稟報。
劉霆尋思著是不是荷花已經探知母親的口氣,對自己有些說辭。這才隨著小丁兒回了自己的院子。
聽完荷花的一番話,劉霆大驚,“你說什麽?孫嬤嬤死了?母親餘生要伴隨青燈古佛?這是怎麽一回事?”他轉身便要去福安苑見母親,卻被荷花苦苦勸阻住。
荷花言道,“奴婢也不知出了什麽事。隻聽一些下人私下議論,說是昨晚有人去蘭苑鬧事,惹惱了王妃。…….奴婢為了求證,已經去過福安苑好幾次,卻不得進入。守門的婆子言道,沒有侯爺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擾。以免擾了老夫人休養。爺還是等侯爺和二爺回來再去說說……。”
劉霆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沉著臉說道,“那些被處置的奴仆都是因為去了蘭苑鬧事?看來隻有去蘭苑走一趟,才能問個清楚明白!”
荷花假意勸說了一句,“爺可千萬別去蘭苑,會惹惱王妃的。”
“我偏不聽這個邪!”劉霆拿起鞭子衝出了院子,往蘭苑方向而去。
“快點跟著爺,別讓人傷著爺。”荷花大聲招呼著院子裏的丫鬟、小廝跟上劉霆。自己也急忙追著劉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有些鬱悶,所以一直沒有更新。請各位讀者諒解。我寫的第一篇文章被鎖。實在是有些想不通。自問自己的文章沒有抄襲,也不是"se qin"小說。隻不過文章中出現了幾個敏感詞,就被網站鎖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