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就一個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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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貞然覺得,最近事情鬧得有點大。
首先是外域一言不和就和親的事,皇室裏的公主基本都已經出嫁,剩下的也隻是一個過了適嫁年齡的老姑婆,拿不出手,君墨對這種事頭疼,頭疼著頭疼著幹脆把這糟心玩意兒丟給她了。
顧貞然看著底下跪倒的一大片,腦裏嗡嗡作響。
寬敞的宮殿光線暗黃,此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但顧貞然卻覺得很吵,姑娘們嗷嗷的哭泣聲幾乎要把她的耳膜刺穿,黑雲繚繞在大殿梁上,逐漸向她蔓延過來,看起來確實有點讓人惶恐。
她心下一沉,出聲道:“好了!”
這麽一聲,讓底下的人皆是一顫,少女們的心思輾轉停了下來,連連將頭低得更下一分。
心裏卻想:皇後娘娘雖然為人平和,但是偶爾也有這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時候。
不明白她為何壓下了情緒,在場的人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顧貞然歎了一口氣,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台階高高豎起,衣衫長袍拖在地麵上,她行的緩慢,一如當年封後大典上,端莊得體,讓人不免心生畏懼。
行至幾人身前,她微微彎腰,扶起當前那一位,少女穿著一身粉衣,錦衣華服,頭上的一支朱釵少說也要好幾百兩銀子,被扶起的同時,微微抬眼對上她的眼睛,一雙狹長的鳳眸溢著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顧貞然環視一周,“都起來吧。”
“是。”
她拉起那女孩的手,“本宮知道,你們都是出生名門的大家閨秀,要去塞外那個荒涼地,難免有些委屈,但如今當以大局為重,自古以來,女兒婚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若是由得你們性子胡來,未免要叫人笑話,說我大朝的千金,或不如鄉野村婦更懂禮節。”
女孩低下了頭,身上的暗沉更深了一分。
顧貞然知道今天說服不了她們,可這些人三天兩頭來自己殿內哭訴,苦巴巴的一張臉都快把她給逼瘋了,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強製訂婚的話,可能真的會出人命也說不定。
顧貞然覺得頭疼。
就在此時,一個女聲喊道,“皇後娘娘。”
她依言望去,少女站在人群最左側,正抬眼望她,黑壓壓的一片煙霧,她倒是沒能將人的樣子看清,隻聽她自報家門道。
“臣女江氏,有一言不知是否當講。”
“講。”
可看到她行了個禮,“娘娘所言甚是,自古以來,女子婚姻當以父母作主,可娘娘,天底下有多少女子,因為這一禮數,錯嫁多少良人。男人三妻四妾當不如是,女子卻要貞操烈節不可有一點出格,下堂妻更是遭人唾棄。您不覺得,這對我們太不公平了嗎?”
“……”這個論調,好像在哪聽過。
顧貞然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娘娘,您尊為國母,小的不敢妄言,但是天下百姓以您為首,天下女人更是將您當做榜樣,連您都不把她們放在眼裏,那還有誰,能為女人說話?”
“……”
好了,這位兄台,你一定是穿越來的吧。
顧貞然感覺頭頂幾隻烏鴉飛旋而過,她不知道是該罵她一頓小施懲戒好呢,還是順理成章接受她的建議。
前者,是作為皇後當有的反應,後者,卻也是她的希望。
這個朝代的女人,雖說和以前相比已經改善了不少,但總歸來說,還是受到束縛的,男人三妻四妾,隻能忍,不能發飆,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人把柄,被人從府中趕出,從此之後遭受其他人的青皮白眼,可謂淒慘。
她陷入了沉默。
另一群人卻是心慌意亂,有人戳了戳大膽出言的江雲離,小聲抱怨道:“你瞎說什麽,這下被你害慘了!”
原本,她們隻是不想出嫁。
經江雲離這麽一添油加醋,立馬就變成了對朝代的不滿,對製度的不滿,與此同時,更是對皇家的不滿和質疑,臣子最不能有的是什麽,是不忠,而她們現在卻莫名在這不忠的大道上狂奔著!
蹭蹭蹭,一群人立馬跪倒在地。
恐懼從空中蔓延,女人齊齊出聲道:“娘娘息怒,臣女願意出嫁!”
“……”啥?
*
長宮走廊上,一群宮婢跟隨在後。
幾個人端著托盤,上頭放著一本花名冊。
係統出聲道:【宿主,真是出乎意料的結局。】
顧貞然嘴角抽抽,“是啊,原本隻要在郡主裏選一人出寨,卻不想傳聞一傳十,十傳百,如今,各大重臣都把女兒的畫像送了過來,以表忠心。”
係統難得笑出了聲。
“罷了,這種事,讓他自個兒頭疼去吧。”
拐過一個彎口,老遠就瞧見了一群侍衛守在門前,李公公見了是她,連忙迎上前來,彎腰行禮道:“娘娘稍等,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討事宜。”
顧貞然道:“不必了,本宮隻是來送和親名冊。”
話剛說完,身後的人立馬將托盤送上,李公公抬眼接過,卻沒有讓開道,將東西轉交給身後的小太監,他繼續道。
“娘娘,還請稍作等候,小的進去稟報一聲。”
顧貞然:“……”
他聽不懂人話嗎?顧貞然如此懷疑道。
不等她說出拒絕的話,李公公已經轉眼進了屋,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像是怕她逃走一樣,腳下的步子也比平常快了不少。
“皇上請您進去。”
“……”
推開門,屋內一片明亮,幾個大臣守在兩旁,其中有幾個她頗為眼熟,顯然已經習慣談事談到一半,她推門而入的樣子。
顧貞然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已經很少來書房找君墨了,卻還是讓人產生了這種錯覺。
她心情不太好,但是就算如此,臉上還是要端著笑,在一道道注視下,走到君墨身前站定,他坐在書桌後,她便站在一旁。
顧貞然一臉正經的樣子,“和親的名冊,我已經整理好了,拿來給你過目。”
她剛說完,視線往桌上一瞥,發現這名冊已經放在了他桌上,想必是剛剛李公公進屋的時候,一並呈了上來。
君墨笑笑,心情看起來不錯。
他拉過她衣袖下的手,說道:“我瞧過了,怎麽這麽多人?”
這樣的親昵無論多久,她還是不能習慣,餘光瞥了一眼在場幾人,發現幾個臣子都很有眼力勁兒地轉過頭去,看風景的看風景,賞花的賞花,裝瞎裝得十分徹底。
顧貞然瞪了他一眼,後者笑笑。
她隻得把前因後果都解釋了一通,良久說完,對上那人笑盈盈的眸子,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當下一愣。
“你……”
君墨遞過一杯茶水,“先歇歇。”
說著,終於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轉頭麵向幾位大臣。
話題轉回到朝堂,顧貞然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了幾分鍾,覺得可能真的渴了,才拿起桌上的杯子,飲了幾口。
她假裝自己不存在,其他人也假裝她不存在。
隻有君墨在一旁拉了拉他,將她拉倒座位上,還時不時給她遞些吃的。
等他們談完了事情,顧貞然已經差不多吃飽了。
人都退了出去。
君墨笑著回頭,看她打了個飽嗝,道:“晚膳還用嗎?”
用用用,用你個頭。
顧貞然差點噎著,喝了一口水,回頭看他,道:“皇上,下次這種場合,能不能不要讓我留下來,我會很尷尬的!”
君墨的視線在她肚子上繞了一圈,那眼神似乎在說:我看你吃的挺好,比在家還自在呀。
顧貞然:“……”
吃飽喝足,啊不,麵子給足,顧貞然站了起來,準備回宮。
卻不料一起身,手腕就給人抓住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對上一雙微亮的眸子,她被壓在身下,男人的手壓在她的手上,指尖緩緩插入她的,變得十指相扣。
一絲甜膩的氣息在空中彌漫開來,宛如置身於糖果屋中,一聞到這種味道,顧貞然就覺得渾身發軟。
這是另一個副作用。
自她得到能力以來,多多少少也做了幾個任務,而每當任務完成,按照係統的話來說,她的能力相對也得到了改善加強,能看到的、聽到的東西變多了,甚至有時候,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控製。
然後逐漸的,嗅覺也變得靈敏。
然而這種靈敏,顧貞然卻完全不想要,她甚至恨不得把這個能力摘下來扔到那個主神的臉上!是哪個不要臉的,想出這樣的能力來?!
平常根本沒什麽用!隻有!在這種時候!
被迫仰頭親吻,甜美的氣息四溢在空氣中,宛如強烈的酒精,讓她的大腦變得混沌不清,強襲纏繞上來的氣息,讓她無法抗拒,也無從抗拒。
空氣中嵌入無盡的曖昧。
衣衫腰帶被人輕輕解開,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熾熱的大掌輕輕撫上,摩擦著她的肌膚,吹彈可破的模樣讓他愛不釋手。
“阿然……”
他沙啞出聲道,望著她的眼裏盡是癡迷,“你真美。”
顧貞然側頭躲開他的親吻,動手推了推他,道:“要做快做,不做我走了。”
她有點像是要上刑場。
君墨笑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親吻再一次落在臉側,他的另一隻手則是順著衣衫滑落,逐漸往下滑去。
動作輕柔卻不容人拒絕,他最終還是霸道的,縱使這些年,已經變化了不少,但是從小養成的性格,卻不是那麽容易變化。
他根本不肯放手。
像是一個孩子,得到了自己最珍愛的玩具,無論是誰來了,他都不會給。
這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
等顧貞然再睜開眼,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的床榻上,而身邊的人早就不見了,她起身,喚來幾個宮女。
宮女道:“皇上說娘娘勞累,還需好好休息。”
顧貞然紅著臉,砸了他的桌子。
結果腰酸腿疼得不行,隻能又倒回床上,她轉身對著牆,悶聲說道:“讓他快點把和親的名單定下來,以後這種事,不要再找我了!”
“是。”宮女應道。
之後。夏夜蟬鳴,長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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