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如鹿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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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倒回到十年前。
正是章嘉澤、宋雅竹、王中剛、別紫晴、孟芙蓉一幫青春朋友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那時候,他們都在同一所大學讀書。
別紫晴18歲時,擁有了一個甜蜜的秘密。這個秘密像是一滴漣漪,落入她平靜而純潔的心湖,滌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秋風剛起,大學校園裏的銀杏樹葉一片金黃,隨風飛舞。冬日的陽光照射在那些樹葉上,讓人說不出的驚豔,一樹一樹的銀杏樹葉,黃得那麽驚醒動魄,仿佛隻是一樹,已成汪洋。
別紫晴還清晰地記得那一天——無論她走到哪裏,無論她多大年紀——她依然會準確而又清晰地記得,那一天,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那一天,冬日的暖陽斜斜地照在校園的草坪上,草坪周圍,是一圈高大的銀杏樹,銀杏樹下,18歲的別紫晴正坐在長椅上,手裏捧著一本散文作品集,漫不經心地看著。四周很靜,即使有學子走過,也好像走在無聲的世界裏。
突然,一個渾厚的男中音打破了這秋日傍晚的寧靜。隻一瞬間,別紫晴的心,便被那帶著磁性的、純正的男中音給迷住了。那是學校廣播站傳來的聲音,渾厚而低沉,融進了那溫暖得快要使人落淚的夕陽。別紫晴合上手裏的散文集,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如湖水,溫柔地掠過草坪,掠過銀杏樹梢,掠過寧靜而沉穩的教學樓,掠過暖暖的天際和群山,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飛了起來。
那個迷人的聲音緩緩地講述了一個美好而傷感的愛情故事。別紫晴靜靜地聽著,覺得莫名的感動和安心。直到故事結束,廣播裏響起了輕快的校園樂曲,那個年代最流行的《冬季戀歌》,歌聲裏的每一個音符都那麽純粹,純粹得閃亮,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就好像別紫晴18歲的少女心。歌聲裏,響著詠歎調:這是命運的寬容,還是另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從那以後,別紫晴慢慢地開始喜歡一個人散步,在校園的林蔭道上,總能看到別紫晴一襲風衣,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裏,柔順的黑發猶如黑色的瀑布披在肩後,18歲女孩的心,慢慢地有了人生的第一次心事。漸漸地,她開始關注校園廣播站的開播時間,開始關注校園廣播站的一舉一動,隻要聽到那個獨特的男中音,她就會選一個安靜的角落,在校園的某個地方,安安靜靜地獨享那個渾厚而低沉的男中音。
她在想,這個聲音的那邊,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是英俊、高大、帥氣,還是矮小、一般?廣播了那麽多的愛情故事,他也會像故事中的人一樣,有過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情經曆嗎?
雖然身處安靜的角落,雖然隻是一個人,但別紫晴的內心卻心潮澎湃,猶如萬馬奔騰過草原,猶如千帆急駛過海麵。懵懂而純潔的大一時光,就那麽安安靜靜地滑過了。回想起來,那卻是她一生難得的好時光。
大一的那個寒假,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願意去參與各種同學聚會,她的心思,已經開始戀上一個人,確切地說,是戀上一個人的聲音。我們總是在年少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人,和轟轟烈烈的愛情無關,甚至離愛情都那麽遙遠。它是那樣的平淡,可是多年後,你們天各一方,但心底的那個人依然沒有走遠。
別紫晴開始關注自己的容顏,買比較昂貴的化妝品,喜歡梳洗打扮,喜歡對鏡貼花黃,喜歡看自己的光滑的皮膚和小腹,也買一些時裝時尚雜誌,學著穿衣打扮,一個女孩,開始慢慢地有了單相思。她開始急切地盼望著回到學校去,盼望著能早一天聽到那個聲音。
時間慢得像蝸牛,好不容易等來了開學的日子。然而,一連開學四五天了,廣播站的聲音像是啞巴了一般,遲遲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想必是剛開學,一切都還沒準備好吧。那幾天的日子比高考還難熬,別紫晴在校園裏漫步,看似漫不經心的背後,隱藏著一顆焦灼而躁動的心。
終於,在一個傍晚時分,廣播站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那一刻,別紫晴內心的喜悅無法用語言形容。她拖著長長的影子,聽廣播裏傳來的已是極為熟悉的聲音。草坪上,草葉上還留著晶瑩剔透的露珠,一如別紫晴晶瑩剔透的內心。環顧四周,是一張張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臉。廣播裏的沒一個字,每一個音符,都像是一顆顆珍珠,落在別紫晴內心的玉盤裏,叮當作響。仿佛就在瞬間,她的心田就融化了,就綻放了。
擁有這樣聲音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