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硬著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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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嘉澤心虛地將手縮了回來,沒有說話。

    宋雅竹著急道:

    “你快說話呀!到底咋啦?”

    看到章嘉澤手上的傷,宋雅竹將之前怒氣完全拋在了腦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心疼。在客廳的時候,燈光較暗,宋雅竹根本沒有發現章嘉澤手上有著傷痕。而現在,臥室的燈光明亮,宋雅竹不可能再看不到了。

    現在,心疼丈夫的宋雅竹隻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傷到底是怎麽弄的?

    在宋雅竹不停的追問下,章嘉澤終於唯唯諾諾地開了口:

    “我......我自己打的。”

    宋雅竹提高了音量:

    “什麽?”

    章嘉澤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當時太過於衝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宋雅竹再次抓起章嘉澤的右手,再三看過後,覺得的確像是章嘉澤自己弄出的傷口。她不禁又瞪了章嘉澤一眼,不過眼裏卻帶著濃濃的關切:

    “真是個傻子!你打哪兒了?”

    章嘉澤小聲說道:

    “電梯......”

    宋雅竹總算明白了。章嘉澤手上的傷,肯定是他發現章一諾走丟後,用拳頭打在電梯上造成的。

    宋雅竹不禁想,章嘉澤發現章一諾走丟後,心裏得有多麽惶恐和焦急,才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啊?想到這兒,宋雅竹心裏不再埋怨章嘉澤。她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並回頭囑咐章嘉澤:

    “你好好坐這兒等我,不許亂動。”

    不一會兒,宋雅竹拿了醫藥箱進來,開始為章嘉澤處理傷口。

    當酒精棉球觸碰到傷口處時,章嘉澤被劇烈的疼痛弄得齜牙咧嘴,吃痛地嘶了一聲。

    宋雅竹安慰道:

    “馬上就好了,你忍著點兒。”

    用酒精棉球做好消毒後,宋雅竹又在傷口處噴上碘伏。

    看著妻子小心翼翼,生怕弄疼自己的模樣,章嘉澤心裏暖暖的,心裏也不禁竊喜。想不到自己的衝動行為,倒還使宋雅竹的氣消得這麽快了,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做好傷口的處理後,宋雅竹又細心地囑咐章嘉澤:

    “這幾天手盡量不要亂動,打打字可以,捏拳頭什麽的可不行。”

    章嘉澤應道:

    “知道了,多謝老婆關心。”

    宋雅竹靠著章嘉澤在床上坐下,而後又握住著章嘉澤的手,不斷用指尖來回撫觸著。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宋雅竹下定決心似的說:

    “老公,要不我們把媽叫過來幫忙吧。”

    章嘉澤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

    “你說啥?”

    宋雅竹沒好氣地說:

    “我說啥難道你沒聽清嗎?”

    章嘉澤打趣道:

    “聽清了,可是恕我難以相信,你咋突然開竅了?”

    宋雅竹哼了一聲:

    “我還不是看你可憐,別下次再把腿給踢折了!”

    聽到宋雅竹主動提出要讓母親黃秋菊過來幫忙,章嘉澤自然是高興。原本還在琢磨這事兒該怎麽跟宋雅竹說呢,沒想到她卻自己提了出來,章嘉澤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他心裏明白,宋雅竹會提出此事,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讓母親王秋容來幫忙,而是不得已而做出的選擇。

    章嘉澤想的確實沒錯。請黃秋容來幫忙,宋雅竹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之前黃秋菊來帶章一諾的時候,婆媳二人的觀念就有很大的分歧。在隻有一胎的情況下,家裏就已經雞飛狗跳,而如今多又多了二諾,家裏還有父親宋柏年。正所謂人越多,矛盾就越多,宋雅竹的擔心不無道理。

    宋雅竹之所以會生出這樣的想法,還得歸功於今天一諾走失這條導火索。一是因為宋雅竹害怕章嘉澤再次疏忽大意,丟了孩子;二則是因為心疼章嘉澤,不想讓他有這麽大的負擔。眼下若要再找新保姆,連宋雅竹自己都信不過了。那麽,既然不能再找新保姆,除了請章嘉澤的母親黃秋容前來,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呢?

    可接下來,問題又來了。

    黃秋容在農村活了一輩子,本來就不願意到城市來,上次來帶一諾,黃秋容臨走前還對章嘉澤說過,再也不來城市了,覺得自己在城裏放個屁都不自在。

    現在,章嘉澤又要請黃秋容出山,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兒。

    章嘉澤決定跟宋雅竹商量:

    “你說,媽上次就百般地不願意來城裏,我求了她好久她才鬆口。咱們這次怎麽說,媽才能同意呢?”

    宋雅竹想了想,說道:

    “這還不簡單,這不有現成的理由嗎?”

    章嘉澤疑惑道:

    “什麽現成的理由?”

    宋雅竹回答:

    “還能是什麽理由?媽這麽疼一諾,你把一諾搞丟這事兒給你媽一說,你媽就得馬不停蹄地坐火車趕過來,你信不?”

    章嘉澤尷尬地笑了兩聲:

    “也是......”

    黃秋容對章一諾,那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當個心肝兒一樣地供著。章嘉澤明白,要是把自己弄丟章一諾的事兒告訴母親黃秋容,她氣急了,簡直能拿個笤帚趕飛的過來抽他。想起小時候母親拿藤條追打自己的模樣,章嘉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可想要請母親再次“出山”,似乎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章嘉澤深深地吸了口氣,撥通了黃秋容的電話。

    電話嘟了幾聲之後,章嘉澤的父親章勇男接起了電話:

    “喂?”

    聽見是父親的聲音,章嘉澤微微鬆了口氣:

    “爸,是我。您在幹嘛呢?”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章勇男的聲音也忽大忽小:

    “哦,我在鋸木頭呢。咱家衣櫃最近被老鼠啃壞了,你媽讓我做個新的。”

    章勇男是村裏為數不多的木匠之一。多年來,他憑借著精湛的木工技藝,成為村裏最受歡迎的木匠。別看村子不大,來找章勇男做家具的人經常還要排隊。

    章嘉澤說道:

    “挺好的,家裏那個也用了挺久了,是該換個新的了......”

    看章嘉澤猶猶豫豫的模樣,宋雅竹推了他一把,對章嘉澤比了個口型:問咱媽!

    章嘉澤這才終於開了口:

    “爸,我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