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了他開門出去，我還忍不住追出去問：“要接到這裏來嗎？是什麽樣的女人啊？喂！”

    楊半仙在下樓前終於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我，甚至還揚唇冷笑了一下，說了兩個什麽字，但因為隔得遠，我沒有聽清楚。接著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樓道裏。

    我翻了個白眼退回了房間，真不知道楊半仙要接的是什麽人？

    劉義成笑道：“你放心吧，他一定是有什麽正事。”

    我反問：“我放什麽心？不過是好奇一下罷了。他那樣的人，不會已經有女朋友了吧？”

    楊半仙半人不鬼的，有整天板著一副死人臉，到底哪裏有魅力了？

    不過事實證明我也確實想多了，因為楊半仙帶回來的雖然確實是個女人，但卻是那天和我一起偶遇到的張怡。

    今天她改穿了一件寶藍色的t恤短袖。下身上一件洗白色的牛仔短褲，一頭利落的短發，一臉笑意。隻不過臉色實在太差了。原本小麥色的肌膚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一副嚴重缺覺的模樣。我看了一眼楊半仙，問：“怎麽了？”

    張怡不等楊半仙開口，搶著說：“周沫，昨天我家鬧鬼了！”

    “怎麽鬧鬼了？”

    張怡看了一眼學長，又看了一眼季以龍，以眼神問我方不方便講話。我忙說：“你放心吧，這都是我的朋友。”

    張怡苦笑著說：“我就是怕嚇著他們，也找不到人說。對誰說了都以為我有病。”

    我問：“是不是那種跟蹤的感覺又來了？”

    我想起趴在她身上的那個黑影，那鬼魂已經跟她貼得夠近了。如果再近一點，隻怕就要害她的命。

    “之前有那種跟蹤的感覺，走過小巷到家就好了。可是昨天晚上，就連睡覺的時候，我都感覺有人盯著嚇得根本不敢睡覺。這還不是最憂心的，昨天晚上在家裏，我竟然看到了一雙眼睛！”張怡說到這裏，原本還帶笑的臉變得嚴肅而且充滿恐懼，“真的！就在我家窗護外麵！”

    “一雙……眼睛？什麽樣的？”我忍不住捏住了張怡的肩膀追問。

    張怡似乎是在考慮怎麽形容。半晌才為難地說：“我跟你說你不要害怕，真的就是一雙眼睛。我在床上看著窗外，就見窗前貼了一雙眼睛。那輪廓看起來是個女人的臉。但是其他五官看不清楚！”

    她說是一雙眼睛，讓我瞬間就想起來了在賓館看到的那一雙，忙問：“多大眼睛，其他五官是看不清楚，還是根本沒有？”

    張怡微微一怔，狐疑地看了看我。結吧地問：“你，你怎麽會這麽問？我說看不清楚五官是怕嚇到你，其實……確實是沒有其它五官。周沫，難道你有千裏眼？你可以看到我家裏的情況嗎？”

    聽到有其他人看到過那雙眼睛，我便長呼出了一口氣，說：“不是我有千裏眼。而是我也看到了那雙眼睛。但我是做夢夢到的，你確定你不是做夢？”

    張怡搖頭說：“不是做夢。”

    “那麽，那雙眼睛有沒有哭？”

    “哭。怎麽哭？”張怡奇怪地問我，“這，它沒有哭啊！我可以確定地跟你講。她是惡狠狠地盯著我！之前我感受到的那雙眼睛，就是她！之前在巷子裏就是她跟著我的！隻是現在，她跟到我家裏來了。楊先生是不是法師？能不能去我家裏做一場法？”

    我對張怡的腦洞表示無語。正要解釋，楊半仙插進話來說：“我不是法師，沒辦法做法。不過，我們當中確實需要一個道士。”

    我問：“你認識這種人嗎？”

    “我曾經結識過一個，一回跟你說要來找個人，找的就是他。隻不過，目前隻能確定他在五漢市，具體在哪個方向，因為他的修為比較高。不容易定位。”

    學長問：“你說的是不是我見過的那一個？有些禿頂加啤酒肚，把我和李波從鬼打牆裏救出來，然後給我指路的人？”

    楊半仙點了點頭。又說：“謝淑娟曾經也有高人指點過，我直覺也是他。他應該在這附近，隻是我們還沒有遇上。”

    我心中忽然有了希望。如果這個道士的修為高，那是不是說明他可以對付扭造了呢？我能想到的，劉義成自然是早就想到了，問道：“他的修為高到什麽程度？能不能對付六鬼之一的扭造？”

    “我猜他在這裏，應該也就是為了這件事。你與他已經多年未見，現在他的修為到了什麽程度，也不太清楚。”

    “你們先別說那個道士了，就沒有別的道士？我的事情才是迫在眉睫！那雙眼睛昨天盯了我一夜，從窗外站在了我的房間裏若隱若現！我連動也不敢動，好不容易熬早上睡了一覺，醒過來就聯係你們了。快點幫幫我啊！我那天差點出車禍都是你們救的！”張怡苦著一張臉，楚楚可憐地眼神在我們四個人當中轉來轉去。

    我為難地歎了一口氣，問她：“你真的沒有看見她流眼淚嗎？可是我見到的那一雙眼睛一直在流眼淚！她像是要告訴我什麽，但卻說不了話。”

    “真的沒有流眼淚，就是惡狠狠地瞪著我！”張怡苦惱不已。抱怨了一陣最近時運不好，又把那雙眼睛大罵了一通。我安慰道：“既然害怕，今晚就不要回家了。跟我一起睡吧。”

    張怡驚喜地瞪大眼睛，“真的？”

    “不過，比起你的那雙眼睛，我們今晚有更迫在眉睫的事要去辦。你就呆在這裏不要到處跑。單位那邊請過假了？”

    張怡點了點頭，又問我：“你們要辦什麽事，竟然比我的事更要迫在眉睫？”

    這件事說起來你太複雜，而且我也不願意又把張怡也扯進來，便說：“這個不方便你知道，你就隻管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那邊有快餐單子，餓了就打電話叫別人送。”

    張怡倒是個不講理的人，她立刻去洗手間洗了個腳，就爬上了床。伸了個懶腰：“既然你說要收留我，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困死了醒過來以後就不敢再睡。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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