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姻緣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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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此同時,育青書院裏,司徒文略露驚訝之色看著眼前神秘兮兮一副我給你指條明路模樣的學子。

    此人不過二十五六的模樣,穿著一件露寬鬆不合身的錦衣,頭上插著白玉簪子,手裏拿著一把紙扇,雖是文人扮相,但是略發黑的麵龐,最重要的是一張口,那微微泛黃的牙齒,便將富貴堆積出來的“雍容富貴”擊敗,露出最本質的內在。

    畢竟,這年頭普通百姓家庭家用買鹽都要細細盤算一下,誰會奢侈到鹽水漱口。

    那學子對著司徒文一挑眉,伸手從袖子裏拿出五十兩的銀票放在桌子上,笑道:“文兄,你想想是用自己的學識賺錢養家名聲好還是以色侍人,當個貴族佞幸……嗬嗬,文兄,你也別氣哥哥我說話直,我這人沒什麽毛病,就心直口快了些。”

    司徒文餘光往下一垂,望著對方一手留戀的在銀票上摩挲著,嘴角抽了抽,麵上卻不顯,反而帶著一絲困惑,“這天下何來白吃的午餐?我能受國公蔭庇,也算是一條捷徑!”

    聞言,先前勸說的林青雲眼底露出一絲嫉妒。這誰人不知道一賈兩國公?更何況,看上文慕赤的賈赦還是皇太子一直牽掛的伴讀小弟。

    有這層關係,文慕赤不想青雲直上也難。

    可正因為如此,之前“捐助”他的薑富商才更加想要拉文慕赤入夥。

    “文兄,話不能這麽說。你我皆男兒,又學聖人之言,豈可做些媚色之事?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林青雲語重心長,諄諄教育著。

    司徒文本是耐著性子想聽聽這幫讀聖賢書人如何被蠱惑的。上輩子江南官場水深,在鹽政這塊更是蠹蟲拔出蘿卜帶出泥,皇帝派了好幾任巡鹽禦史下狠勁整頓也無濟於事。原因便是根植與如今,有錢了便想有權有勢。從敦促自家子弟奮鬥,改換門楣,到有“遠見”的商賈“愛心捐贈”會讀書的落魄子弟,經過十幾年的積澱發酵,形成一整套完整“法不責眾”的利益鏈條。

    正想著,忽然看見窗外一抹急匆匆的黑影閃過,司徒文眸光一頓,凝視了一眼緊急情報的手勢,瞬間麵色凝重,也沒了試探的心,若被鼓動一般,有些躊躇,不確定道:“青雲兄,有此等好事?”

    “那是!”林青雲拍胸保證,“不滿你說,我一年前也如你這般一窮二白,都靠著家裏婆娘繡花支撐著我上學,但是遇到貴人後,我都三妻四妾了。”

    “……”司徒文忍著惡心,麵露亮色,似被蠱惑一般,驚歎道:“真的,那還真要多謝林大哥在貴人麵前替我多多美言幾句。”

    “一定!一定。”林青雲有些戀戀不舍的將銀票塞在司徒文手裏,“賢弟,你先湊合著用。”

    又絮叨了幾句,林青雲在心滿意足的離開,轉身離開的腳步還帶著絲雀躍。薑老爺給了他五百兩銀子贈給文慕赤,如今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四百五十兩銀子,待回去稟告之後,還會有一筆辛苦費。

    “來人,給孤打掃打掃。”司徒文一臉肅殺的擦拭著自己的雙手,隨後看向飄下來的暗衛,冷聲問道:“是老大哪裏有突發情況?”

    “回主人,是。”暗衛細聲稟道:“大少順著您先前給出的消息又結合賈敬所獲的情報,拿到了相互勾結的名冊,但不料被對方察覺,利用賈敬的身份,忽悠了賈家的旁支設了鴻門宴。大少與賈敬一時不查若了全套入了圈套。”

    “什麽?!”賈赦剛告別新教的“好友”,還沒進門,就聽到這驚悚的消息,麵色瞬間一白,“我敬大哥怎麽了?”

    “赦兒,沒事,別擔心。”司徒文拉著賈赦安慰著。他暗中培養的人馬沒有什麽好藏著掖著不敢讓人瞧的,隻不過忘記他家金娃娃對家人的牽掛,有時候並不想他這麽理智。

    “大哥和賈敬身邊都有父皇派的暗衛跟著呢,況且,你敬大哥出門辦事,你大伯也會派人保護的。畢竟寧國府獨苗苗不是?”司徒文笑著寬慰,“金陵可是赦兒你老家,在自己家裏不會出大事的。”

    “可萬一這幫人窮凶極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了,怎麽辦?”聽著司徒文的寬慰,賈赦反而覺得越心慌了。他敬大哥和大皇子去的可是金陵,金陵!

    賈家發家之地!都遇到危險了,日後還有什麽臉說本地人啊?

    “嗯。”司徒文嘴角笑意加深幾分,拉著賈赦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哥哥很高興赦兒有這個認識。所以你一定要記住打擊敵人,尤其是失去理智跟瘋狗一般亂咬人的仇敵,就要斬草除根,絕對不能讓他們春風吹又生。況且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

    賈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低眸看遞到眼前的密保。

    “大哥和賈敬現在雖然下落不明,但是你要相信他們。”司徒文一目十行的略過蠅頭小楷,接著道:“也許,他們這是將計就計順勢而為之,想要把所有背後的勢力給一網打盡。你想想,若是你敬大哥出事了,賈家是不是有理由動怒了?”

    “啊?”賈赦完全懵逼了。

    司徒文意味深長的看著密保上“賈敬明知有計,堅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句,眼睛眯了眯。

    他要提前暴露科舉舞弊案,先肅清江南官場,順帶坑一把甄家。

    老大與他合作,興致勃勃坑甄家,想要挫挫甄貴妃的銳氣,替母解氣。

    這賈敬……到也是夠有趣的。

    老大原先還洋洋得意自己連坑帶拐外威脅的,讓賈敬率先在皇帝麵前揭發科舉一事,到頭來沒想到自己被坑了。

    真是好想給點了蠟燭。

    司徒文瞥了瞥最後他們兄弟約定的密文。知道對方平安,也就不在憂患,反而拉著賈赦加快了進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司徒文死道友不死貧道,對司徒毅的遭遇深表同情,另一邊被同情的司徒毅一臉饕餮的翹著二郎腿看著身旁臉色略紅潤的賈敬。

    先前被仙人跳了很不爽,但是之後……司徒毅想起旖旎的一幕幕,鼻子一熱。

    天煞的,他大好青年都被克了兩回妻了,而且司徒文那戀1童鬼還借聞雅先生的養生之道忽悠著父皇太早人事,對日後身子不好,說的頭頭是道,讓父皇取消了皇子教導一課。

    可憐他憋了辣麽多年,終於開葷了。

    雖然機緣巧合,雖然是個男的,但是呆軍營三年母豬都賽貂蟬了,而且賈敬長的也不錯。

    常年習武略粗糙的手拂過白嫩的麵龐,司徒毅嘖嘖的歎了一聲,自喃自語道:“也不算虧。”

    賈敬:“……”

    他早就被疼醒來,隻覺得渾身上下泛酸像是被馬車碾壓過一般。這份酸痛比幼年練武還要讓人難以承受。

    可是……

    賈敬麵色一暗,他也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明知道賈家的那幾個旁支,素日名聲都不太好,是個蠢蠹被利用的,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前往。

    無非腦海中緊繃著一條弦。

    賈敬想起他離開之前,書房裏的一場密談。

    “大哥,現如今我們具在皇上麵前還有些顏麵,可我們還是不得不防啊。”賈代善一臉憂愁,“我們兩家在改換門楣,恨不得小心了再小心,可是依附我賈家門楣的人呢?但不說其他,就是這兩日,我派人去金陵調查的結果,就著實讓人觸目驚心!”

    望著桌上厚厚一疊的惡心,賈代化也氣得怒不可遏,“我們原想著兩家嫡支嫡脈子息少,又青黃不接的,優待著旁支,沒想到!老子拿刀宰了他們!”

    聽著父親爆粗言,被叫來商議的賈敬眉頭蹙了蹙。他自幼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在幼年沒了大哥之時遇到一絲小小的痛苦,而後等到排序上名,他成了長子嫡孫,要學著擔負起寧國府重擔,一族之長,雖肩上的責任重,但是他學得快,又因外在局勢,天下承平,賈家未來道路的選擇。

    他隻要做個守成的爵爺,清貴的讀書人便可。

    這個要求,對他來說不算難。

    可是如今……

    他隱隱的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悄然的發生變化。父親與叔父的言語一字一句都讓他陌生的可以,原來他和小堂弟無憂的背後是父母愁白的發絲。

    因時間緊迫,他暫且沒理清背後的花花腸子,但是也記住了不能讓人在背後借機賈家潑髒水。

    如今科舉舞弊案在江南,老巢在金陵爆發。作為金陵所謂的四大家族之首,賈家說無辜,人人都不會相信。

    所以……

    賈敬眼眸閃過一絲冰冷。要是賈家未來的族長,寧國府的繼承人出事了,賈家的政敵也該沒了借口。

    撐起酸疼的腰,賈敬隱隱的感覺有什麽東西緩緩流淌,待意識到是什麽之後,整張臉都媲如鍋底。

    咬牙咽下自找的屈辱,賈敬打起精神掃了一眼四周,近處,破碎的錦衣沾染了灰塵,隨意的扔著,遠處……賈敬瞳孔微微一縮,有些愕然的看著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三清雕像。

    是該慶幸自己沒有罪過的侮了佛門重地。

    反正道家不講究這個?

    司徒毅看著直接忽視了他的賈敬,心中不爽,但張張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因藥引發的一場意外罷了。

    輕輕咳了一聲,司徒毅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已經沿途留下暗號了,想必緩兵馬上到,我去打個兔子……”說著,腦海暮地浮現出自己在司徒文大書房裏看到的《事後九十九條好男人必備手冊》。

    一滴冷汗瞬間流過,司徒毅幽幽瞟了一眼賈敬,朝外而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