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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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文規劃的不錯,準備拉著賈赦好好敘敘,但是他忘記了,天從不遂人願這條定律,或者說他一時興奮忘記了他爹乾熙帝打心眼裏不樂意翅膀硬了的太子爺開心。

    還沒等他們走出垂花門,就看見帝皇駕攆緩緩朝他們而來。

    司徒文:“……”

    賈赦緩步上前,熟稔萬分,彎腰行禮:“父親。”

    “嗯。”乾熙帝帶著堪稱親切又慈愛的笑意,勾勾手,示意賈赦過來。

    賈赦不明所以,乖乖過去。

    “你遇見你師兄和他妹妹了沒有?”乾熙帝直截了當的問道,邊說還抬眸瞥了一眼司徒文,眸子裏透著一股怒氣,就差臉上明白無誤的寫著:“孽子你不聽話,我還有乖兒子。”

    “嗯。”

    “你覺得張家姑娘怎麽樣?”乾熙帝唯恐賈赦不懂,直戳重點,拍拍賈赦的手,語重心長道:“小團子一眨眼也長大了,都該考慮娶妻生子了。不要害羞,有什麽要求或看中什麽盡管跟朕說,你皇帝幹爹,其他不說,這全天下的適齡女子,咱赦兒一句話,看上誰了,就娶誰!”

    “我……”

    “不過幹爹還得說一句這張家姑娘啊,雖然比你大了一歲,但是呢,樣貌家事才學,最要緊的是,人家那可是氏族,有了張卿給你當老丈人,他家還三各有所長的大舅子,你這小子要是有福氣娶了,後輩子也算無憂的,朕也算對得起你一聲爹。有我給你開口還不夠,有功夫去張卿旁邊湊湊,也跟你聞雅師傅聯係聯係,讓他再從中說和說和。”乾熙帝喝的有點多,話語也跟著多了起來,“哎,要是阿成喜歡,這門好事也輪不到你,不過他是沒福氣的,再天才,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

    聞言,一直跟隨在後的司徒文腳步一頓,看著眼前有些醉醺醺,的乾熙帝,不禁微微蹙了眉,而後歎口氣,腳步加速上前,攙扶著乾熙帝右手。

    左手兒子,右手太子,瞬間滿足了,有木有?!

    感受到手邊傳遞而來帶著點冰涼的溫熱,原本是打算裝醉的乾熙帝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心裏像喝了蜜餞一般,甜滋滋到心窩。

    一路哼哼唧唧,嘮嘮嗑嗑的似酒後吐真話,邊享受著被略帶“粗魯”伺候的默默溫情。

    戴權默默垂眸,忍著自己上前伺候的衝動,不敢再看賈赦真心誠意幫人搓龍臉,更沒膽瞧一臉微紅的龍顏。

    賈赦本沒膽子往龍體上耍自己不成熟的伺候手藝,但是轉眸一瞧司徒文淡然的幫人拖鞋,又示意自己幫忙伺候一下,也隻好撩者袖子上前。

    司徒文輕輕擺了一下袖子,當即有小內監送上清水讓他淨手。邊擦拭著雙手,司徒文眼睫抬起,目光掃了一眼麵帶享受裝醉又裝睡的乾熙帝,而後目光追隨著擦拭的格外認真的賈赦,嘴角的笑意不自覺的上揚。

    他的金娃娃不缺愛,上輩子也不缺!隻不過是純孝罷了,當他的孝順得不到賈史氏這頂著母親名義的女人回應,便成了愚孝。

    這輩子,他會守著他,至於母親這一角色,也錯有錯著,他父皇妃子眾多,任何一個都能做好一個母親。

    “阿成哥哥你看,原來父親也會長胡子啊。”賈赦擦完,有些好奇的戳戳乾熙帝的下巴,小聲道。

    “嗯,我也會長啊,這是我們男人的基本特征之一啊。”司徒文拉過賈赦的手,往自己略光潔的下巴一模,道。

    “阿成哥哥,你還是不要留胡子的好看。”賈赦輕輕道:“我們出去吧,不打擾父親入睡了。戴內相,我們告辭啦。”

    戴權含笑福禮,目送兩人離開,忽地眸光一閃,身子一僵。待回眸,果不其然看見自家主子一雙銳眼毫無睡意的睜開。

    “戴權,你說阿成這小子猛地這麽乖巧,會不會有什麽陰謀?”乾熙帝回想起他兒子幫他脫靴,眼眸中還透著一抹錯愕,“簡直是天下紅雨了,肯定是這小子又惹了什麽大禍,要老子幫他收拾。”

    戴權:“……”您難道沒有注意到他們手牽手嗎?

    ===

    別說乾熙帝先入為主的把兩人自當兄弟情深,饒是有一對孽子案例在身旁,也沒把司徒文往這方麵來想。

    畢竟在他眼裏,他認為司徒文比愛慕龍顏更嚴重,孤王有疾這話說多了聽多了,他下意識恍恍惚惚的也認為司徒文患上了某種不為外人道的疾病,不是不能人道,而是不願人道,骨子裏那是自戀或者說自愛自己,達成顧影自憐的地步,有種聞雅二號的影子在。畢竟有同樣的天才例子在眼前。

    這邊剛剛被迫目睹了一出龍陽大戲,又上演了長大相親的序幕,賈赦原本心裏就有些蠢蠢欲動。軍營四年,可沒少聽人說葷話念叨著青樓,現在被人十指相扣,不自然的臉色就紅潤起來,話語中也帶著一絲羞怯的惱意,“阿成哥哥,不能這麽牽手啦,我們都是男子漢,要摟肩膀的!”

    邊說,賈赦揮揮手,掙脫開被牽的手,大大咧咧的往司徒文腰間一摟,莫了,還感歎一句:“阿成哥哥,你腰好細啊。”

    毛茸茸的頭湊在胸前,溫熱的軀體靠著,手像是水蛇一般纏繞在腰間,勾的人有些心猿意馬,司徒文咬了咬牙,克製住自己的衝動。竭盡全力理智拉著賈赦遊走的小短手。

    一手搭肩一手還摟腰,絕對想多了。

    有些失笑的彈彈賈赦腦門,司徒文道:“等回家了隨你這小短手想怎麽拉就怎麽拉,現在給哥哥我一些太子爺的霸氣。”

    “我怎麽就小短手了。”聞言,賈赦鼓起腮幫子,老大不開心。

    “就憑你現在要踮起腳尖。”司徒文一本正經的牽起賈赦的手。

    賈赦:“……”

    被一路牽回了宮,賈赦洗漱完,又被人催促的鑽被窩,待發覺司徒文掀開被子鑽進來,眸子瞪了瞪,“阿成哥哥,我……我們睡一起?”

    “要不是沒睡過。”邊說,司徒文心裏在滴血,但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好哥哥的麵龐,盡量平息呼吸,一本正經道:“我們四年沒見,也該抵足而眠,好好聊聊天。”

    說起聊天,賈赦注意力旋即被轉移,有些神秘兮兮的左右望了一圈,而後湊近,靠著司徒文,咬耳朵,“阿成哥哥,你知不知道契兄弟啊?”

    “…………”

    司徒文帶著前所未有的謹慎以及慌張,鼓起全部的勇氣直直地迎著賈赦的目光。近在咫尺,不過五六公分的距離之下,那雙眼睛透著一絲的迷茫,更多的卻是天真的懵懂。

    不想若上輩子一般默默守在背後看人娶妻生子,妻妾成群。司徒文心中莫名的湧出一股邪念,忍了這麽久了,忍了這麽多年了,夠了。

    “阿成哥哥,我知道哦。”賈赦絲毫不知危機近在眼前,愈發壓低了聲音,“我在軍隊裏聽聞過,據說當年我父親還貌似有幾個呢,嘖嘖,難怪我母親如此生氣了,不過我跟你說一個秘密,你不能告訴別人。”

    “嗯。”司徒文抬手摟著賈赦的脖頸,把人緩緩抱進懷中,眼眸中露出一絲瘋狂。

    “我敬大哥竟然把大皇子給壓了……”

    “咳咳……咳咳……”司徒文麵色一僵,先前的旖旎念想聞言瞬間消散,“赦兒,你說什麽來著?”

    “阿成哥哥你也不知道,對吧。”賈赦眸子裏透著一絲得意,“我無意中撞見的,大皇子還一臉淡然的說這事很常見呢,說我們兩之間也可以試一試。”

    司徒文:“……”

    “阿嚏!”在不遠處,借著醉酒耍酒瘋的司徒毅莫名的打了個寒蟬。

    “但是我覺得這不好,軍隊裏是沒有女人,況且這樣對家中的妻子多不公平。”賈赦歎口氣,“大皇子卻說契兄弟是前朝貴族的一種時尚,家中老婆孩子,朝中同僚好基友,愛情友情親情一點也不耽誤。”

    “那是他找死!”

    聞言,賈赦十分認同的點點頭,“我敬大哥原本都厲害的一個人,都跟他學壞了。”

    賈赦話語又轉到隻在信上聽到過卻還沒見過麵的大侄子,而後又說起自己帶著的土儀,借著土儀談及西北的風俗人情。

    說著說著,眼睛慢慢的眯成一條縫,睡去。

    司徒文低眸望著入睡的賈赦,喉結動了動,抬手緩緩的撫摸過賈赦的麵頰。指尖拂過,又一道微不可查的光亮泛起。

    邊消耗靈力幫人緩解疲勞,司徒文手指留戀的劃過帶著紅潤之色,誘人的薄唇,俯身而下。

    十八年了,差不多了。

    他暗中的勢力已經籌備完成了,隨時可以漂洋過海,另立門戶。

    至於朝堂之上……

    他也有資本跟朝臣,跟皇帝叫板,問他是要一個前所未有的國家還是一個墨守成規,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朝代。

    他默默積攢了無數力量,但是唯一卻未料想有人打算橫插一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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